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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过难境迁
到达纪家位于沙田的跑马场时,残阳已经西斜微醺。迷眼的金光纱幔一般弥漫泼洒在无边无际的黄沙地上,暖风熙熙,才露尖尖角的无垠鹅黄嫩草如一片汪洋般,一铺一铺跌宕荡漾开来。在这寸土寸金的新港城里,弥漫着一种迷醉奢侈的明澈漂亮。
纪言泽拉着我一起去了郝思嘉的马厩,郝思嘉本来就生得比一般马匹健壮,现下因为快妊娠的关系,肚子上的赘肉一刀一刀的,随着闷重的呼吸共振颤抖,显得更加庞大魁梧。
纪言泽拿手轻轻抚摸它脖子上的红鬃毛,这一人多高的暴躁大块头,在他面前温顺乖巧得像个讨着糖吃的小孩子,晃着脑袋摇着尾巴咴咴儿叫着跟他绵绵撒着娇。一身的咖啡色骑马服的驯马师站在旁边,跟纪言泽小心汇报它近来的饮食起居、身体状况,纪言泽不时打断问些末枝细节。
我百无聊赖,拿着刚刚在路上折的小树枝有一搭没一搭胡乱抽打着马厩围栏,突然听到纪言泽叫我跟它打招呼,我吓了一跳,赶紧扔了小树枝,颠颠儿跑过去遥遥伸出手小心摸了一把它的红鬃毛。
纪言泽把手搭在我肩膀上往西场走,捏了捏我的脸颊说:“你看你这小性子,不就被郝思嘉不小心甩了一尾巴,记仇记到现在。”
才不是不小心,那大块头根本只在他面前装温顺,他不在,可是野蛮暴躁得很。我心中腹诽,脑袋微微躲了躲,嘴上却是笑着嘟哝:“我向来小气的嘛,反正郝思嘉也不喜欢我,它才懒得理我记不记仇。”
纪言泽突然站住,叹气般低哼一声:“胡说。”双手环住我的腰,低下头重重的亲吻我。夕阳无垠的金色光辉漫漫笼下来,我的眼眸里,跃映出他整张碎光流离下暖溢温柔英俊的脸,他长长的眼睫微微卷曲颤栗着,像是玉皿中的决明丝一样清冽柔软。
当年霍司佳,曾多少次用满腔的柔情眷慕窥视过这张脸,这种记忆沉沉萦绕在我心头,让我徒然弥起一种崩塌碎裂般的痴缠绵绵。
我踮起脚,闭起眼睛小心翼翼回吻他,茸茸的鹅耳草随风飘摇,一丝两丝带着青佻的气息柔柔拂过脚裸,又凉又痒。他的吻绵绵密密,让我如脱水的鱼一般喘不过气来。风中马蹄声遥遥踢踏,他终于抬起头,单手紧紧抚着我的肩,窟着我贴到他的胸膛,粗着声音说:“再亲一下,就一下,我就在这里把你办了。”
我红了脸,赶紧推开他跳到一边,支吾着说:“你最近特别忙,好久都带我来这边骑马了。”
到更衣室换了骑马装,出来看到场地上除了工作人员,多了好几个身影。纪言泽带着上去招呼,原来是他哥哥纪言恺今天也带了朋友过来。
他哥哥的妻子赵合川没有来,带的朋友里,有霍司翰的姐姐霍司颖和她的男朋友。
霍司颖我之前没有见过,但是他的男朋友,他一转身,他的脸偏过来的那一霎,我脑中翁的一片,如百驹呼啸,五雷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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