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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生气?
医院的伙食不好,傅佟年本身就挑食,再加上因为腿疼的关系,傅佟年每天进食量远远不达标,赵承言第二天来看她的时候,除了来一个人之外,还带了食物,据说是他亲自下厨做的,傅佟年觉得赵承言是那种居家旅行必备的男人,可是这样的人竟然没有女朋友,甚至身边连发生绯闻的对象都没有,要不是因为他又的确性取向正常,傅佟年觉得自己是有理由怀疑的。
赵承言那股不知名的怒火好像一直没有消失,虽然一直在医院陪着她,可是很少说话,好在傅佟年也不是那种喜欢说话的人,再加上每天下午放学就会非常主动过来的曲小凡插科打诨,相处起来倒也不那么尴尬。
最让傅佟年尴尬的大概是洗头发和洗澡了吧。
傅佟年是一个极度重视自己隐私的人,而且不那么喜欢别人碰自己,这也是为什么一直到现在她和陆靳尧之间最亲密的动作都只停留在亲吻脸颊上的原因。
护工帮她洗澡的时候,傅佟年就当自己是一条咸鱼,只是害羞的时候耳朵灼热的温度,让经验丰富的护理工作人员都尴尬了,两个人谁都不看谁,在护工的帮助下洗完澡的时候,两个人心里都同时松了一口气,双方大概都觉得很尴尬吧。
“洗头发我可以。”傅佟年看着护工,极度严肃,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头都在排斥着护工再碰自己,虽然下次还是她帮着自己一起洗澡。
“可是······”护工明显很犹豫,有钱拿不用出力还没有风险的事情,当然谁都想做,可是······外面坐着一位黑脸的大魔王,让护工不敢昧着良心不认真负责的完成自己的工作。
“我是腿受伤了,又不是手。”傅佟年双手护在胸前,一脸警惕的看着护工,就担心她会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过来。
最后护工妥协了,硬着头皮站在黑脸的大魔王面前。
赵承言从电脑前抬头,用眼神询问着护工怎么了。
“傅小姐,她不让我帮她洗头。”护工硬着头皮说,“把我赶出来了。”
赵承言在心里默念了三遍“我不生气”之后才将电脑放在一旁站起来,“你先走吧。”
听着这话,护工心里松了一口气,走了。
虽然傅老师不让陆靳尧来医院看傅佟年,可是现在躺在医院的人是他女朋友,陆靳尧又怎么可能真的不来呢。陆靳尧以为白天傅老师要回学校上课,肯定有机会偷溜进来,可是······真的是想多了,白天傅老师不在的时候,是那个叫赵承言的男人守着傅佟年,陆靳尧想了很多办法,最后都被两个不认识的黑衣人赶出来,陆靳尧知道这两个人不可能是傅老师安排的,只可能是那个叫赵承言的男人安排的,他为什么要这样防着自己?这些天除了一直想办法见傅佟年一面之外,陆靳尧想的最多的就是这个问题。陆靳尧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无果,最后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干脆的关机的话,陆靳尧有些悲催的想,他好像败光了这一年在傅老师那里积攒的所有好感,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却已经被傅老师单方面的三振出局了。
“叩叩——”
“年年。”站在浴室外的赵承言敲了敲门。
正在和自己长头发纠缠的傅佟年的手一顿,赵承言还没走?
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留长发了,当初落肩的短发不好吗?为什么要一时想不开的留长头发呢?
“年年?”见里面的人没有回答自己,赵承言又唤了一声,听起来耐心好得不得了。
“嗯。”傅佟年放弃了挣扎,无力的垂下自己的手,她原来以为自己只是腿受伤了,至少自己洗头发是没有关系,现在看来,腿不行了,洗头发也是一项技术活,她突然有些后悔刚刚那么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可以,然后赶走护工的行为了。
大家都是女孩儿,多做几次心理建设,不就什么都过去了吗?
为什么要和自己过意不去呢?
“把门打开。”
傅佟年听话的把门打开了,面对赵承言时少有的尴尬。
“刚刚的护工呢?”傅佟年小心翼翼的问。因为赵承言还在不知道为什么生气当中,虽然和她说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常,人都是有感觉的,傅佟年当然也不例外。
“我让她走了。”赵承言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瘸了一条腿还打算自己下头发的傅佟年。
“······”傅佟年撑着浴室的门,“能让她再回来吗?”一只手揪着自己的一缕头发问。
“不能。”
傅佟年:“······”
眼前的这个人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承言哥哥吗?
“以后还随便赶人走吗?”赵承言放下双手,有些无奈的问。
摇头。
赵承言看着一脸可怜模样的傅佟年,又怎么可能真的生她的气呢?最终还是伸手扶着她,让她可以站的舒服一点,傅佟年倒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麻烦别人,刚刚这样站着,着力点就在一条腿上,明明难受的很,可是偏偏又一个人撑着,不肯开口让他帮帮自己。
“可是我要洗头发。”洗头发是一件大事,傅佟年觉得自己的头发都有味道了。
一直到热水淋到自己的头发上,傅佟年才反应过来,脸蹭的一下就红了,她和陆靳尧都没这么亲密的接触过。
赵承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地方拿出来了一个小凳子,他自己坐在浴缸上,让傅佟年坐在小凳子上,在她的腰间垫了一个抱枕,傅佟年的整个人几乎都在赵承言的怀里,一呼一吸之间,都是赵承言身上的独有的味道,这种突如其来的亲昵,让傅佟年不适应,特别不适应,可是她又不敢乱动,因为太紧张了。
“护、护工帮我洗就可以了。”傅佟年小声的说着。
“护工已经走了。”赵承言并没有看她,而是专心的给她洗着头发,“现在知道后悔赶走人家了?”
“后悔了。”她一早就后悔了,现在更后悔了。
“要是抓疼了,你就叫我。”赵承言好笑的看着突然变成石膏像的傅佟年,现在知道后悔了?
傅佟年虽然在点头,赵承言大概能猜到就算他把她的头皮抓出血了,傅佟年都会忍住,不吭一声。
赵承言洗头发的手法虽然不能说专业,可是也没有第一次给人洗头发的僵硬和不自然,指腹轻轻的按着她的头皮,不能说很舒服,至少不难受,傅佟年为了避免尴尬,是闭着眼睛,人在黑暗中的时候,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扩大,所以更能感觉到赵承言用指腹揉搓着她头皮时的小心翼翼,傅佟年有种自己的头皮现在就是稀世珍宝的错觉。
很想睡觉。
这些天她虽然没有说什么,白天的时候还能忍忍,有人陪自己说话,还能看书打发时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可是到了晚上,那真的是一秒一秒过的七八个小时呀,被石膏包着的伤口又痛又痒,又没有转移注意力的东西,根本就睡不着,只能强撑着睁着眼睛数绵羊。
这会儿竟然想睡觉。
傅佟年觉得这是一个好现象。
偷偷的睡一觉吧。
感觉到怀里的人,传来的绵长的呼吸声,赵承言低头看了一眼,放缓了手上的动作,尽量不要打扰了她,他知道她晚上的睡不好,虽然她一直都没有说什么。
安全感是一个很奇怪又很特别的东西,不是谁能给的那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周女士的事情上,赵承言给予了她帮助,所以在她看来,赵承言能给予她的安全感,是别人无法替代的那种。
傅佟年不是那种睡觉很沉的人,听见流水声的时候,她就醒了,只是没有睁开眼睛。
“赵承言。”
“嗯。”赵承言轻轻的抬起傅佟年的脑袋,让她半靠在自己的腿上坐好,伸手拿了一条浴巾搭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擦拭着。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傅佟年仍然闭着眼睛,发生意外以来,第一次有还不错的感觉。
“嗯。”赵承言又应了一声,虽然还是一个单音节的字。
“你为什么生气?”傅佟年问完就睁开了眼睛,一直看着她,她明显的感觉到给自己擦头发的手顿了一下。
赵承言笑了,他还以为这个小丫头感觉不到呢。
“你笑什么?”傅佟年看着赵承言的笑觉得奇怪。
“我没有生气。”赵承言将浴巾随意丢在了一旁的洗手台上,“你扶好,我去找吹风。”
傅佟年听话的扶好,她的腿现在经不起任何的二次伤害。
只是······
看着赵承言的背影,他没有生气才怪呢,一直到刚才之前,都在生气。
傅佟年若有所思的想,赵承言不愧是赵承言,这情绪的转换速度,她有些望尘莫及。
吹头发的时候,赵承言给她换了一张坐着更舒服的椅子,镜子上铺满了一层薄薄的水蒸气,傅佟年看着模糊的自己和赵承言,在呼呼的吹风声中慢慢的变得清晰,这种感觉很奇怪,她知道很奇怪,可是傅佟年却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头发是不是太长了?”赵承言关了吹风,傅佟年勾着自己胸前的一缕碎发问着镜子里的赵承言。
“刚刚好。”站在她身后的赵承言看着她及腰的长发说。
不,傅佟年觉得太长了,可是意外的却没有想要去将它剪短的冲动,长发的自己,也挺好看的,傅佟年在心里自恋的想。
在经历了赵承言帮自己洗头发,又吹头发的心路历程之后,她觉得赵承言屈身包自己出去的这个举动,已经能够很平静的接受了,安安稳稳的到达自己睡了小半月的病床的时候,傅佟年还没完了礼貌的说一声谢谢。
赵承言从善如流的说了一声,“不客气。”
傅佟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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