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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帝国（四）
“有我可以用的平板或者笔记本吗？我查查菜谱。”黎晨一边用一种及其严谨的态度将袖子左右挽上同样的圈数，一边盯着那个围裙，似乎在研究怎么套上去。
尚云非只觉得这个世界奇幻了，这个女人难道不是个农村主妇吗？会做微积分就算了，不会做菜是怎么回事？
心里奇怪，尚云非还是把自己打游戏的iPad递过来，更加奇怪地看着黎晨十分熟练、无师自通地用起了平板。若从来没用过这种科技产品，应该不会这么快上手才对……他也只能将这归功于这位天才的高智商了。
黎晨一边用，一边在心里腹诽。
这玩意儿感觉太低级了。
过了一会儿，黎晨愤怒地把平板放到沙发上。“这都是些什么？”
尚云非挠头。“怎么了？”
“放盐少许，油适量，水适量，搅拌至感觉干稀合适，糖一勺？”黎晨发牢骚。“谁知道少许是多少毫克，适量是多少毫升，搅拌又是多少圈，一勺是什么鬼，又不是实验室标准量勺，我怎么知道是多少？这怎么做啊？”
尚云非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难道……你还想菜谱写得像化学实验室实验手册吗？”
黎晨严肃点头。“我觉得就该那样。”
“……”
“……有什么不对吗？”
哪儿哪儿都不太对……
过了一会儿，见黎晨还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说想要实验室风格菜谱还真不是开玩笑，尚云非落败了。
“算了，还是我来做饭吧。”
尚云非的手艺还真不错，煎的鱼排熟度适当，浇上黑胡椒汁，配上简易的意大利面，和餐馆里的味道也差不离。
黎晨摆完餐具，坐在餐桌旁，姿态随意，却有种与生俱来的尊贵与优雅，仿佛她才是这房子的主人。尚云非系着围裙，把吃的端上桌，在黎晨身边坐下之后，才觉得好像一切都不太对。
卧槽，我尚云非是尚家的小少爷，她是我请的女仆，我怎么给她当起厨娘来了？？？
黎晨优雅执起刀叉。“怎么不吃？”
“你不会做饭，我还请你当什么女仆。”
黎晨勾起嘴角。“我可以现在就走。”
尚云非一口气差点儿没咽下去。不过转念一想，他是不指望这位大佬给他当女仆了，但是给他当家庭教师或许不错？
“你蹭了我的饭，现在还想走？”小男孩两颊被意大利面撑得鼓鼓的，超凶。“你要教我数学，我不及格。”
“好。”
吃完饭，黎晨很自觉地承担了洗碗的义务。她一边洗，一边问尚云非：“你不是小少爷吗，怎么会自己做饭？”
尚云非眼里的神色暗了下去，像一盏忽灭的灯。“以前家里是有厨娘的，我们一家人在餐厅吃饭。自从他们大吵一场，我那个父亲出手打了我母亲，她一气之下收拾东西出国，家里就再也没人陪我吃饭。我越来越没心情吃饭，厨娘想回家照顾生病的女儿，我就给了她一笔钱，送她回去了。后来，我发现我对自己做的东西还有点儿胃口，所以就一直自己做饭了。”
他又笑了一下。“今天这顿特别简陋，绝对不是我的水平，我可是连千层面都能做的人！”
黎晨也笑了一下，取下洗碗手套，又揉了揉小男孩一头黄毛。
“——别揉我头！！”
……
这几日里，尚云非慢慢对黎晨敞开心扉，对她讲述了自己四分五裂的家和少年。
尚云非的父亲是个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别人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是万花从中恨不得每朵都摘下来，新奇感一过就扔掉，又去找下一朵。
尚云非他母亲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在婚前因为尚父相貌英俊、风度翩翩而抱有幻想，现实给了她狠狠一击。尚父不仅风流无度，还丝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在与她吵架之后竟出手打人。
尚母是个现代的大家闺秀，可不是古代以夫为天的傻妇人，当即提起行李去了美国，不久之后就离了婚，现在跟一个当初的高中同学，如今的博士结了婚，小日子过得挺幸福。当初尚父放了狠话，让她一辈子别再回国，尚母也说一辈子不想见到她前夫，就真的再也没回国。
尚云非觉得不能怪母亲，她经常给他打钱、寄各种有趣的小东西，跟他越洋视频。但他的成长中还是缺了母亲。
父亲就不说了，尚云非有的时候甚至觉得，这个爸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不，还不如死了好。
他不仅不照顾他，不关心他，还在他拿了低分的时候讽刺他，说他不如别人家的孩子。
其实那次，尚云非拿回家的七十分数学试卷是个意外，他考试的时候生病，头疼得严重。听了他父亲的讽刺打击，他药也没吃，饭也不吃，回家倒在床上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从那天开始，尚云非开始逃课，染发，混小团体，装模作样谈恋爱，打群架，想得到父亲的注意，就算是一点点关怀也好。
没有，他父亲从那时开始，变本加厉，连家都不回。
唯一在乎这个家的，只有他严厉的爷爷，尚家的家主，尚信集团的董事长尚兴平。尚兴平多次想纠正自己的儿子，甚至差点儿把他腿打断，但后者就是死性不改。没办法，想直接把财团传给自己的孙子，但对尚云非一次又一次失望。他没说什么，但亲戚和外人都说得难听，闲言碎语不免传到尚云非耳中。
“你怎么这么没用。”
“纨绔子弟。”
“尚家简直家门不幸。”
这些话像匕首一样扎进少年的心里。
尚云非对黎晨大吐苦水之后，觉得心情舒朗了许多，郁结在心间愤懑依旧没有散去，但求死的想法终于消了下去。
黎晨看着这个在沙发上蜷成一团的少年，似乎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
“被亲人贬低，我知道你很难受。”她语气仍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但坚定。“他们贬低你，你就让他们看看，你不是没用的纨绔子弟，反而是家族的顶梁柱。”
尚云非早已不想认那父亲，但他不想让爷爷继续失望。
“我该怎么做？”少年抬起哭得红肿的眼。
黎晨看着他那一头黄毛，眼皮不禁狠狠地跳了跳。
怎么做？先把你那头黄毛染回来呗！
……
尚云非出门染头发去了，黎晨又去了书房。尚家的书房真是宝藏，从尚云非翻都没翻过的九年义务教材，到专业数学、科学文献，再到宏观微观经济学、投资理论、文史经书，无所不包。
黎晨倒是对文史没什么兴趣，看几眼就头疼，仿佛唤起了内心深处对于纯文科的恐惧。她倒是对金融方面的书籍留心了些，渣男陈风海傍上的富二代千金景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奈何这个女人后台硬，她爹是全国首富景天易。
这个国家财阀林立，官商勾结，记者倒是相当负责，小媒体还是没有被财阀把控，通过这几天了解的网上新闻，结合尚家老爷子的态度，黎晨可以推断出万景集团和它的领导层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景雪恐怕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典型。
如果只是扳倒陈风海，那不难，找个理由陷害，再挑起他和妻子的矛盾，让景雪对他厌弃就可以了。景雪这种千金小姐，什么漂亮男人没见过，不过是看中了陈风海的做小伏低、温柔体贴，如果这张面具撕碎了，也不剩什么眷念的地方。
这个任务难就难在要让景雪得到相应的惩罚，要动景雪，得先问问她爹答不答应。
所以黎晨想要完成任务，必定要和景天易一决高下。
“其实，宿主不用这么麻烦啊……”
尚云非不在，兔子就大胆地现出了身形。它如今看了黎晨就往后怂了怂，用细小的声音说：“我这里都是有攻略的！有好几条线，都可以帮你扳倒景雪，我是不是很厉害？”
黎晨实在不相信这个废物系统能有什么好主意，不过听来开心开心，顺便再嘲讽打击一波，舒缓心情也挺不错。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眼前就闪过破碎的画面。
……
“她就是元首阁下？”新来的实习生跟着一个顶着嚣张红发的高大男子进了实验室，悄声对他说。
红发男子呵呵了一句，“对啊，别看这人平时都端着一副温柔无害科学家的样子，心脏手黑，比纯黑涂料还黑，曾设计一次性屠了整整一个星域的异族。”
远处，身着实验服的黑发女子露出温和的笑容。她听得到哦。
另一边，红发男子还在跟实习生交谈，根本不知道自己损人的话已经被听到了。
“现在银河已经没有异族了。”
“那不一定，什么有暗能，什么地方有异能者，也有异族。而暗能，是充斥整个宇宙的。”
等他站到那女子面前，看见这人的微笑，就忍不住怂了一下。说来奇怪，黎晨的记忆里，这个女子的脸模糊不清。她拍了拍红发男子的肩，笑着开口。
“亚瑟，我听到了，究极精神领域不是拿来当摆设的的。”
那个名为亚瑟的男人彻底怂了，不过，他不愧是能怼银河帝国元首的男人，怂了一下之后，硬着头皮问：“你你你居然什么时候都开着精神力场偷听，这么多年我们居然不知道！什么居心啊你？”
“听来开心开心，顺便再嘲讽打击一波，舒缓心情也挺不错。”
“……”
大佬你心真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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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昨天没更新
这两天实在是筋疲力尽，昨天早上摔了手机，下午去实习面试站在白板前手写代码一个多小时，晚上去买手机然后苹果发布会一个发布就哗啦啦降价的骚操作，导致我今天还得去退差价。
我好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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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感谢阿九给我推荐，我这个实习面上了远程请她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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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线代书推荐的：
入门 Gilbert Strang的Introduction to linear algebra 还有 Linear Algebra and Its Applications
intro书其实不少，我自己也没看过很多，毕竟我不是数学系的。上面那个intro是比较新，2016年的，我jio得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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