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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回到学校之后木瑛也没干什么大事，毕竟她有她的解决方式。那种迂回的事儿木瑛懒得干，简单利落地找到了老刘和他告了个状，这事儿在木瑛这边就结了。
当然，告状那也是要有小技巧的。木瑛打了几遍腹稿揉了揉脸，觉得自己的演技比后来抗日剧里的演员还精良，甚至于表情上还多了点她根本就不可能有的害怕。
“老……老师，我今天中午去看欣欣和阿青，好像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我。”
差点把一句“老刘”给说出来，被老刘不轻不重地瞥了一眼，木瑛难得说话打了个突，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坚定的表情，甚至于还带上了一点惶恐，丝毫看不出来刚才还在街上镇定自若随便一踢就给人下了陷阱的模样：“我绕了几圈把他给甩掉了，但是还是有点怕。”
“跟着你？谁跟着你？”
“不知道，我也不敢回头看。”
“嗯……”
老刘沉默思考了一会儿，看着木瑛涨红的脸以及隐约有些和往常不同的拘谨模样了然，立刻装作一脸不在意的样子点头说知道了：“你回去吧，等会儿开个班会。”
小姑娘能够和他说这件事情已经是鼓起勇气了，而且木瑛的遭遇必须要通报并且提醒全校女生，同时还要把木瑛给摘出来。这样的话他装作没有什么大事也好和学校商讨。
被人跟着明明是流氓的问题，偏偏总有人会觉得小姑娘做错了什么。再说木瑛人长得好看又活泼胆子大体育好成绩好，遇上这种事情真是无妄之灾。
在心里骂了背锅的流氓两句，老刘急匆匆地就去找了校长把事情一说，把老师全叫上叮嘱所有学生回家注意结伴同行之后又跑到生产大队去嘱咐了两句。正好这个时候马上要秋收，大队里想了想顺带问了老农天色，直接把人全赶去干活提前开收，闲逛的偷懒的也全扔去了田里“为人民服务”。
不知道自己告的这么一状好巧不巧正好避开了一半天灾，木瑛的注意力全在下午的课堂小测验上。好好读书努力报国这种想法每个人都有，但是面对着这种突发性的考试，那当然还是不乐意的。
要不是她这段时间发狠，怕不是这张卷子要拿个让赵观观打死她的零分。
给铅笔头后面夹了两根木棒的木瑛做题目做得龇牙咧嘴，第一次满心满眼地在想要是等自己期末过年考得好，能不能拿到一支钢笔。
可惜现在大家答题都基本用的是铅笔头，还有用削尖了的木炭的，钢笔这种东西要说有的话也是有的，只是用的人全校一根手指数的出来，其中大部分还都是老师和校长。
把卷子全部填满，等下课铃打了木瑛才松了口气，完全不知道这场突发考试也是因为她这一次告状全校老师集合开会才搞出来的。
“瑛瑛！这次卷子好难！我都有两三道题目没做出来！”
“题目稍微有点难度，不过我倒是觉得还好。”
看着欲哭无泪的刘水洋和周红星，木瑛想笑又不敢笑，最后还是帮着两个人回答了一道题怎么做才被放开。等到第三天放了成绩，两个人死死盯着木瑛的一个95，觉得打击更严重了。
“瑛瑛！你的成绩越来越好了！”
“有么？”
木瑛有些迟疑，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成绩算好不好，只记得当年给小外孙女辅导初中数学，过去一看发现小外孙女初二学的都是当初高中里教的东西了。别的不提，当年高考第一次开放高考题后来发出来，她记得印象很深的就是几何题考的是相似三角形。
放在小外孙女手下，那都是中考题都不一定考的东西。
“啊啊啊完蛋了我这次才考80分，怎么办，回去肯定要被骂了。”
“红星，你还准备考高中么？”
“就是要考高中所以会被骂啊，如果不考的话……”
周红星想了想，狠狠揪了两下自己的辫子：“要不不考高中了，去丝织厂干活？”
“不行，我觉得你成绩还可以拼一拼，考高中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且我家阿叔说了，读书才有将来。”
刘水洋反而是开口反对的那个，她一直很努力奈何上了初三之后成绩慢慢跌下来，看着手里的75倒是很满足了：“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念书。”
只有念书才有将来，只有考得好才能出头，木瑛不知道别的地方是什么观念，但是在她们这个水乡小镇似乎从骨子里就认定了这一点。木安平也一直说过，不管怎么样，男孩要读书，女孩更是要读书。
“女孩子读书不是为了嫁人，是为了明事理。”
她还记得赵观观在自己上学之后咬牙去夜校读书认字的样子，也记得木欣和木青早年启蒙的模样。看着手里的成绩单，木瑛抿了抿嘴，看着外面的阴下来的天色发起了呆。
可是之后考上高中，再后面高考没了，大学没有了，她还能再读书么？
“瑛瑛，瑛瑛你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我就在想……”
慌乱之中也挑不出什么好想的，木瑛最后索性还是顺着两个人的主题顺了下去：“我在想，会泽高中是学英语的，我们都没法去有点可惜。”
“对哦，我们学的是俄语，只能去绸兴的红星中学，红星，和你一个名。”
“所以我更要努力考了啊。”
周红星对着天空哀叹了一声，拿出订正本把错题给抄了下来，觉得自己特别郁闷：“我这种拼一把就能上不拼肯定落榜的人，真苦。”
“那你也比我就算努力也上不了的好吧。”
“就是，也比我不努力就掉下来，会被我妈打的好。”
三个姑娘面面相觑齐齐哀叹，还没感叹完就听到教室门哐当一声被推开，接下来就是老刘的咆哮：“叽叽喳喳的，我打校门口就听到你们在闹！都在干嘛！回座位上！自习都自习不了，这点自觉性都没有你们以后怎么办！啊？”
“……”
不管什么时候的班主任，真是过一百年也那样。
木瑛实在是没忍住腹诽了两句，看着老刘气势汹汹地让大家放学回家结伴走，接完木青和木欣回到家里，就看到木安平满脸严肃地叮嘱她：“最近街上好像多了点流氓，过两天我行班又要出去，瑛瑛你小心一点。”
“嗯，我知道了。”
下意识地点了个头，木瑛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看到木安平和变魔法一样，从兜里掏出了一支细长的，仿佛是装着钢笔的盒子。
木瑛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特别慌张地把木安平的手往他大衣里推：“爸爸这是什么，当心被人看到？”
“正儿八经得来的，我们行班这次去沪市速度最快，干的最好，过两天可能又要跑一趟。这次上头问我们要不要什么奖励，我想着有工分还不如给你带一支钢笔好用。瑛瑛，等你期末考第一名，送给你。”
木安平满脸都是笑，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得失，甚至于脸上还多了点期待：“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要么，不过要努力读书，等你考了第一，这支钢笔爸爸就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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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仔细扒拉下觉得也挺有意思，可能是因为环境的原因吧，我的几个爷爷奶奶辈都至少上过初中，而且四个长辈都当过一段时间扫盲运动里的老师
学渣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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