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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克星
舒丹跟上去,还特地落后她小半步的距离,显得有礼,又不显得卑势。
花蘅东扯西扯看似漫步边际的套话,舒丹本是领了差使前来做介绍,正愁着如何不着痕迹的递消息,于是两只狐狸一拍即合相谈有欢。
靠着强大的推理和的领悟力,花蘅总结出几条有用的信息。
其一,藩蛇山曾经无人,自从这群人来了变形成了村。
其二,藩蛇山自称为贼匪,但这贼匪的名头含了大量的水份。
其三,藩蛇山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不得族长恩准,村民不得私自出村入世,但这条规矩也含有大量的水份。
用舒丹的话说就是,法令是死的,人是活的,法令是放在明面上,用来管束大家的,至于暗地里,某个人偷摸摸做了什么,你不说,他不说,大家都不说,这事也就石头压水,权当没发生了了。
其四,藩蛇山的人百分九十九,都是混迹江湖之人,他们顶着这样那样牛逼的名头,在江湖上兴风作浪。
作完了浪之后,脱掉血衣裳,洗了个滚水澡,再悄咪咪的回来,扛起触头,锄禾日当午,就又当回了乖巧憨厚的庄家汉,任外界被闹得如何如何的热烈,都全然与他们无关。
这么些年下来,江湖上被闹得人仰马翻,久而久之,大家也都大致摸清了规律。
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一串的武林新秀,横空出世,再无端端人间蒸发,杳无踪迹,查无可查。江湖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纷纷认定这群人,是来自一个神秘的高宗门派,因为查不到门派的任何信息,便统一称之为“飘渺宗”。
只一点,江湖各大门派势力,从未放弃过追寻飘渺宗的消息,有仇有怨的姑且不说,绝大多数人,更在意的是飘渺宗的功法和宝藏,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把朝堂上的几股不明势力,牵扯了进来。
随着飘渺峰的名头越来越响,藩蛇山被逐步推到了风口浪尖暴露的风险也就越大-----风声鹤唳!
别问他们怎么会认定,飘渺宗有宝藏和顶级功法的。
你要是没有顶级功法,为何这么些年来,你们的门人,一个个搅风搅雨的,却每每来去如风,出入江湖八大门派,如同逛自家的后花园子的?
你若是没有巨大宝藏的话,有如何能支撑这么多牛鬼蛇神,五十生产,到处撒欢,到处作浪的?
更何况,江湖门派一致认为,这些年江湖上,闹得生势浩大几出无头公案,都是出自飘渺宗的手笔。
那么多那么多的银子,都被被你们抢占了,竟然还敢说没钱,这不是开玩笑吗?
装神秘的确都牛逼,但装过头了就是有这点子不好,什么脏的臭的污水,都往你身上泼,反正泼了,也没人管没人问,但凡能把人给泼出来,那更是皆大欢喜。
近来来,随着好几次盗匪屠村事件,和官银失窃案连环发生,藩蛇山险些被人循着踪迹,摸到了老窝,幸被藩蛇山外,极富迷惑人的天然地理环境给挡了,这才相安无事。
但年轻聪慧的小族长,已经忧心的看到了的悲惨未来,再这样下去,迟早被发现是迟早的。这么些年,族人辛辛苦苦隐瞒的秘密,也会曝露于天下,届时不知道会惹起滔天波澜。
蔡蔡猜测了事情原尾,还专程下了一趟山,发现这窟窿竟是比她想的还要大,顿时又惊又怒,犯起了愁。
心中是懊悔的,但她必需要做点什么,挽救这一切。
蔡蔡自继认族长以来,一直以将藩蛇村以‘隐士村’自居,对族人的教育和管理,也统统采取的是那种‘清心寡欲,与世无争’的方式。
她多少知道族人中,寥寥数几人天性活泼跳脱,受不得外界花花世界的诱惑,常结伴跑出去“玩”,玩就玩吧,这些族人背井离乡身世可怜,她大多时候,会睁只眼闭只眼。
可这这一睁一闭下放纵的后果,就是将藩蛇山推到了,全江湖人人喊打的“魔宗邪派”的风口浪尖,要同大半个世界为敌。
想起来当年,从老族长那边接到的遗嘱,就是要紧守那个秘密,世世代代,严防死守,颇多后悔,然,后悔也是无用。
可如今事情眼瞅着要捅破了天,蔡蔡着急上火之下,终是找到两位师傅将多年死守的秘密一一道出。
两位师傅听完久久无言,但不久之后,大家都发现,常日眠花宿柳的二师父鬼针娘,不得从‘醉生梦死’中清醒过来,懒得浑身长虱子的大师父,也不得不暂停,吃喝拉撒的养老生活,磨刀霍霍重出江湖。
开闸容易,关闸难,如今族人的心玩野了,坏的习惯也已经养成,再以雷霆手段严逼整改是不可能会成功,反而可能引起暴动,得不偿失。
蔡蔡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还不算太坏的是,神婆卜算子,花了七七四九天,日夜不殆算出了一则可以挽救藩蛇山的消息,准确的说,是一个而已挽大厦将倾,可以带给藩蛇山一线生机的人。
卜语曰:“东方破晓,世外之女,千年渡口,阴阳寂灭地,化腐生机”。
藩蛇几房头目暗中查访,最终圈定一个最有可能目标对象:花蘅!
其实吧,不说那一幢幢一件件的罪名是真是假,单在官银失窃案这件事上,花蘅觉得藩蛇山实在有点冤。
因为就这几天她观察来看,这群山匪实在很穷,生活条件基本处在吃饭靠山吃山,喝水靠河吃河,走路基本靠飞,衣服房屋都是自给自足,造型样貌颇偏原始,最好一座青砖院落原来住着海厌秋这个大沙雕,后来被蔡蔡勒令让给了花家人,美其名曰“待客之道”。
说起来也怪不得海厌秋一件花蘅就双眼喷火,直接想杀了她这个罪魁源首。
至于田地里那些锄地拢田的,基本都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摆出来弄样子的,一年到头每家每户能收半袋子稻米就惊天喜地了。
也怪的村里在进山志之前,都是扛的了大刀却五谷不能分的兵蛋子,落山为寇之后,又过着两耳不问农耕事,一心只想混江湖的美妙日子。
大家都很默契的认为,像藩蛇山这种十亩地,仅收半袋稻米的情况,根本原因都是因为其土壤不适宜种田。
花蘅后来得知这种思想之后,险些一碗滚茶喷了出来,呵呵哒,这掩耳盗铃的方式堪称一绝啊!
略略将这些消息和推测在心里过了一遍,花蘅面上不动如山,舒丹将她引到一处碉堡式的壳子房之后,整个人原地消失。
这是“机关术”,花蘅眼中刹那迸射出灼目的精光,真没想到这其貌不扬的破壳子,竟然还乾坤内藏。
然而还未等她仔细环顾探究,四周圆滑内镜的墙壁,霎时分成数块独立的石板,旋转着四分五裂,又飞快的重新组合排列。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花蘅回神的功夫,眼前情景大变,假山、绿林,飞瀑、流泉,她置身之地再不是那间狭窄逼仄又破旧的碉堡房,而是一片雾气迷宕的美丽山谷。
山谷有人,一个膀大腰圆的赤脚大汉正睁着铜铃大的眼睛盯着她看。
花蘅看了他一眼。
青山绿水美如画卷,而这位抠脚大汉实在就是那唯一不和谐的污墨,真的是很让人有干掉他的冲动。
然而,这个想法也只能想想,因为花蘅从这位粗鲁莽夫的身上感受到一种磅礴如海的气势,以及澎湃的能量波动。
这个人是一位罕见的高手,比她见过那个身法诡谲的鬼十三娘还要另她感到忌惮,至少对少鬼十三娘,她把自己充满了异能,自诩还有一拼之力,但对上这个人,估计她还未出手就被被砍瓜切菜掉。
这是等级的压制,这个人的杀伤力比她要强。
花蘅暗咬着后槽牙,她一想信奉实力为尊,不管在科研界还是在武力上,从来都是她亮出实力粗暴镇压全场,现在突然冒出一个更加粗暴的,很有可能压在她的头上,这个认知让她感到抓狂。
但抓狂归抓狂,输人不输阵,花蘅缓缓背起了双手,抬高了下巴问那人:“喂,老头,就是你把我招来的?”
把她招过来,再露这么一手,究竟是个啥意思,这非常明显,对方这是再跟她显摆自己能耐,用心理学的概念就是通过的环境、声音、气场等因素,营造出一种“先声夺人”的气势。
想要震慑她!
对面那人生的虬髯大脸,虎目丰唇,面目轮廓硬朗,大半张脸被拉杂虎须遮住,仔分辨的话依稀能看出年龄并不大,眉目之间还隐有倜傥风流。
那人呵了一声笑,也学着她的样子背起了手,悠哉戏谑的望向她,恰似挑衅道:“小丫头,你很嚣张啊!”
被人学去招牌动作,花蘅的眉心都快能夹起一只苍蝇了,因为她感觉到,这人生的虽糙了些,但身高马大,举手投足气势浑厚绵长,端起派头来比她还有似模似样。
花蘅很不爽,非常不爽,这种不爽让她没有理会那老头的“招呼”,别开脸去,望着树尖冷哼一声,她就嚣张了怎么了。
浑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眼下做起这番动作来,多有“别扭孙女对爷父撒娇”的嫌疑。
“这刺啦啦的性子,我咋瞅咋...喜欢”那老头突然就收起严肃正经的派头,双手乱挥嬉皮笑脸的凑到她面前开始忽悠“丫头,你看我咋样?”
花蘅戒备望着他后退一步,这套路她熟啊!
武侠小说中不是经常会有老不正经冒充高人骗收徒弟的乔段吗?
这就被自己给遇上了,也不啥泡尿给自己照照,脸也忑大。
“垃圾”,花蘅撇了撇嘴就倒出了一句评语,说完后觉得自己表达意思不够瘾,又冷着脸补充了一句“傻逼渣渣”。
若搁在前世,谁若是敢开口让她当徒弟,传出去肯定会被人认为是脑袋被丧尸啃坏掉了。
也不怕大晚上睡觉,被她随便弹几颗小病菌给化成腐水烂肉了。
是了,在这里她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虾米,没有那什嘛厉害的名头,大家也都不懂得科学技术的杀伤力,所以虾米喽啰都敢在她大王身上撩虎须。
老头听不懂垃圾,也不太能高的动傻逼渣渣是个啥含义,但传达的鄙夷不屑的情绪告诉他,这两个都该不是什么好词汇。
老头吹胡子瞪眼,抬手就在她的脑瓜子上戳了一指头,“小儿顽劣,对待前辈竟也出言调戏,我不叫傻逼渣渣,我有名字”。
啥?“调戏?”我说老爷爷,词不是这样用的,会出大问题的,现在她一想到对方把他俩的互动当做成了打情骂俏就有要扒墙根大吐特吐的冲动。
手指按过来的轨迹在花蘅的眼中形成了慢动作,眼看着手指头缓缓的靠近,然后压下,接着花蘅就惊骇的发现,对方看似轻飘飘的一个动作,自己竟然是怎么也躲不掉。
最后,那只讨人厌的手还是落在她的脑袋瓜上,揉了揉。
“死老头,快拿开你的咸猪手!”
脑袋瓜上的大手动作加重,改摸为敲,发出梆梆的轻响。
“鬼丫头,年纪不大,嘴巴忒毒,要敬老知道吗”
花蘅被人像是施展了定身束一般,按在草堆里揉,呼吸间尽是对方手上油腻泛着臭水沟的味道,恶心的小脸都皱起来了,脱口大嚷。
“死老不休,一大把年纪了,没脸没皮没节操,长的丑不是你的错,可长的丑不洗澡就是你的错啊,活着污染空气,死了污染土地呀知不知道,我要是你呀,早就羞臊惭愧自挂东南枝了,哪里里还有老脸在这里死乞白咧...”
“嗷嗷,疼疼疼,一把年纪欺负小孩子,不要脸了”
“年纪大不是你以大欺小的理由!”
“你哪怕打死姑奶奶,也不会拜你这个满脸脏臭的死老头子为师的,死了那条心!”
她骂骂咧咧的东扯一头西扯一头,老头被她气的下吧都歪了胡子狂抖,腾出另一只手,将花蘅像一只小鸡崽般的提溜起来,撸起她的花裙子,就啪啪啪的打了起来。
“啪啪啪啪啪”
“没礼貌的女娃子,好的不学,偏不好的,老休纵世五十载,门人弟子三千,遍布诸国各地,诸侯见了尚且要以礼相待,谁稀的要收你做徒弟,少自作多情了”。
感觉到自己的被人打了大宝贝的花蘅瞪大眼,彻底傻眼,旋即听到他说自己是自作多情,顿时就炸了。
“屁话,不想收我做徒弟,你们带我兜这一大圈子做什么,废了那么大的心思把我一家老小捉来,一边唱黑脸,一边唱白脸,不是惦记老娘天纵奇才还能是什么”
“老娘!你是谁的老娘,看你还敢称老娘!”
“嗷嗷嗷嗷”
“疼疼...呜呜呜呜...死老头子,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扒光光挂在旗杆上晒太阳”。
被戳穿了心思的屠山巫老脸一红羞愤交加,“哼,顽劣不堪,看来还是我老头子下手忒轻了,爱扒人衣服是吧,今个就把你扒光了,挂旗杆上..”,说着就撕扯起花蘅的衣裳来。
花蘅两辈子加起来一直都是娇生惯养,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打..还专打一个地方,她吸溜着鼻子想,自己的大宝贝这会子肯定成了破雨打沙滩了,若是给人瞧见了,必然一世英名尽毁,不禁悲从中来,嗷呜大哭起来。
一老一小一个沉浸打一个埋头哭,看的隐匿阵法里的另外一个人无语不已,心说姜还是老的辣,十三娘深谙人心的本领并没有随着这些年的眠花宿柳而被酒精给腐蚀掉 ,这女娃果然是吃硬不吃软,收买不了,唯有以力降服 。
可这下的力气是不是有点重,姑娘家家被当众脱光光的打屁股,实在是...实在是...
舒丹脸皮有些发烫,连忙重重一咳提醒自己的存在,老头子这才收住了抓扯花蘅的衣裳,还不着痕迹的给她拢了拢。
花蘅在挣扎的过程也发现了,她之所以被压制的这么厉害,纯属是因为老头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给她周身包裹了一层薄薄的气雾,无色透明,却完全隔绝了她与外界的联系。
对于异能来说,无论是木系异能还是精神异能,都需要精神力通过空气中的媒介体来沟通相应的能源,老头这突然把媒介给截断了,就好比将电闸给截断了,哪怕她有多大的发电能力,都无法电路通畅,让灯泡发出光来。
而且她怀疑她给花家人设置的结界也是这层白气给破坏的,完完全全就是她的克星。
所以,这个气雾究竟是个啥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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