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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09
死柄木弔近来的心情很是不好。
他缓缓拉下黑色的兜帽，将自己的脸埋在浓重的暗影里，唯有几缕青灰色发丝露在外边。他讨厌阳光，而天上阳光猛烈，他讨厌欢笑，而这繁华的商业街上处处可见人们的笑脸，那被冠名为「希望」的令人作呕的东西，正无孔不入地钻入他的呼吸之间。
烦死了！都怪欧尔麦特！
死柄木弔低声咒骂着，一旦他回忆起电视上对于和平的象征的谄媚与赞美，报纸新闻中对于职业英雄的讴歌与敬仰，胃里的酸水就止不住地翻腾起来。
但对于立志于掀翻整个社会秩序的他来说，欧尔麦特的存在或许是件好事也说不定，当被人们当作信仰的支柱轰然倒塌，这掩藏在繁华与平和中的虚假世界将会如何呢？丑态毕露？天翻地覆？
一想到那名为死柄木弔的名字如瘟疫一般在这片土地蔓延，感染一切，死柄木弔的心情就立时愉悦起来，他咬着手指抑制着狂笑，幻想着那无可阻挡的浪涛淹没山川与城市，肩膀止不住地耸动着。
但无人附和的寂静却让死柄木弔倍感落寞，他舔了舔濒临干涸的嘴唇，往路边的自动贩卖机走去。
“不知道黑雾能不能找到老师……”
稍稍冷静下来一点之后，在死柄木弔的眼神中，此前自我陶醉的狂喜逐渐褪去，反而透出一些不知该去往何处的迷茫。
All For One消失了。
为了避免暴露踪迹，死柄木弔通常与老师都是单线联系，但不论是什么时候，死柄木弔都能感受到老师注视着他的视线。然而，在一个月以前，悄无声息，毫无征兆，就像是从来不存在这个人一般，AllForOne从死柄木弔的世界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论他和黑雾如何努力，都找寻不到他的一点踪迹。
失去AllForOne的敌联盟，说是乌合之众都未免有些抬举，他们的资金来源全靠AllForOne的慷慨资助，作为基地的那间掩人耳目的酒吧也没有挂在他们名下，在缺少AllForOne的支持之后，他们竟然连片瓦遮身的地方都没有。而东京周边那帮被他们呼来喝去的外围混混们也不知道从哪得知的消息，对他们的命令也阴奉阳违了起来。
“老师……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死柄木弔忧心忡忡地想着，在他的心中，只有欧尔麦特能与自己的老师匹敌，但如果是欧尔麦特的行动的话，新闻肯定早已争先恐后地爆了出来，不会到现在都毫无动静。
他走到自动贩卖机的跟前，满脸烦躁地掏出钱包，在支付了这个月的房租之后，敌联盟的资金已然不多，往常鼓鼓囊囊的钱包，此刻只剩下几张面额稍大一点的纸币。
穷困潦倒啊。
死柄木弔叹了一口气，虽说银行里还有些积蓄，可是敌联盟下个月的活动经费从哪里掏得出来呢？总不能让黑雾去送快递吧？虽然他的个性的确很适合就是了。
娇生惯养的死柄木弔向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对于自动贩卖机这种平民用的东西自然不太熟悉，他只知道这种机器只要放进去钱就会出来饮料，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拿着一张纸币左看右看。
“好烦啊……”不详的黑芒在他的指尖氤氲着，看着刚刚从身畔走过去的警察，死柄木弔强行按捺下了自己想把这台破机器四分五裂的冲动。
“这台机器不收纸币，得用硬币才行。”
直到后边一位路人的好心提醒过后，死柄木弔才总算是明白了使用方法，他在钱包里挑挑拣拣，总算是找出来一枚硬币。他急急燥燥地往投币孔里硬塞了一枚硬币，拿出从里面滚动出来的一瓶可乐猛喝了一口，刺喉冰凉的汽水咕嘟咕嘟流淌到胃里，才让他感觉稍微好受一点。
“如果没有老师的话，今后该怎么办呢？”死柄木弔一直避免在想这个问题，但现实摆在面前，容不得他一再逃避。
袭击雄英，击杀欧尔麦特，让敌联盟的名号响彻世界，这是当时野心勃勃的他所制定的计划，然而在缺少All For One的帮助时，这些不过是梦中泡影。
越想着这件事情，死柄木弔越觉得焦躁不安，黑雾正凭借着他的个性在日本各地穿梭，试图寻找到老师留下的讯息，而他呢？却只能漫无目的地等待着。
死柄木弔将空空荡荡的红色铝罐用力一捏，随手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他掏出手机，尽力让自己的声线稳定下来：“黑雾，你找到老师了吗？”
“抱歉……”黑雾那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飘忽，隐隐还有海浪的声音，“我在横滨这边也找过了，还是没找到。”
听到这样的回答，死柄木弔本就焦躁的心情更如火上浇油一般，偏偏这时候，还有几位不速之客挡在了他面前，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他的鼻子都能闻到这纹着花臂的混混身上的汗臭味。
死柄木弔面无表情，静静看着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的表演。
为首的一人露出满口黄牙：“喂，小子，身上有钱吗？借几个给哥俩花花！”
“要是不给，就别怪我们给你吃点苦头了。”
连开场白都老套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死柄木弔微微歪了歪头，蓬松的头发耷拉下来，遮住他的一只眼睛，也顺便遮掩住了他锋芒毕露的杀意。
粗俗不堪，愚昧至极，这样的废物即使在他所创造的新世界里都没有容身之地，不如就在这里就地毁灭，还能顺便消解消解心中的烦闷。
而且，居然还提到钱，难道不知道他身上现在就只剩几千日元了吗？哪壶不开提哪壶，简直是罪无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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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穷困潦倒の死炳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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