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盗一号]蓝知更鸟的故事

作者:鲸骨轮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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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疗部门在干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一名防疫士兵端着步枪靠在车门上侃侃而谈,声音经过头盔的加工变得模糊而富有磁性。

      “这是怎么说的?”他的同伴说话带着西海岸的口音,听起来不过二十几岁。

      “你觉得血液检查算是怎么回事?多少年前可能还有点用,现在呢?”

      “额......长官,我不太懂。”

      “我的天哪,咱们队都是医学院出来的,我没记错吧?你毕业了没有?”被称作长官的士兵一枪托砸在下属的头盔上,发出“当”的一声。

      “您的意思是病毒已经进化出了潜伏性感染吗?”年轻的士兵马上答道。

      “不,不一定。但是它们的潜伏期已经延长了。我上次在纽约那边遇到几个感染者,据说是通过了血液检查,但是两个月之后突然就发病了,咬死四五个人。我敢打赌,现在这群人里就混着几个挨了咬又滥竽充数的。”高阶士兵挨个指着面前排队接受检查的幸存者。其中有几个被士兵拽着胳膊拖往某个方向,正拼命哭喊着试图挣脱。

      “......那怎么办?”年轻的士兵被吓着了。他看见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腿上有一道狭长的伤口,正被一名士兵抱在怀里,满眼都是好奇的神情。他把脸别过去,但是头盔令他没法捂上耳朵。不久某个方向就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还有熊熊火焰在空气中狞笑的声音。

      然后他又挨了一枪托。

      “那都是医生护士该考虑的事情。你给我睁大眼睛看看,这才是咱们该干的,这才叫‘有意义’。”

      “长官,我觉得这不太......”年轻士兵犹豫着开口,话还没说完,面前突然经过两个人影,他赶紧提了提手中快要掉到地上的□□。

      “愿主与他们同在。”他隐约听见那个黑衣的男人说道。

      Baze把挽着的袖子拉下来,将沾了血的医用胶布叠成一小块丢进路边的垃圾桶里。

      “好在快要结束了。”Chirrut换了种语气,“只要过了今天。”

      “你指的是什么?”

      “天启。”

      \"今天?”

      “其实都是吓唬人的。”Chirrut笑着摇头,“我往往会关心更现实的东西。”

      Baze跟在他身后跨过一段腐朽的树干,靴子踏在泥地里发出“扑哧”的声响。前一天刚下过雨,树林的色调被浸染成了深绿色。这里没有供人行走的道路,厚厚一层腐殖质之间分布着小水洼,时而能看见落叶上有不知名的爬虫惶恐地经过。

      几声鸟鸣在树冠间飘动,Baze辨认出那是属于蓝知更鸟的叫声。再往里就是阳光触及不到的地方了,他有些担心会与躲藏在深林里的吸血鬼打个照面。但是Chirrut的步伐稳健而轻快,就像早已在林间行走过无数遍,长长的衣摆也没有被沾湿分毫。这或许代表了“安全”。

      三两只蓝知更鸟被惊动得从Baze头上掠过。

      ※

      “这鬼地方只有一种鸟吗?天哪,该死的。”

      白衣的大主教低声抱怨,挥手驱赶那群四处纷飞的鸟儿。他刚刚一脚踏进一个不浅的水坑,溅了满裤腿的泥点。

      “Krennic.”走在一旁的病毒学家用眼神示意他还有第三个人在。

      然而盲眼的青年已经感知到了Krennic大主教的不满。他松开拽着后者白色披肩一角的手,跌跌撞撞地快步走出去好远,不一会就消失在了群绿的荫蔽之中。

      “Chirrut你要干嘛,别乱跑......”大主教刚想追上去,却又被友人扯住了披肩。

      “我早就说过雨后到树林里来不是好主意。” Galen迎着Krennic不满的目光,“我也说过你会后悔选择穿白色便服的。”

      大主教粗暴地将披肩夺回来,“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必须是现在。至于白色,那是军方的意思。你应该知道我在杰达已经没戏唱了——哦,你当然不会介意这个。Erso博士。”

      Galen刻意将脚步放慢了些。

      “我很遗憾,Krennic.真的。”他把视线投在脚下的落叶上,“地下掩体的事我确实和华盛顿沟通过,但是......”

      “但是什么?”大主教执意迈着大步往前走,“但是前提就是我得滚蛋。”

      他的披肩被低矮的树杈钩住了,他往前一个踉跄,暗自感叹怎么什么都碍手碍脚的。

      “不要紧。我恨透了那什么蓝知更鸟。我也不喜欢跟一个随时有可能跳起来把我咬死的瞎子待在一起。”

      这回Galen干脆停了下来。Krennic回头去看他,发现他脸上依旧不起波澜。

      “Krennic,关于Chirrut的事情我们必须谈谈。”

      于是大主教面对着他站定,双手交叉在胸前。“你以为我会同意让他继续留在杰达?”

      “他和其他感染源不一样。”

      “但是他已经瞎了,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把所有人都害死。然后他们会开始说‘就是那个Krennic捡来的孤儿干的’。”

      “但是你不能把他交给生物研究院,你想象不到他们能干出什么来。”

      “那你还有什么高明的远见,Erso博士?”Krennic冷笑了一声,“以前这里发生过的事情你都忘了吗?”

      “我没忘。”令他意外的是Galen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那是一次病理学的重大失误,不是你的错。”

      他往前走了两步,冷静地直视着大主教的双眼:“Orson,Lyra的死不是你的错。”

      “我来替你照顾Chirrut,我会想出办法保护他。这就是我的答复。”

      ※

      走在前面的Chirrut一个急刹车,Baze赶忙停下脚步。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墙的尽头。斑驳的藤蔓植物占领了整块墙面,从地面一路向上延伸,一直遮蔽了半片天空。环绕整个杰达的巨墙是在三十年前建起来的。那时大战刚结束不久,执政部门仍在掌权,地面上首次出现了吸血怪物的身影——不过那个时候它们还不吃人。联邦花了一年多的时间调配人手,终于用墙将所有城市都围了起来。现在看来,确实是明智之举。

      Chirrut轻车熟路地走到离墙面有段距离的位置,蹲下来在落叶间摸索了一阵子,接着就从地面之下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阵闷雷般的巨响。Baze靠近才看清地上覆盖着一个纯白色的舱门,大概有中型旅游车的底盘那么大。上面是一个密码锁,太阳能光屏上闪烁着“UNLOCKED”的绿色字样。

      “密码是我的生日。”Chirrut俏皮地歪了歪嘴角,拉着一根金属把手将那块“汽车底盘”掀了起来。那下面是一条深不见底的通道,垂直的四壁沿途分布着攀爬用的金属横杆。

      Baze不由得吹了声口哨:“地下掩体?我以为宗教城市会排斥这类东西。”

      “是Krennic大主教以自己的教阶为代价换来的。”Chirrut往黑洞洞的通道探了探头,装出一副震撼的神情,“他是整个教堂唯一一位坚持修建地下掩体的神父。”

      “他现在在哪呢?”

      “不知道。”Chirrut叹了口气,“他被驱逐了。”

      获得了“Orson”这个名字的鸟儿正合时宜地出现在Baze面前,血猎伸出右手接纳了它。蓝色小鸟的羽毛在微弱的日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它看看Baze,又看看Chirrut,最后落在了黢黑的通道边沿,学着Chirrut的动作往里探着小脑袋。

      “掩体前几天才刚刚竣工。华盛顿方面提供的帮助非常有限,教会也不可能向信众透露这件事。唯一的人手只有教堂里的神父。”尽管Chirrut的语气很平静,Baze却还是听出了一股酸楚的无力感。

      “但主不会遗弃祂忠实的羔羊。”Chirrut搭在膝盖上的手攥成了拳头。

      ※

      “天空变成血红色,地面变成焦土?”Krennic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讪笑,“就是它。”

      “你想篡改古书?”

      “只是在后面加一句罢了:但主不会遗弃祂忠实的羔羊。”

      Galen在大主教身边站定。他们面前是阻隔外界与杰达的巨墙,已经大部分被埋没在了绿色的漩涡之中,藤条间依稀可见印有巨大数字的米色墙体。

      Chirrut背朝着他们,正蹲在地上把落叶推向一边。

      “他小时候经常带着狗跑到这来玩。”Krennic示意Galen随他走上前,“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这地方七十多年前有个军事基地。”

      被清理干净的地面上隐约出现一道军绿色的铁门,由于林间的湿气已经锈迹斑斑。Chirrut没说话,费力地拉开那道铁门,一个狭窄的甬道顿时展现在另外两人面前。某种腐败的气息像是终于找到了出口,席卷着从下面涌上来。

      “你下去过吗?”Galen问Chirrut。后者摇了摇头。Galen俯下身望着甬道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看向Krennic。

      “我拒绝。”大主教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一米开外,“让他们把通道开大一点,把底下清干净。应该不会有问题。”

      Galen点头同意。“但关键不是这个。你打算怎样通过那一句话让全城的人都躲到地下掩体来?”

      “很简单,这到处都是蓝知更鸟。它们从不在这片树林之外的地方筑巢。”

      然后他们都把目光投向Chirrut。瞎了眼睛的青年坐在墙根的位置,只有那里晒得到阳光。他浑身上下到处都落着鸟儿,远远看去就像裹着一层宝蓝色的薄纱。

      “要让所有人都相信,主让祂的羔羊跟着蓝知更鸟。只要跟着蓝知更鸟,就能找到希望。”大主教像是在喃喃自语。

      “我记得你说过自己恨透了蓝知更鸟。”

      “我说过吗?”

      “你说过。”

      “Galen Erso.”大主教眯起眼睛打量面前的病毒学家,嘴角挂起一副高傲的笑容,“也许我们在某个地方会是敌人,但不应该是在这。”

      “我很荣幸。Krennic大主教。”Galen回以平和的微笑。

      天空中传来直升机桨叶带起的风声。Chirrut身上的阳光有一瞬消失了,他抬起头用那双浑浊的眼珠望向天空。

      “再见。”他听见Krennic的声音。

      “再见。”Galen说。

      ※

      “你需要做的是带着教堂附近所有市民撤离到地下掩体。”Chirrut用一支不知从哪捡来的圆珠笔在纸巾上涂涂画画,“让他们跟着蓝知更鸟。”

      “你呢?”Baze接过纸巾,仔细端详了半天还是放弃了看懂。

      “我需要确保所有人都在教堂附近。放心,会有整个教堂的人跟着我避免我摔跤的。”

      然后Chirrut又把自己逗乐了。

      “这估计是我们最后一次坐在这了。不想听故事吗?”

      “讲吧,故事不嫌多。”Baze也莫名跟着笑了起来。

      “很久以前,在一个寒冷的冬天,有只蓝知更鸟因为掉队而不得不留在一座城市过夜。城里有一座快乐王子的雕像,雕像上点缀着无数金银珠宝,就连他的双眼也是两颗明亮的蓝宝石。只有他的心脏是铅做的。快乐王子请求蓝知更鸟将自己身上的宝石送给生病的孩子、饥寒交迫的剧作家、卖火柴的小女孩,还有穷人们。于是蓝知更鸟就一天天陪着他。直到有一天快乐王子身上再也没有宝石了,就连双眼的位置也只留下两个空洞。蓝知更鸟也冻死在他脚下。人们把王子的雕像熔化了,把他破碎的铅心和死去的鸟儿都扔进了垃圾堆。”

      Baze以为还有下文,但是沉默了半晌都没听见Chirrut再次开口。

      “哇哦。”他只好感叹道,“这个结局可不那么美好。”

      “Baze,你知道为什么蓝知更鸟直到死也没有离开快乐王子吗。”Chirrut突兀地问。

      “为什么?”

      ※

      “为什么?”Chirrut把眉毛都蹙到了一起。他的手指滑过粗糙的书页,气恼地发现自己还是没能掌握这些最基础的盲文。

      “Galen,我知道自己不是躺在被窝里等着听故事的小孩子。我目前只能看懂大概的情节,但我必须知道这是为什么。”

      一片温暖的黑暗里,Chirrut听见身边传来微不可闻的一声笑。接着有一只粗糙的手掌握着他的右手放在了并排的几列点字上。

      “在这附近。用你昨天记住的那些就足够了。”Galen的声音传过来,“你不应该挑这么长的文章起步——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

      Chirrut又摸索了片刻,脸上浮现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

      “我猜的是对的。”他试着笑了笑。

      耳边响起两声短促的鸟鸣,Chirrut伸出手,食指和中指上立刻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分量。

      “Galen,你真的打算就这么离开吗?”

      “K-2SO刚刚立项,我必须马上去华盛顿和研发团队见面。”

      “我真的不会......”Chirrut想了想,换了种说法,“我真的能和其他人生活在一起吗?你可以把我关到修道院的地下室去。”

      “你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我。”Galen拍了拍他的肩膀,“病毒在你体内变种的速度非常快,这是史无前例的。它只夺走了你的视觉,又放大了其他的感官功能,我们甚至可以称之为......进化。”

      “好吧,”Chirrut咧开嘴笑起来,“要是它能进化到把视觉还给我的程度就更妙了。”

      “这就是K-2SO的目的。我们会在你血液中病毒的基础上尝试加快它的进化速度,或许真的能够观测到某个阶段它对宿主的影响接近于零。”

      “这可是个前无古人的想法。”

      “谢谢。要是换个不那么含蓄的说法,就是那群人扔给我的话。”Galen苦笑着说。他望着不远处坐在集市边上摆弄一把自动□□Jyn,还有她身边高她一头的Cassian。

      “Chirrut,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盲眼的青年抬起头。

      “千万不要让Jyn离开杰达。”

      ※

      Baze早就发现Chirrut的行为几乎是无迹可循的。他从来不会在自己做出某些惊人之举前事先告知身边的人,以至于每次都把他忠实的血猎朋友吓一跳。所以通常来说,Baze只要在Chirrut身边就会提心吊胆,不管是在教堂的告解室里还是在郊外的吸血鬼堆里。

      “我要吻你了。在嘴唇上。”

      Baze听见Chirrut这样说的时候,首先试着把这串字符在脑海里连成逻辑完整的话,以便于自己解读。但是不等他头脑风暴结束,唇间已经先于大脑接收到了冰凉柔软潮湿的讯号。显然Chirrut从来没有吻过谁,因为从来没有谁会愿意跟他以肩并着肩的距离坐在台阶上,争夺同一口空气。但是他不讨厌与谁交换这样一个安静而绵长的吻,哪怕他是个并不擅长亲吻的神父,对方则是个并不擅长亲吻的血猎。因为Baze看见他竟闭着眼睛,睫毛像蝉翼那样微微翕动;因为他渐渐把微凉的手指贴在Baze的脸颊上,就和许多天前他在路灯下摸索着试图记住这位陌生友人的脸一样;因为他缓慢地吮吻着Baze的上唇时,喷洒他们之间的鼻息温热而甜腻,甚至仿若夹带着麦芽和酵母的气息。

      Baze霎时间变得空白的大脑开始运转。他想起来自己上次亲吻谁是在暗巷里的一个酒吧霓虹招牌边上,他们手里都提着空了一半的酒瓶子,之后又都砸到了其他某些人的脑袋上。

      因此他从未像这样真切地感受过一个吻,也从未像这一刻找到机会去记住一个吻。

      毕竟杰达没有酒。

      Baze本以为这个吻可以再长些,直到他发现Chirrut已经像逃跑一样飞快地从中撤离了,正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得端端正正。只是脸颊上难得存在的血色出卖了他。

      “为什么要事先提醒我?你以前可没这个习惯。”

      “你要知道,作为神父,一般是不会和其他......\"Chirrut低下头咳嗽装出一副感冒的架势,“......同样性别的人,接吻。不,他们很少和别人接吻。”

      “所以你是在提醒上帝?”Baze怀疑自己被传染了,他发现自己也开始动不动就笑。

      “祂要是事先知道,说不定就会......嗯,就会,比较能够,接受。”

      Baze看着Chirrut一本正经地比划手势,终于还是笑出了声。

      “哦天,管它呢。”Chirrut把脸埋进手心里。

      ※

      “Bodhi,你已经成功了,我说真的。”

      Jyn小跑着去接过飞行员摘下来的头盔,差点就欢呼了出来。

      Bodhi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指站在不远处喂鸟的Chirrut。

      “算了吧,不管我们用多小的声音说话他都能听见。”Cassian故意大声说,然后三个人一起朝神父的方向投去好奇的目光。

      “我还是觉得Chirrut不会阻止我们。”Jyn说,“与我爸爸失去联系之后他是最着急的一个。”

      “那我们为什么不今晚就走呢?”

      他们看向Bodhi。

      Bodhi是整个杰达唯一一个战斗机飞行员——尽管他来这的时候还是个伊杜的学生。他在一次试驾私人飞机的时候不幸遇到引擎故障,迫降到杰达。后来他结识了年轻的杰达守军Cassian和幼时从华盛顿来到杰达的Jyn,并且得知他们打算出城去寻找Jyn失踪的父亲。

      他花了一年时间打退堂鼓,又花了一年半跑到城外的空地悄悄练习驾驶。

      他没有告诉两个朋友自己当时是为了逃训练才溜出来的,更没有告诉他们自己来这的时候并非因为引擎故障,而是因为操作不熟练才引发的迫降。

      好在这些可怕的事实都没有揭露的必要了。

      “那就......”Bodhi的视线在Jyn和Cassian间来回移动,“今晚就走吧。”

      他悄悄望向远处那个黑色的身影。

      他当然没有告诉另外两个人,自己打退堂鼓的那一年间是谁在背后给予他鼓励和支持。

      那天傍晚,Chirrut坐在教堂的台阶上。他听见飞机引擎运转的声音从头顶上某个方向掠过,在脑海里想象着暖橙色的晚霞中那架飞机的模样。

      有只鸟儿跳到他手背上,啁啾不止。

      就叫你Jyn吧。他突然说道。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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