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轴入魇

作者:牧橘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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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思2


      傅承锦走进长安殿,突然迎面飞来一个茶碗,他侧身闪过,也顺道接住了茶碗。“孙儿见过皇祖母。”
      尽长澜怒视着他问道:“太子你可知错?”
      “孙儿知错,是孙儿没能护住苏小姐。”
      尽长澜大怒,“你既知有错,那还敢躲开!”
      “孙儿记得这只玉碗是外邦进贡,用它喝茶最是养人,皇祖母也最是喜欢。所以孙儿怎敢不躲开。”傅承锦跪地,将玉碗双手奉上,“要打要骂孙儿都认,只望皇祖母别气坏了身子。”
      刘嬷嬷从傅承锦手里接过玉碗放在茶案上,说道:“太后,看在太子认错诚恳的份上,您就别与他置气了。”
      尽长澜瞪了她一眼,责怪她多嘴。“季沣是你杀了灭口的吧?”
      傅承锦佯装疑惑,“季沣死了?好好的在牢里怎么会死了?孙儿实在不知这件事。”
      “你不知这件事?”尽长澜冷笑,“那橘儿被人绑走时,你在哪里?”
      “孙儿去了宸王府。”傅承锦回道。
      尽长澜一怔,难道这一切都是傅离渊设计的!“你去宸王府做什么?”
      “皇叔派人传口信说找孙儿有要事相商,所以孙儿去了宸王府。等孙儿再回到往生寺,苏小姐已被人绑走。”
      尽长澜分不清他话的真假,派人去宣傅离渊。若是傅承锦在说谎,她必定不饶;若一切都是傅离渊所为,她也一定要傅离渊好看。
      “苏丞相,橘儿遭人绑架,太子有推卸不掉的责任,你想如何处罚哀家都依你。”尽长澜看向苏周。
      “太后,现在处罚谁都无济于事,臣只想早些找回橘歌。”
      “哀家懂你的意思。哀家又何尝不想早些寻回橘儿,只是入魇轴乃先帝遗物,岂能平常对之。”
      傅承锦心里冷笑,太后舍不得拿出入魇轴,不止是因为它是先帝遗物格外珍重,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便是一旦入魇轴面世,她曾耻辱的过往将被有心人层层揭开。高傲的太后,怎能忍受他人拿她的过往来戏笑谈论。所以太后终究是自私的,为了她的颜面,选择了见死不救。“太后,臣知道您有意将橘歌嫁于太子,但臣想问若橘歌回来后丢了清誉,那她是否还是太后心中最适合的太子妃?”苏周问道。
      尽长澜没有说话。想橘儿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被人绑架,以后外面不知要传得多难听。纵然她心疼橘儿,可她也勉强不了太子。
      “苏丞相多虑了,除非本宫不是太子,不然只要苏小姐平安归来,她都是准太子妃。”傅承锦承诺道。
      苏周心绪复杂,橘歌遭遇绑架,往后必定遭人非议,也只有皇室尊贵可以护住她。为了入魇轴,搭上女儿的清誉不说,现在还要亲手将她推进皇室纷争,他这个父亲做的实在惭愧。
      “太后,宸王殿下到了。”宫人进殿通报。
      “来得到快,让他进来。”尽长澜说道。
      傅离渊款款进殿,他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傅承锦,唇边勾起一抹晦暗不明的笑意。“臣参见太后,不知太后找臣所谓何事?”
      “今日你有没有见过太子?”尽长澜开门见山的问道。
      “见过。”傅离渊回道。
      尽长澜拍案,怒道:“果真是你!是你杀了季沣嫁祸给太子,是你绑架苏橘歌让太子失信于哀家,你好深的算计。”
      傅离渊笑了笑,“太后,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还敢狡辩,方才你可是亲口承认今日见过太子。你将太子约到宸王府,是为了拖住他,然后使计陷害他。”
      “太后,臣今日是见过太子,可臣今日是在往生寺见的太子,并不是在宸王府。”
      傅承锦向傅离渊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傅离渊明了,他这是在警告自己郁晚卿在他手中。可惜,郁晚卿不在他手里,再者他辛苦做的局,怎能徒劳无功。
      “那今日你都去了哪儿?有谁可以为你作证?”尽长澜问道。
      “臣除了在往生寺见过太子一面,其余时间都在御书房,陛下可以为臣作证。”傅离渊笑着回道。
      傅承锦脸色僵住,是他大意了,傅离渊设局,定是将一切都算好,自然也包括他的所思所想。
      对尽长澜而言,现在的傅承锦比傅离渊更可恨,她最讨厌被人欺骗,更何况是自己一手扶植起来的太子。她遣退众人,独留下傅承锦。
      走出长安殿,苏周问道:“除掉太子对你有什么好处?”
      傅离渊直白道:“换个听话的太子,于本王,于太后,都是好事。”
      可对苏周来说,换了太子却并不是件好事。一旦换了太子,娶橘歌做太子妃的承诺便是一场空,所以为了橘歌往后的生活,他必须要帮傅承锦。
      长安殿内,尽长澜深深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傅承锦面前扶起他,“哀家知道这些年你在哀家身边装乖,只是为了坐稳太子之位。哀家也知道你杀季霖是为了摆脱哀家的掌控,你想做一个真正的储君。哀家不怪你,你毕竟是傅家的男人,身上有王者的血性。可是承锦,你别忘了你身上还有着我们尽氏一半的血,也正因如此哀家才会看重你,才会一路扶持你到太子之位。哀家自问对你有着莫大的期许,可你辜负了哀家。”
      “是孙儿令皇祖母失望了,请皇祖母责罚。”
      “罚,当然要罚。任何辜负哀家的人,哀家都不会轻饶。”尽长澜说完,朝殿外唤道:“来人。”
      宫人进殿,尽长澜道:“将太子带去长春宫,没有哀家的旨意,不得踏出半步。”
      “皇祖母,孙儿自知有错,受什么过都是理所应当。但是苏小姐实在无辜,望皇祖母念在往昔她对您的孝顺救救她吧!”
      尽长澜长袖一甩,“此事哀家自有定夺。”
      太子被禁足一事很快被传开,原先站在太子一边的大臣,看到形势不对,纷纷倒戈瑞王傅承铭。
      往生寺的后山有一片翠绿的竹林,因竹林里时常有野兽出没,所以无人问津。说来也奇怪,往生寺建立百年一向平静,也不知那野兽是怎么来的,而且一待就是五年。
      竹林里男子负手而立,一袭红衫,耀眼如火,成为了绿林中唯一的亮色。
      “我女儿呢?”苏周站在他背后,着急问道。
      男子低头理了理衣袖,不急不慢地回道:“你女儿有手有脚,我哪知她去了哪里!”
      “真的不是你吗?”苏周不信,若不是他急着要入魇轴,还有谁会这样做。
      男子轻笑道:“尽长澜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就凭你女儿,还换不了入魇轴。”
      “那还会是谁?还有谁要入魇轴!”苏周细想一番,还是想不出会有其他人。现在橘歌不在他手中,那岂不是更危险。
      “不过。”男子停了停,唇边勾一抹邪笑,“你要是可以将入魇轴拿来,我可以帮你找到你女儿,绝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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