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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祁钰毒舌归毒舌,但看着贺仙的凄惨样,还是主动帮了一把。
他走进血阵,来到粉红抱枕处,将手腕划开。
金色的血液从伤口处滴落。抱枕上面漂浮的血气缓缓蠕动,裂开了一张血色的虚幻大嘴,里面密密麻麻的尖牙让人头皮发麻,它欣喜地接住了祁钰的鲜血,一滴不落。
“让祝诀住进抱枕,你可真是用心良苦。”
贺仙的来历,祁钰算是比较清楚的了,一个活了十多万年的老怪物,手里要是没有极品的养魂宝物那就是个笑话。
但这家伙放着现成的宝物不用,拼着重创身体也要用心头血和魂魄改造一个普通的抱枕,为了什么,祁钰不用想就知道这个老流氓肮脏的内心。
贺仙侧躺在血阵里,抱着祝诀,支起手臂撑着头,笑得眉眼弯弯,装听不懂祁钰的意思,“没什么苦的,都是为了给老婆搭个好窝。”
祁钰看不下去贺仙的厚脸皮,见放的血够了,便收起手腕。
抱枕贪恋祁钰的血,蹭着地板往上跳了跳,血色大嘴人性化地幻化出哈喇子,恨不得扑到祁钰的手腕上吸个天荒地老。
真是随了主人的厚脸皮。祁钰抬起一只手指,面无表情地将这刚开灵性的抱枕按了下去。
“啧,别那么粗暴,按破了,祝诀住进去漏风怎么办?”抱枕是给祝诀住的,贺仙宝贝着呢,他招招手,将抱枕召了回来,然后将抱枕摆好位置,要将祝诀灵魂放进去。
这时候杵在屋里的祁钰忽然一下子碍眼起来,贺仙抬起头,看着祁钰,眼神莫名:“啧,屋里好像有些挤啊,你说咱们两个人,祝诀醒来看谁呢?”
手腕伤口刚刚愈合的祁钰:“……”
书店前台,方文湘无聊地趴在柜台上玩乙女游戏,跟纸片人帅哥卿卿我我,见到祁钰从二楼下来,她眼睛一亮,“祁前辈!”
被贺仙赶下楼的祁钰面无表情地“嗯”了声,“刚才找我什么事?”
祁前辈的状态好像不是太好啊。方文湘敏锐地闻到了祁钰身上那股特殊的香甜气息,那是鲜血的味道。
她喉头忍不住吞咽了下,心想祁前辈的血肯定很甜吧……
不行,她这想什么!要死啊!
方文湘猛地晃了下脑袋,将刚才的疯狂念头压制住。抬起头,她看到了祁钰的眼睛,平静,漠然,似乎刚才她亵渎的想法对方都了然于心。
“祁……祁前辈”方文湘瞬间冷汗就下来了,“我……我刚才……”
“不怪你。”祁钰摇摇头,没有在意。“本能而已。”
方文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祁钰可是她一直以来的男神,想到刚才她竟然当着男神的面垂涎了对方的血,
方文湘好想时光能够倒流。
可怜的她并不知道祁钰刚才在二楼主动给一只粉红色的抱枕狗喂了血。
“贺仙的老婆……”方文湘最终还是问出了她想知道的事,祁钰听了,直接给出了答案,“你们应该见过的,就是祝诀。”
祝诀?竟然是祝诀?
“怎么可能是他?”方文湘惊呼,脸上全是不可思议,坐在小板凳上专心盯电热锅的沈思也慢吞吞地抬起了头:“祝……诀?”
归人旅社的员工都记得祝诀这个名字,也见过祝诀本人。
那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上午,因为阳光太好,旅社的员工精神都不太好。方文湘连玩纸片人帅哥的心情都没有了,趴在柜台上枕着胳膊昏昏欲睡。
祁钰来旅社找贺仙,身后跟了个长得挺帅的白毛青年,他们一起上了二楼。过了一会儿,贺仙跟着祁钰和白毛青年一起出来,似乎商量着去吃饭,员工们从谈话中知道了这个小白毛叫祝诀,而且似乎对他们贺哥有点儿敌意。
贺哥说一句,这小白毛怼一句,员工们对这小白毛升起了浓浓的敬佩之情。
但这还不最骚的,出门的时候,祁钰先走了,这小白毛竟然湊到他们贺哥耳边很是嚣张地威胁贺哥,让贺哥离祁钰远点儿。
小白毛祝诀的声音很小,一般人离远点儿根本听不到。但归人旅社的员工是一般人吗?这堆鬼怪将小白毛祝诀的话听到清清楚楚。
就连已经走到旅社门口的祁钰也听到了。
员工们立刻给祝诀盖了个戳――撬贺哥墙角的不知死活的妖艳贱货。
他们贺哥跟祁前辈认识多少年啦,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玩意儿竟然让贺哥离祁前辈远点儿,鬼都要笑死的好吗?
但现在,祁前辈竟然说贺哥的老婆是那个没有自知之明企图追求高岭之花祁前辈并且撬贺哥墙角的妖艳贱货祝诀?
“可是,”方文湘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祝诀一直在缠着前辈您啊,还有您和我们贺哥不是好着的吗?”
“那是错觉。”祁钰顿了顿,手腕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至于我和贺仙,那是父子关系。”还是受苦受难老父亲和有了媳妇忘了爹的不孝子。
方文湘:“……”前辈您认真的吗?
祝诀最先感受到的,就是浓重的血腥味。
眼前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但祝诀已经有了意识,他想起来了撞过来的那辆货车,燃起的大火,以及最后他没接到的来电。
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当时活下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但现在样子,似乎他又活过来了?
祝诀能感受到身体的存在,但似乎有哪些地方不一样了,身后好像多了个很怪异的东西。
祝诀忍不住动了动身体。
“别摇了。”一个沙哑动听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
祝诀愣住了,尽管声音有些哑了,但他还是能认出来,这是他的情敌贺仙的声音。
贺仙怎么会在他旁边?
贺仙将祁钰的灵魂塞进粉红抱枕狗后,就一直在守着祁钰。此时粉红抱枕狗已经没了一点儿外露的血气,毛茸茸的,就像一只普通的抱枕。贺仙将它放在床上,用手臂支着头侧躺在旁边,等着祁钰的鬼魂醒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粉红抱枕狗身体扭动了下,毛绒尾巴也摇了摇。
贺仙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看着粉红抱枕的黑色眼睛充满笑意。
“贺仙?”
祝诀的声音惊疑不定,“怎么会是你?我现在在哪儿?怎么会有这么重的血腥味?”他还没有视力,黑暗总是让人有些不安,尤其身边还有个一直在得罪的情敌,祝诀还是挺怕贺仙趁他状态不佳落井下石的。
粉红抱枕狗用黑色珠子镶嵌的眼睛里依旧死板,贺仙知道这是祝诀还没有恢复视觉的缘故,等过了一会儿就好了。
“你死了。”贺仙看着眼前可爱的粉红抱枕,眼睛弯了弯,决定逗逗祝诀,
“但你灵魂跑到了我老婆的身体里。”
抱枕里的祝诀:“!!!”
“至于你闻到血腥味嘛。”贺仙拉长了调子,语气慢悠悠的,“驱邪泼了点儿黑狗血。”
祝诀听完那句“灵魂跑到了我老婆的身体里”,整个鬼都不好了,连黑狗血都忽略过去。
“你老婆的身体?”祝诀很清楚自己死了,但跑到贺仙老婆的身体,开什么玩笑?“你什么时候有的老婆?”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祝诀还是打听过贺仙的情况的。
这个破旅社的老板,可一直是个老光棍!
贺仙:“一直都有。”
贺仙的语气太过肯定,听起来不像开玩笑。祝诀不禁揣揣不安起来,他万一真是跑进了贺仙老婆的身体,那才是糟糕。
“我真在你老婆身体里?”床上的粉红抱枕狗发出的声音充满焦灼,“能不能把我弄出来?”
尽管死了,祝诀也不想霸占别人的身体,更别提身体是贺仙的老婆了。他喜欢的是祁钰,灵魂跑到情敌的老婆身体里算什么事儿啊!还有,贺仙这狗东西都有老婆了,从前还好意思当他情敌!太渣了吧。
贺仙无情地拒绝了祝诀:“不能。”
“那怎么办?”祝诀提高了声音,眼前的黑暗似乎被他吓退了些,祝诀看到了很模糊的白色。
他惊讶地“咦”了声。
在贺仙的眼中,粉红狗抱枕的纽扣眼睛飘出了黑色的雾气,这些雾气渐渐形成眼睛的形状,还是月牙形的桃花眼。他啧了声,调整了下表情和姿态,让自己一会儿能用更完美的模样出现在祝诀的眼前。
漂亮的桃花眼越来越真实。
祝诀终于看清了白色的东西是什么,那是白色的墙纸,他视线转动,穿着黑色睡衣,半躺半坐的贺仙“恰好”抬眼看了过来。
这一眼,贺仙是在镜子前反复练习过的。他许多动作,都在镜子前反复练习过,只为了一个目的,
吸引祝诀的注意。
但祝诀并没有注意到贺仙这一眼蕴含的心机,他最先发现的,还是他此时的身体――粉红的、毛绒绒的、
长了尾巴的身体!
这是粉红狗狗抱枕的身体。
“贺仙!”祝诀炸了,“你不是说我在你老婆身体里吗?”
“是啊。”
贺仙坐直了身体,没有系紧的睡衣滑落了一些,他秀丽端正的俊脸此时竟带了点儿不怀好意的邪气,“但我有说我老婆是人吗?”
祝诀哪还不明白自己是被贺仙耍了。
床上的粉红狗抱枕愤怒地蹦了起来,蹬着四只又短又软的毛绒腿向贺仙扑去。
“贺仙!我艹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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