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宠妃

作者:烟花赏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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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中推手


      自刘据来过后,楼兰人对生活恢复了信心。平时再苦再累的活也能哼着家乡小调轻松地做完。大家一起帮助,甚至连尝归都不再酗酒,加入了干活的行列。
      而看管马厩和马场的汉人也对他们大大改善了态度。
      汉人马夫开始称呼尝归“楼兰王子”,驻扎的羽林军兵士也容许他们闲暇时在附近走走,但不能离开跑马场。

      所有一切迹象,都表明,刘据是铁定的靠山。他随便挥个手,就能让他们鸡犬升天。
      安丰比任何人都相信刘据的力量和依靠。从那日以后,她懈怠于干活,反而加倍注意自己的衣着打扮。但同伴们也都默许了她,甚至希望她还能和刘据有进一步的关系。
      可太子刘据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天天,一夜夜,一月接着一月,刘据如飞鸿掠影,就此掠过他们沉重的生活,一去杳然。
      安丰等得焦虑起来。她冒了生命危险才让刘据对她有了印象,这时日一长,恐怕很快会被他遗忘。那她所有的努力和盘算都白费了。
      女子的容颜不会永驻。倘若她在这肮脏的马厩多耗上几年,恐怕就面目全非了。那时刘据再出现,就不会对她有任何怜惜之情了。

      可她左思右想,却实在想不出机会了。大汉的等级制度森严,她不过一个小小的马厩奴婢,哪里有机会能主动去找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这该怎么办呢?她焦躁地几乎夜不成寐。倘若刘据这个靠山不出现,她还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脱困于马厩?

      一日中午,同伴们都趁着阳光晴暖屋子里暖和,小睡一会儿睡午觉。安丰晚上都睡不着,白日更加烦闷。
      她这两天一有空就去跑马场附近溜达,看看有没有刘据来的消息。可跑马场一片安静,不光是羽林军都在昏昏欲睡,连几匹马儿都懒怠地卧在阳光下休息。

      四周空旷无人,哪里有刘据的讯息,他清朗的面容好像是雾气一般蒸发得点滴不剩。安丰逛了会儿,怏怏地回来了。
      快走到马厩时,有一个马场的死角,那里堆放着一些陈旧的马具,杂乱无章,还没来得及清理掉。有个人蹲在那里,低着头,看衣着似乎是个马夫。
      安丰并不留意,径直走了过去。可那人却在她身后迅速站起来,紧跟几步,几乎贴着她的耳朵,低语了一句,“你还想离开这里吗?”

      安丰浑身一震,“你?”
      她震惊的不是这个人说的话,而是他说的是楼兰的语言。可是听声音,根本不是她熟悉的朝夕相处的同伴们。他是谁?
      她本能地要转身,可却被粗暴地喝止了,
      “别回头!假装你没听见。”

      声音里的蛮横和专制让安丰不敢违背。她仍然站在原地,假装在欣赏远处终南山的秋景,身体却微微颤抖起来,心底无限恐慌,有一种奇异的预感。
      那人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迅速把一包什么东西塞到安丰手里,嘱咐道,
      “如果你想离开马厩,就把这包药下到所有楼兰人的饭菜里去!”

      说完这个人就消失了。
      他是怎么来的,又怎么走的,以及他长什么模样,他是谁,安丰通通不知道。她等了很长时间,脚都快站麻了,才确定这个人已经离开了,这才小心地转过了身,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低头一看,她手里却真的有一小包药。这并不是白日发梦。
      安丰紧攥着这包不知名的药,挪动僵硬的双腿,吃力而缓慢地回到了马厩里。

      大家午睡后就接着干活了。安丰却脸色苍白,头上冷汗直冒。羌裕和独孤稔发现了,以为她中午没睡,太累了,就让她下午休息。
      等大家都离开了房间去外面干活,安丰一个人倒在铺上,用被子裹住发抖的全身。她很怕很怕,手里攥着的药包像个烫手山芋,她恨不得立刻扔了,可她却一直犹豫着没扔。
      那个神秘人的话一直在耳边回响,“如果你想离开这里,就把这包药下到所有楼兰人的饭菜里去。”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丰很痛苦,也很后悔,她后悔没有问清楚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这包药到底是干什么的。
      她当时太害怕了,根本来不及反应,何况那人也不让她回头,更没有留时间让她提问。此刻一个人的时候,她才想到有这么多疑问。

      趁着四周没人,她颤抖着,把手中的药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些碾碎的棕色粉末,没有什么味道。安丰只认得极少数的药草,对这种精细研磨的药粉十分陌生。
      如果把这包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的药粉投到同伴们的饭菜里,会发生什么事?

      她害怕得想都不敢想这个结果。
      这实在太危险了。连什么药粉都不知道,连对方什么人都不知道,就贸贸然下药,发生任何结果,她能承担吗?
      扔了吧扔了吧!心里有个声音在提醒她。

      她起身就要把手里的药粉丢到窗外的污水沟里去。可手伸到半空却又停了下来。
      “如果你想离开这里,如果你想离开这里……”前半句的条件反复从脑海里跳出来诱惑她。
      她怎么会不想呢,谁都想离开这里啊。
      可难道离开这里的唯一条件,就是给自己的同伴下药?
      安丰苦苦地纠结着。

      傍晚,一天的活儿终于都干完了。大家虽然觉得累,仍然有说有笑地回到了屋子里。
      一进门,羌裕的小鼻子抽一抽,就大叫起来,“哇,好香啊!”
      同伴们纷纷丢下手中的工具奔过来,“真的好香啊,是肉汤吗?又有肉汤喝了,太棒了!”
      劳累了一天大家都饿了,闻着喷香的肉汤喜笑颜开,立刻围坐一起,拿起大勺子,分头舀汤,就着干馍馍,狼吞虎咽起来,一边含糊不清地对安丰说,“安丰你真好,你都不舒服,还给我们煲汤。”
      安丰勉强一笑,“我,我刚才好多了。我想你们干活都累了,所以我就找汉人马夫,用身上的零钱买了点肉,起来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羌裕和独孤稔舀好了肉汤,发现安丰的碗还是空着的。就替她舀了满满一碗,关心地问,
      “安丰姐姐,你怎么了,脸色还是这么苍白。你多喝点汤吧。肉汤滋补着呢。”
      安丰的眼神避开了她们,望向跳跃不定的炉火,低声勉强说,“我不饿,你们先吃吧。”

      “你不吃怎么行呢。”羌裕劝她。
      “真没胃口。”安丰笑得很不自然,“我可能有点儿着凉了,所以胃口不好。我还是再去睡一会儿吧。”说着,她就爬上了床铺,看也不敢看她们,用被子蒙住了头。
      独孤稔把安丰的那碗肉汤盖起来,留给她晚上饿了喝。

      饥饿的人吃饭快。风卷残云,大家就把一大锅汤喝了个精光。之后坐着说了没一会儿话,大家都觉得困意浓浓,于是打着哈欠,简单梳洗了各自上床睡觉。可睡不到半个时辰,突然有人喊起来,
      “哎呀,我的肚子好疼啊!”

      饭后不过半个时辰,就有人惊呼,“我的肚子好疼啊!”
      喊起来的不止一个人,紧接着,两个,三个,都在床铺上打起滚来,痛呼,“哎呀呀,肚子太疼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绞着肠子……”

      喊的也不止女伴,隔壁屋子里的男子们也痛苦地□□起来,“这是怎么了,肚子为什么这么疼啊?”
      男男女女的叫疼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有的人挣扎着下床,勉强走到屋外,却还是忍不住翻滚在了地上;有的却连床都起不来了。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独孤稔强撑着,扶起已经开始呕吐的羌裕,却看到屋子里一片凄惨,唯独安丰苍白着脸,蜷缩在角落里。独孤稔转头看着羌裕趴在床边大口呕吐,对比安丰的状态,猛然醒悟倒了什么,“难道,是我们吃的饭菜有问题?”
      安丰立刻扑过来,扶住她和羌裕,眼中泪花闪闪,“妹妹,妹妹,你们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啊,呜呜……”

      “姐姐,恐怕,我们吃了不干净的东□□孤稔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心,而且眼前冒金星,几乎要昏厥过去,她咬牙拉着安丰的手,
      “姐姐,可能有人趁你不注意,在我们的饭菜里下了毒,要害死我们。姐姐你快跑。你快离开这里,即使我们都死了,你也要想办法活下去。”
      “妹妹,你别说了……”安丰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独孤稔眼前开始模糊了,连安丰的脸都看不清楚了。但她仅存的一丝清醒,却在最后关头提醒她:问题似乎在饭菜里,可事情不太对劲。
      反思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她们的生活状态已经得到了改善;得益于太子的关照,周围的汉人官吏都对她们客气了许多;而楼兰人也感激这份客气,比以前更努力地生活着,希望有朝一日能脱困。
      这般情形下,汉人没有理由在饭菜里下毒害死她们。何况,害死一群已经被贬斥为奴隶的弱小异族,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里,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对安丰说,“姐姐,事情不太对,可未必是别人害我们,也许是饭菜不干净而已。你快去外面报告汉人,也许,他们会救我们的。”
      安丰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慌和疑虑,“汉人,真的会救我们?”
      独孤稔点点头,望着安丰爬下床,踉踉跄跄的背影消失在马厩外,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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