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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齐胤看着沈婉儿淡定自若地吃着东西,他哭笑不得,“诶,我还没有掀盖头呢,你怎么还吃上东西了?”
别人成亲都是这样的吗?齐胤感到不解。
“反正我们只是各取所需,掀不掀盖头,都不影响我们之间的承诺。”沈婉儿抓了一把红枣递给站在一旁的齐胤,“你要不要也吃一点,味道还不错。”
“这玩意儿甜的腻得慌,我不吃。诶……你倒是自来熟啊!”有那么一刻,齐胤觉得自己像客人,她反倒像是这里的主人。
“既来之则安之,想太多反而不好。我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太饿了。”她熟练地拨开了桂圆的皮,取出果肉,放到嘴里。
齐胤不说话,坐在沈婉儿对面,静静地看着她把桌上的食物都吃过一遍。她优雅地吃东西的样子,吸引着齐胤的眼球。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沈婉儿发现了齐胤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自己的身上。
“你嘴上有东西。”刚好沈婉儿的嘴角有一块红枣皮,齐胤指着自己的嘴角,示意她。
沈婉儿狐疑地看着齐胤,觉得他是在耍自己。她胡乱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果然有东西。没想到如此糗的一面被齐胤看到了,沈婉儿感觉有点尴尬,于是扯开话题,“以后你睡哪儿啊?”
“什么我睡哪儿?”
“床是我的,你自己找地方睡吧!喏,你睡那边的罗汉床。”沈婉儿已经安排好了各自的睡处。
“不行!”齐胤表示抗议,“那是我的床,我认床。你……睡罗汉床。”
沈婉儿表示自己无所谓,罗汉床就罗汉床,反正她也不喜欢有别人味道的地方。
齐胤看着沈婉儿抱被子忙碌的身影,好奇地问:“咦,你没有陪嫁丫鬟吗?怎么没见人进来伺候?还是你习惯了,不怕苦不怕累?”
“我没带陪嫁丫鬟过来,你很失望是吗?少了个通房丫头?”沈婉儿觉得齐胤还真是和传说中一样啊,唉,纨绔子弟,多少有点花花心思。
“你别误会本世子,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只不过堂堂沈家大小姐,连个陪嫁丫鬟都没有,说不过去吧!这样吧,我明天安排一个人给你,免得别人说我王府欺负了你。”
齐胤给安排伺候的人,沈婉儿自然是不反对的,她只要收人就成。
忙了一天,终于能躺下来,沈婉儿脱掉外衣,寝衣都没换。她把小机子放到地上,红色的喜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齐胤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透过屏风雕花镂空处,正好可以看到罗汉床。
“你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小心暑热。”齐胤觉得此女子真是脑路清奇。
沈婉儿的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嘴上死不承认:“没事,你睡你的,我不热。”
她拉着被子的手丝毫没有松懈,与一个整日穿梭烟花柳巷的花花公子相处一室比起来,热根本不算什么。她时刻保持警惕,防止他做坏事。
神经紧绷着,使她久久无法安睡。汗水已经将身上的衣服打湿,粘呼呼的,更加难受。
洗个澡或许会舒服一点,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去洗澡。
沈婉儿如是想,便起身,穿了鞋,蹑手蹑脚地去开门。
她轻轻地拉着紧闭的房门,却拉不开,于是,她加重了手上的力度。门被摇晃着,外面触碰着什么,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随后传来喜娘和嬷嬷的声音,其中一个问道:“世子妃,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沈婉儿感到很诧异,没想到门被锁住了,几个嬷嬷还守在了外边。
“我……我想沐浴。”沈婉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世子妃,成婚当天新娘子是不能沐浴的呢,还请您早些歇息。”这话说得客气,却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的要求。
沈婉儿不甘心,顿了顿又说道:“我内急,你们开下门。”
“实在抱歉,世子妃。我们早已准备好夜壶在房内了,世子妃无需为这些小事担忧。”
唉!看来今晚是出不去这个房门了。沈婉儿默默地叹气,又重新躺回了床榻上。
不知齐胤是被吵醒的,还是压根就没睡,他突然出声,险些吓死沈婉儿。“别浪费力气了,还是早点睡觉吧!她们今晚是不可能放你出去的,别说你了,连我,也不能幸免。”
沈婉儿望着房顶,没有接话。她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人,越是夜深,越是想念,不知道她们有没有想自己。
她偷偷观察着齐胤,等他睡着之后,她才起身,找出自己干净的寝衣换上。到寅时正刻,才慢慢睡去。
等到沈婉儿醒来,已经日山三竿了。齐胤早已不见了踪影,她换上府里早已准备好的衣服,随意挑了一件穿上。
“我以为,你今天不打算起来了。”齐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身后跟着锦飞和一个丫鬟,丫鬟穿着府里丫鬟统一的服饰,头上梳着简单的发髻。长得还算水灵,眼睛明亮,看上去很聪明。
“你见着我就是要打趣我一番。”沈婉儿说着坐到妆台前,照着镜子梳头。
“你别乱捯饬了,我已经给你找了个府里最好的丫鬟过来,她聪明勤快,你肯定喜欢。”齐胤笑意盈盈地说着。
沈婉儿看了一眼,是挺满意。她没想到齐胤这么快就给她找了个丫鬟来伺候,她以为只是说说而已。
“这个是你贴身伺候的,还有嬷嬷和粗使丫头都要有。”齐胤一拍手,就进来了两行人,一行是丫头,一行是嬷嬷。“你自个儿选吧!都留下也行。”
“用不了这么多,嬷嬷一个,粗使丫头留一个就行。”以前,她的身后跟着三个嬷嬷,四个丫头,自从沈家出事之后,她觉得要惜福,身边有三个人伺候她已经很满足了。
“你确定?”齐胤有些不敢相信,这娇弱的沈大小姐,居然要求这么低。
“嗯,你让其他的都散了吧。”沈婉儿对齐胤身后的丫头说道:“你来帮我梳妆吧!”
沈婉儿结束了这个话题,赶紧梳妆。毕竟是嫁入王府第一天请安,她不想留给大家一个不好的印象。
明月帮沈婉儿梳了个飞天髻,髻上插了一支华胜,加上她鹅黄色的广袖罗衫。这简单的配饰,衬得沈婉儿清丽脱俗的气质尽显,宛若上天下凡的仙子一般。华胜随着她优雅稳健的步伐而有节奏的摇晃着,让人挪不开眼睛。
齐胤看得呆了,昨晚他为什么没有觉得她如此超凡脱俗。
正位之上坐着的,是贤王和他的继妃何温雅,也就是齐胤的继母。旁边坐的是继母所出的二公子齐玉和王爷的二夫人,姓祝。
齐胤和沈婉儿双双走到厅堂内,沈婉儿先行礼蹲了个福。“儿媳……”
沈婉儿知道自己来得太晚,想要道歉,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何温雅就先她一步定她一个目无尊长的罪名。
“既然嫁到王府,就得收规矩。你看看这日头,都快午时了,才过来请安……”
“是我起晚了,不关她的事。”齐胤说话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呛了回去。
何温雅脸上挂不住,赶紧扯开话题。“家里的人你都见过了,噢,不对!还有若瑜和姑爷你还没见过,改日若瑜回来,你便认识了。敬茶吧!”
何温雅说话慢慢的,却有一股子压迫之势在,她的目光锐利如剑,让沈婉儿感觉浑身不舒服。
丫鬟奉上了茶,齐胤和沈婉儿两人双双敬茶。
“胤儿,从今以后你就是有家室的人了,切记,做什么事情都要想想该不该做,能不能做,不要像以前一样,不务正业。”贤王严厉地说着,他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成器。
何温雅听了这话,笑脸相迎,柔了声音对贤王和齐胤说:“哎呀,王爷,你对胤儿不要太苛刻了,他毕竟还小。况且男人嘛,不能拘在家中不是。”
贤王叹了一声气,埋怨“你看看,你母妃又在帮你说话了,不孝的儿子。”
齐胤冷着一张脸说道:“她不是我母妃,我母妃早就亡故了。”
沈婉儿怔住,原来何温雅不是齐胤的生身母亲,怪不得他说话的时候都没有看她。
“你……逆子!”贤王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齐胤骂道,险些喘不过气来。
“王爷,您别生气,他还是个孩子……”何温雅见状,赶紧用手抚贤王的胸口,帮他顺下气。
祝夫人也围了过来,给王爷扇扇子,有些担心地问:“王爷您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我有事儿了他才高兴了,我不能让他如愿。”王爷气呼呼的。
“大哥,别惹父王生气了。”齐玉走到齐胤旁边,双手拉着齐胤的袖子小声劝说,齐胤甩开他的手,拉着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沈婉儿离开了厅堂。
沈婉儿走路一直都是优雅从容的,却被齐胤拉着走,他长得高,腿又长,沈婉儿完全跟不上他的步伐。
一个踉跄,险些摔跤,“你能不能慢点,我跟不上了。”
经过沈婉儿提醒,齐胤才意识到自己因为生气,疯狂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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