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考遇到高考

　　到了晚上七点，刚刚停了了的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下来，起初是小雨滴，然后越下越大，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窗上，大有不打碎窗户就不停歇的势头，而且天边电闪雷鸣，一眼看出去，有点像科幻片里的镜头。
　　下雨天陆杨困的快，刚躺下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顾余辰躺在他身侧，亲亲他的额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
　　与此同时，城市各处都有着一群夜猫子在网上浪。
　　陈易宾就吃个饭的功夫，朋友圈下面的评论都炸了。
　　方铭：这伞看着挺眼熟的啊，陈姑娘，你上次是不是撑过？
　　方铭：哼哼哼～
　　陈依兰：哈哈哈哈哈～，不行，让我先笑一会，哥们你这伞哪买的，包邮不？
　　蒋简阳：并夕夕九块九包邮，你值得拥有。［机智］
　　郑博文：我觉得很适合你，好看。
　　谢音：原来你也有这么少女的一面啊，哈哈。
　　刘空余：你好骚啊。［捂脸］
　　陈易宾看着这些评论，面无表情地把手机反扣在床上。
　　陈易宾：“去尼玛的骚。”
　　陈易宾手机震了震，弹出一条信息。
　　拿起手机看到自己的屏保是帅帅的自己，陈易宾心情好了点，虽然上面挂着一条信息。
　　博哥的，不能骂。
　　郑博文：不喜欢吗？我觉得你可以驾驭它。
　　陈易宾：……
　　陈易宾：哥，伞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我太丑，驾驭不了。
　　陈易宾：早知道我就不找你要伞了，你好坑啊。
　　郑博文：有自知之明是好事，但是伞我就送给你了，不值钱。
　　关键是我想送你。郑博文心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就买了，他总觉得有个人适合它，虽然它有点坑，这么小的一把伞要了他九十九。
　　陈易宾：呵呵。
　　陈易宾：肯定是并夕夕九块九包邮。
　　陈易宾：［手动拜拜］
　　郑博文：……
　　郑博文：我像是缺钱的人吗？我怎么会买九块九的伞？开玩笑，哥有钱！
　　陈易宾：那是多少？
　　郑博文：也不是很贵，十块。
　　郑博文久久没有收到信息，看到左上角上面的几个字：正在输入……
　　郑博文：“……”
　　陈易宾：……
　　陈易宾：博哥晚安，早点睡，别再被人坑了。
　　小粉伞的标签还没拆掉，陈易宾就刚才上网查了一下这把伞，吓了他一跳。
　　可爱甜心粉粉伞：99元。
　　可多人撑伞，小刀划不破，碰水不湿身，让你在下雨天成为一道可爱靓丽的甜心背影。
　　呕！还可爱甜心，这店家也太奇葩了吧！而且又坑！
　　还有这是什么台词？甜心背影？
　　对不起，我只有……陈易宾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好了，没腹肌……我只有单薄背影。
　　一把小伞勉强撑得了两个人，但是这九十九就过分了啊！
　　差评！理由：不适合我！我要退货！
　　“顾余辰……嗓子疼。”陆杨勉强从床上坐起来，喉咙很疼，说句话都要命。
　　可能是昨天晚上着凉了。
　　陆杨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顾余辰的回话，又忍着疼喊了一声。
　　“顾余辰……”
　　还是没有人回答。
　　陆杨拿起手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顾余辰在开会。
　　昨天凌晨两点半就被叫起来，走得着急连条信息也没给陆杨留下。
　　顾余辰兜里的手机一震，他表情马上僵住，匆匆说了几句就让人散会。
　　然后他又叫0450告诉刚才那群人，一小时后会议继续。
　　“杨杨醒了？怎么了？”顾余辰温声问。
　　“顾余辰……疼……”陆杨的声音像一个老旧的风箱，听得顾余辰揪心。
　　“杨杨乖，我马上回去，那里疼？”顾余辰拿起外套，低声和0450说了几句，急忙下楼回家。
　　0490：“老大怎么走这么快？小先生的事怎么办？”
　　0450：“我们还是不要过多关注老大的家事，小心被他送走。”
　　0490一脸懵逼，这怎么又成老大的家事了？昨天凌晨两点半总部发来的消息……明明整个部门都知道了！而且这也不算是老大的家事啊！
　　算了，0450说的估计没错，闭嘴吧。
　　顾余辰：“杨杨别怕，我马上回来。”
　　“别……不用了，我，我吃药就行了……我就是担心，他们还等着我……上课。”陆杨说得有些艰难，每说一句话，喉咙就跟针扎似的。
　　“……都什么时候你还想着上课！你在家给我好好带着，你敢乱跑我就打断……打你屁股！”顾余辰着急道。
　　陆杨无声地笑笑：“……你去。”
　　顾余辰一愣，差点撞上栏杆，他生气了：“陆杨你在家给我等着！你想死是吗？我告诉你！我不去！”
　　“为了他们值得吗？要是你出问题了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顾余辰把车停下，一边吼一边上楼，“你想过你自己吗？啊？你能不能对自己好点？你不是机器人，懂吗？更何况机器人还有报废的一天呢！他们少上几节课怎么了？你不一样，你少一个人照顾你，你自己出问题了谁救你啊？”
　　顾余辰拿出钥匙，开门进去，然后把手机放下，面无表情地站在房门，眼底烧起滔天怒火。
　　“顾余辰……我可以的……你去，好不好？”陆杨坐在床上，嘴角微微勾起，滚烫的泪水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满腔的怒火在见到他的泪水的那一刻崩析瓦解，再也起不起来。
　　顾余辰的心都揪起来了，好像又一双手捏着他的心，捏得他生疼。
　　“杨杨乖，你别哭，我心疼你，你能不能也心疼心疼我？”顾余辰走近他，附身擦干净他的眼泪，把他打横抱起来。
　　陆杨皱眉：“……干什么？”
　　“乖，别说话，我们去医院好不好？”顾余辰轻声哄到。
　　“……你去。”陆杨固执道。
　　顾余辰气的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想和他一起就这样病死，语气加重几分：“听话！去医院。”
　　陆杨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眼睫上沾着泪水，眼角红红的，那样子我见犹怜。
　　顾余辰心疼他，亲亲他的眼角：“宝贝乖啊，我去就是了，你别哭，我们去医院。”
　　陆杨看着他，张张嘴巴，没说出话来就被顾余辰打断了。
　　“乖啊，别说话，我没说不去，”顾余辰哄道，“我先带你去医院打点滴，好吗？然后我再去替你上课，行吗？”
　　陆杨勾起嘴唇，无声道：好。
　　顾余辰松了一口气，把陆杨带去医院打了点滴，然后又去晋城四中替陆杨上课。
　　陆杨有两节连堂课，第四第五节，顾余辰到的时候刚好上课。
　　顾余辰：“同学们你们好，我是你们陆老师的哥哥，他有事不能来上课，所以你们这两节连堂课我来上，请同学们配合一点，可以吗？”
　　同学们：他说话怎么有些咬牙切齿的？怕怕。
　　方铭：“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啦！”
　　蒋简阳：“我们就当给小帅哥一个面子，勉强配合你吧。”
　　陈依兰：“陆老师怎么了？”
　　“老师的事小孩子不要过问。”别问，问就要打人。
　　而且他也不想告诉他们陆杨生病了。
　　顾余辰现在看见这群人就想抓起来打一顿，又不是陆杨要求的，他连管都不想管，你们还想我上课？嗯？
　　呵，活着就好。
　　顾余辰心里烦躁，面色却是微笑。
　　顾余辰没备课，但讲起来却淡定从容，一点也不像没备过课的人。
　　顾余辰：论教书，我是不认真的。但心疼杨杨，我是不要命的。
　　陆杨简单交代他几句，告诉他要复习课本哪个知识点，听完他就走，越早上完课越好。
　　两节连堂课被顾余辰轻松搞定，复习到指定的那一页，下课铃还没响顾余辰就毫不留恋地走了。
　　同学们：这个老师看起来比我们还急。
　　顾余辰人一走，全班同学就开始蠢蠢欲动，嘈杂的声音盖过其他班朗读诗文的声音。
　　蒋简阳：“安静。”
　　同学们又陆陆续续停下声音，但还是有几个在说话。
　　方铭：“咳，各位同学，准备好了吗？”
　　同学们：准备好了，你带头吧。
　　班上没人应方铭，方铭也不尴尬，站起来伸个懒腰，走到门口看看其他班，看到别的班级有人出去了，他也跟着出去，走到楼梯口，猛地跑起来。
　　然后班上的人……跟着他一起跑了。
　　四中食堂，我来了，等我。
　　“杨杨，怎么样了？好点了吗？”顾余辰轻声问。
　　“好多了。”但喉咙还是有点痛，陆杨不敢告诉顾余辰，怕他又担心。
　　“医生说你感冒了，而且你现在只能喝粥，你可不准挑食不吃啊。”顾余辰晃晃手里的东西。
　　“好。”陆杨扬唇一笑。
　　“这才乖，以后可不能这样了，”顾余辰轻声道，“是我不好，走之前应该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的。”
　　“不是的。”陆杨摇摇头，说不了太多话，他就拿起手机打字给顾余辰看。
　　跟你没关系，是我睡觉没盖好被子，以后不会了。
　　顾余辰摸摸他的头：“以后你可别再想着你的蠢学生了，你自己要是病出个好歹来，你让我怎么办？你光想着他们了，你这么不想想我？”
　　陆杨低头在手机是噼里啪啦地打字：你别说他们蠢，他们比我聪明多了。每个班级的复习进度不一样，我不能让他们比别人落后，而且我不仅仅是一名数学老师，我还是他们的班主任，我要承担起应有的责任，而不是因为我生病了就不给他们复习了，如果每个老师都像我这样，那不乱套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别生气。
　　顾余辰看着他不说话：呵呵。
　　陆杨又低头打字：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不准说他们比你聪明，以后真的不能这样了。”顾余辰严肃道，“你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了，你居然还让我去替你上课。”
　　顾余辰：“我看着他们我都怕我自己忍不住下去打他们一顿，越看越生气，为什么我要丢下我的杨杨去给他们上课，我的宝贝儿一个人在医院多孤单啊，我居然不在他身边。”
　　陆杨低头打字：他们没有错，你也没错，是我病得不合时宜，让你担心了。
　　“所以我才没动手，”顾余辰道，“我一直都站在上面，根本就不敢往下走。”
　　陆杨挑眉。
　　“我怕我忍不住想给那些睡觉的一脚，我放着你一个人在医院来给他们上课，居然还有人在睡觉！他们的良心呢？”顾余辰气愤道。
　　陆杨笑笑：很正常，有的人会学习到很晚，睡眠不足肯定会打瞌睡啊。
　　“……我看他们就是玩手机玩的。”顾余辰轻嗤一声。
　　陆杨：你不能凭主观臆断去给一个人定罪。
　　顾余辰：“你们班那个，第一名，我怎么没见他打瞌睡？”虽然上课老是看他同桌。
　　陆杨：人家聪明，而且你知道人家背地里写了多少练习？人家第一名不是轻松拿到的。
　　顾余辰：“我不管，我家宝贝儿最聪明，你不准夸别人，也不准那么了解别人。”
　　陆杨失笑：我没有，我猜的。
　　顾余辰挑眉：“估计他的第一名是因为百分之一的天赋和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得来的？”
　　陆杨表情认真严肃：嗯。
　　顾余辰：“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在这里。”
　　陆杨点点头，刚躺下又想起一件事，拿起手机打字：
　　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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