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两个直男朋友

作者:BY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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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抽烟是不可能抽的。

      起码在家里,不可能。

      于是等到季平笙和沈文秋双双睡下,季惊年的房门打开一线,两个脑袋冒了出来。
      “阿姨他们睡了吧?”
      “都快十点,反正我爸肯定睡着了。”

      两人宛如做贼,垫着脚,在黑暗的屋子摸摸索索。
      “季哥我怕黑,你牵着我好不好?”这是江宁哲的声音。
      “滚蛋。”这是季惊年的声音。

      对于江宁哲此人,季惊年深感,拒绝是没有用的。
      因为下一刻,一双燥热的手便伸了过来。

      “卧槽江宁哲你要死?”季惊年的声音透着紧张,“你往哪儿伸呢?”
      天知道大腿外侧触到那令人颤栗的温热时,季惊年差点惊叫出声,好在是压抑住了。他带着一股狠劲儿,几乎是用拽的,将江宁哲带到身边,“跟紧。”

      楼梯是盘旋式阶梯,两人放轻脚步,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小心谨慎。
      掌心里的手忽然不安分的扭动起来,季惊年眉头轻颦:“喂江宁哲,你……”
      话音戛然。

      手指缝隙被另一双手严丝合缝的贴合缠住,掌心相对,十指缠绕。

      江宁哲的声音在耳后响起:“这样季哥就不会丢下我了,我是不是很聪明?”
      季惊年:“是啊。”

      聪明到令人窒息。

      得了夸奖的江宁哲小幅度的虚晃着两人相连的手,忽然道:“季哥你手心出汗了,很热吗?”
      季惊年没答话。
      “我给你扇扇风。……你脸在哪个方向?”
      江宁哲黑暗中摸索,不多时便触到一片温软。

      是一双柔软的唇。
      在他手指抚上去的一瞬间紧张的抿了抿,恰好将他的食指轻轻含住一吮。

      黑暗中,有什么悄然滋生。

      气氛凝固间,江宁哲干笑几声,猛地抽回手,拇指狠狠摩擦着食指,可那嘴唇的柔软和温度,竟是擦也擦不掉,直直往心间坠堕,外加季惊年一句话不吭,江宁哲不由心慌:“季哥我不是故意的,你说说话。
      “季哥,季惊年,季……”
      不晓得是不是今夜掌管运气的神明睡觉去了,江宁哲话音未落,一步踏空,猛然撞上季惊年,两人抱作一团,就势滚下楼梯。

      好在最后一段距离不远,也就在台阶上磕了三四次而已。
      江宁哲一手揉腰,一手撑地准备起身,不成想,掌心下的“地板”似乎不如想象中那般坚硬。

      少年人的躯体纤细修长,一把劲瘦的骨头上覆着层薄薄的肌理,江宁哲曾不止一次的揉捏把玩品鉴,几乎瞬间便反应过来这是季惊年身上哪个位置。
      “季哥,”他咽了口唾沫,“我先为我的手给你道个歉,不是我的意思啊,是我的手,它擅自对你进行袭唇袭胸等一系列惨无人道的行为,你要怪就怪它吧。”

      好一阵都没能听见季惊年的声音,江宁哲慌了神,使劲儿按了按掌心下柔韧的肌肉群,模仿着心脏复苏似的按压。
      没做两下,就被人捉住了手。

      江宁哲差点喜极而泣:“太好了,季哥你没摔出事儿吧?”
      “你再按两下就出事了。”季惊年的声音自下传来,带着丝怪异,似乎在忍耐什么。
      随即,手机光照豁然亮起,江宁哲微眯双眼,看见了被他压在身下的季惊年,面色莹白,双目无神,他微张着唇,喃喃:“所以我们先前为什么不用手机光照明呢?”
      “对哦,可能傻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江宁哲的错觉,他总觉得他季哥的神色有那么点儿生无可恋。

      出了门,两人直奔天台。
      夜风逼人,吹得衣服鼓囊,似扬帆,两名少年跌跌撞撞着跑到墙壁下方躲风,发丝均凌乱,被吹了个免费杀马特。

      季惊年整理好头发,眼前就被递来一根烟。
      夹烟的那只手指骨分明,指甲修得圆润,不似其主人那般神采嚣张。

      “抱歉,季哥这种好学生,应该是不抽烟的。”
      未等季惊年答话,那手便又收了回去。

      随着咔嚓一声轻响,江宁哲手指间落了一点火星,寥寥燃烧。
      夏夜虫鸣此起彼伏,远近的万家灯火将一方小天台笼罩其间,背后一堵遮风墙,也遮去了潮水般的愁思,指尖烟灰洒落,虚渺的烟气随着夜风卷向夜幕,模糊了疏阔的星辰皓月,胸腔内的郁结似乎也跟着一起涌向那片星脉,三两下不见踪迹。

      江宁哲刚想开口,眼前蓦地一暗。

      柔软的发擦过鼻尖。
      有些痒。

      他瞪着眼,看着退回去的季惊年。

      季惊年唇边衔着一支烟,烟气描摹着眉眼,透出一股近乎妖异的美感,眼睫微颤,眸光隐匿在烟雾中,流转的光泽令人魂牵。

      “借个火。”他道,学着江宁哲夹烟的手势,挑衅的望着江宁哲。“试试也不坏。”

      这个模样的季惊年着实陌生,可却是如此真实的、触手可及。
      江宁哲喉结滚动,于夜色中紧紧凝望,半晌,他把对方的话还了回去:“……也不坏。”
      他口中的“不坏”具体指季惊年抽烟,还是季惊年此时此刻的模样,连江宁哲自己也说不清楚。

      烟雾散去,才发现今夜星辰漫漫,光河倒泄,江宁哲感慨,“今夜有星月,有烟,还有季哥,就差一个故事了。”
      “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初中成绩挺好的。”

      泠泠夜风中,季惊年小口抽着烟,劣质的香烟吸入肺腑呛人得很,但他却不动声色的吸了好几口,耳畔这才传来江宁哲糅杂万千思绪的声音。
      一个说不上多么动听的故事,被他娓娓道来——

      江宇承和江宁哲母亲的相遇一如许多家庭般,大学毕业后进入工作,为了生计疲于奔波,最后经由家人介绍,试着交往数月,其后不堪家中叨扰,认命般的缔结婚姻。
      婚后生活可想而知。

      即便如此,用江宁哲的话来说,他的母亲依旧是位风姿绰约的知性美人。
      此时的江宁哲是什么样,小时候的他就是什么样,给家里带去许多烦忧,然而无论他再皮,最终都在这位女子手下变得安静乖巧。
      哪怕她的手段偶尔不怎么光彩,就比如故意放鬼片吓江宁哲这茬。

      结婚后,应江宇承的要求,江宁哲的母亲辞去工作,在家一心带幼子。然而家务琐碎,原不是她的性子受得来的,生生扛了三四年,家中争吵不断,终于,在江宁哲五岁那年的除夕夜,他的母亲一纸离婚协议,与一名心理医生重建了家庭。
      争吵的这些年,母亲心思愈重,每月都要定期去看心理医生,江宇承工作繁忙,自然没有察觉妻子的异样。
      直到那年除夕。

      江宁哲原以为他的母亲十分爱他,可是他却没有被带走,而是和他那每天都见不到半小时的父亲一起拉扯了十余年,在此期间江宁哲曾满怀希望的去找过母亲,希望对方还记得有自己这么个儿子。
      然后他看到了。
      隆冬大雪夜,他跑到母亲和那心理医生所居住的小区,亲眼看见母亲手里牵着另一名小孩的手,雪落得大了,母亲还会把手盖到那孩子头顶,不叫他着凉。
      江宁哲的心彻底冷了。

      江宇承的工作来钱多,可是工作性质跟看人脸色的狗没什么差别,与妻子离婚后,他更是想不清自己是哪里对不住她了,他整天在外奔波,回家还要受气,被指摘说“你从来不晓得体谅我的难处”,一听这话,江宇承就忍不住暴怒。
      他体谅她,可谁又来体谅他的难处呢?
      妻子出走后,面对妻子遗留的小混蛋,江宇承自然没有好脸色,酒劲上来,还会对年纪尚幼的江宁哲说上几句混话。
      什么你妈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任人糟践的破鞋,狗婊|子……
      起初,江宁哲会与他扭打一番,后来发现打不过,就渐渐不再同他说话。

      人都是忘性大的生物,日子一久,创伤慢慢就愈合成一道瞧不见的疤,江宇承没有再婚,一个人默默挣钱,面对已经长成小大人似的江宁哲,他也没什么话好说,除了钱,他再给不了其他。

      就在江宁哲初一暑假时,邻居家忽然搬来一户人家,姓武,男主人是城皇高中校长,女主人则是标准的家庭主妇,与其说是女主人,不如说是奴仆,他们二人育有一子,名唤武德,就读市重点初中。
      而那所初中,恰是江宁哲就读的学校。

      武家搬来当天,江宁哲站在门外打量了一番,女主人陈轻正在给他的儿子打扇,那少年眉目间皆是飞扬跋扈之色,看得江宁哲直皱眉,而少年的父亲武中隆,正在颐气指使搬家工人,唾沫星子溅得到处都是。
      他不喜欢这一家人。
      因而很快走开,不想与之惹上什么关系。
      然而武家在搬家之后,拖家带口,挨家挨户走访送礼,楼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城皇高中的校长与他们成了邻居,连着几天,武家门口都挤满了家长。

      哪怕江宁哲下学期开学才读初二,也不妨碍江宇承对他未来就读高中产生一星半点的想法,他带着江宁哲上门拜访时,武德恰好下了补习班回来,看见江宁哲的时候眼睛发直。

      如今江宁哲不过十三岁,脸上尤带点婴儿肥,发育稍显迟缓,比同龄人矮上一截,手脚皆细,看起来还像个小学三年级的小不点,可他气质出挑,与那些稚子完全不同,武德一双眼几乎黏到了他身上,甚至主动与他搭话:“你叫什么名字?”
      江宁哲扯出一抹算不上礼貌的笑容:“问别人名字前应该自报家门,这是礼节。”
      武德一噎,旋即兴味更甚:“你不知道我?”在他们搬来的第二天,这栋楼里几乎所有孩子都被家长送来与他交朋友,那些青涩的男孩女孩们目光躲闪却又透着殷切,根本没人似江宁哲这般敢说敢冲,对他爱理不睬。

      江宁哲反问:“我为什么要知道你?”
      他又说:“又不是每个人都像盼着人民币一眼盼着跟你们家打好关系。”
      “再说了,”江宁哲懒洋洋的语调勾着武德随着他打转,“人民币那么好的东西都有假,何况是人。”
      武德怔愣:“你什么意思?”
      那头的江宇承和武中隆似乎聊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话题,二人哈哈大笑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江宁哲渐冷的眼神和声音。
      “我什么意思?”江宁哲怜悯的觑了一眼这位初见就在自己心底扣完分的小少爷,“我说你们假,听不懂人话吗?”
      “你——”
      江宁哲却没有再管武德,趁着江宇承不注意,溜出了武家。

      然而武德却就此缠上了江宁哲。
      江宇承不在家,无法时时监控江宁哲的动向,陈轻和武德却时不时来他家蹭饭,发现江家的情况后,武德撺掇陈轻,借着与邻居交好的由头,平时就由她给江宁哲做饭。
      在家中处于最底层的陈轻自然无法拒绝。
      江宇承得知此事,再次上门,送了一盒上等茶叶,江、武两家逐渐走动频繁。

      烦恼的只有江宁哲。
      要是知道武德此人如此麻烦,当初他就不会去招惹对方,要是知道武德究竟烂成什么样子,他甚至不会在武家搬来时投注哪怕一眼。

      武德暑假补课结束,紧接着就被江宇承拜托来指导江宁哲的功课,江宁哲自是不肯,走门翻窗,无所不用其极,可是武德碰了几次钉子后,竟然摸清了江宁哲的逃跑路线。
      一日,江宁哲翻窗而出,他家楼层在三楼,外面有一棵老榕树,他翻窗出去刚好就看见榕树上坐着的武德。

      武德生得高大,眉目还算干净,再挂上一抹笑,已与高中生无异,他望着瞠目结舌的江宁哲,笑眯眯的指了指自己的唇。
      江宁哲趴在窗台上,皱眉抬手,抹去唇边橙汁的残渣,动作飒然潇洒,看得武德眼中光芒愈亮。

      江宁哲被那目光激起一后背的鸡皮疙瘩,他看着两手撑在身侧,看似端坐安然实则不安到流汗的武德,恶劣因子冒了出来。
      他冲武德明媚一笑:“武哥,你可得接住我啊。”

      武德心如擂鼓,却镇静如初,“你放心,我肯定接得住。”
      随即往前倾斜身体,等着江宁哲落入怀中。
      江宁哲用力在窗台外的平台上一蹲,做起跳姿势。

      也不知究竟是重心不稳还是心神紧张,江宁哲只不过虚招一晃,武德却以为他要过来,用力往前探身,想着借助江宁哲冲来的力量向后稳住身形。
      然后他就从树上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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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江宁哲:……辣鸡作者等着下一章挨季哥打吧
    辣鸡作者:QAQ
    只要我QAQ得够多,季哥总会心软
    ------
    我的妈耶入职体检还要爆ju的,辣鸡作者见识了社会人的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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