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两个直男朋友

作者:BY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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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德宁高中操场占地广大,距离教学楼有将近八分钟的路程,运动会一开始,就没人愿意再回教学楼,因此谁也不知道,四楼的女厕所内什么时候混进了一名揣着凶器的歹徒。
      正是那名在逃强|奸杀人犯。

      今天德宁高中举办运动会,校门大开,住在附近的老爷爷老奶奶们闲来无事,便进入校园观看校运会,校门外行人纷纷,不乏学生家长,歹徒混迹其中,门卫例行询问身份,他随口搪塞过去。

      顺利进入校园,他循着林荫道来到高二教学楼,空荡的教学楼和广播音乐震天的操场相比起来,显得十分宁静,教学楼外爬山虎勾连蜿蜒,在白色墙面上作出一幅碧海江山图,二层楼开始,每层楼的护栏下都缀着距离相当的迎春花,春季已过,只剩幽绿色的枝条自然优雅下垂。
      从教室门往里看,是摆放整齐的课桌,三人拼一桌,桌上叠着几十厘米高的书。
      “书山”边则是水瓶文具之类的东西。

      他还看见了一本倒扣在桌面的漫画书。
      校园内到处洋溢着松快明媚的气息,让他因连日来被追踪的焦虑稍稍平静。

      当他来到兴荣市,警方加派人手把守在高速公路、铁路、机场等进出口,无处不在的监控摄像头是这座城市对自身的监控审视,也昭示着,他哪里都去不了。

      既然逃不掉,那就最后再……大闹一场好了。

      歹徒顺着楼梯层层往上,这时,楼下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他未多想,折身就近躲进女厕所内,听脚步声,就是这层楼的学生,似乎是回来换衣服。
      他无声的笑了,等待着落单的稚嫩雏鸟走进他为之圈起的牢笼。

      ——时间回到当下。
      女厕所内,天光昏暗,透风窗嵌在两米高的墙面,繁茂的树木探进来一枝半桠,遮蔽了骄阳。
      厕所内混杂着臭味、男人多天没有洗澡的体味,以及,铁锈味。

      “嘶——”
      歹徒看着被咬出血的手指,再看那只缩在蹲便器旁的雏鸟,狞笑一声。

      齐一桐现在害怕极了,在被拖进厕所隔间的时候,她强撑着保留了最后一丝清明,趁着歹徒松开她的口鼻时,张口一咬。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怀抱着咬断对方手指的决心下口的。
      然而对方的手指仅仅只是出血,粗糙手指内侧的老茧反而磨得齐一桐嘴唇火辣辣的疼。

      她缩在角落不断摇头,歹徒的力气、体格都比她强大太多,在他眼中,她就是只不听话的皮猴,更何况,歹徒手里还有刀。
      要是惹得他不高兴,一刀下来,自己就没命了。

      身材娇小的女孩不断把自己往墙壁上拱,身体抖如筛糠,眼里尽是破碎的光,外面传来好友的呼唤。
      她鼓起勇气,哑着嗓子,不停的应着好友的呼唤:
      “救命啊……舒雅,救我,舒雅,救——”

      “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惊恐与无助化作泪水涌出,齐一桐疯狂摆头,身体不住发着颤。
      歹徒自上而下看来的目光中不含一点人类的感情,仿佛她只是一条鱼,生杀予夺全凭杀鱼人的心情。

      ——我会死吗?

      齐一桐前几天看中了一件小裙子,素色印花,穿上后人看起来端庄淑雅得不得了,她准备穿这条裙子去跟江宁哲告白,说不定成功率会高一点。
      她还想读自己理想的大学,尝试挣钱养活自己,让父母少些负担。
      还想养一条二哈,自己照相p成表情包。
      还想做很多很多设想中的事。

      死亡似乎从没这么靠近过她。

      随着歹徒的逼近,齐一桐面上惊恐的眼泪犹如决堤泄洪,止也止不住。
      她尽量把自己缩成团,长发遮脸,口中反复念着两个字:“救我……”
      不片刻,声音戛然而止。

      操场,看台上。

      “好热。”
      百米冲刺后的余韵和烈日晒得人心浮动,前胸、后背、腋下全是汗水,江宁哲难受的扯着衣服扇风,“好想冲个凉水。”
      他向来随心而动,念头既出,行动跟上,准备回教学楼冲个凉水,再换件衣服,哪怕再有一小时就到千米长跑项目。
      他一秒钟都不想等。

      在他身后,季惊年也默默地跟了上来。

      江宁哲发现后,放慢脚步,蹭着蹭着蹭到季惊年身旁:“班长也回教室?”
      “回去拿资料,”季惊年垫了垫手里一沓辅导资料,“这些做完了。”
      江宁哲咋舌:“季哥,你也太拼了吧。”

      只要江宁哲不冒些稀奇古怪的整人念头,他们二人就能像正常同班同学一样交流,对彼此来说这感觉过于新奇,像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大门,窥见门外的风景,只觉美不胜收,于是驻足不前。

      两人走在林荫道上,享受着难得的静谧,季惊年数次侧首,数次想要开口,在快要抵达教学楼时,才终于说出口:
      “那天早上,你到底跟我妈说……”

      打断季惊年的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方舒雅:“救命!班长救命!一桐……救救一桐!”

      方舒雅整张脸红得不正常,连眼眶都是红的。
      “你别急,慢慢说。”江宁哲不苟言笑时,身上总带着一股令人安心的气息。方舒雅心神稍定,眼泪扑簌簌的落下。
      她强迫自己镇定,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要保持冷静。
      冷静的、有条理的、说出事情的经过,才能让人明白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求助。
      “一桐去厕所换衣服,我就在门外等她,她进去没多久,喊了一声‘救命’,我心里很慌,就在外面喊她的名字,但她一直没有回应。她知道我胆小、不经吓,她不会做这种事的……班长,江宁哲,求你们,跟我一起去看看她。”

      “班长,她交给你了。”方舒雅还没说完,江宁哲就已经扔下人,长腿一迈,几乎眨眼来到教学楼下,身影一转就消失不见。

      “你去操场找老师来,还有这个,帮我拿一下,谢谢。”
      方舒雅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了一叠辅导资料,抬头的时候,连季惊年都跑得没了人影。
      她擦干眼泪,咬牙往操场跑去。

      “没想到哲哥我第一次进女厕所会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江宁哲站在四楼女厕所门前自言自语道。
      话音刚落,楼梯转角现出季惊年的身影。
      江宁哲目光落到他身上:“班长,我有个问题请教。”

      “都这种时候了,你能别废话吗?”季惊年越过江宁哲走到女厕所门口,取下眼镜,折好放在地上,“我等会一踹门,咱们就冲进去,必须第一时间打断行凶者施暴。”他们不能拿一个女生的幸福去赌。
      “班长你计算能力好,你就算算嘛。”江宁哲眼中迸出璀璨亮光,像是夏日才从冰箱里拿出的汽水瓶壁上滚落的水珠。

      季惊年不由自主被他的眸光吸引。
      “算什么?”
      “算算看——仅凭我们二人之力,能不能把人救出来?”
      季惊年收回目光,架势摆开:“你这是道送命题。”

      话音未落散,季惊年就施展了一记暴力卸门腿法:“进!”
      不用他多说,江宁哲迅速扎进女厕所,季惊年紧随其后。

      厕所里空无一人。

      气氛凝固,落针可闻。
      仅有一排八个隔间摆在两人面前。

      两人在昏暗天光中对视一眼,季惊年缓步走到隔间最后,而江宁哲则从头开始,两人谨而慎之的展开排查。

      打断行凶者后,情形进入敌我情况不明的阶段,在这种情况下,季惊年想的是能拖一刻是一刻,单从方舒雅的脚力来计算,撑过十一、二分钟,等到老师来就可以了,而此时是最好的拖延时机,由他们两人尽可能的给对方带来压迫感,让他既无法实施犯罪,又没法逃离现场。
      唯一的不安定因素,就是不确定对方的……

      砰的一声响,第三间厕所隔间的门轰然打开。

      季惊年面色一沉。

      最坏的情况。
      是对方“无所顾忌”。

      季惊年止不住的心悸,但当他看见黑暗中一闪而过的银光,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助跑两步飞扑上前,一手勾住江宁哲的肩膀,一手垫住他的后脑勺,将正在第二隔间外站立的江宁哲扑倒在地,紧接着,耳边传来利刃破开空气刺中躯体的声响。

      两人摔倒在地,空气中炸开浓烈的铁锈味。

      “你没事吧?”季惊年的手心触到温热的液|体,话音一顿。
      “问题不大。”江宁哲用没有受伤的手臂推开季惊年,“你先看看齐一桐。”

      那歹徒在冲出来时,顺便把齐一桐拽了出来,一手持刀,一手揪着齐一桐的手臂,拎小鸡仔似的把人捏在手心。
      季惊年粗略一看,放下心来,“她应该是吸入了致昏迷药物,身体上无明显外伤,衣服……完好。”从方舒雅找到他们,来到此地,再踹门破坏对方暴行的时间来看,对方并没有时间实施犯罪。
      除非对方是个quickly man。

      “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季惊年安抚着江宁哲,同时也释|放了一个信号,那就是希望对方能够善待齐一桐。

      然而在歹徒眼中,人命不过是个名词,激不起他半点怜悯。
      他拖着齐一桐向季惊年两人逼近,同时嗤笑道:“两个毛都没张齐的孩子,妄想做谁的救世主呢?”

      “老子从来不屑做谁的救世主。”

      “等……”季惊年话没说完,热血过头仿佛化身少年漫男主角的江宁哲就已经操着拳头上了。

      “——老子只想当你爸爸!”

      脑子浑浑噩噩的齐一桐感觉自己正游|走在高楼边缘,脚下踩着蓬松的云,轻飘飘的,使人迷醉,可一低头,却看见了万丈深渊,她从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惊醒过来,正好看见江宁哲一拳挥来的场景。
      拳风呼啸着,掠起一点齐一桐鬓边的发,那股风落到脸上却无比温柔,只打了个转儿,旋风似的落到歹徒脸上。

      这一拳出其不意,漂亮至极,简直可以登上哲哥十年辉煌记录的top10。

      可对方也不是吃素的,这一拳结结实实揍到脸上,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另一只拿刀的手从江宁哲下盘扫过。

      “卧槽!”江宁哲错步退后,心中巨骇,“幸亏我躲得快……”
      不然就要变成下半身瘫痪的二级残废。

      歹徒拎着齐一桐步步逼近,季惊年和江宁哲两人不住后退,同时感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冷汗浸湿后背。

      歹徒身高目测一米八几,肌肉量很可观,长得很有美漫风特色。
      “小屁孩,空口大话谁都会说,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他说,“这个小女娃就当做我的人质了。你们叫了老师吧,正好让你们老师跟警方通融一下,否则这女娃的命,我可说不准。”

      “啧!”
      “不要冲动!”季惊年按住江宁哲的肩膀,“他有武器,而且你打不过他,我们暂时先听他的。”

      齐一桐虚弱的眯着眼,细若蚊呐的开口:“救我,男神……班长……救我……”

      “我他妈一个人是打不过,”江宁哲转头瞪他,“可我们两个人加起来呢?”
      “打不过!”季惊年近乎冷酷的说,“你别嚷嚷,我在想办法!”

      要想办法,想办法,救人的办法。

      他们两人还是把救人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
      这名歹徒与江宁哲曾经遇上的地痞混混之流不一样,寥寥交手数招,对方的格斗技巧、一身怪力宛如铜墙铁壁般拦在眼前,更何况,他还有着扭曲的价值观,这意味着既打不过也无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强攻不可能,智取的话,就在对方眼皮子底下,根本没有商量的机会。
      而且江宁哲……
      先前的运动导致肾上腺素激增,受伤流血也感觉不到疼痛,齐一桐方才的求救更是刺激到了他。

      江宁哲把季惊年的犹豫看在眼中,冷冷一笑:“班长,算我看错你了。”
      话音落,他不再管季惊年,单枪匹马冲上去,他没有武器,但有拳头、腿脚,他的身体就是最好的冲|锋枪,就是最锋利的武器!
      他抬手,拳拳到肉,他侧踢,横扫生风。
      即便手脚被束缚,他还有头。
      他就不信,对方这个小平头能敌得过他的爆炸榴莲脑袋!

      歹徒还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高中生,扭住他的手,他用腿扫下三路,钳制他的腿,他就用头往上撞,撞得自己差点“咬舌自尽”。
      面对江宁哲的强攻,歹徒难得露出了一丝的破绽,江宁哲看准时机飞扑上前,歹徒大惊,持刀的手扬起,却见江宁哲扭身发力,火|箭弹似得撞上他另一只手臂。
      歹徒吃痛,钳制着齐一桐的力道骤然便小,江宁哲立即用自己的手臂绞了上去,势要勒断对方手臂!

      歹徒怒吼道:“臭小子,老子杀了你!”
      他不再去关注摔到地上的齐一桐,转而曲起手臂强势并拢,全身的力气凝在足尖,铁牛似的推着江宁哲往墙上一拱。

      五脏六腑被突如其来的冲击力一撞,挤得内脏都快变形,江宁哲面部扭曲,胸口和小腹处承受着歹徒坚硬如铁的手肘,对方还在不断施力。
      在这个时候,他甚至带了点自嘲的想道:这龟孙儿当挤牙膏呢,再挤也挤不出一个屁。

      意识恍惚之际,耳边响起齐一桐夹杂着哭声的呼喊,还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嗯?好像是玻璃?

      江宁哲迷蒙的睁着眼,他腹腔被挤压,憋力对抗久了,大脑充血,整张脸涨得通红,从肩膀到手指尖都是充血的刺痛酸麻。

      倏地,江宁哲对上一双子夜般的眼睛,浑身一个激灵,把那快要出体的意识揪了回来。

      那双眼睛冷静又深邃,带着深渊的黯光,宛如贫瘠戈壁的璀璨夜空,光辉如此冷寂的照耀四野。

      下一刻,压在身上的重量骤然消失,空气争先恐后的涌进肺部,辛辣辣的,呛得他都咳出了眼泪。

      “班长他们在那儿!”
      “天哪,一桐你们没事吧?”
      “我没事,比起这个,江宁哲他……”

      原来是方舒雅带着老师和数十名同班赶了过来。

      连城走上前来:“江宁哲你们没事吧!”
      脚底似乎踩上了什么液体,连城话音一顿,怔然的往下一瞥,不由愣住。

      只见那名歹徒面部朝下倒地,身下淌了一地鲜血,他的身体不断抽搐,一手捂住受伤的脖子,眼睛翻白,费力的挪动着头部,想要去看他后面的人。
      江宁哲坐在他旁边捂着胸口咳嗽,身上糅杂着鲜血和灰尘,一条手臂鲜血淋淋。
      而季惊年,则呆呆的站在歹徒斜后方,右手紧握,血滴从指缝滴落,在地面砸开一朵朵血色的花。

      “我把保安叫来了!”乔筱筱的声音由远及近,看见这一地惨状后,停住脚步,低声询问道,“歹徒这是……死了吗?”
      “还没。”江宁哲率先回过神,撑着墙狼狈的站直身体,“我割了他的颈动脉。”

      季惊年嘴唇嗡动:“江……”
      “闭嘴!”江宁哲扫了他一眼,很快移开视线,“抱歉啊,第一次割,手法不到家,他得再受点儿苦了。”

      刘停沉着脸走过来:“不管怎么说,你们两个都需要治疗,剩下的,等警察来了再说。”
      “连城,你和吴不思把他们两人送去医务室。”

      连城和吴不思没有动。

      刘停皱了皱眉,很快明白过来。
      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而已,没遇见过这种事,感到害怕也是自然,尤其是江宁哲全身浴血,宛如罗刹般说出“我割了他的颈动脉”这种话。
      在这种情况下,没人愿意靠近他。

      江宁哲垂首冷嘲的哈了一声。
      然后就被人捉住了手臂。

      “我送他去。”
      江宁哲神情复杂的看着那人,哑着嗓子喊道:“班长。”
      “你也少说两句。”
      “……哦,听你的。”

      两人相互扶持离开。

      “没事了啊,一桐。”二人离开后,方舒雅揽着齐一桐准备回教室休息,她的手掌心温热,带着安抚的味道,不多时,齐一桐从她怀里抬起头,抹干眼泪。
      她忽然挣开好友的怀抱,来到走廊护栏边探出脑袋,正好看见走出教学楼的江宁哲和季惊年。
      两人并肩走着,季惊年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江宁哲,江宁哲耍赖手臂受伤,季惊年无奈,只好亲自上手给他擦脸。

      看着那两人相扶着走远,齐一桐心里止不住发酸,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的印在脑中:
      如果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男神……江宁哲!”她喊住对方,顿了数秒,鼓起全身的勇气,“我喜……”

      大约是距离有些远,江宁哲听完,转身扬起没有受伤的手挥了挥,笑容开朗得仿若骄阳,哪里还有方才的浴血模样?
      他高声应道:
      “不用谢!”

      齐一桐的勇气凝固了。

      江宁哲回过身,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感觉她好像不是在说谢谢?”
      他问季惊年:“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说谢谢的吧?”
      季惊年想了想,说:“正常人都会这样说的。”
      “对嘛,我就说,谁会说喜欢啊,看来是我幻听了。”

      走了一段路,江宁哲在同班面前装出来的狠厉样子尽数消去,软骨头似的靠在季惊年肩上,鼻尖轻轻触着对方皮肤,清新的沐浴露味道让他饱受铁锈味的鼻子好受很多。
      他不经意的蹭了蹭:“班长,对不起呀刚刚凶了你。”

      好像猫。
      季惊年不受控制的想道。
      随即他眼眸一黯:“刚刚你为什么要……”

      “说起来,季哥,好像自从高二开学,只要我碰见你,就准没好事,”江宁哲状似不在意的打断季惊年的话头,暧昧的冲他耳朵吹了口气,“你说,你是不是我的灾星?”

      季惊年耳朵一红,连带着薄薄的面皮也浮上一层生动的粉,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江宁哲受伤的手臂上,“受伤都堵不住你的嘴。”
      江宁哲勾着季惊年的脖子,身子一晃一晃的,“说起来,我还有个长跑项目。”
      “你还想拖着这样的手臂跑步,作死吗?”季惊年冷眼一扫,没戴眼镜的他从近距离看,目光似乎有些难以聚焦到一点,显得十足柔和温软,完全没有以往的凌厉劲儿,反而扫得江宁哲心间吹起了风。
      说笑间,医务室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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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齐一桐:男神我喜欢你(比心,你懂的)
    江宁哲:谢谢(大拇指,我懂)
    齐一桐:你懂个屁
    括号——
    这是本来该昨天晚上修文的结果昨天我妹考完给她庆祝晚上回家直接就睡了今天还要上班的辣鸡作者的修文,想改得更精细点儿,以及一些本该发文前就改好的错字和被和谐的名词
    更新在明天,猛虎落泪给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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