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然有序[真朋友井然]

　　第十七章

　　没多久，四菜一汤上齐，都是大家喜欢吃的菜，除了那碗因为柠萌手快撒了香菜的猪蹄汤。
　　柠萌每每说起柳序都有理有据，让人信服。其实自己也是个缺心眼，一点没看出程真真对香菜的嫌弃，还热情的给每个人都盛了满满一碗香菜猪蹄汤。
　　“你们趁热尝尝，这是这家粤菜馆的招牌靓汤，补充胶原蛋白能美容的呢。”

　　“谢谢。”
　　程真真干笑着接过碗，在两人聊天的间隙把汤里的香菜夹了出来。

　　柳序问：“你不吃香菜？”

　　程真真尴尬地看了柠萌一眼：“是不太能接受香菜的味道。”

　　“不吃香菜早说呀，我就不找服务生多要那碟香菜了。”无香菜不欢的柠萌站起身把她碗里的香菜挑到自己碗里，责备道：“你不吃的话给我吧，这家粤菜馆贵的要死，咱们一根香菜都不能浪费。”

　　说着她冲柳序眨眨眼睛：“怎么样，贤惠如我还是很为你这个大金主着想的吧。”

　　柳序一阵恶寒，找服务生重新要了个碗，撇开汤表面的香菜重新盛了一碗放在程真真面前，道：“以后和别人吃饭，别不好意思，不喜欢吃什么一定要提前说出来，尤其当有男朋友的时候。千万别让其他人像柠萌这样伸筷子到自己碗里挑菜，这不就等同于吃人家筷子上的口水么，恶不恶心？能忍？”

　　闻言，柠萌敲了下柳序的手：“请把你的筷子从我的菠萝咕噜肉上挪开，我不想吃你的口水，嫌恶心。”
　　柳序刚刚把热乎乎的菠萝放进嘴里，不依道：“咱们是睡一个被窝的姐妹，能算其他人？”
　　“哼，算你有求生欲。”柠萌这才放过她。

　　柳序还大方的想跟她分享自己最爱吃的地狱料里菠萝炒番茄，红黄搭配，好看。
　　“跟咱们食堂的菠萝西瓜比起来，味道不逞多让啊，不信你尝尝？”
　　“不是说正宗粤菜馆吗，怎么有这种奇葩菜？”柠萌惊叫：“你敢塞给我我就举报了！”

　　看着鸡飞狗跳亲密无间的二人，程真真似懂非懂。

　　·

　　等待井然回来的日子，除了照常上交美术作业外，柳序也没闲着，每日的活动安排满满当当。

　　有课上课，没课时偶尔去井然家陪白阿姨说说话，交流养花的经验。其余时间则被霸道的柠萌拉到了舞社排练节目。

　　柠萌提议小队的主题为《睡美人》。

　　柳序提出质疑：“这个题目是不是大了点？你确定五分钟时间能跳完？”
　　就她前段时间看过的《睡美人》芭蕾舞剧，一个故事跳完都将近要两个多小时呢。硬塞到晚会里，时间仓促不说，效果也不一定好。

　　柠萌自信满满道：“时间不是问题。我已经跟社长和老师申请了，听她们说只要效果好，能至少批给我们二十分钟时间。再说了，我们也不一定非要按传统的舞蹈来啊，毕业那么开心的事，咱们可以加一些轻松搞笑的元素进去，可能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见其他人没有异议，柳序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安静听好友的安排。

　　意料之外的，她获得了沉睡公主的角色。

　　柳序：“不然你帮我换成仙女之一？最好是在台上打个酱油就退场的那种。”
　　宅习惯了，她本能的抗拒在众人面前表演。

　　知晓她本性的柠萌嫌弃得不行：“懒不死你。公主是个白痴美人，除了你傻乎乎的气质比较贴角色外，我觉得咱们小队想找到第二个比你看着还傻的人有些困难。”
　　大家笑作一团。

　　对于好友的人身攻击，柳序气呼呼的抱着她的胳膊就是一口。

　　“咬吧咬吧，只要你肯配合工作，让你啃一块肉也没什么。”柠萌大度道，“上次节目你表现挺好，这次也千万不能出幺蛾子。”

　　不过最后柠萌都没公布王子究竟何许人也。

　　柳序不无担忧道：“我初吻都还没送出去呢，要是这次因为节目把我的初吻给赔了，我简直亏大发了。”

　　柠萌正思索着剧本，沉思状，头也不抬道：“要不我现在就把你快递到武汉，等你珍贵的初吻献给井师兄后，再回来排练？”
　　柳序不语，背后灵般怨念的盯着她，眼神中颇有期许之意。

　　柠萌被她盯得毛骨悚然，恨声道：“想去找你对象自己去，我忙着弄剧本没时间陪你。”

　　柳序瞬间泄气。
　　她真的好想井然，每天固定的几条沟通短信根本无法解她的相思之苦。

　　柠萌继续不解风情道：“放心吧，吻戏不是真的吻，借位懂不懂？要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王子，到时候我一人饰两角也不是不行。”

　　柳序：“唉，随便啦。”
　　看不到男神的日子真的好无聊！

　　柠萌想把节目打造成舞台剧的模式。提出主题和大概方向后，众人集思广益，叽叽喳喳讨论着怎么把节目做好。

　　这时柳序接到一通陌生电话，是本地的号码。

　　“喂，是我。”
　　沉闷偏执的男声传进耳朵，柳序顿时警铃大作。
　　是谢安。

　　“诶，别急着挂，我这次打电话给你，是向你告别的。”他说。
　　柳序这才收住了打算挂断的手，继续听了下去。

　　谢安和井然一样是学建筑设计的。这次从警局出来后没多久，接到上司的任命，排遣他和另一位公司前辈去东南亚负责一个房产项目。这对芸芸设计狗中普通一员的谢安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他之前一直抱怨怀才不遇知音难寻，突然被领导重视，这个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他不想失去，当即同意了外派。

　　可这一走不知会在国外呆多长时间。在此之前，他只想跟目前上海唯一熟识的柳序做最后的告白。

　　“前段时间对你造成的困扰我感到非常抱歉。”谢安说。“但我要说的是我对你的那颗心事真的，绝没丝毫掺假。我爱你。”

　　柳序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我并不喜欢你。”

　　“我知道。”谢安自嘲的笑了笑：“虽然做不了情人，但我希望咱们以后还能做朋友。毕竟你是在我人生最黑暗的那段日子里给予我光的人，我不想失去你这么好的朋友。”

　　柳序沉默须臾，说：“预祝你以后有更好的发展。但做朋友，就不必了。”
　　看错人，被拦在无人的大街差点被强制带走这样的事，经历一次就够了。

　　谢安：“……”

　　挂了电话，柳序毫不犹豫删除来电显示。

　　·

　　武汉。

　　井然刚按照老师的要求把图纸修改完毕，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

　　揉了下干涩的眼角，他伸了伸懒腰，窗外的天色已经入夜。

　　“师兄，还忙吗？吃晚饭了吗？”言语中带着小心翼翼，生怕打扰到他工作。
　　前几天跟柳序提过自己这段日子会很忙，经常加班到九点。从哪后柳序便将发短信的时间改到了九点之后。　　
　　其实他没说的是，忙碌时与她偶尔的闲聊，是他枯燥工作时间里为数不多的乐趣。
　　不过这个秘密暂时还不能告诉她。

　　“粥很好喝，谢谢。”
　　他望了眼垃圾桶里扔掉的外卖盒子，微微困惑，她人远在上海，是怎么联系到武汉的餐馆帮他叫外卖的？

　　“不客气。”

　　最近武汉降温，一入夜温度就带着几丝凉意。

　　井然拿着薄外套，一边回复着短信，一面乘电梯下楼。刚走出大楼，就接到了老师的电话。

　　“你拜托我的事已经办妥了。东南亚那边的情况很复杂，姓谢那小子，恐怕三年之内都回不来上海。”

　　井然停下脚步：“谢谢老师。”

　　“啧，这又不是在课堂里，也不是在公司，还叫老师这么见外呐？你爸爸是我同学，你又是我看着长大的，好不容易遇到你求我办事，当叔叔的自然不能让侄子失望。”

　　两人又聊了会儿工作上的事，这才完毕。

　　没多久，柳序那边又发了一段文字过来：“毕业晚会那天你回得来吗？我们舞社排练了舞蹈，应该很好看，到时候你能来参加吗？”

　　井然回忆了下笔记本里名列的老师布置下来堆积如山的任务，短时间里根本处理不完。
　　时间紧迫呐。

　　“好，我尽量。”
　　之前的表演错过了，毕业那场他不想错过。
　　发完短信，井然抬头看向窗外。
　　玻璃窗上倒影着他没来及隐匿下去的宠溺笑容，看上去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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