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后之陌上花开

　　“肖琳，你听说没有？”看到她来了，刚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同样发型的女生招呼她小声的说：“你们社里面有人异能觉醒了，听说是初一的？”

　　听到这个，肖琳愣了一下仔细回忆了一下假期听到的八卦微微凝眉：“我假期没太注意这个。初一的……我们社吗？”她将自己的东西摆放好，将书包挂在桌子一边的挂钩上。

　　“对啊！”对方很肯定的点点头：“听说是张薇薇的亲戚。”

　　“是吗！那还挺好的。”肖琳想了想张薇薇是谁，一时间回忆不起来只是应和的说道。看她似乎不怎么感兴趣，对方也觉得没趣：“你假期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呀！就在你们社呢！”

　　“我外婆给我找了个家教补课，全都浪费在题海里面了。上午数学、下午物理，到了晚上就是化学！中间没事还穿插地理和生物！”她说的一言难尽，两眼昏花的样子对方先是吃惊对方家里愿意掏钱给她补课这事情，转而听到她的课程安排，马上挂上了一层幸灾乐祸的表情。

　　“爱莫能助啊！老肖同志！”对方哈哈笑着，还跟身边坐下的男生说玩笑：“老肖她外婆给她找了家教，一寒假……全学习了！”

　　“嚯！”男生剃了寸头，有些瘦，身高一般。跟班里女生差不多，一米四五的样子。不过男孩子多数在高中的时候长身高，现在不高不算什么。

　　他打开预习的英语书扭头隔着女孩儿看向肖琳，见她一副生死无望的表情也是同情：“你姥姥怎么想起来给你请家教的？”

　　“我自己说的啊！”

　　“看不出你还挺爱学习呢？”这时开口的是肖琳新的同桌，是一个看起来眼熟的家伙，但也只是眼熟。他和女孩儿正好隔离了她和之前说话的男生。

　　对于班里的人，很多她都认不全。中学毕业后，有一部分进入中专还有一部分上了高中。同班同学中，根本就没有她所在的公社的。更不用说高中毕业上了大学，就等于各奔东西了。再过半年，国家政策方面会做出改动。留在公社里的人会更少，哪怕只是中专毕业也会到外面发展起来的大城市谋求新出路。毕竟，机械在渐渐取缔人力。

　　听到男生口中略带着嘲讽意味的话，肖琳微微皱眉：“你这话说的挺有水平的！”

　　“你什么意思？”对方敏感的扭头看她。原本也就是一个随口的玩笑话。可听到对方冷冰冰的回复，反而显得有些不自在。

　　肖琳抿着唇面无表情的打开英语笔记本，看着上面抄写整理出来的单词，将抽屉中汉英词典拿出来：“你刚刚跟我说的那个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

　　她语气平缓，但却是毫不客气的。

　　若是往日，这样的对话也不过是同学之间问候。可不知道为什么，周围人听她这么一说反而静悄悄起来。男生抿抿唇，用眼神狠狠瞥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他不吭声，肖琳歪头瞅了他一眼心中嗤笑一声。

　　清君没有跟她去上课，而是在家陪着杨秀英。这是肖琳的决定。她在学校，国家对于未成年人的保护很到位。虽然她们学校只是一个二三百人的小中学，承担着附近公社的初等中学的教育。但建筑安全级别以及学校配置的用来防护的干扰装置，却是国家标准以上的。只要不是防线那边出了问题，连使用的机会都没有。

　　杨秀英早早地和了面放在暖气旁边等着发面，看着站在小桌上，对着一盘子瓜子进行挑选品尝的白色小鸟，她给手上涂抹了一些擦手油坐下：“你不跟着她，可以吗？”

　　“她只是上学，又没有什么危险。”清君抬头嗑着瓜子，扔掉一瓜子皮又找了一个大一些形态完好的瓜子送到嘴边：“再说，学校安保中有专门针对非常规生命体的检测。我虽然体型看着小，实际能量不小。我跟着她过去，纯粹是给双方找麻烦的。”

　　“也是啊！”杨秀英叹了口气，她坐在床边看着窗外蓝天白云：“我跟她外公要是有些本事，给她弄一个不错的家世背景，也不用这么憋屈着。”

　　“被人知道是异能者，未必是好事。”清君看她那样，摇摇头踱了两步在一边小巧的鹅黄色毛线制作的软垫上卧下：“她根本就没有学过如何使用异能。就是精神力如何操控都需要我来引导视线。这样贸贸然的出现在异能者的世界里，就跟怀揣着宝藏的乞丐一样。再说，您要是为她提供了那么好的环境，那么我跟她的缘分说不定就没了。”

　　杨秀英这么一听，笑了点头称是：“这么说，也有道理呢！不过我的身体一时不如一时的，还是要提前感谢您日后会陪着她。只是，看不到她成家立业了。”

　　她说的很是感慨，清君歪头看看她：“那还是比较遥远的事情。在我看来，她还只是一个幼崽。”

　　“我这年纪在您那里，怕也是幼崽吧！”杨秀英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小鸟儿：“她是多大的运气，才能够同您契约上？”

　　她目光清明，显然是猜到了清君的身份。这让清君有些意外。

　　“我这个年纪的人，什么没有经历过呢？”杨秀英抿唇笑笑：“也就是那个傻丫头，以为能够瞒得过去吧！”她叹了口气，拿了自己的白瓷杯子到了热水一边捂手感叹：“我在她这么大的时候，家里却是比这要好很多的。我父母家那边和她外公家那边，是中都当时有名的异能世家。只是这异能者的觉醒纯粹要靠运气，我和她外公都是普通人。走在一起，也算是彼此照顾。我们脱离家族，来到这边做一对农民夫妻。可当年见过的、听过的，如何多？”

　　她说着低头笑笑：“只是后来中都大屠杀，家人都走散了。不然……这孩子，哪用得着在这里啊！”

　　听到这个，清君有些沉默。他动了动翅膀：“三十年前的中都废城？”

　　“嗯！”杨秀英点点头：“我和她外公得到消息的时候，除了那些赔偿款和一些零星的在农业区的遗产，就什么消息都没有了。唉！也不知道，是否还有人活着。”

　　中都说是叫中都，实际上是边境防卫线中的一座悬浮都市。是原本的洛阳市升空改造而成的。当时有东都京华、中都洛阳，西都咸阳、北都哈尔滨、南都金陵的五都城市网。只是不知为何，三十年前中都突然出事，开始的时候还有人能跑出来。后来整个中都偏离航道，去了荒原之上。里面更是被防御装置包裹。据说里面发生了大屠杀，因何而起的至今是个谜团。

　　清君和跟着叹了口气：“具体的不是很清楚，只是在我们的圈子里有人说过。”

　　“什么？”

　　清君同她一样看着窗外：“当时有一个穷小子得到了某种十分特别的东西。他只是一个普通异能者，那东西也不是特别值钱。只是有人看上了，没说给钱却要强取豪夺。你们人类总是这样的！”他话说到一半，扭头看了惊讶表情的杨秀英一眼：“之后抢了东西不说，还将人和荒兽关在一起。之后，小伙儿被荒兽感染成为嵌合体。只是他作为人类的时候，可能没有多大的力量也不够特殊。但当他成为嵌合体之后，反而变得奇怪起来。是一种寄生类的能力，他将自己虚化后分部在周围的生命体上。然后吸食宿主的力量，之后再聚拢、分裂……再聚拢。几何倍数的发展几乎在短短的十天内就将整个城市笼罩。能够逃出去的，都不过是最初三天的幸运儿。”

　　“那也不能将全城……”杨秀英刚想说什么，但转而看到清君那双蓝色的眼睛只能动了动嘴唇。她有什么立场去说话呢！

　　肖琳中午放学没有回家，路上来回太浪费时间了。杨秀英给她带了一个饭盒，只要在学校食堂热一下就好。

　　她从微波炉中拿出自己的饭盒，有些烫只能用厚棉手套包着。没有选择熟悉的同学，而是在食堂找了一个角落坐下。不锈钢的长条凳子有些冰凉，但好在她穿了防寒服，可以将上面的帽子拆下来垫在上面。

　　杨秀英准备的饭盒很简单但也丰盛。现在不是缺衣少粮的时代，虽然家家户户未必有多富裕，但基本粮食什么的还是吃得饱的。加上刚刚过年，正月十五还没有过呢。家里多少都会有一些肉类留着。她饭盒里面是大半盒的米饭，加上手掌长的熏肠切成片铺在上面。秋季晒干的豆角炒了一些肥肉渣渣，那是将猪肥肉炼制出猪油后剩下的油渣。用来炒菜很好吃。

　　“哇……有香肠哎！”说话的是同样捧着饭盒过来的女孩儿，是早晨打招呼的那个。肖琳有些意外的看着她，然后低头用勺子铲了一些米饭拌着菜汤送进嘴里。她视线向前就看到对方饭盒里的炖茄子一类的东西。应该是晒干的茄子加上大酱炖的。味道很好吃，很适合拌饭。

　　她这么想着，将饭盒向前推了推：“你要吃吗？”

　　“来两片！”对方也不客气，将筷子上的馒头放一边饭盒盖上。看得出性格很是爽朗的那种，两个人应该是认识的。只是肖琳对这个人的印象实在是不深，毕竟她不记得有同镇的朋友，关系还很好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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