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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学骑射也不必特意择个日子，待到休沐日赵凛吾便带着安庭舒去了西郊的一处马场。
因着皇家马场是牧养军马的所在，处处都有兵士把守。
安庭舒亦步亦趋地跟在赵凛吾身后，还没见到马儿已然紧张得有些手足无措，“侯爷，咱们学骑马在府里学也是一样的，也不必特意来此处吧。”
赵凛吾停下步子望着他道，“侯府虽然宽敞可往来的下人护卫却不少，你还不知如何控马万一伤到人想来你自己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这点倒是。
“更何况你不是想去见识下春猎的盛景吗？在侯府里能学的不过些锦绣功夫，到了真正的猎场可百无一用了。”
安庭舒遂颔首道，“都听侯爷的。”
话音未落，就见不远处骑马而来的一队将士，为首那人见到赵凛吾立刻下马行礼，“小侯爷今日休沐不在府里歇息，怎的来了这西郊马场？”
赵凛吾笑着拉她起身，“既然是休沐日，来此处自然是为了私事，巡领不必多礼。”
宋俞望向她身侧，见到一个裹着披风的清丽男儿，眼底微微有些诧异可很快就掩饰住了，“这位想必是侯爷的正夫安公子吧，恕在下眼拙方才竟是没认出来？”
虽说京城名门望族的小姐外出带着蓝颜的也不在少数，可这位小侯爷品性端正是出了名的，陪伴身侧的必然只能是府里的正夫了。
内眷不便与臣属多言，赵凛吾便代他回宋巡领道，“巡领客气了，内子往日鲜少出侯府，巡领认不出也是自然的。”
宋俞是个很识眼色的，既然认了出来便笑着对赵凛吾道，“今日侯爷携美在侧，必是想在正夫面前大展身手罢，不如在下亲自去选一匹上等的好马来，正巧近日马场从河陇高价收了一批骏马。”
赵凛吾听了之后，反倒是挑了挑眉道，“宋巡领莫不是在同本候玩笑，这河陇育出的马种价再高又能高到哪儿去？”
宋俞见她满脸挑衅不信，凑近她耳边轻声说了个数，赵凛吾心下觉得有异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既然宋巡领如此盛情，本候今日便要见识一下这马匹，另外还要劳烦宋巡领命属下牵一匹性情温驯的马儿来给内子。”
“这是自然，还请小侯爷与安公子稍候。”
安庭舒见宋巡领走后，赵凛吾脸上有忧虑之色，不由小心地开口试探道，“侯爷，这马场可是有何不妥之处，若是如此不如我们改日再来？”
赵凛吾对他安抚般地笑笑，“不必，既来之则安之。”
宋巡领将马儿牵来的时候，赵凛吾佯装惊喜般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赞道，“果然是好马！”
安庭舒起初见到马儿心里还有些犯怵，待到赵凛吾朝他伸出手鼓励似地扬起嘴角时，他便很有勇气地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赵凛吾从如何上马、下马开始，一点点细致地教。待教到如何握持缰绳，见他几次都不得其法，便亲自动手将缰绳缠绕他手指间握于拳心，再用拇指轻压于上。这些于她而言与吃饭睡觉一般稀松平常的事，她缓缓地道来竟没有丝毫不耐。
安庭舒开始还因着她的碰触稍稍有些荒神，待到后来便不自觉地聚精会神起来。
赵凛吾见他自上马之后，虽神色还算镇定，双手却一直紧紧抓着马鞍，一副全身僵硬动弹不得的样子，便开口让他在马背上试着做些双臂平举、双腿伸长的动作。
安庭舒自然是听见了她的指示，只是初次上马且不说这高度令人眩目，万一他松开马鞍这马儿晃动一下身子……
“庭舒，我替你牵着缰绳，你慢慢地松开双手，别害怕我就在这里。”
安庭舒自上而下地望向赵凛吾，她眼神诚挚明亮，他的双手先于他的意识便缓缓地松了劲道。
“对，像这样慢慢地直起身子，然后身子前倾试着摸一摸马儿的耳朵。”
马儿因着安庭舒的碰触微微摇晃了下脑袋，吓得安庭舒又回到了双手紧抓马鞍的姿势。可是经过这些简单的动作，他却渐渐地找回了自己四肢的知觉。
赵凛吾见他眉宇舒展开，轻声笑道，“现在是不是没有方才那么害怕了？”
安庭舒点了点头，赵凛吾这才将调马索挂在马的口衔旁，牵引马儿以她所站之处为圆心缓步绕圈走，她也不需用马鞭，只吹几声口哨便能叫马儿稳住步伐与速度。
坐在马上的安庭舒渐渐掌握了这节奏，动作也更自然放松，待马儿绕到赵凛吾身侧时，他下意识回转身子，就见赵凛吾攥着调马索，目光紧紧追随着马儿的步子，神色比平日里处理军务时要柔和许多。
不知不觉，已近晌午。
安庭舒下了马，牵着马儿走到赵凛吾身旁，轻声问道，“侯爷可要去马场跑跑？庭舒就在这儿等你，哪儿也不去。”
赵凛吾摸了摸马儿的鬃毛，笑着摇了摇头，“今日本就是陪你来的，我若要跑马何愁没有时候。你若累了咱们就回城，我本也没想到你能学得这样快。”
安庭舒柔顺道，“侯爷今日也累了，不如我们早些回府歇着吧。”
赵凛吾抬头看了看日头，“现下回府，父君母亲应该也用过膳了，咱们就在外面吃些再回府吧。”
“好，都听侯爷的。”
从马场回城的路上，赵凛吾又陷入了安静的思索中。
“侯爷还在想着那马场的事？”
“西郊马场从河陇收马本是寻常，若非今日宋巡领告知，我竟不知河陇来的马种竟比我在东峪关见过的从北齐来的纯种马还要价高。”赵凛吾叹了口气，“本也没想到会碰上这样的事，只是既然知道了，我又怎能装作不知。”
安庭舒见她语气沉重，当知事关紧要，“那侯爷打算怎么做？”
“且等我回侯府禀过母亲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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