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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江婉又和江清荷随意聊了几句之后，便起身准备回去了。
接着江清荷把江婉送到了屋外。
临走之前还不忘再次嘱咐了一声江清荷，得到对方的许诺之后，江婉这才放心离开。
回去的路上，江婉停在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小亭子面前，她想了一会儿决定进去落脚休息。
柳青扶着她，面上有些疑惑：“大小姐，我们不回去了吗？”
江婉勾起唇角，还没来得及等柳春提醒，她便大大咧咧地用袖子随意抚了一下石凳子后，直接坐下：“回去也没事做，还不如在外面透透气。”
柳青点了点头，乖巧地退到江婉身后去。
这时，有几个丫鬟匆匆忙忙地从江婉面前经过，其中一个像是在抱怨着什么似的。
“今晚就是盛都城三年一度的赏花会，好想去。”
“你倒是想得美，府内事情又多又杂，你一个丫鬟就不要想这些了。”
“我的命已经那么苦了，现在连想一下都不可以了么！”
其中另一个丫鬟像是发觉江婉现在正坐在亭子里，她连忙向其她人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几人加快步子消失在了江婉的眼前。
江婉眨眨眼，随后她看向柳春说道：“今晚你同我一起去那个赏花会吧。”
柳春微微向前俯身，脸上浮现出一丝为难之色，她可没有忘记先前大小姐出门被一帮混混缠上的事情，那件事到现在还让她后怕呢，结果大小姐又要出门去了。
她犹犹豫豫地回道：“大小姐怎么突然想到要去赏花会了？”
江婉在心里轻哼了一声。
其实她倒也不是对那个赏花会感兴趣，只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溜出去罢了。
江婉下定了决心，她伸出修长的食指放到唇边，小声说道：“就这样说定了，你先去帮我弄两套男子的衣物过来。”
柳春急得跺了跺脚：“大小姐！”
江婉拧起眉头，鼓了鼓腮帮子，沉吟道：“快去。事情没办好，拿你是问！”
柳春只得弱弱回了一声：“是，大小姐。奴婢这就去办。”
*
天刚蒙蒙暗下来的时候，柳春捧着两身衣物进了屋，江婉正坐在屋子里喝茶，看见柳春回来了连忙站起身走上前去，她抓起上面那件衣服看了两眼，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怎去得那么晚？”
柳春还没来得及歇一口气，她把衣服放在桌子上，声音略带喘：“奴婢去外面的客栈买的衣服。晚上就是赏花会了，大多客栈都关了门，跑了好几个客栈才找到一个还没关门的。”
江婉眯起眼梢，笑了笑，她抬手拿起茶杯为柳青倒了一杯茶，然后递给对方：“辛苦你了。”
柳春微微一怔，双手接过那杯茶，不好意思似地低下头，轻声回了一声：“多谢大小姐。”
之后，江婉和柳春都换上了男装，柳春又给江婉梳了一个简单的高马尾。
江婉走到铜镜前，打量了几眼。
她现在换上了一身寻常男子的衣裳，束着发，倒像是个文弱书生。
两人又趁着夜色，偷偷溜出了府去。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江婉走在街上顿时觉得空气都清新了起来，整个人神清气爽。
街道上人来人往，两旁摆着各式各样的货摊。
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江婉和柳春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了一家繁华的酒楼面前。
门匾上刻着三个大字“怡情楼”。
正当江婉在门口发呆之际，一个女子扶着一位红光满脸，醉眼迷离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那女子娇嗔道：“下次再来呀，大爷。”
江婉手臂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柳春眼角跳了跳，她轻轻地扯了一下江婉的衣角，小声说道：“大小姐，我们回去吧。这里好像是......”
话还没说完，江婉侧过脑袋，小声地提醒对方：“在外面要叫我公子！”
兴许是察觉到了江婉和柳春的存在，那女子目光一瞥看向江婉，她的视线在江婉身上流连了一番。
江婉被对方看得有些不自在，她轻咳了一声，不自觉地挺起胸膛。
女子弯起眼睛，笑得花枝招展，扭着水蛇腰就扑到江婉怀里，江婉鼻尖充斥着呛人的香味，她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怀里的女子笑着打趣道：“公子长得好生俊俏，要不要进来和奴家玩一会儿？”
江婉眼前一黑。
玩？玩啥？姐姐，我拿什么和你玩啊？
江婉伸出食指在鼻尖刮蹭了一下，粗着嗓音说道：“不了不了，我只是路过罢了。”
女子伸手捂脸呵呵笑了两声：“莫非公子瞧不上奴家？我们怡情楼还有更好的，你随我来就知道了，不会让公子失望的。”
说完那女人不由非说地抓住江婉的手腕，把人拉了进去，边拉着江婉边调笑道：“公子这身子骨也太瘦弱了吧，能受得住吗？”
江婉：“......”
你撒开老子！！
柳春急匆匆地跟在后边，不禁出声唤道：“大......公子！”
怡情楼内歌舞笙箫，耳畔皆是男男女女的欢笑声。
那女子把江婉扯到一张无人的空桌前让她坐下，随后扯开嗓音喊道：“小二！这里来一壶清酒。”
江婉眉头一跳，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你过分了啊，酒托都没有你那么明目张胆。
随后那女子又叫来了几个女人，把江婉和柳春团团围住，江婉根本就动弹不得，更别说起身离开了。
几个女人对江婉又是灌酒又是自顾自地抹泪述说着自己的悲惨往事，江婉只感觉头痛欲裂。
“吴公子下次再来呀！”一道娇媚的声音突然响起。
江婉的心脏猛地一缩。
吴公子？好耳熟的称呼。她记得就在不久前......
她悄悄地抬眸向说话声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就是之前那个找茬的混混，他的身旁还是那堆猪朋狗友，江婉收回视线，又重新把头低下。
柳春凑到江婉耳边小声道：“大小姐，好像是......”
江婉朝着对方摇了摇头：“别说话。”
“是。”
吴公子经过江婉那桌的时候，她身旁的女人突然出声道：“吴公子，下次再来啊。”
吴公子嘿嘿一笑，油嘴滑舌地说道：“小云，你又勾搭上别的男人了。”
他的目光在江婉身上转了转，咧着嘴笑道：“这男人倒是真够细皮嫩肉的。”
他身旁的同伴微微探身，勾直了脖子，来回打量着。
吴公子用手肘推搡了对方一下：“看什么呢？男人都感兴趣？”
瞬间哄堂大笑。
他的同伴一噎，涨红了脸，磕磕绊绊道：“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人怎么长得那么像江家大小姐。”
兴许是想到了之前不愉快的经历，吴公子蹙起眉头说：“江婉？”
那人连忙点了点头：“是啊是啊。”
吴公子再次把视线落在江婉身上，随后他抬起脚慢慢向江婉走过去：“你，给本公子抬起头来。”
原先身旁围着的几个女人都纷纷散开了，那个唤作小云的女子面露尴尬，哆哆嗦嗦地说道：“吴公子莫不是认错人了吧？”
男人红着一张脸，猛地推开了小云，把她一把推倒在地。
其她女人惊呼道：“小云姐！”
其他酒客纷纷朝这边看了过来。
江婉太阳穴突突跳动，她立马起身，拿起手边的酒壶砸到对方的头上，然后扯过身旁的柳青，转身就向酒楼外跑去。
身后有人喊道：“钱还没给呢。”
吴公子额头上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淌，他双眼通红，声音嘶哑得可怕：“给老子追！”
*
而此时的江清荷正在刘呈修府上，两人在堂屋内相对而坐。
刘呈修低垂着黑眸，默不作声，那只手镯正被他拿在手中把玩，他现在身着一身白衫，乌黑的发丝铺洒在后背，睫毛长而密，掩盖住他眼里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幽幽开口道：“她是这么跟你说的？”
江清荷点了点头，回道：“是的。”
刘呈修轻笑了一声，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屋内：“我知道了。”
江清荷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随后站起身来向刘呈修告别：“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刘呈修脑子里想着那晚江婉见到他时惊慌失措的模样，他不由得勾唇一笑。
江清荷见刘呈修迟迟没有回应，又唤了一声：“呈修？”
刘呈修这时抬起了头，他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我送你回去吧。”
江清荷愣了愣，她垂下脑袋，小声回道：“不麻烦你了。”
刘呈修倒是一派坦然的模样，他淡淡地说：“夜色已晚，不安全。”
江清荷这次出来只带了一个侍女，她想了一下后才不好意思地应下了对方的好意。
两人一路上没有过多交谈，没一会儿就到了江府门口。
江清荷转身正对刘呈修：“多谢你了。”
“不碍事。”
江清荷犹犹豫豫地开口道：“要......要进去坐一会儿吗？”
刘呈修笑笑：“不打扰了。”
正当两人告别之际，身后一个年轻的小厮跌跌撞撞冲了过来，他看见江清荷和刘呈修后立刻停下了步子，低头弯腰：“二小姐，刘公子。”
江清荷问他：“那么急，是有何事？”
小厮连忙抬起了头，脸上一副难言之隐，他吞咽了一下口水，磕磕绊绊地说道：“大小姐……大小姐她去了怡情楼……”
江清荷猛地瞪大了双眼：“什么！？”
刘呈修怔愣了一瞬，随后微不可查地勾起了唇角，像是觉得很有趣。
小厮顿了顿，继续道：“还和那吴家公子起了冲突。”
刘呈修微眯起眼睛，面色倏地一沉：“你家大小姐现在在哪儿？”
小厮紧蹙眉头，摇了摇头：“不知道。”
江清荷说：“那你现在是要去将此事禀告给父亲吗？”
小厮忙着点头道：“正是。”
刘呈修立刻转身，走之前对小厮说：“先不要跟江丞相提起此事，我去找江大小姐。”
小厮面露为难，随后他看向江清荷：“这......”
江清荷愣愣地看着刘呈修离开的背影，随后收回了视线：“先不要跟父亲提起此事。”
小厮这才点了点头：“是，二小姐。”
江清荷轻叹了一口气，脸色发愁。
虽然此事一定会传入父亲的耳中，但是能瞒一会儿是一会儿，现在最重要的是姐姐不要出事。
*
江婉双手被捆在身后，嘴巴被堵住，眼前也被绑着一条布，什么都看不见。
手下接触到的地板是湿的，鼻尖也充斥着潮湿发霉的气味。
紧接着房门像是被人打开了，对方的脚步在江婉面前停下，那人不怀好意地出声道。
“江大小姐，这次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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