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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哥哥？”你怎么还没走啊。
聂琛背着光，窗外阳光斜线照进来，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教室里只有温瑶一个小包包挂在椅背上，拉链上挂着个软萌软萌的兔子头。
温瑶的书还没有放进包里，聂琛拿了一本书，指尖翻动书页，垂着眼睛在看。
逆着光，他的轮廓更加的深邃立体，听见她声音看过来时，那样子让她立刻想起了另一个人。
一模一样的脸，连气质都和末日世界里的那个一样，也同样喜欢逗弄她了。
温瑶站在门口，就有点儿怕。
小姑娘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聂琛甚至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长得很吓人，怎么她一看到他就这么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偏还老老实实，不敢真的逃开。
像现在这样站在门边上，亮晶晶的眼睛雾上一层柔和的光，她都不敢直接看他的，漂亮的眼睛盯着他手上的书页，好像在盼着他自己走开。
聂琛单手把一沓书拿起，拎起那只淡粉色的包包。
书没有放进去，包包里空空的，显得小包包瘪的可怜巴巴的。
聂琛几步走过来，把包包递给温瑶，自己拿着书。
温瑶没反应过来，接过包，拉住聂琛衣角。
“哥哥，我的书……”
放学已经一会儿了，走廊里都没人了，所以她那蚊蚋般小小的声音才能被听见。
该不会以为他要抢她书，不还给她吧。
聂琛失笑。
这小姑娘小时候是被怎样欺负过，对男生戒心这么大。
听那声音好像要吓哭了。
小兔子一样。
“哥哥不会欺负你，怕什么。”聂琛轻笑，揉了揉小姑娘的头顶，硬是揉出些卷起翘出，软软抗议细碎的发，才松开手。
温瑶看他高大的背影，抿抿嘴。
哥哥都是这样的么？
如果别人家哥哥都是这样，那有个哥哥还不错的样子啊。
小姑娘头次认真思考认个哥哥的可能性，背着小包包跟上去。
到了家，温瑶拿着手机，听温妈妈叮嘱。今天是要请聂琛和姚远家宴的，可温妈妈临时有事，没法很早回来。
“妈妈，您不用这么麻烦哥哥他们的。”温瑶小小声的抗议。
温妈妈打听到润华开学后会有一个综合考试，为了温瑶能给老师留下一个努力认真的形象，特地请聂琛帮着订个学习计划。
看聂琛在那儿翻看她的教科书，温瑶脸又烧起来了。
那些对他来说肯定都是小儿科，听姚远说聂琛超级忙的，让他看这种东西不是浪费时间么。
碍着妈妈的面子，聂琛哥哥说不定心里很不乐意呢。
“那好吧，妈妈您也别太辛苦，注意身体，回来的时候开慢一点哦。”
电话挂断，温瑶又悄悄探头，姚远出去买熟食了，客厅里只有聂琛一个人，他坐在客厅沙发上，两条长腿懒散的伸着，显得沙发和茶几都局促极了。
聂琛正好在回复信息，抬眸的瞬间一下子就抓到了厨房里偷偷看过来的视线。
小姑娘立刻把脑袋缩回去了，像乌龟缩进壳里一样迅速，生怕被老鹰叼了似的。
聂琛啧了一声，腿上的书放下，直接站了起来。
温瑶不敢多看聂琛，生怕那位哥哥又一时兴起逗她玩儿，而且两个大男生饭量应该很大的，今天还有好多菜要做呢。
冰箱塞得满满的，都是温妈妈新买来儿食材。
温瑶拿出两袋鸡翅，男孩子胃口比较好，再煎两块牛排吧，加上姚远待会买了的熟食应该够了。
水槽里还放了条鱼，温瑶酸菜鱼会做番茄柠檬鱼，味道棒极了，案台上还放着一袋番茄和几个柠檬，看来温妈妈是准备好了让温瑶做鱼的。
只是妈妈估计时间来不及，草鱼竟然买的一整条，没让卖鱼的叔叔给片好。
温瑶拿着刀，看着水槽里那条大草鱼，有点犯难。
做鱼她没问题，可是经过末世那一遭，看到滑溜溜腥腻腻的东西，就有种生理不适。
“怎么了？”低而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温瑶打了个战栗，手抖跟着抖了下。
聂琛皱了眉，把她小手握住，差点掉下去的刀这才抓地牢牢。
“小心。”
小姑娘脸颊又立刻红起来，聂琛心情好了许多，看了眼水槽里的鱼，语气也柔和下来。
“要处理鱼吗？”
温瑶点点头，想把手抽出来，聂琛却拉住她的手，从她手中把刀拿出来，才由着她逃开。
软绵绵的，太小了。
实在不应该逗她的，可她太招人了，忍不住。
“怎么处理？”
“我想做番茄柠檬鱼，”温瑶老老实实回答，看见聂琛手里还拿着刀，突然反应过来，“不用哥哥帮忙，我会做的，哥哥在客厅等一下就好了。”哪有家宴请人家吃饭，却让客人动手帮忙的呢。
而且，温瑶看着聂琛的手，实在不像是做菜的。
明明一脸纠结的盯着这条鱼好久，抗拒的表情显而易见，还说自己会。
聂琛压着笑，揉了揉温瑶的小脑袋：“乖，你去弄那些。”
红彤彤的番茄，黄澄澄的柠檬，好看的色彩，香香的气味，和她比较搭。
温瑶看着厨刀，犹豫了一下，聂琛已经把那只可怜的草鱼抓起来了，滑溜溜的鱼身上还挂着血，温瑶赶紧移开眼。
“那麻烦哥哥了，”小姑娘妥协了，退了几步，从橱柜里翻找出一样东西，一脸认真的递到聂琛前面。
聂琛看着小姑娘手里的东西，嘴角有点抽。
一件粉蓝色的围裙，上面是一直毛茸茸的大兔子头，兔子嘴里还啃这个胡萝卜。
温瑶：“哥哥您穿个围裙吧，小心把衣服弄脏了。”
聂琛穿着白衬衫，袖子玩到手肘处，小臂肌肉线条流畅。温瑶可不希望白衬衫上被溅得星星点点，让他帮忙就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
如果不是她表情真诚到不行，水晶般的眼睛太过清澈，聂琛简直怀疑这小姑娘是不是故意的。
他看了眼围裙，突然挑了下眉。
“行啊，”聂琛懒洋洋抬起手臂，“帮哥哥穿呀。”
“？”
哥哥手上摸过鱼，腻乎乎的，没法自己系围裙才让她帮忙的。
聂琛弯腰低着头，扬着嘴角等温瑶把围裙细细的带子挂到脖子上，温瑶掂着脚尖给他挂上，眼睛对上带笑的桃花眼，一瞬间又有种他再逗自己玩儿的错觉。
只是围裙是她拿出来的，鱼也是帮她处理的，那就只有觉得别扭的自己不正常。
温瑶想自己一定是没有哥哥相处经验，才会这么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聂琛的桃花眼弯出柔和的弧度，微微低垂着，看红扑扑的小姑娘羞恼着切红彤彤的大番茄。
心情异常的舒畅。
只是这条鱼……
聂琛眯了眯眼睛。
“哥哥！”
刀子“咚”一声第一次剁下去的时候，温瑶就应该说的。
等她走过来时，案板上那条大草鱼已经惨不忍睹血肉模糊一片狼藉了。
骨头渣子和鱼肉碎碎共舞，聂琛手里拎着刀子，听见小姑娘的声音，啧了一声。
墨一样的双眸明显暗了一个度，从鱼身上转过来：“这个处理起来这么麻烦？”
生气了，生气了。
温瑶再迟钝，脑袋里的小天线都明显竖了起来，可是看着他白衬衫外面套着兔子围裙，包着一团火气的样子又觉得——
好好笑。
“噗！”
聂琛好像做什么都很拿手的样子，没想到居然在片鱼上吃了瘪。
刚才他可是一副气定神闲，小菜一碟的样子，所以温瑶才放下心来去客厅收拾了下。
没想到……
温瑶忍住笑：“哥哥第一次弄，是我没跟你讲清楚，已经做得很好了。”
聂琛绷着一张脸，被那条死鱼激起的火气，被她轻轻一声笑，摁了一下又弹得更高了。
他也不出声，把手上的黏糊糊的鱼渣洗干净。
温瑶看他没声音了，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聂琛是她要感谢的客人，能主动帮忙就很好了，就算，嗯就算把鱼剁成了渣渣，也不能笑话的。
她忙着反思己过，没注意到聂琛已经静悄悄走过来了。
他人高腿长，步子极大，等她注意到阴影笼罩时，吓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慌着退了一步，聂琛冷着脸，眸色如墨。
温瑶有点怕，又觉得好笑。
原来他这么小气啊，被看到不擅长的会这么生气的。
可是不敢笑，也不敢与他对视，她只敢垂着头。
“哥哥，你别生气了，我们不做鱼了，不怪哥哥的。”
“那怪谁？”
聂琛看着身前鹌鹑一样的小姑娘，抬起手臂，撑在温瑶身后的墙上。
温瑶又退了一步，直接贴在墙上，墙壁微凉，她抖了一下。
怪，怪谁？
小姑娘两条细细的眉毛揪着，小|嘴又不自觉嘟了起来，嘴角两个可爱小梨涡苦恼的时候也隐隐的浮着，萌的不行。
聂琛盯着那张嘟嘟的粉唇，还有小小的梨涡，好像被那条该死的鱼勾出的火气，全都被小梨涡卷了个干净。
他压低了身子，手指卷上温瑶翘在肩头软软的头发，轻轻拉了一下。
“怪谁呢？”
“怪，怪鱼，鱼长得太滑了。”温瑶都快哭了，终于想出了一个答案。
小姑娘仰着小脸儿，一双水晶般的眼睛看着聂琛，希望生气的哥哥能满意这个答案，小兔子一样无辜又带着些胆怯。
聂琛因难得的挫败激起的火气值，全被清了个空。
他垂着眼看她，放开被卷成卷儿的可怜发丝，直接伸出两根手指捏起小姑娘的脸颊。
好软啊。
黑眸里墨色被客厅的光染得暖暖的，低沉的声音压着点笑意，却偏不放开她。
“还怪谁？”
还怪谁？温瑶有点儿懵，还有点儿委屈。
仔细想了想，小|嘴嘟的都能挂油瓶了，最后可怜巴巴小声：“怪瑶瑶。”
聂琛觉得自己真的太坏了。
骨子里那点儿坏水轻易就被眼前这个软软萌萌的小姑娘勾出来。
他抿着薄唇，绷住了才没笑出声，终于把撑在她身后的手收回来，在温瑶头顶好好揉了下。
“既然错了，就陪哥哥再买条鱼。”
再买条鱼？
温瑶突然意识到什么，小脸立刻垮下来。
她就不该让聂琛帮忙片鱼的。
聂琛哥哥这是和鱼干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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