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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人的战争 8
“是我借的”木香看了眼婆婆,不由低下头道，她知道自己擅自借钱给娘家做得不对,但是做姐姐的弟弟考大学就不能给点钱？
高月英半天没出声,她一直盯着木香，眼神越来越冷，觉得一股气冲上脑门,却不能发,“你知道自己是林家人吗？”
木香想点头，但是她头脑里出现很多小说里的情节，婆婆开始说教媳妇，媳妇开始一直被婆婆管制或者叫压制。她觉得那样活着的女人很悲惨，自己不想变成那样的媳妇。心里开始想反抗，想摆脱婆婆高高在上的形势。
“妈，我擅自借钱是不对，可是我带回来的钱有我赚的。木风上学家里肯定出不起学费，既然我有，为什么就不能帮帮？你难道就没帮过娘家？”木香刚一说完，高月英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随后眼神凌厉起来。
“你是不满意我当家了？那你来当吧！”高月英转头回屋里了。
木香不知道该与这样的婆婆怎么相处，让她当家？她一个快生孩子的人怎么当家？她呆呆坐着，婆婆那屋什么动静也没有。木香收拾着东西忍不住又想哭。
回到自己屋子不知道干什么，接下来怎么办。但是爱萍的钱是一定要还上的，可是她这样连取钱的能力都没有。
第二天婆婆没起来，木香做了饭自己吃完便出去。她还不想像上次那样妥协，妥协了钱怎么还？林强不回来，这钱怎么不能拖到年后吧！她将汇款单给了张爱萍：“嫂子，实在对不住，我这样子怕是去不了县城，只能让你自己跑一趟了”
“你跟我客气啥？林强什么时候回来？”
“说是过年不回来了，加班还能多赚点。”
“你这年后就要生了，强子真是的”冯爱萍不好说什么，“你家的白菜都收好了吗？”
“收好了，眼下等猪卖了就没事”
“没意思了就出来跟我们打打牌，我们玩都带点亮（玩钱的）”
木香忙摇头：“不了嫂子，我这身子坐不住，抽空我看你们玩的”自己手里就没钱怎么玩？再说她真的不会，也不喜欢。她情愿去翻那些烂小说。
孤独的两个女人各自住着自己的房间，想着各自的心事。木香每天做饭喂猪喂鸡。高月英出来吃了饭便回到自己屋，不然就出去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木香不问也不去看，还是拿那几本小说打发着自己的时间。
穆怀瑾过来看看女儿，女儿瘦了，“是不是胃口不好？”
“不是，现在吃的很多，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长肉”
“有这样的，养分都被孩子吸收走了。那孩子一定长得好，不过你悠着点，勤动动，到时候好容易生。”
木香答应着，高月英倒是一改沉默，热情地说着木香能吃能干的，让亲家放心的话。木香觉得婆婆很虚伪，她只能找到这个词来形容婆婆。
婆婆在身边她又不能说什么，穆怀瑾吃了饭放心走了，屋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直到年根牛广利过来问问家里的猪要不要卖？卖了就一起拉走。
高月英这才点头卖猪，卖了猪的钱婆婆收走了。村上开始杀猪，木香没钱买，她也不想买，手里还有几十块钱，谁知道什么时候就需要钱了。高月英不说话，其实木香非常想吃肉，年根家家开始准备年货了，高月英一直没动静，木香闻着别人家的味道咽这口水。
自己究竟过的什么日子？婆婆冷的如同一块冰，丈夫过年不回来。有钱没在自己兜，她觉得自己很像小说里在婆家备受摧残的小媳妇。
这天她煮了十个鸡蛋，自己默默吃着。鸡蛋都是攒够了婆婆去卖，既然没肉吃难道还不能吃鸡蛋？她不管高月英吃不吃，就着自己的眼泪吃着。外面传来敲门声，高月英打开门，是牛广利来了，她忙将自己的眼泪擦去：“广利哥”
牛广利在开门的瞬间已经看到了木香脸上的泪痕，这是怎么了？难道跟婆婆吵架了？将手的一条肉递给她：“上午杀了猪，强子不在家，你跟婶子包顿饺子吧，家里过年买肉了吗？”
木香没来得及说“没买”高月英已经出来:“是广利来了？干啥还送肉来？家里啥都有”
啥都有？木香心中冷笑。
“这不家里杀猪了吗？那婶子你们忙，我回去看看”牛广利心中叹口气，林强的妈妈在村里名声不怎么好，他觉得那人太孤僻，也不知道木香能不能跟她相处？总归是别人家的事。
木香看着手里的肉，看婆婆，高月英却看着桌子上那堆鸡蛋皮。“你就这么当家的？鸡蛋多少钱一个不知道吗？你以为土豆呢说煮就煮？一煮还就一盆？败家有你这么败得吗？还有马上过年也不知道该准备准备，你妈在家就是这样教你的？我要是走不动了是不是要饿死我？”
“我也想，难道我不想吃肉？可是钱呢？你给钱了吗？”木香委屈的泪水再次涌出来。
“要钱？你向强子要啊？你们都多大了还向我要钱？你们还想要我养你们一辈子不成？”高月英的目光凌厉，这让木香不敢直视。
原来这样！木香凄然一笑，将肉扔到灶台上，躺在炕上大脑一片空白。随后想起林强，如果林强在家绝不会这样！外面婆婆不知道在干什么，炉子里没有煤，烧点茬头玉米骨头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木香脸上带着泪睡了。
木香只蒸了两锅馒头，还是隔壁的小娜送了一盆炸糕，张爱萍送了一盆丸子。二十九高月英一直没动静，她便杀了两只鸡。她决定破罐破摔，明天三十总不能没有味肉吧！杀鸡绝对是堵着气做的。
高月英看到媳妇拿刀杀鸡想阻拦已经来不及，气得摔门回房间。
还有两个多月就到了预产期，木香费力地收拾着鸡，牛广利又来了，给送了几条鱼。是他们从大河里凿冰捞来的。他二话没说，接过木香手里还没退完毛的鸡，大手飞快地退着。
高月英出来笑着道:“你说木香这孩子,我不让她弄却偏弄,家里养的鸡本打算给她留着坐月子的,这不趁我眯一会儿的功夫就自己弄了。”这是说媳妇擅自主张了！
“婶子，过年应该炖只鸡，木香坐月子要是不够就去我家抓两只来”牛广利道。
“够了，这都还想着留几只下蛋嘛”
木香看着婆婆表演，干脆坐一旁什么也不管了，牛广利将鸡和鱼都收拾出来才走了。牛广利走了，高月英也进了房间。木香开始收拾锅灶，将鸡收拾好炖上，锅里的香味勾起了她的食欲。那鸡肉的味道太好了，忍不住盛了一碗汤喝下。木香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汤。
她的毛孔都跟着舒爽起来，晚上她在桌子上放了一碗鸡肉，高月英认真地吃着每一块。木香也没客气，两人倒是有种看谁吃得快的感觉。
三十那天，木香在鸡肉里加了三块土豆一起炖了。一盘子鱼，两个馒头。这就是她们两人的过年饭。晚上木香将牛广利送来的肉剁成馅分了两份。一份晚上用，一份初五用。今年她不打算回娘家，也不打算给谁家拜年，林强不在她这样子哪儿也不想去。
她不是没脾气的人，刚才高月英拿出来的瓜子她就没动，初一肯定有人来拜年，东西是一定要准备的。婆婆不怕丢人她也不怕，高月英看到木香不想做只得自己来了。明天要是啥也没有别人笑话的是婆婆，而不是怀身子的媳妇，她丢不起那人！
初一木香真的就没出去，村上小辈来了几帮，张爱萍等人还是下午来的，陪着木香玩了半天扑克。“你还是让强子回来吧，做建筑赚的不少，现在建筑工地需要很多人，起码过年收秋能看到人”张爱萍劝道。
“没办法，信写了，来不来就看他了，他不回来我落得清净。”木香幽幽道。
张爱萍摇头：“女人没男人在身边会很难熬，你带着孩子不可能再去南边,强子回来一趟又不容易，能不分开还是不要分开。以后你就会体会到一个人的是酸楚艰难，再说男人一整年在外面身边没媳妇，你觉得他们能憋多久？”张爱萍略有感触道。
木香第一次觉得这还真是问题，林强喜欢男女之事，而且需求很旺。自己不在身边真的能把握？他们一直以来都没分开过，心沉了起来。
初二本来她不想回娘家，木风却赶着车来接她。她什么都没准备，一股怨气上来，“妈，给我点钱，大过年的我不能空手回娘家，再说别人也会笑话咱们家没礼节”
高月英当着木风的面道：“怎么强子给你的一千块钱都花了？”
“妈您忘了，那钱不是还了爱萍姐家的钱吗？”
“咱们家啥时候借了那么一大笔钱？一千块可够咱们一家两三年的花销了，这钱啊赚的不容易，强子没日没夜辛苦干活，咱们可不能大手大脚的。何况你马上要生了,以后还要养孩子.过日子得精打细算”高月英在木风面前没给木香脸面,嘴里不断说教着。
木风笑拉住想要说话的木香道：“我姐可能没告诉你，那一千块钱是我向我姐借的，等我挣了钱会还上”
“哦，原来这样，你姐也是，告诉我不就行了，偏偏藏着，这孩子！等我我去拿钱”高月英给了二十块钱，木香拿过来去捡了一篮子鸡蛋坐上骡车。她没再看高月英一眼，她胸口堵的要死。
原来自己还真是太天真了，妈妈说婆婆这样的人心冷，不会对儿媳好，林家不是好去处，自己却没听进去。她觉得只要林强对自己好就行，可惜男人过年都没回来。过日子根本不是两个人的事，爱情对于一对成家的男人就是奢侈品。那些家庭琐碎柴米油盐绝对会，磨去什么海誓山盟。爱情不管饱，生活太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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