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磕双黑

　　作为港口Mafia劳模，在今天是工作日的情况下，他当然要去办公。然而来自武装侦探社的那条青花鱼不许，说自己在昨晚已经制定了万全的约会计划，不去不行，谁说都不管用！

　　中原中也没办法，毕竟这人打不走骂不散，与其被烦到耳朵长茧，不如随他任性。

　　闹钟铃铃铃响了足足五秒，中原中也摸到手机就闭眼滑掉了，坐在床上回够神才掀开被子下床，认命打扮自己去车站赴约。

　　其实跟太宰治在一起这个决定，他有犹豫过，毕竟这人出了名的风流花心，喜欢跟人搞暧昧却不自知，装作绅士风度的样子也改不了一身流氓气质。
　　一看到长得合眼缘的，这人男女不忌，先搭讪再说。中原中也对此嗤之以鼻。

　　早晨9：00。
　　中原中也捞过桌面的车钥匙，铁圈在手指来回转动，他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悠闲出门。

　　那边的出租屋。
　　太宰治还在呼呼大睡，即便定了十五个闹钟，也叫不起他甘愿沉睡的灵魂。
　　于是闹钟：败。

　　碰巧的是，这闹钟停下不久，国木田独步又打来了连环call。可惜来电铃声被静了，响起的只有嗡嗡嗡的振动，然而这不痛不痒的动静压根叫不醒懒得翻身的青花鱼。
　　于是电话：败。

　　迷迷糊糊已经到了十点。
　　太宰治总算有了些起床的念头，伸出手直接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点亮屏幕——好家伙，国木田君的未接来电（20个），中原中也的未接来电（2个）。
　　重点不是未接电话，而是未接电话的次数。太宰治霍然起身，瞌睡虫去了大半，为什么国木田君是20个未接来电，而中也只有2个未接来电？难道他和中也之间就差了个0吗？

　　太宰治薅了薅自己的头发，手指轻点，回拨给中原中也。
　　然而电话“嘟——嘟——”好一阵子，对方也没有接听的迹象，像是被遗忘了一样。太宰治无意味地啧了一声，然后挂断电话，然后又继续打，重复了起码11次。

　　这大小姐到底在干嘛？居然还不接电话？
　　太宰治不解，将手机丢在床上后，他边打哈欠边懒洋洋地去了卫浴间。

　　与此同时，另一边。
　　中原中也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了，理由：未成年人不得骑机车上街，更不能忘记戴头盔。

　　近日，横滨推行“一盔一带”制度，政府特别注意，自然抓得很严。于是中原中也就惨兮兮地成为了“一盔一带”的反面例子。
　　十八岁之后，他弃机车爱跑车，很久没开了。要不是混蛋太宰拒绝自驾游，说什么都要搭火车去XX地，他也不想把机车开出来。别问为什么，是因为好停车。

　　但是谁能想到，他刚刚开上路不久，就有警察上来拦住他，甚至看他不像成年人的样子，就苦口婆心地“请”他去了警局。中原中也汗颜，其实很想解释自己已经22岁了，但是那警察从头到尾自说自话，压根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忙着喝茶，中原中也当然没留意太宰治的电话。

　　那个警察还在滔滔不绝，就“未成年不戴头盔骑机车上街”的话题，从微观扩展到宏观，从个体发展到群体，从诗词歌赋上升到人生哲理，从远古洪荒叙述到未来星际。

　　中原中也：“……”
　　我看该喝茶的人是你。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感到烦躁了，就站起身从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口袋拿出手机。
　　屏幕一亮——哦豁，11个来自太宰治的未接来电。

　　他回拨过去，才响铃3秒，那边立马接听了：
　　“么西么西，请问大小姐是赖床吗？居然这么晚才接电话。”
　　那懒洋洋又带了些雀跃的声音，听起来真是过分欠揍。

　　中原中也嗤了一声，有些嘲讽。目光中，那位滔滔不绝的警察终于闭上了嘴巴，然而又弯下腰，从里面抽出了纸笔，唰唰一下，写好后就亮给他看：让家属接你走。

　　看到这一行字，中原中也眼角一抽，这警察还真的把他当成未成年人！
　　无奈自己没有带证件的习惯，他轻叹一口气，然后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来警局一趟。”

　　太宰治诧异一声，“结婚不是去警局啊。”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咬牙切齿：“但是家暴是。”

　　太宰治：“家暴要离婚，离婚就得走司法，所以不是去警局。”

　　中原中也：“……”
　　他到底跟这绷带浪费装置较劲什么。

　　太宰治似乎认真思考过，然后才语气正经道：“但是你放心，就算全世界的蛞蝓只剩下你这一条，我也不会残忍杀害你的，毕竟一日夫夫百日恩。”

　　中原中也呵呵冷笑，反唇相讥道：“但是全世界只剩下你这一条青花鱼，我会考虑到底是红烧还是油炸，毕竟大难临头各自飞。”

　　太宰治脸色瞬间耷拉下来，有些抱怨的口吻，“中也你没有心……”

　　警察先生在一旁看着，脸色那叫一个精彩绝伦。
　　未成年人开机车上街就算了，关键还结婚了！关键还有家暴倾向！

　　完全不知道看客的心路历程，中原中也整理心情，随后才跟太宰治解释情况，然后后者听完后，先是发出一声喷笑，接着才是哈哈大笑。
　　中原中也：“……你觉得很幽默吗？”
　　太宰治憋着笑意，“我觉得警察先生一点也没看错，毕竟中也一米六的样子看起来像个初中生。”

　　很好，雷区蹦迪。
　　中原中也假笑道，“再你妈的见。”然后干净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通话结束后，他气还没消，越来越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才答应跟他在一起，这种人活该注孤生，活该一辈子都殉不了情。

　　正在心里骂骂咧咧，电话嗡嗡嗡又响起，中原中也接了。
　　太宰治先是笑了笑，然后才放软语气安抚道：“不要生气嘛～中也啊，你先坐在局子里等我，我这就来接你啦～”

　　“肉麻，恶心，麻烦你正常点。”中原中也被他那甜腻的嗓音弄得差点没吐出来。
　　“讨厌，人家就是为了恶心到中也才这样的～”那人理直气壮。
　　“呵呵。”中原中也选择挂断电话。

　　很好，耳朵清净了。
　　中原中也舒服地伸展身体，然后把手机塞进了外套口袋。

　　那个警察走了过来，脸色凝重，“你们这事，家里人知道吗？”他将声音刻意压低。
　　不明所以，中原中也挑了挑眉，老实答道：“我跟他都是孤儿，没有家人。”

　　啊！身世凄凉！同病相怜！互相扶持！
　　警察咬了咬唇，表情又一变换，“你们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吗？”

　　中原中也感到奇怪，啥就犯法了？不就是让太宰过来接他走吗？

　　“那个人多少岁？”警察又问。
　　中原中也：“22岁啊。”

　　话音落下，只见警察眼睛瞪大，越来越愤怒起来，他握了握拳头，咬牙切齿道：“禽兽啊！”

　　中原中也：0.0
　　虽然不懂他为什么骂太宰，但是……骂得好！

　　“你喜欢他？”警察问题×4。

　　中原中也语塞，大脑卡壳了足足十秒，空白一片。他还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喜欢太宰治吗？

　　如果昨天这人没跟自己表白，他是从来不敢想过谈恋爱这一层的。不为什么，就是尴尬。因为两人向来的相处模式都是：【心有灵犀就是好搭档，撕破脸皮就是死对头】。

　　可矛盾的是，虽然他向来看不惯太宰治，但也会在深夜的某一时刻去思念他，在他叛逃之后，这份思念越来越浓，连流水都载不动。
　　于是他的脑海多次构建两人再重逢的场景，于是问题在这构建的场景一个接一个地冒出。太宰长高了吗？胖了还是瘦了？黑了还是白了？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死乞白赖？见面之后，他们到底是互踩痛脚？还是把酒言欢？亦或是拳脚相加？

　　每次睡不着的时候，中原中也就喜欢光着脚站在阳台上，然后吹着夜风抽起烟来。有时月亮是圆圆的，有时月亮是弯弯的，有时又没有月亮。可每一次，他心里满满都是太宰治，不会少，只会多。

　　他很不解，甚至想不通，为什么他那么讨厌太宰治，心里却被他牢牢占据一个位置，甚至在无数个日夜都能不可控制地想起他。

　　警察看他沉默很久，眉头紧皱，一副陷入思考的模样，不由得清了清音，试探道：“你……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他？”

　　听到声音，中原中也方才从思绪中缓缓抽出身子，他揉了揉额头，有些懊恼，“我不知道……但是我会情不自禁地想他，你说，这就是喜欢吗？”

　　警察摸了摸下巴，故作深沉状：“年轻人，你问对人了，我对这方面的经验很足。”
　　年轻人中原中也：“……？”

　　“一个男人总是忍不住想另一个男人，不是对方欠你，就是你对对方有意思。”警察这样说道。
　　中原中也：“……嗯？”
　　警察稍微压低声音，“你有没有梦到过跟他那个那个？”
　　中原中也：“那个那个是哪个？”
　　警察：“就是那个！”
　　中原中也：“切，爱说不说。”

　　警察：“……”
　　年轻人真是有个性啊。

　　在两人还卡在“那个那个”话题的时候，太宰治拎了一袋橘子，姗姗来迟。
　　他说：“我来接儿子回家了，我儿子叫中原中也，在这里吧？”

　　坐在里头还在探讨“那个”文学的两人齐齐扭头看去，在听完话后，两个人又是不同的反应。
　　中原中也讥诮一笑，“没生育能力的才会到处认儿子。”
　　警察内心啧啧：还玩父子play，厉害。

　　把一袋橘子放在警局，太宰治友善一笑，“同志们辛苦了。”
　　做完这一切，他半哄半拽地就把中原中也带了出去，一路上保持笑容满面，好不虚伪。

　　中原中也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你他妈以为开家长会呢！”
　　太宰治灵活一闪，避开了这一攻击。拍拍胸口庆幸自己反应快，他接着就说：“我倒是想，也不知道中原中也什么时候让我去霍霍。”

　　中原中也冷笑，“等你变成鱼干。”
　　太宰治无奈摊手，“那真是让你失望了。”

　　因为没有头盔，中原中也的机车肯定是不能骑了，好在太宰治开了车过来。然而等中原中也走近过去，却发现司机是国木田独步。

　　中原中也：“……”
　　这算不算是修罗场呢？

　　太宰治不知道旧搭档现恋人在想什么，只是自己一看到国木田独步，就忍不住怼起来道，“真是的，国木田君怎么不停在更近一点的地方，这样走得腿很累诶～”

　　国木田独步屈起手指推了推眼镜，语气冷漠，“要么滚，要么上车，敦君已经在xx地等着我们了。”

　　“啊……”太宰治将音拖长，语气十分失落，“意思是要执行任务吗？在森林啊，那里太多蚊虫了。”

　　国木田独步：“这样挺好的，把绷带裹多一点，裹成茧一样就不会有蚊虫咬你了。”
　　太宰治：“国木田君真是一点也没有善心。”
　　国木田独步：“对你并不需要善心，希望你有点自知之明。”
　　太宰治：“……”

　　他们两个都在互相说着，中原中也双手插兜，故意落在太宰治的后头而慢悠悠地走着。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切，莫名心里有些疼，又有些酸涩，是有人把他的心脏变成柠檬在挤吗？
　　可是……为什么心会疼？
　　中原中也不解。

　　在他逐渐深入思考时，忽然一只微凉的手拉住了他，“腿短的人是不是都走得这么慢？难道中也是在等着我抱你？”
　　那人微笑着，尾音上扬有些俏皮，鸢色眼眸浮动点点笑意，看起来比星光惹眼。

　　中原中也心脏漏拍一瞬，莫名感到耳根有些烫，于是他连忙甩掉那人的手，气呼呼地大步向前，“我才不需要！”
　　当手心没有那抹微凉的接触，他忽然像不适应一样，一下子心里又反悔了甩开。

　　上了车之后，太宰治紧坐在他的右手边，眉开眼笑道：“今天我一定会给你最特殊的约会的！”
　　中原中也这时心还是乱，乍听到这句话，下意识要反驳，然而在开车的国木田独步却先冷嘲：“你给的约会，确实很特殊。”

　　太宰治听了，又忍不住反唇相讥。
　　一来二去，两人又开始无休止地争辩起来。

　　中原中也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哪两个？其中一个非心里头莫属，因为它极其不舒服！于是带着这份不舒服，他开始思考跳车的可能性。

　　太宰没叛逃之时，中原中也觉得织田作之助是最能影响他的人。
　　太宰叛逃了之后，中原中也觉得国木田独步是能影响到他的人。
　　前者几乎是白月光，后者……不知道拿什么词语定义，就是很亲密的朋友吧。

　　而除去这两人，太宰治身边还环绕着各路美女。再掐指一数，跟他关系暧昧的又有一大票人在。
　　中原中也生气了，甚至越想越没劲！因为他觉得自己脑子进的不是水，肯定是水银，否则他为什么会答应这个风流成性的人当自己的男朋友。

　　手机‘嗡嗡嗡’响，打断了新搭档们的拌嘴，中原中也看一眼过去，发现太宰治的手机来电是个熟悉的人名。
　　那人对太宰治很感兴趣，也礼貌地称呼他为哥哥，经常借着喝咖啡的名义谈天说地，就是不知谈的什么天，说的什么地。

　　中原中也想，自己都能发现对方的意图，太宰治怎么能没发现？

　　电话接通后，那头果不其然又是约喝咖啡，太宰治客气笑笑，说自己有约，就委婉回绝了。对方闻言，表示可惜，又问跟谁约？太宰治一本正经地回：“我儿子。”

　　中原中也：“……”
　　国木田独步：“……”

　　那人‘呀’了一声，感到震惊。
　　太宰治丝毫不在意，又补充道：“刚从局子里接回来，不太懂事。”
　　那人连声‘呀呀呀’，难以置信。
　　太宰治又笑笑说：“过几天他就是你嫂子。”
　　那人：“……………”

　　中原中也眼角一抽，要不是看在车里狭窄的份上，他肯定要把旁边乐呵乐呵打电话的人打进ICU。到时候他也以‘父亲’的名义去探病。

　　挂断电话后，太宰治笑嘻嘻地抱着中原中也的腰，脸贴在他身上，有些撒娇的姿势，“中也，你是不是不开心。”

　　中原中也动了动身子，打算把这黏皮糖甩开，然而他越挣扎，这人就缠得更紧。他说不上生气地皱了皱眉，心里却为太宰治注意到自己的情绪而感到一丝窃喜。但表面上，他还是这样回：“哼，我才没有不开心。”

　　太宰治低笑一声，嘴唇擦过他的脸侧，游走到耳垂上。
　　“撒谎。”他用气音撩人道。
　　眼看着中原中也的耳垂有泛红的迹象，太宰治弯眸一笑，像是得逞了一样。然后双手缠得更紧间，嘴巴微张，含入他的耳垂，舌尖微微勾挑，疑似调情。

　　中原中也当时觉得自己完全石化了，浑身僵硬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连大脑都停止思考。这一次的亲密接触，对于他来说完全超纲。因为不知道怎么办，所以他只能寂静着、僵硬着，感受着一片片酥麻。

　　国木田独步看了一眼后视镜，脸色通红，似乎想骂什么，但哽在喉咙愣是说不出口。
　　这可是屠了一条龙的港口Mafia干部啊！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调戏的啊！不对，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你们为什么要在我的车上谈情说爱？？

　　太宰治浑然不知，甚至还想挑起中原中也的下巴，作势接吻。

　　气氛愈来愈焦灼，空气中都叫嚣着暧昧因子。国木田独步冷静地咳咳两声，提醒第三人的存在。

　　然而某位屠龙歌姬已经完全愣住了，整个人像牵线木偶一样任由那位风流混蛋摆布，后者似乎不想知道这里有第三人，于是他选择无视这提醒声，于是他们开始旁若无人地接吻。
　　国木田独步生无可恋：我想跳车。

　　唇是软软的，吻是柔柔的，两人交换深吻，彼此缠绵，舌尖的你追我赶将空气取。中原中也感到窒息的难受，但又被吻伺候得舒服，一时想推开太宰治，却又变成了欲拒还迎。

　　一吻终了的时候，中原中也的双眼都是朦胧的水雾，眼角微微泛红，像喝了酒之后染上的微醺，让人忍不住触摸，用舌尖触摸。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出任务时枪林弹雨他都不会觉得身子发软，可就是这个没有多长的时间的吻却让他浑身止不住地软，甚至还会产生不可言喻的反应。

　　国木田独步又从后视镜偷偷看，发现这屠龙歌姬眼睛红红，一副快哭的样子，此时还浑身无力躺在那风流混蛋的怀中，而那混蛋笑得特别欠揍，手法温柔地摸着歌姬的脸。
　　不知恨歌姬的单纯，还是气混蛋的熟练。国木田独步一时心中五味杂陈，看来一山更有一山高，强中更有强中手，降龙之人也会被他人所降。

　　终于，目的地到了。
　　国木田独步心中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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