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兽小仙在星际

　　桃桃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空鲸头颅边，把球球从地上捞起来。

　　【嘘，动作小一点，别让别人看到你不对劲。】

　　在楼上的三人只看到一人一兽飞快冲到空鲸身边，做了什么却不清楚。

　　珊莎笑了一声，“还真是积极啊！”另外二人不管她冷淡的态度，聚精会神地看着下方。

　　桃桃的一句话，快速使球球冷静下来，它不再有其他动作，只是安静地趴伏在地上。见它应该不会出岔子，桃桃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转到沉睡着的空鲸身上，双手放在它冰冷的鳞片上，将意识延伸了过去。

　　这是一片黑暗深沉的意识海，桃桃能看见偶尔闪过的模糊画面，一些巨大的、深蓝色的影子，但这里没有清醒的意识。桃桃想起来，这头空鲸大概是正在睡觉，她从来没有和睡着的动物做过精神联结，现在有些束手束脚，不知道该怎么做。

　　对了，球球似乎认识它，叫它玛妮。

　　桃桃试探地在空落落的意识海中呼唤这个名字。这方法果然有用，几声之后，一个意识和她连接上了。

　　【这是……我的名字……好久没有人叫了……你是谁？】随着意识的清醒，玛妮睁开了眼，它巨大的竖瞳聚焦在脑袋旁的女孩身上，同时它也看见了小小一团的球球，它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巨口一张，一股细细的气流涌出，生成两个短促的哨音。

　　桃桃连忙道【不要有多余的动作，有好几个人类盯着你呢。】闻言玛妮闭了嘴，巨大的眼扫向了上方的玻璃幕墙，然后又把注意力放回了眼前的女孩身上。

　　桃桃忙给它作介绍，【我是桃桃，这是我的伙伴，球球，你认识它吗？】

　　玛妮缓缓眨眼。【我认识，这是我的伴生兽玛多，我以前和它生活在一起。我被人类带走时它不在。我们分开已经好久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它，现在它叫球球，是吗？】

　　【它原来的名字叫玛多吗？】桃桃觉得自己随意给人家取了名字，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玛多，是它们一族的名字。叫球球挺好的，你是人类吗？为什么能和我交流？】

　　【我自己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这种交流能力是天生的。】

　　【那人类让你来做什么？】

　　桃桃一时语塞，她又不能直说，我是帮那些想要利用你的人来控制你，于是她换了个说法，【人类让我来和你沟通，防止你有负面情绪产生。】

　　【哼，人类哪有那么好心？】玛妮轻蔑的哼了一声，一股强劲的气流，从它头顶后方气孔中喷出，【他们是想抑制我的成长，又不得不依靠我的成长带来的代谢产物，人类叫星能石。】

　　桃桃没想到玛妮已经看得透透了，但以她目前的立场，只能帮助人类。

　　【虽然我想要的是自由，但我知道人类不可能放弃我这块大肥肉，你就跟他们说，不要给我吸麻醉剂了，我成长期本来就不怎么动，再把周围东西挪开一点，我就不会搞破坏了。】说完这些，玛妮的视线又转到球球身上，【你经常带它来看看我吧，对我们俩都有好处。】

　　空鲸闭上了眼，再次睡去。

　　带上玛妮的口信，桃桃去见了萨门几人。

　　转述完空鲸的要求后，珊莎首先提出了反对：“采石板的数量是不可以减少的，资源部刚要求我们增产，在这个当口是不能减产的。”

　　萨门摆摆手，“没关系没关系，把采石板往后挪一挪，再铺得密一些，不也是一样的吗？”他和蔼地对桃桃说：“它提的两个要求都能满足，绝对没问题。桃桃啊，你的自由民身份正在办，生活上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和周铭或者陆风说。”

　　“嗯，我会的。”桃桃对物质没有一点要求，她要的只有自由人身份。

　　回到宿舍已是晚上12点多了，桃桃困得不行，球球却还精神，黑色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亮晶晶的。刚才的场合不适合讲话，它现在憋了一肚子话要讲。

　　桃桃拿个枕头垫在背后，舒舒服服地窝下来，拍拍右手边柔软的床铺，球球窜过来，把自己的身体挤进它的臂弯里，开始讲它的感受。

　　今晚第一眼见到空鲸时，它感到大脑遭受重击，忽得一片空白，然后尘封在脑海深处的记忆被拂去了灰尘，五十多年之前的记忆浮出了水面，它想起来了，当它还是小小一团的时候，总是在一个大个子身边，那就是玛妮，一直住在黑黑的洞穴里不挪窝，玛妮身上会分泌好吃的东西。但它不像玛妮是个安静的性子，它喜欢出去玩，看看外面的世界，尝尝外面的食物。

　　但是某次它出去之后再回来就不见了玛妮的踪影。它失落了好一阵，但它也一直没有离开那个洞穴，盼望着玛妮会回来。但等着等着它就忘记了自己留在这里的理由，也忘记了自己的伙伴，只知道不要轻易离开这里，就这么惨兮兮地生活了好长时间，直到遇见了能和它交流的桃桃。

　　【玛妮说你是它的伴生兽，这是什么意思？】桃桃有一搭没一搭抚着球球的皮毛。

　　【这我也不知道啊。】球球对这个词一样很陌生。

　　那么明天去上班再问问玛妮吧。

　　一人一兽都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桃桃出门，陆风先来了，他送来了桃桃自由人的身份——重新注册了账户信息的身份腕带，以及工作人员的身份识别卡、聘用合同。桃桃郑重地将腕带扣上，和陆风一起前往员工餐厅。

　　餐厅是24小时开放的，考虑到有一部分人晚上会值班，一直都有正餐供应，所以虽然现在是早上，空气里除了蛋奶、咖啡香，还有重口的炒菜烟火气。餐厅是非营利性的，大多餐点不收费，少数成本偏高的也只是象征性的收两三个星币，可是桃桃想吃的水果和球球想吃的铁板肉都属于要收费的那种，而她新开的账户里没有一个子儿。

　　桃桃以前没为钱这事发过愁。最开始是自给自足，然后是交易中心包饭，“能预支点生活费吗？”桃桃可怜巴巴地望着陆风，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求助的人。

　　陆风才想起来，桃桃此前作为非自由人，应该是身无分文的，“是我考虑不周了，我先给你转两千，肯定是够用的，下个月发了工资再还就行了。”

　　端了自己和球球的早饭到桌上，一路都有人注视，也不怪人家好奇，大家都是听说萨门导师挖了个人才来安抚空鲸，而昨夜基本上所有人都撤出了，见过她的人寥寥无几。

　　吃完早饭，桃桃就跟着陆风上岗去了，她的编制挂在了科研组下面，陆风带她先熟悉了一下数十位位科研组的同事，然后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和往常一样，早上的时间段是留给科研组给空鲸体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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