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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
“可是猪在乱跑的时候,会造成其它后果。”叶念一本正经地顺着他的调侃往下走。
“怎么了?突然说这种话。”
“没什么。”叶念小声嘟囔。田雪被迫和丁永章的情人应战,两个人都用孩子作为逼婚和对战的筹码。叶念并不喜欢这样的做法。说她太过理想化也好,叶念觉得:孩子应该和期盼感恩一起降临,而不是作为向一头蠢猪邀宠的筹码。
‘因为不值得的理由舍弃家庭,这样的男人愚蠢如猪,让她不高兴了。’许宁野拼凑出了主题思想。
这个时候,他是否该表白衷心,声明自己绝不会如此?这个滑稽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许宁野知道:叶念的情绪来自于她的同理心。叶永成就是一个最不负责的父亲,他让叶念从小活成了一个孤儿。
叶念不高兴,许宁野想哄她开心,也希望她能告诉他:心底那些无人知晓的故事。
“两年前,我去辛湖找过你爸爸。”一犹豫过后,许宁野说出了这句话。
“为什么?”叶念从别人的麻烦中抽身而出,怔怔地看着他。
“我想知道你在哪里?所以去找他。他在做搬货的工作……”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叶念打断了他,忽然变化出的冷漠神情,让她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无法触碰。’许宁野清楚地看到这一点,决定以后不会再主动提及任何一个字。
事实上,为了得到叶念的消息,许宁野曾付给叶永成一笔钱。不过,叶永成并不知道叶念在哪里,他写下的地址毫无用处。
通过和叶永成的短暂接触,许宁野也很疑惑:他为什么会有叶念这样的女儿?像孤儿一样长大的叶念,也许正是因为叶永成的‘不养之恩’,才会变成了属于她自己的样子。
“后来,我们几个就抬着张竟去医院了,吴宏羽气得一边跑一边捶他……”
为了挽回第一次共度的夜晚,许宁野说起张竟当年在部队装病躲避训练的事。
“辅导员去的时候,张竟正在热水杯里烫体温计,一紧张就烫过头了。辅导员一看45度9!赶紧送医院急救。”
“还有一年联欢的时候,吴宏羽和班长表演相声。他一上台大家就笑得嘎嘎的,那家伙以为自己有喜剧天赋,其实是裤子没扣好。”
……
“那你呢?”叶念乐呵呵地看着他。
“我?”许宁野看着她的笑脸,意识到自己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么高兴,“我因为总想着你,没什么心思干别的。记得有段时间我好像挺作的,整天都想方设法地试探你。”
叶念想了想,“是不是说:去体检的时候,小护士问你要手机号什么的……”
“对啊,你根本不在意,我可郁闷了。”
“怎么在意啊?打工回去都十点多了。躺在床上一边犯瞌睡一边听你唠叨,都不知道你干嘛要说那些…”叶念突然憋不住笑起来,“你有次还告诉我学校后面有个酒吧,里面陪酒的小姑娘都挺好看的,只要几百块。”
“那是听张竟说的,我没去过。”许宁野不好意思了,“不光是犯作作病吧,那时候我不管有什么事,都想打电话告诉你。可你一直都无动于衷,他们就劝我趁早死了心。”
叶念没有仔细想过的很多事情,忽然都翻涌出来。许宁野取得了好成绩,或是和朋友烂醉一场,张竟犯错退学,甚至每次他发现了特别好吃的东西……许宁野曾经告诉过她所有一切,而她从未放在心上。这样的自己,是不是太冷酷无情?
带着暗夜气息的风从窗纱间潜伏而入,指针已经过了十二点。
一起收拾好饮料罐和餐盒后,许宁野进浴室冲澡。叶念找到叶昕的旧T恤送过去。许宁野当着她的面,不忌地翻手脱掉上衣,就像那片火辣辣的宽厚胸肌是送给她的深夜福利。
叶念的视线,轻轻飘到雪白的瓷砖上,指着收纳篮里的东西,“洗发水,浴液,洁面皂,还有特别需要吗?”
“需要擦个背?”
叶念伸手将一朵浴花送过去,“我的‘小粉’借给你。”
许宁野捏紧柔软的树脂球球,微微一笑。叶念转身关上门,屏蔽了肆意而行的荷尔蒙。
再一次检视过沙发上的棉线毯子和枕头,叶念关掉客厅里的照明,只留一盏落地灯,回去自己房间。
不久,许宁野穿着叶昕的嘻哈风T恤出现在客厅里。他看着右侧紧闭的房门,小心地没有发出响声。静静查看过手机上的各种讯息后,许宁野关掉落地灯,慢慢地在豆蓝色的沙发上躺下,将带着香味的毯子盖在手边。
阳光普照的早晨,细细的沙漏督促着安安刷牙三分钟。
叶念在厨房里煎蛋,换回自己衣服的许宁野,把牛奶和削好的水果摆放在桌上。如果只有叶念和安安,这个时间基本都很匆忙,像按部就班地往前赶路。因为多了徐宁野,节奏被打破的同时,也有了从容温暖的家庭色彩。
“安安幼儿园下周五开毕业典礼,你有时间去吗?”叶念抽空问。
“要去的,我会安排好时间。”
“安安也想请Eric去。”
“什么都少不了他呀!”
“那天刚好是周末,晚上出去吃吧?”
“我也这么想。上次没去成的儿童餐厅,这次补上吧,怎么样?”
“好啊。”
安安兴高采烈地跳进来,“变变,今天你送我去幼儿园好不好?”
“没问题。”许宁野抱起他放在椅子上。
七点半出门后,叶念和许宁野一起送安安去幼儿园,然后各自去上班。
从地铁终点站出来以后,叶念刷了一辆单车。‘骑车去工厂’,不觉已经变成了惯例。
那天要处理的工作比较多,他们一直忙到中午后,就在工厂的食堂里吃了午饭。在回办公室的路上,叶念因为担心关于她的流言会给Eric带去不便,主动和他提起了这件事。
Eric笑着说:已经有人好意提醒过他了。他觉得有些费解,不过完全不在意。
“念,你会接受宁野吗?”Eric问。
“我不知道。”听到这样的问法,叶念忽然觉得紧张,“我对感情的事真没有把握,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没有结果的恋情也能接受。你会考虑吗?”Eric轻松地说。
“我不太会尝试没有结果的事。而且,我很想解决自己的问题,得到一个结果,不管是什么。”
“你会得到的。”Eric笑了笑,“我是可以信任的朋友,我的心可以为你撑伞。”
叶念也笑了,和Eric相处真的很简单。收到叶念转达的邀请后,Eric答应会去参加安安的毕业典礼。
在地铁上,叶念接到了幼儿园打来的电话。老师告诉她安安吐了,让她赶快去带安安回家。叶念挂掉电话后联系了吴敏宜,让她先去接安安。然后又向公司请了假。
拿到车以后,叶念直接去了吴敏宜家。门没有锁,吴敏宜在厨房里熬粥,安安在卧室的床上睡着了,脸有些白。
“怎么样?”叶念问吴敏宜。
“可能是着凉了,是不是在幼儿园午睡的时候被子没盖好啊?我在白粥里面放了点姜丝,等他醒了喝一点。”
“有热度吗?”
“他在回来的出租车上就睡着了,我摸着不太热,应该没什么事。”
安安睡了好久,醒来时一喝粥,又吐了。叶念和吴敏宜抱着他去医院,挂号看病排了好几个小时的队,拿好药以后已经是深夜。
那周接下来的几天,安安的病情反反复复。吃了药以后,总是白天时一切正常,到了傍晚又会发烧。
虽然医生说这是病毒性感冒的康复周期,心疼孙子的吴敏宜已经无法忍受。小区里的邻居向她推荐了一些偏方,用蒲公英煮水或者艾叶泡澡,这样的方法吴敏宜都会积极尝试。
周五的晚上,为了完成一份文件,叶念留在公司到七点半。其间接到许宁野的电话,他告诉她自己正要出发去棋港,下周二回来。
棋港距离祟江一百五十公里,因为最近被列为自贸区而备受关注。高智早在相关消息公布之前,就在棋港买下地块筹备建厂。许宁野利用周末时间去棋港,是为了不错过安安的毕业典礼。
除了叶念,公司里还有几个加班的同事。大家一起叫了外卖,围坐在吧台边吃完后,又各自回到工作上。
校对完资料的最后一个字,叶念松了口气,发出邮件后关掉了笔记本。和同事们打过招呼后离开了信源大厦。
她疲惫地坐在地铁上时,收到了许宁野发来的一张照片:漆黑的高速公路一侧,空中绽放着明亮的彩色烟火。因为车速太快,显得有些模糊。
‘看见我所看见的’他那么解释。叶念笑笑,没有回复,免得他再继续分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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