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以身试爱

　　这周末是韩国艺术高中校庆的日子，金颂真之前就答应朴智旻要去捧场，为了体现出诚意（主要是上次爽约于心有愧）她特意提前一天去花店，拍板订下一大束拉风至极的荔枝玫瑰，叮嘱店主次日直接往学校送。
　　搞定完这个惊喜礼物，她才给朴智旻打电话：
　　“智旻啊，我明天是直接去你们学校，还是去你们宿舍楼下跟你们一起走？”
　　“谁的电话，颂真吗？她来看表演吗？让她来宿舍这边啊，这次我一定要展示我的车技我特地练习过的！”
　　电话那边传来的是金泰亨的声音，大嗓门嚷得她有点耳朵疼，金颂真不得不把听筒拿得远了一点。
　　朴智旻带着歉意的声音过一会才响起：“颂真啊，不好意思，刚刚按到免提了，你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比较方便。”
　　她揉了揉额头：“行，那明早见。”

　　周六，Bighit男生宿舍楼下。
　　金颂真撑着遮阳伞站在树荫里，金泰亨跟朴智旻一前一后跑下楼，隔着大老远就开始对她招手。
　　金泰亨表现得尤为热情：“颂真啊，这次让我来带你吧，让你见识一下大邱赛车手的实力！”
　　朴智旻马上露出嫌弃的表情，抬手去敲他的后颈：“你别在这显摆了。”
　　“我哪里是显摆？我只是在对好朋友发起诚挚的邀请，坐过我单车后座才能获得友情的认证！”
　　“你这又是什么理论，我都没有坐过你的后座，呀，我们不是朋友吗？”
　　金颂真沉着地打断他们：“硕珍哥，好巧，你也去看表演吗？”
　　两个闹腾的男孩一起回头，看到楼梯口出现的哥哥后一秒安静下来。
　　金硕珍面色如常地举起手中的车钥匙：“嗯，不太放心这俩孩子，准备送一程。”
　　金泰亨闻声抬头，面露遗憾：“啊？不让我骑车过去吗……”
　　金硕珍显然没有把金泰亨的话放在心上，绕过俩人径直开车去了。金颂真看金泰亨似乎真的情绪低落，犹豫着开口：“你这么想骑车的话，要么晚上我们去汉江骑一圈？”
　　金泰亨表情瞬间多云转晴，对她竖起拇指，笑得一口白牙全露出来：“太好啦！我果然没有看错你，颂真，你果然很有眼光。”
　　朴智旻绝望单手捂住脸：“唉……你不要这么惯着他……”

　　这时金硕珍开着车过来了，他摇下车窗问：“你们谁跟我坐……？颂真你坐前面吧。”
　　金颂真从善如流的收伞坐进副驾驶，系安全带时有些感怀：“好久没坐过这个位置了，硕珍哥，冒昧的问一句你车技好吗？”
　　金硕珍故作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回答：“虽然我刚拿驾照不到半年，但是应该比泰亨更让人放心。”
　　被点名当做反面例子的当事人在后座瞬间炸毛。
　　“哥哥为什么这样！可恶，颂真啊不要信他的话，我骑车真的很厉害！”
　　朴智旻扯着嗓门拍打身边的友人：“呀，金泰亨，你能不能声音小一点！”
　　“……我天生声音大怎么办嘛！”

　　金颂真跟他俩也认识有一阵了，她渐渐摸清了这两个噪音制造源的相处模式——他们两个吵起来自成一个小世界，想要让他们停嘴是不可能的。这种情况下，唯有自救是可行途径。
　　她从容不迫的在口袋里找出一对降噪耳机戴上，世界瞬时清净了下来。

　　女生安静的偏着头看窗外的风景，身后的两个男孩说到兴起时会戳戳她的后背，这时她便争分夺秒的摘一会儿耳机，听两句幼稚拌嘴，同时发表一句深得闵玧其真传的毒舌点评，逗得开车的金硕珍好几次撑着方向盘笑出声。
　　这时三个小孩就会一起闭嘴，正色道：“请哥认真开车，不要笑。”
　　金硕珍委委屈屈的点头。
　　虽然全程表现得十分冷静，但这其实是她成长轨迹中，从未有过的温馨时刻。
　　金颂真垂下眼，嘴角悄悄往上扬了扬。

　　到达艺高后，四人一起下车。朴智旻和金泰亨有节目，先一步去偏厅候场顺便临阵磨刀，金颂真跟金硕珍这俩属于观光客，在礼堂捡了两个中间靠前的位置坐了。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进艺高呢。”
　　金硕珍觉得两个人干坐着有些尴尬，他不像金南俊他们几个跟她是老相识，但他们确实又是吃过饭的交情，要说多生疏也算不上，只能本着年长者多劳的风度，先找了个话题。
　　“这样啊，原来哥不是艺高毕业吗？”
　　“我上的是普高啦……”
　　金颂真听练习生们聊过艺高和普高的话题，好奇问道：“普高跟艺高的区别什么？是想做艺人的才上艺高吗？”
　　“你要这么说也没错，艺高的孩子确实练习生居多——说起来，颂真读的什么高中？”
　　“我？我没有上过高中，我14岁就进柯蒂斯了。”
　　虽然听弟弟们说过这姑娘的丰功伟绩，但金硕珍还是吃惊了一下，他注视着她，目光温柔：“那么小就去读大学，会不会很辛苦？”
　　金颂真第一次被人问辛苦不辛苦，一时间有点新奇，但更多的还是感动——她甚至没敢去看他的眼睛，背挺得直直的，低着头谦虚道：也还好。
　　“我们颂真很厉害啊，哥在你的年纪就做不到这么努力。”
　　金硕珍没怎么跟女孩子打过交道，看金颂真跟朴智旻他们一般大，他就直接把她当弟弟看待，豪爽地拍着她的肩膀夸奖道。
　　被顺着毛撸的金颂真其实害羞，她为了不破功，只能盯着前排的靠背看，拘谨地说；“没有啦，哥哥也很棒，不是保送的建国大学吗。”
　　金硕珍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个，一时愣住了：“你怎么知道的？”
　　金颂真马上就把闵玧其卖了：“玧其哥说的。”没说完的半句是闵玧其跟她争谁是公司最奇葩的人时爆的料，她对那哥哥还是有点战友情。
　　金硕珍果然会错了意，还以为闵玧其暗地里十分崇拜他，偷偷在心里决定回宿舍给这个面冷心热（？）的弟弟多些关爱。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气氛渐渐转暖。金颂真说话间突然感觉到手机在震，她摸出手机一看，是金泰亨打来的。
　　金硕珍不是有意偷看她的手机屏幕，但余光瞥到还是惊了一下，无他，毕竟明晃晃的“大邱-金泰亨”就是想无视也有点难度。
　　她接通电话，很有先见之明的把手机举得离耳朵有半尺远，沉默地听对方狂轰滥炸了一通，捕捉到了重点。
　　“你说什么？伴奏出车祸了？”
　　她站起来，对面露担忧的金硕珍摆了摆手，把手机举到身后。
　　“硕珍哥，有件事要拜托你一下。”

　　金颂真举着手机走到偏厅门口，金泰亨正在那等她，连忙踮着脚挥手，示意她往这边走。
　　“到底怎么回事？”
　　偏厅里挤满了有节目的学生，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眉头紧锁。
　　金泰亨在电话里说的不是太清楚，现在才给她一条条整理信息：
　　“就是智旻他们班是四人节目，两个伴奏两个跳舞，其中负责大提琴的李宥美在赶来的路上被摩托车撞了，他们三个都快急死了。”
　　“摩托车？那个李同学还好吗？”
　　“人现在在医院，她打电话来说不严重，但是肯定赶不及上台了……智旻他们在商量是临时换伴奏还是取消节目。”
　　“取消也太可惜了，事情总能解决的，别担心。”
　　正在发愁的朴智旻听到熟悉的声线，茫然抬头，看到金颂真正拨开人群朝他走来。
　　“表演曲目是什么，有琴谱吗？”
　　她一步步走近，很快就在他身后站定，女生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只要有琴谱就还好办，你先别急。”，她目光转向旁边的几个男生，原定的钢琴伴奏神色一松，连忙递过来一本琴谱。
　　“有的，曲子是西西里舞曲，你看看可以吗？”
　　她接过来，一目十行的扫了遍，心里松了口气。
　　“很好，接下来就是解决演出服和乐器……”她打量了一遍在场三人的穿着，钢伴和朴智旻都穿的白色套装，另一个舞蹈负责人则是一身黑色，不出意外的话，大提琴应该也是黑色礼服裙。
　　金颂真的衣橱里最不缺的就是黑裙子，她很快拨出个号码：“喂？KEN吗，我有件事要拜托你，二十分钟内把我衣橱里那条新买的黑裙子和我的大提琴送到韩国艺术高中来，绝对不能超时，明白吗？”
　　她挂了电话，接着问：“这里有没有能借来临时排练的琴？”
　　金泰亨自告奋勇的举手：“实用音乐系的柳老师是拉大提琴的，说不定她的琴在学校，我去帮你问！”
　　金颂真的到来，仿佛给这迷茫的三个人注入了一支强心剂，她有条不紊的安排完一切，用时还不到五分钟。
　　朴智旻拉着她的衣袖，凑到她耳边小声问：“你不是学钢琴的吗？”
　　她眨眨眼，也小声回答他：“我妈喜欢大提琴，所以我也有学，只是水平没有钢琴那么好。”她怕他质疑她的大提琴水平，还特地补充说明：“但是西西里舞曲我很熟的，应该不会出差错。”
　　朴智旻泪眼汪汪：“颂真啊，你还有什么是不会的吗？”
　　她托着腮思考了一会儿：“挺多的，我既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

　　或许是上天都在帮忙，金泰亨很快背着琴包大步跑了回来，满额头都是亮晶晶的汗。
　　“我借到了！颂真你看看这把琴行不行？”
　　她接过包，就近拉了张凳子坐下，把琴谱放在地上，试着拉了段旋律后，点了点头。
　　“能用，辛苦你了。”
　　金泰亨笑起来，用力拍了把朴智旻的背。
　　“你看，我就说事情总会好起来的吧。”
　　他看了看眯着眼一脸得意的金泰亨，又把目光投向正在抓紧时间练习的金颂真，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嗯。”

　　事态紧急，距离他们的节目只剩下不到半小时。
　　另一个舞蹈演员主动跑去找流程负责人问能不能往后调一下表演顺序，负责老师听完来龙去脉，爽快的给他们往后排了三个节目。
　　还剩二十分钟时，金颂真已经用最快的速度熟悉完了乐谱，开始抓紧时间跟钢伴尝试合流。
　　尽管两人是第一次合作，甚至十几分钟前刚初次见面，彼此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然而金颂真状态好得出奇——她从第二遍起就能贴着钢琴乐音去拉琴了，试下来的合奏简直比原定大提琴手彩排时还出彩，搞得弹钢琴的男生一度很怀疑人生。
　　到上场前最后十分钟，金家司机如约赶到后台，金颂真冷静的把琴托付给朴智旻，带着裙子去更衣室做最后的准备。
　　今天连续受到刺激的钢琴伴奏终于找到了机会，把朴智旻拉到角落里问：“你小子从哪里请来的神仙外援啊？”
　　朴智旻对他摇摇手指：“是秘密哦。”
　　等换好裙子的金颂真走出来，正好赶上主持人报幕。她不知从哪搞了个羽毛面具戴在脸上，在后台低声给上场前又开始紧张的朴智旻打气：“别慌，就算是上台丢脸也有我陪你呢。”
　　虽然她这句安慰听着很不像话，但不可否认的是还挺有效，至少朴智旻听完后真的诡异的淡定了下来。
　　到正式演出时，节目效果比预想更成功——现场伴奏和舞蹈都全场无失误，甚至在追光灯打在戴面具的拉琴少女身上时，台下还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哪怕只露出了小半张脸，台上的那女孩也有着令人移不开眼的魅力——她的下颚线仿佛是最负盛名的大师雕塑的女神像一样精巧，淡红色的薄唇微勾，似乎是正为自己创造的乐声而愉悦。至于她那双藏在鸦色羽毛中的双眸，似乎是正专注的看着琴弦，又似乎是投向了虚空，分明捕捉不到着点，却又让人忍不住期待她能望向自己。
　　“台上的是谁啊？我们学校有这号人我怎么都不认识啊？”
　　“这个节目好像是实用音乐系的，有谁认识他们班女生的吗？”
　　在一片窃窃私语中，金硕珍揉了揉眼睛，怎么看都觉得那个引发了轰动的大提琴手是本该坐在他身边当观众的金颂真。
　　三分四十秒，她收弓结束最后一个音符，目光跟正在做定格动作的朴智旻遥遥一撞，她对他比口型：做——得——好。
　　他羞涩地笑了。
　　谢幕时金颂真站在最靠边的位置，挽着朴智旻的手一起鞠躬。与此同时，金硕珍顶着巨大的压力上台，把一捧巨大的粉玫瑰塞到朴智旻手里——他被金颂真委托了送花这一重任，却没想到这姑娘玩这么大，那捧精心包装的花束简直能把他整个上半身挡住，难怪花店老板看到他时一脸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表情，都是有原因的。
　　朴智旻猝不及防被花淹没，他呆滞了好一会，猛地把花塞给了身边的金颂真。
　　“你干嘛？”她莫名其妙被花塞了满怀，一时也懵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隔着巨大的花束拥抱了她。
　　朴智旻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下意识的冲动，等回过神来时，几乎有了原地爆炸的念头。
　　金颂真看着他，不发一语。片刻后，她叹口气，轻轻回抱过去。
　　一时间台下起哄声简直要掀翻天，金泰亨在台下偷偷抹泪：“这友情真是叫人感动。”
　　金硕珍在一旁无语抱臂：“傻孩子，快别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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