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好病弱小叔以后(穿书)

作者:小胖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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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


      陈熹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在观察着庄蕾,这个小姑娘不过十多岁的年纪,说话做事却极有条理,就是对他这个病也没有惊慌失措,很平淡地说着要怎么样处理,说出来的话,跟京里的太医并无两样,十分老道。

      庄蕾也不管陈熹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她,灭顶之灾就在眼前,她只能尽自己所能了:“二郎,家里人也简单。你已经认识了娘!”

      陈熹点点头,庄蕾指着月娘说:“这是你大姐月娘,去年成婚,只是咱爹和咱哥的死,是因为她那个男人错,我们定然是不会原谅那李春生的,所以以后她就住家里了。你哥说的,有我们一口饭,就有她一口饭。我是你嫂子,叫庄花儿。”

      陈熹听见庄蕾这样的话,听出来庄蕾话里的意思是,他以后就是陈家唯一的男丁了,但是让月娘回家是他哥决定的,以后他不能说什么。陈熹扯了个笑容:“嫂子说的是,阿姐是该回来。”

      听他这样的回答庄蕾觉得这个孩子还真是个挺讲道理的人,对他有了初步的好感。不仅仅因为他是陈然的亲弟弟,更是因为这个孩子跟陈家人一样,善良而讲理。

      庄蕾又看向月娘和张氏,说:“月娘,虽然我没跟大郎哥哥圆房,娘也怜我年纪小,怕我脸嫩,按照年纪给排了序,一直叫你姐。今儿我想明白了,我就是大郎哥哥的娘子,你合该叫我嫂子,这称呼上改一改。”

      陈熹看着这个身材娇小的姑娘,这一刻坚毅地说出这一句话,他不知道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是哪里来的勇气,敢担起这个家的长嫂的责任?后来回忆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第一股想要活下去的勇气就来自于她的这句话。

      父子俩出殡的那天,下了一场秋雨,庄蕾不知道脸上是泪还是还是雨,陈然的棺材下到坑里,兴许是地上的泥太滑了,她滚进了坑里,抱着陈然的棺材,脸贴在他的棺材板上:“哥,你在天上睁眼看着。花儿会一桩桩一件件地把事情给办下来!”

      张氏看见庄蕾扑进坑里,再也忍不住,也扑进去,哭得死去活来。让身边的亲眷都跟着落泪。

      哪怕她再舍不得,陈然已经去了,还是被埋进土里,她在大雨中,跪在泥泞的地里,看着一撬一撬的土盖在了那棺材上。真的永远都见不到了,那个愿意哄着她,疼着她的大郎哥哥。埋下去的是这个人,却也是她的心。

      庄蕾的头转向李家村,背后固然很大的可能是安南侯的黑手,但是李春生却是这件事情的开始,庄蕾咬着牙,她一定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

      庄蕾与月娘睡一个屋,她拿着针线在烛火下纳着鞋底,抬头问月娘:“月娘,咱们把李家的事情理一理。”

      这么一说月娘的眼圈子又红了起来,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庄蕾说道:“月娘,不是我要揭你的伤疤,既然咱们不想回去了,就要拿出不想回去的办法来,女方跟男方闹翻要和离不容易,更何况你肚子里还有孩子。他们为什么不来闹?就是看准了,怎么着这个孩子都是他们的种,吃定了我们没有旁的办法,早晚得把孩子送回去。”

      庄蕾没法子告诉月娘,她的这个孩子可能是一个先天不足的孩子,就是生下来也可能是畸形儿。

      月娘擦着眼泪:“早知道我去死了的好,就不会连累爹和哥了,也不会连累你!”

      “又说蠢话了不是?你死了,李家正高兴呢!伤心的是谁?是咱娘,是咱们一家子的。我们要好好的过下去才是。”庄蕾对月娘说。

      月娘静心下来一想,整个事情根本不可能解决,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李家的,要是让她自己回家,把孩子给李家,她是情愿死了,也不愿意的。若是不送孩子回去,就是再占理,也被人会戳脊梁骨,她转过头问庄蕾,咬了咬后槽牙:“嫂……花儿,要是我能舍了这个孩子呢?”

      庄蕾抬起头看着皱着眉,发出咬牙切齿声音的月娘:“我不想再和他们有什么牵扯,这个孩子生出来和他们就永生永世扯不完了。即便是我在李家受尽委屈,可天下间谁会说女人被男人打就是委屈的?”

      庄蕾没想到月娘能有这样的决断,她能主动放弃,这是最好不过了,毕竟这个孩子从书里的描述来说是个病儿:“这话在理!咱们也没听别人,人后怎么说咱们,兴许还有人说咱们仗着家里有几个钱,所以插手你们夫妻吵架,毕竟夫妻吵架床头吵床为和。你若是真舍得这个肚子里的孩子,那就是另外一说了。我记得当初你嫁过去钱财不少。还有那二十亩的地儿,阿爹只是给你收租子,却是没有给你地契的?”

      陈月娘说道:“李家一家子旱田水田加起来二十多亩地,一家五口口年年吃地紧巴巴,我嫁过去刚开吃吃不惯他们家的饭,阿爹见了之后,直接把家里的二十亩地儿给了我,佃户把租米交到我手上。”

      庄蕾也知道,公爹这么做也是有道理,眼不见心为静,毕竟若是没次给自家女儿拿米粮过去,李家面子上不好过。另外就是家里也有弟兄两个,整日看见爹娘贴补女儿,年纪小的时候没啥,年纪大了,成家立业了,肯定会有话说。不如给了二十亩地儿,让月娘收了租米去。

      “才刚刚到手,李春生就把佃户给退了,他们家自己种了。咱家的那二十亩都是阿爹买的良田,他们现在都靠着那些地儿出息。他们一直要我把地契要过来,我不肯来要,李春生一说起这个事儿就打我。是阿爹上门说了,这个地儿是用来养活我的,不是给他们的。我那婆婆自己嫁女儿嫁不起,就从我箱子里拿了鼠皮袄子和被单被面儿,嫁我小姑……”

      陈月娘说的这些话,庄蕾早就听多了。放在前世也就是高中的年纪,思路有些紊乱也正常,庄蕾静静地听她说完,把手绢递给她让她擦了眼泪。李家心也太黑,她还在想要怎么做的时候,听月娘说:“自从我怀上以后,李春生有了个相好的。我那点子银首饰早就叫他给偷了个干净。前一天回来问我要钱,我说没有,他就开始打我……”

      “什么样儿的相好?”庄蕾抓住重点开始问,看来就是那个寡妇玉兰了,陈月娘看了一眼庄蕾,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开口,庄蕾皱眉问:“你说啊!别顾忌我年纪小,这个事情我们总要一起拿了主意,再找娘商量的吧?”

      陈月娘犹豫了一下:“是同村的一个寡妇,男人去年病死了,他不知怎么就跟她勾搭上了。那寡妇有一儿一女,家里又穷,没什么出息。就靠着一身皮肉过日子。”

      “皮肉过日子?和她在一起的人很多?”

      陈月娘转头,红着脸点点头:“同村的有三四个,外村的也有。她就是靠着皮肉过日子的。”

      庄蕾看着月娘的肚子,如果那个女人有很多男人,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尖锐湿疣之类的毛病?不,不一定,有可能是梅毒之类的?在没有青霉素的年代才会致死。如果是那样就想得通了,为什么月娘会生下病儿。

      “月娘,李春生和那个女人有了首尾之后,你和他可曾同房过?”庄蕾问她。

      月娘摇着头说:“没有,他嫌弃我在床上跟个死人似的。自从和那个女人,他就不碰我了。我都怕地要命,自然不会跟他在一起。他回来就打我,说我没有别人半分,我都不想活了,这种日子跟活在炼狱有什么区别?所以我能避开就避开,我从来没想过男人会是这样的。”

      庄蕾只能说从目前的情况下来看月娘应该还没有感染那种毛病,具体的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诊。

      庄蕾深思了一下:“如此看来这个孩子生下来也是艰难,就用这个孩子让你和李家断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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