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山约

作者:南木北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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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来了!来了!”观望的人转过街口对着门口大声叫到“就来了!赶紧准备好。”主事的人不嫌麻烦的重新又将安排好的事情重复了一遍,生怕会错过某一个细节。大家准备,静待着露着笑脸踱步在自己的区域内,门外的烟花手,礼花手都已经准备好,带着不知谁燃起的段子惹得气氛一直在高潮。我和建新的一个表兄做礼花手,在笑语里等待着轿车开来。虚惊的等待里还是按时来了,礼炮声升起,建新抱着新娘踏着红毯走了进来,礼花在新人的天空上升起了彩色的烟花。新郎很帅,白色的衬衫扎着深蓝的领带,建新虽然个子不大但胸脯挺立,刚强之气油然而生。他微笑着走到门口,在一声声幸福的粗语段子里,他快速的挤了进入。新娘应该个子挺高,一袭白色的婚纱,那是公主的骄姿,在建新怀里消失在门前。大门口随即被一方形的桌子阻拦,应着旧俗,这时进门的人都必须喝酒才能进门。因为紧跟着的是稀客,习俗主要是为了表示好客之道罢了。有人不想喝,乱七八糟的找一些奇怪的理由,或许在今天大喜的日子这些话并不违反规则,因为连回答都是来搞笑的。竟有人想冒充,但是这里有火眼金金。主事人昨天就商议好让我给稀客倒茶,我也顾不得这里别样的热闹,跑着去给刚进门坐在大房的客人们倒起红枣茶来。满是热情,嘈杂的并不反感的热情。
      ……
      早上七点,我和小叔一起往这里赶来。小叔是一个极度随和的人,款款而行。他递给我一支烟,我没有拒绝,反而乐意点上,在家里仅有我俩独处时,我便跟着他干一些简单的在平常算是违规的事情,小叔是个向往自由的人,但他习惯修饰边幅,他胡须总是剃的干干净净,小叔挺反叛的,但是他深受爷爷喜爱,也有一个十分温馨的家庭,温柔的小婶,可爱的女儿。“南木,你交的那个女朋友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听说你们是异地恋,你小子厉害呀,几年了?”“快五年了,哎就是不常见呀!”“距离是美也是泪呀!是不是偶然的小波动就会吃醋呀。”“是这样,但也没有什么大的矛盾,我和她是高中同学,彼此都挺了解的。”我自信的向她宣示着我们的点点滴滴,小叔深吸了一口,扔了烟头,他微微点了点头,似乎表示默认,却也没有。顿了顿他接着说,“不要着急结婚,要到合适的时间遇到合适的那个人才去组成家庭。结婚不仅仅是为了繁衍,而是接下来的每一天,你俩都得为彼此一起生活。”他似乎想往下说,但他停下了。是因为我没有回答他,还是因为或许深刻了,不得而知。我开始想紫楠,但似乎并没有到那个阶段。我也是偶尔听他们闲聊,得知建新为了结婚借了不少钱,早上我见到他母亲的时候,尽管她一直在微笑,但我依旧能感觉到她身上背着的压力,笑容不很自然。女方是天水的,但和建新提起的并不是同一个人,要了十八万彩礼,一毛钱都不能少,更为苛刻的是要在新区,或者市区的一套房子,这就像是晴天劈雷一般,对于农村人来说,生活虽然是在奔着小康进发,但想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钱是不可能的。后来听说条件变了,彩礼五万,小车一辆,不知对方改口怎么这么厉害,没有人瞎,都懂得这其中的原因,建新总是让人意想不到,有的人夸他有本事,有的人骂他太无知。可在此时一切都并不重要,婚礼开始了。
      婚礼一项一项的更紧着开始,小城里的餐馆里,一群为这幸福的喜气而聚在一起的男女老少,围坐在一起,合着音乐,欢乐却覆盖了音乐,喜庆的欢闹声围成了海洋,波浪随着声响一波追着一波,是杂语里带着粗俗的祝福,是土气夹里着深沉的喜庆,谁去管,这躁耳的乐音。建新欢笑着一个环节跟着另一个环节,合不拢嘴,今天的新娘很漂亮,换上传统的服装,她看起来很瘦,很骨感,只是隔的有些远,我看不清被人群忽而遮挡忽而散开的脸部,只是看着白,像是有浓浓的唇装,我却没有来得及形容,就被热情的老乡人扰乱。
      建新和新娘开始敬酒,还没有轮到我们这,我总是焦急的想和他说上几句话。可却并没有机会忙里偷闲,只是偶尔笑着望了望我。我同样也微笑着回应他,祝福他。宴席上的菜留下的很多,不像以前,我们一大群孩子坐一桌,眼巴巴就等着上菜,都捏紧了筷头,准备好就绪,尤其是在上鱼和虾,还未上桌,就有人已经从盘子里夹了起来。一上桌,一窝蜂不到三秒就被夹抢的一扫而光,想想就开心,虽然是个恶习,但谁又会在意孩童的小脏手呢?然后向同伴夸着,自己抢了三只大虾。大人们早早的划起拳来,越来越激烈,兴奋一直在上升,一群小孩反而安静,喝上一口桌前搁置的饮料,然后继续低下头去玩起了手机。忽然想起今天一路上路旁新植的小柳树,早已发芽抽成翠色的柳条,一路的围墙似乎是刚刚刷的白漆,可是又凋落了大片的新印上的文字。短短的一路,都是新的场景,可偏偏填补上凋落里的不完整,马路很是干净,农人匆忙。“来,南木,咱们划几拳。”我猛的笑着望着建新的四叔,“四叔,我不会。”“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不会划拳呢?”“他还念书呢?”旁边的人附和着解释说,“念书呢?还念什么书。你看和你一起长大的建新都结婚了。”小叔坐在我旁边,他没有说话,隐隐的笑了笑。我本打算反驳来着,还未张开嘴,刚才那个人紧着说“上学才是大事。”接着,他们几个人开始为这事争论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像是都有各自的大道理,却都又显得可笑,我也无法解释,一直在行走,规划着行程和蓝图,但一直迷茫,彷徨。我正打算和小叔取点经,但此时建新过来敬酒了。“高材生,最近怎么样?”“还行!”他端着酒给长辈们敬酒,他居然也会这样叫我,我不喜欢这个名称。新娘很漂亮,涂着厚厚的一层装,她的脸圆圆的,但并不是很大,个子还挺高,两只耳坠轻轻的在肩头上摇晃。这会,她笑着望着我,建新说再喝两杯,我没有犹豫,放下两只空杯,接着又端起了建新举着的酒具中的两杯。几乎不喝白酒的,喝完这两杯感觉全身烧烧的,从下往上迅速骤升。“来,我们干上两杯。”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反应接着补充到“今天的酒要双双的喝,”我点点头。新娘早已将酒杯填满,她倒酒绝对是个新手,居然满的都溢了出来,也可能是因为害羞,一直没说话,听着建新的一一介绍,她点了点头,害羞的叫着长辈的尊称。建新在我这停留的时间多了,陪同的主事人说“一会你们在聊,这会你们先去敬酒。”建新那两杯酒喝的很猛,像是一种发泄,但依然满面荣光。他什么都没说,迈着霸气的步伐走到了邻桌。
      只要把脸朝着阳光,你面前就不会连着阴影。
      偶然发现,经过小西湖桥后临近西关十字的一些门店正在改整,有些已经换上了新的面容,阔气的犹如皇家贵族般的写字楼,门庭若市的浦发银行,街路上,人来人往,有的还在换修,却丝毫没有阻碍人群的流动趋势,这里是兰州,是古往今来的西部古镇,是古时丝绸之路的繁华的最为重要的支点之一。当然,它从未敢临阵脱逃甘愿落后,在新的一场丝绸之路的领航里,它将继续作为长路上的经济贸易黄金中心,一直朝着金色的路线走,在一带一路这个正确而长远的大棋局中。大西北正在高歌猛进向着南方看齐,旧的经济增长引擎已经被消耗的筋疲力尽,在又一轮战略的新的发展同围中,北方地区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伟大新生,而这些机遇的开端将从这些较为繁华的城市起步,带动算盘发展。
      刚过静宁路口,一路车上的人群还是往日的多。忽然接到北邮的电话,他问我到了没有,我说刚到静宁路口。我问他昨天赢了没有?我就知道,这肯定是不用多疑的,辰敏她们内线优势或许强大,想要输,那对手肯定是要出一层皮的。我没问他们具体的比分和比赛走向,赢了就好,这也不枉北邮这一段时间和她们热情的互相切磋。其实我知道,这一只都是辰敏的幌子,她们的整体实力很强,去年就是冠军,场场都基本是狂虐对手。她一直缠着北邮让北邮给她教中投,可她明知道中投并不是北邮的强项。而据我发现,辰敏作为他们女篮的主力之一,中投还是挺准的,甚至就是她最主要的得分手段。每次北邮都推脱着不想去,可辰敏又死皮赖脸的贴在我们训练场上,死磨硬泡,像个迷弟一般站在球场旁,手里拿着一瓶脉动,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北邮,不时的为北邮加油。北邮正拼命的训练想用汗水抹掉另一件让他正伤心的事情,可也好,辰敏这一闹,居然让他的心事也随之放到了一旁。天空里补上一曲迷装,我习惯坐在车上靠窗的位置,不用太过在意拥挤的车厢,望着外面往来的行人,并不想弄清他们的去向,只是一盆红色的花圃就会让人在这里安静。北邮去教球总是赖上我,训练都这么累还打什么球,我总是瘫坐在长椅上,戴着耳机听听紫楠推荐的歌曲,望着黄昏里被青春朝气围城的校园,那一棵桃花落了早色,另外一棵还伸着一朵迟来的年华。我喝上几口让辰敏破费的饮料,招呼她们扔给我一个球……
      有几天里像是特别需要安静,可是安静的越深刻却又会引起人的恐慌。前几天突起狂暴的沙尘暴,像伏地魔一般披头盖脸的从天空中抛压下来,让人模糊到看不清南山的山头,一直忙着,本想一个人去仁寿山看桃花,可谁又知道,一偷懒的功夫,什么都没了,什么人面桃花,连残枝都摇摇坠坠。那几天,比赛一直很艰难,而我却一不注意就陷入到紫楠的旅行里。可偏偏谁又知道冒出了一个叫子阳的人。什么鬼?长什么模样?总是打破我橙色的夜梦,捣碎我刻意准备的安静。可恶,总是静悄悄的扰乱我的思绪,尽管紫楠说的很决绝,没有半点马虎,尽管我对紫楠没有一丝半点的怀疑。异地恋,就像是北邮朋友圈里我们一起恶搞的一张相片,就仅仅是一个无意的女生的镜头,去石家庄的路线被彻底打败了,争论,谁都并没有错,只是那一句句话语爱意里的嫉妒,火车票碎了,并不该认输,也没有谁先低头,只就是各自慌张里镇定的冷战。故事依旧,谁又敢三心二意。
      西诚放下了吉他,走了过来,端起了桌上的一杯啤酒,一饮而尽。想不通他竟蓄起了胡子,但却收拾的很是帅气,他长年的黑色服装,我不确定他是否换过别的颜色,反正总见他时他一直黑色着装。“下一首唱什么?”“有没有客人点?”“不管有没有人点,下首歌你俩点!”“我们不给钱。”北邮玩笑着说,“我去,老铁,今天酒管够。”“那我们先喝几杯。”“喝完再唱。”他放下了一杯喝到一半的酒杯,依着桌子,抚了抚眼镜。“那就白玫瑰吧!”“好勒。”
      我刚下一路,北邮就拉着我快速的来到了九号球衣音乐酒吧!他说西诚今天找咱俩个喝几杯。没有犹豫!刚来时,他正唱着富士山下,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唱陈奕迅的歌,或许他稍带匆哑的歌风合适,但也不像。我喜欢和他聊天,聊聊未来,说说过去,一聊到过去他就想喝酒,后来我注意到,那就直开未来。“心口朱砂痣,床前明月光,”我无法替谁去选择,不过,我还是喜欢沿路长栏,淡黄心粉浅色花蕊。音乐是故事的精灵,守护,热情被吞噬。“只信任防卫,怎么冷酷却依然美丽。”
      酒是麦芽的眼泪,有时醇香可口,有时辛辣苦烈,西诚说酒是夺命的慰心口服液,每摘下一片都有不同的故事,就像记忆里有薰衣草的淡香,很奇怪,又很恍惚。他总是这样,说话带着文艺,留海下的眼睛里散满着忧郁,他喜欢喝酒,这是他的习惯,但他很少烂醉,这似乎和他在酒吧唱歌的原因有关,每每高潮结束后,都有客人给他递上满杯的啤酒,他顺着喉咙一饮而尽,从未剩余。有一次,朋友说有人连续递了八瓶,他没有说什么,跟着音乐最后的节奏连续不停的喝完了,然后摇摆着上了趟卫生间接着他的续着生活的梦想。我猜得到那一个个浮夸表情的像是看猴子表演的一般的人,他们的嘴角微微上扬,脸部肌肉抽啜成讥笑的模样。多么可贵的面容,多有手感的人民币。
      北邮喝完了三杯,点上了一支烟,电话一直在振动,他点了一下开关,随后反扣下手机不去在意。我们都没问他什么,既然不想接那肯定也不想说,接着我们干了一杯。“今天他们庆祝,打算叫上你和我一起去。”忽然,北邮说。我伸了伸手表示无奈。西诚走了下来,今天咱们喝一会,说着他取下了吉他,伸手端起了酒杯,喝完了剩余的半杯,他招手给服务员小哥,“怎么了,华哥!”“一箱勇闯天涯!”他望了望桌上接着对他说,“一包黑兰州,两盘花生,泡上三杯铁观音。”“今天没喝好吗?”那小哥笑着说。“今天还没喝呢?赶紧的,快点!”这时,他拍了拍吉他,坐了下来。“怎么样,还行吧!”“好,情歌王子。”“那可不!”突然他拔出了几个音符,看着北邮笑着唱出了一句,“陌生的人,请给我一支兰州。”“还陌生的人,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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