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和女驸马

作者:小爷是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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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3 章


      赵阁原本就是故意这么说的,所以目光一直留意着顾元安的反应,见她眉心微拧,立刻便知道顾元安心中此时已经浮起了不解。
      目的达到,转而露出些伤怀的神色。

      “很久以前,我和公主殿下有过些交情,算得上是故友。如今她病得这般严重,可我却不能亲自去探望她。”
      赵阁说着叹了口气,而后朝顾元安行了一礼:“就只好拜托驸马了。”

      顾元安刚浮上心头的疑惑,就被她这话打消了大半。

      赵阁果然与李长锦相识。
      虽说旁人都恨不得避着李长锦,但这么多年过来,李长锦的身边总该有那么几个真心朋友,或许眼前这位赵姑娘就是其中之一。

      嫁到公主府之后,顾元安备受冷嘲热讽,也听多了外人的难堪之语,而那李长锦就更不用说了,比她还要惨些。
      除了晋皇后会对李长锦表关心之外,这赵姑娘还是第二个向李长锦发出问候的。

      赵阁言语真挚,看起来不像是弄虚作假,她也只是想问个安而已,顾元安没理由不帮这个忙,于是应承了下来,含笑道:“那我先告辞了。”

      “好的,驸马慢走。”赵阁仍垂着手,脸上笑着,毕恭毕敬地目送顾元安登上了车驾,直到那辆马车消失在路的尽头。

      谢符这时从门内迈了出来,站在赵阁肩侧,莫名地笑了声:“走了?”

      “走了。”赵阁这才抚着胸口,总算舒了一口气,道:“刚刚可真险,差点就露馅了。你说我一个无名小卒,又怎么可能与镇国公主攀上交情呢?得亏那姑娘信了,不然我还真不好圆谎。”

      她这么做,是想着借顾元安的口,以此告诉她的主子,自己已在大理寺准备就绪。

      赵阁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脸皮都快挂不住了。谢符则面不改色地瞥了她一眼,适才自己就躲在门背面,若她们交谈间真出了意外,及时出来圆个场就是。
      再且,镇国公主当年谦虚有度、礼贤下士,就算真认识一个无名小卒也并不奇怪。

      “你觉得这姑娘如何?”赵阁道。

      “可塑之才。”谢符言简意赅地道,想起在正堂中顾元安那淡然自若的模样,负着双手又道:“不过尚且年轻了些,缺少历练。”

      来大理寺这种地方当官,最不缺的就是历练了。

      要不是得装成谢符的下属幕僚,赵阁便要不客气地翻个白眼给她了。这谢符也不看看自己几岁,那姑娘才几岁,顾驸马怎么可能斗得过这些老奸巨猾的老狐狸?

      赵阁忽然拉着谢符的手臂,凑近她一些,小声道:“这小驸马可是让主子另眼相待的,我亲眼看见主子将她抱上自己的床榻,那动作轻的,就连晋束都没被主子这么温柔对待过。”
      顿了下,她沉了些语气:“这姑娘毕竟不知道真相,今后还是多照顾些。”

      “另外,你这回可要算准了,万万不能错半步,出一点差池咱们便要前功尽弃了。”

      谢符从容拢了拢衣襟,笑而不语。

      * *
      那边,马车一路向镇国公主府的方向而去。
      这一日在大理寺走走停停,顾元安又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虽然并没做什么,但也感到些力不从心,一坐上车没多久,便将碍事的官帽摘了,软绵绵地靠在枕子上歇了起来。

      顾元安闭着双眼,虽然疲累,但脑中还是异常清晰的。

      上次入宫参宴的途中,齐知礼同她大致讲过,如今的朝堂中分了哪些党派。
      她记得很清楚,以齐国公和顾侯爷两大重臣为首的,已经站在了皇上和晋皇后那边,而这谢符就是属于不偏不倚的中立派,并不听命于任何人,只为大缙做事。

      当年沈氏通敌叛国的那桩案子,是上一任大理寺卿所判,谢符是前两年因着破了件大案才被举荐上来的。

      至于上任大理寺卿,说来也是巧合得很,自从他判定沈氏有罪之后,不到半年便暴病而亡。

      顾元安曾经见过那位大理寺卿,整个人壮得跟头牛似的,很难相信他会突然暴病。这样关键的人物说死就死,半点也不留下痕迹,更显出其中的蹊跷。

      这让顾元安不得不多想。

      及至回到府中时,天色还不算太暗,顾元安先是回房换了身衣裳,又坐着好好歇了一下,顺道同阿否笑着说了会话,才想着这个时辰李长锦应该不在书房,便轻步往李长锦的房寝去了。没想到在半路中瞧见了极为耐人寻味的一幕。

      只见华嬷嬷和春兰一同跪在那,身子歪歪曲曲的,好似碰一下就要倒地,瞧着像是跪了许久。

      顾元安和阿否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些惊讶来。

      “活该她们受罪,少主子别搭理她们,我们走吧。”阿否可没忘记初来那天被刁难之仇,牵着顾元安的袖子便离开了这里。

      顾元安自是不会多管闲事,但此时能够驱使华嬷嬷和春兰的,那必定就是李长锦了。她微微蹙了蹙眉头,低声道了句:“好端端跪在那做什么,难道是出什么事了么?”

      顾元安见状,想得是华嬷嬷和春兰哪里没做好,惹得李长锦不虞了才被罚跪。阿否却扬眉吐气般,眉飞色舞道:“八成是公主殿下在教她们什么叫规矩呢,这些个刁奴太嚣张了,都敢欺负到主子头上,就该让她们吃吃苦头。”

      如果是定侯府的奴仆敢这般飞扬跋扈,早被家法伺候乱棍打死。

      听阿否这么一说,顾元安想想也觉得有道理。
      即便那李长锦落难至此,却也轮不到她们这般耀武扬威。

      此时,春竹愁眉苦脸地端着托盘站在门外,忽然间隐隐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且正往这边来了,眼睛立刻一亮,赶忙抬头望了过去,像是找到主心骨似的,又惊又喜。

      “驸马,您可算回来了。”春竹见到她,在心里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顾元安看见春竹时,也一眼瞧见了她手中的药碗,脚步不由得快了些,迈上台阶询问道:“殿下该喝药了吧,怎么不进去呢?”

      “殿下她好像又感了些风寒,就在下午的时候,奴婢听见殿下时不时地咳嗽。”春竹压低了声解释,神情分明是焦急的,却只能将希望寄托于顾元安身上,声音越发小了:“可殿下说药石无用,今夜便不喝了,让奴婢撤走……”

      可她哪敢撤走,她的主子早已发了话,东西还未找到之前别让李长锦死了。

      “御医可曾来过?”顾元安听得眉头又蹙了起来,心底也揪了下。
      她才离开多久,李长锦感染风寒?

      “奴婢已让守卫去请了,想来再过不久白御医就该到了。”春竹犹豫地看了看托盘上的药碗,又望向了顾元安,“驸马,那这药……”

      “交给我来吧。”

      顾元安一听春竹说感了风寒,便想起了李长锦昨夜坐在窗边吹过冷风。
      恐怕就是那时候才导致的。
      她那么小心翼翼照顾着,就是为了让李长锦少承受些痛苦,追根到底还不是为她好。

      那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脆弱?顾元安气得磨了磨牙,但并未流露出自己此刻的情绪,平静地从春竹那将托盘接在手中,进了门去。

      李长锦此时并未歇下,而是倚靠在床边看书。她耳力一向极好,既认出了顾元安走近的脚步声,自然也是听见了顾元安她们在门外的对话。

      她脸上的神色虽然无有波澜,但心中已然浮起些不耐来。

      其实李长锦早就厌烦了这股味道。
      这些年终日不断地进补,滋补过头了还更难受,且对体内的毒性根本不起作用。

      近一年来,李长锦苏醒的次数并不多,只是最近才频繁了些。或许是宫里那些人觉得她快死了,加大了药量,喝的药自然也就多了,舌头常年都被苦涩充斥着,味觉都快失去了。

      当春竹捧来药时,李长锦丝毫不在乎对方怎么想的,冷着脸直接吩咐春竹撤了下去。那几个婢女尚不敢在她跟前造次,难道顾元安还能逼她吃药不成?

      李长锦撑着额,被打乱了思绪,全然没了心思集中注意力继续看书。
      及至门外传来步伐声,她抬了抬眼皮,望着屏风那个方向,正要做出一副冷漠的姿态吓退这姑娘,免得顾元安不知规矩得寸进尺。可偏偏事与愿违,她方才板着脸,脑中却不自觉地想起了今早顾元安在自己怀中熟睡的样子来……

      昨夜入睡之前,她分明记得,两人中间隔得有些距离,也担心身上的寒气冷着这姑娘,所以只躺在了在床侧。

      可这姑娘真如她所言那般,睡觉后着实不大老实,一到下半夜往她这边挤了过来,似乎并不畏惧她身上那股寒气。李长锦起先虽是推开了些,可顾元安老实了不久又动了起来,最终她那娇软的身子在李长锦怀里缩成一团才算完。

      李长锦并不喜欢旁人对自己指手画脚,但一想到这姑娘真心诚意地相待,让她方才冷了的脸又缓和了不少,心头的燥意也逐渐消退。
      无论如何,顾元安并没有坏心眼。

      听着那道脚步声越过屏风,李长锦虽说依旧冷淡,可终究还是留了几分情面,多少顾忌了些顾元安的感受。她顿了下,慢条斯理地翻了页手中的兵书,及至顾元安已经近至身前,方才头也不抬地道了声:“本宫不喝,你端走吧。”

      然而顾元安早有预料,非但没有依言离开,反而在床沿坐了下来。

      李长锦眼角余光轻轻扫了她一眼,只见这姑娘将托盘放置一边,一只手拿起药碗,另只手用汤匙搅拌着,瞧着大有一副这药今日不给她灌下去就不离开的架势。

      “药趁热喝下,才能发挥它最大的疗效,殿下为何不喝呢?”
      顾元安说着抬眼望向她,声音依旧温软,耐着性子询问起了李长锦不肯喝药的理由:“是这药太苦了,还是殿下哪儿不舒服?”

      总要有个原因。

      李长锦的嗓音听起来略微沙哑,面色比起昨日来也更苍白了些,连唇上刚恢复了不少的血色都被打回了原形,也就衬得再次憔悴虚弱了起来。
      完全不用把脉,顾元安光是一看一听,便可大致诊断出李长锦身子的状况。

      顾元安看着她这模样,一时倒也顾不上气不气了,只希望这人大半夜别发病才好,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李长锦却不甚在意,轻飘飘地道:“左右都是死,喝不喝又有何所谓,不过是浪费药材而已。”

      顾元安被她那个“死”字刺激地手一抖,汤匙猛地碰到瓷碗上,发生一声清脆的声响。近些时日她从旁人那听多了这种话,自己也曾这么想过。
      她虽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可是从李长锦嘴唇里说出来的,却格外揪心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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