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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潘宁？！”武世豪失笑，“你怎么会怀疑她是卧底？”
“她真的不是你们的人？”许正阳的眉头拧紧，“到我身边做心理医生，到她现在和顾凯风在一起，难道不是你安排的？”
武世豪皱了眉头，“当然不是。你是觉得她的出现太巧合了？”
许正阳收住声，没有再跟武世豪说潘宁在救助中心做义工的事，尽管他知道，这件事不会被隐瞒太久，“嗯，我总觉得她和顾凯风之间并不只是因为简简单单的男女关系。”
武世豪摸了摸下巴，“我们还是先去你家，等阿海来。”
“阿海已经知道了？”许正阳不意外他和阮文海已经提前打了招呼，现在回想起来，二人的互动其实在暹罗的时候，他就应该看出端倪。但那时的他误以为是兄弟之间的普通友情罢了。
现如今再看，当初做局杀掉陈耀胜，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他们只是在排除法，利用自己除掉陈耀胜。
——威廉街许正阳公寓
扒掉了往日的面具，三人相对而坐在许正阳家的沙发上。
“这是潘宁家的画。”许正阳将放大洗出来的照片放在茶几上。
蒯世荣拿起来细细端详，“这看上去和《最后的晚餐》很像。”说着递给武世豪。
跟蒯世荣不同，武世豪在纽城已久，但对于艺术品方面，他真的是没什么造诣，“我呢，是真的不懂艺术品，但这幅画很诡异，最左边的人拿着刀在割自己左臂上的皮，他旁边的人身上却有..九刀十八洞...这是早年想要脱离帮派的惩罚。易进难出，从来都是大帮派不成文的规矩，过去帮派里都有‘七年进家’的规矩。一个生人想要进门要历经七年的考验，非常复杂，现在是简化了，纳了投名状就OK。”
按照武世豪的分析，蒯世荣沉下心来，“这幅画应该是有些寓意。一副西洋画上出现东方门派规矩的九刀十八洞，说潘宁干净，我都不相信了，最好搞清楚这幅画到底谁画的。”
许正阳心里咯噔一下。
他不隐瞒是因为以为潘宁可能是他们的卧底，但现在看来明显不是。
起身踱了两步，在窗口站定，从客厅的窗口向右看，他可以看到潘宁家车库门口的花坛，“世豪，当初你挑选心理医生给我的时候，是怎么选的？”
武世豪也想到了这里，回忆思索着，“疗养院常年都和一些医院有合作关系，潘宁所在的长老会医院是其中之一，他们通常都会把关，但肯定不会像我们的调查如此严格。”
“潘宁交给我，我会查她，先别轻举妄动。你们对影子会了解多少？”许正阳背对着二人。
蒯世荣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我刚到纽城，什么都不知道。但如果你问察猜那边，接触影子会这种事是不会落到我的身上的。只有各家首脑才有资格。”
“我也只是偶尔从陆俊行和邹欣玲的只言片语里才知道原来陆俊行背后有五士会，就是你说的影子会，我猜想背后可能也是五个人。这一点上，邹欣玲未必比我们知道的更多。无意间，我曾听到陆先生和袁爷通电话，提起他养父，所以我怀疑这次回港，顾凯风他们的目的也是为了说服耆老们倒戈，毕竟龙头会上，几个老头子虽然撑陆先生，但人走茶凉，面对孤儿寡母他们究竟是什么态度也很难讲。”武世豪若有所思的边回忆边说，也夹杂了他长久以来对形式的分析。
许正阳似乎被提醒了，“你的意思是说，陆俊行是继承了他养父的事业才做到现在？”
“嗯，可以这么说。”武世豪颔首认同了这个说法，“只是没人知道他养父是谁，二叔如果知道他也不会告诉我们。他的财富、势力一切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六长老一定清楚，但他们在明确立场之前，恐怕很难把底牌亮给你。如果有人能告诉你话，恐怕只有谈咏娴。”
是了。除了邹欣玲，或许，还有已经死去的陆俊行，身边已经没人知道他和杨倩儿的真实过往。让许正阳深深疑惑的是，如果陆俊行已经知道倩儿和自己的过去，那么或许就解释了他为何如此信任自己。或许，他认为，自己不会背叛杨倩儿而是尽心竭力的辅佐她吗？
这个想法过于可怕，已经超出了他以往生活的认知，但他仍然在尽力去解释，为什么陆俊行能够力排众议让他站在了仅次于邹欣玲与陆俊言之下，与顾凯风并立。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或许比自己更爱杨倩儿吧？可能除了倩儿，再也没人了解曾经的陆俊行到底是什么样的。
“正哥？”
迟迟没有得到反馈的武世豪在他沉默良久后，出声试探打破了许正阳的宁静，“嗯？”
回身看向两个坐在沙发上姿态各异但都看着他的人，“我会好好想想，怎么打探消息。”
两人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互相看了看但都若有所思的颔首。
街上的灯一盏一盏的熄灭了，没关系，还会亮起来的。
——国王镇陆家大宅
杨倩儿推开婴儿室的房门，橘黄色的灯光昏暗的撒在房间的角落里，保姆坐在旁边看到杨倩儿正欲起身被杨倩儿轻轻示意。
“夫人今天回来的很晚。”保姆处于关心礼貌的问候。
这个家，现在似乎只有家里的佣人会真正在意她到底几点走，几点回来。
而正躺在小小围栏里的小男孩，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已经睡熟了，粉粉嫩嫩的嘟着嘴，躺在床围安全的一角，静静的呼吸着。
这世界之于他，没有任何变化。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必须半夜爬起来确认一下这个由她创造的生命是不是活着，直到她确定他还在喘气才能放心回到床上去睡。
那些必须接受丈夫已经离去的夜晚里，她就是这样一遍一遍的确认，一天又一天的重复，直到...龙头会结束的当晚，她莫名其妙的，终于能沉稳的睡一个好觉。
将悬在床上的转铃的发条上到最紧，silent night的音乐声叮叮咚咚的流出，不禁一抹笑容浮上唇角，低头浅浅一吻在天使的额头，“Good night。”
回到二层的起居室，杨倩儿就看到自己的继女正翘着腿靠在榻上，“怎么了？”
“额。妈咪，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陆令琪很少这样正经，倒是引起了杨倩儿的兴趣，停住了脚步，索性坐下，“OK，谈什么？”
“这次宴会上，我见到了港城的姚乐文，”陆令琪看着她边听边点头，试探着她的反应，“我还有一段日子才开学，我想...去港城跟她...学些东西..”
看着陆令琪表情上的小心翼翼，杨倩儿了解了她真正的意图，学东西鬼才信。“你喜欢那些明星的生活？”
一眼就被拆穿的陆令琪绞着裙角，支支吾吾，“也不是喜欢啦..就是觉得...蛮有趣的...反正我还没有开学...”
“我可以让你去。”
对于杨倩儿痛快的答应，陆令琪睁大了眼睛，但根据自己对这个后母的了解，一定不会这么简单，“OK，你说，有什么条件。”
“三千字以上的实习报告，你以姚乐文助手的身份在那边待到10月，学校这边我会去说。但在实习结束以后，你需要拿到10位董事的A以上评分，如果少了一个，你的零花钱会被减半。”杨倩儿非常淡定的说着，就像在谈生意，语速快的忽略到陆令琪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抗议，“and，no vacation this year any more。”
“What!”果然，娇小姐陆令琪抗议了，“妈咪你这样太不公平了！”
杨倩儿一摊手，“很公平，这是交易。想要体验你想要的明星生活，那就让我看到你有在这个圈子混的潜质，你看，我并没有抬出，‘我和你爸爸的身份并不适合让女儿在这样强曝光的行业里’这样的理由来压你，而是跟你谈交易，Bussiness is bussiness,非常公平，Deal”
仍纠结在是否妥协里的陆令琪毫无招架之力就被杨倩儿三下五除二的打败了，狠狠的将头埋在抱枕里发出了气哼哼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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