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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就在这场相亲结束的第二天，就发生了震惊全国的京州十一二银行抢劫杀人案！
这是继滇城二二五和京州六一二之后连续的第三次特大银行抢劫杀人案！
买菜回来的杨倩儿听到一路都有人在谈论这件事，气氛十分紧张！
“哎，这他妈事儿闹得都闹到京州来了！这么猖獗肯定是外地人！”
“你怎么就知道？听说轻车熟路的很！绝对是本地人！”
“啊？？？那他妈太给咱京州人丢份了！”
“那你以为天子脚下就都是好人了？还真就有这种不怕死的！”
听着路人的议论，杨倩儿的脚步更快了，一路小跑回家。打开门就看到正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果然电视上放的也是这则消息。
“于今日一早八点五十分左右发生的京州十一二特大银行抢劫杀人案截止到目前为止，死亡人数超过三人，重伤五人，轻伤二十四人，下面请看前方记者发回的报道。”
“大家好，我是本台前线记者杨薇，现在在位于文辉西里的国泰银行分理处，这里就是今早特大银行抢劫杀人案的犯罪现场，我们可以看到现场地面上血迹斑斑，已经死亡的三个人全部都是分理处押运车的安保人员。据犯罪鉴证专家现场勘察和幸存目击者的报告呢，已经证实歹徒着便装蒙面携带大量武器，安保的防卫设施难以匹敌，八名警卫人员，三人死亡，五人重伤，因现场混乱而受伤的群众多达二十四人。稍晚我们会就监控录像进行调查，密切关注此事的动态！”
许正阳一脸严肃的关了电视，转过头对倩儿说：“今晚不要再去补习了，这段日子外面的治安很不好。”
她当然知道他担心自己，可是这份家教工作也不能就这么放弃啊.毕竟...钱还是要赚的...
杨倩儿心里有些沮丧，一脸讨好挽住他的胳膊，倚在他肩膀上：“阿正，不如等厉医生来，问问介绍工作的事情？”
听到提起厉思慧的名字，许正阳没有说话，站起来就往房内走，语气有些冷漠，“她不会来了。”
倩儿不明就里，很奇怪，“不是啊，她刚才还给我打电话说等一下就到了。说你昨晚喝了很多酒，需要打点滴。”
许正阳很意外，昨晚的事情已经十分难堪，没想到她还是愿意继续为他治疗。
正想着门铃响了，杨倩儿跑过去开门，来人不是厉思慧又是谁？
厉思慧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如常的微笑打招呼，精致的脸上就像给自己带了面具，毫无破绽。
反倒是许正阳有些许的不自然，幸好杨倩儿并没有看出什么只是进厨房为中午饭而忙碌。
许正阳低头看着她熟练的给自己消毒扎针，一句话没有说。
直到她落座在一旁随手打开一张报纸，静静地等他的液体输完。许正阳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躺在床上随手扯过被子盖住。抬头看了看输液瓶，葡萄糖。
原来她是担心自己昨晚饮酒过度，所以今天用葡萄糖来稀释自己身体里那些过度的酒精…
利用了她，他心里很抱歉。但他当时也别无选择。在他面前，现在除了硬着头皮往前走哪里还有第二条路？
自从那一晚以后他与杨倩儿没有再发生过任何亲密的举动，除了每晚临睡之前杨倩儿会主动亲吻他一下，然后就躺在他身旁，依偎着他安静地睡了。
因为昨晚的一斤多白酒许正阳的胃翻腾了一晚上，半夜起来悄悄吐了两次。为了不惊醒熟睡的她，他起来时都是小心翼翼的开门去客厅的卫生间去吐，再悄悄地回来。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倩儿需要自己，还是自己需要她……..
在自己过去三十年的人生里，他没有感受过父母之爱。是五师兄从冬日的艳阳里将他捡回来，是师父给他取名耳冬，是主持赐名正阳..如果这些都是他人生的痕迹，那杨倩儿无疑是他心里的烙印。
输液的整个几十分钟里，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杨倩儿进来送过水果随后又是转身去了厨房。
沉默蔓延在整个房间。两个人各有心事，可谁都没有就昨晚的事情再提起一字半句。
直到液体滴完，厉思慧为他拔针，许正阳才找到机会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谢谢你。”
厉思慧抬眼看了他一眼，没讲话。
依旧是把废旧针头扔进玻璃瓶里，直到拧开门，背对着他，轻描淡写的说：“植皮手术定在了十二月二十五日，具体几点还不确定。等我电话就好了。”
说完拧开门出去，就看到杨倩儿正端菜上桌，笑着招呼她，“厉小姐辛苦你了，前段时间我的时间都不凑巧，不过我最近没有在做家教了，所以今天才有时间招待你，真的不好意思！”
杨倩儿美丽又性感，是厉思慧这个做女人的都会为之赞赏的，自己在国外留过学也深知她已经是绝对符合一个好妻子的标准。像她这样一看就是好修养的家庭出来的，却肯为了许正阳千里迢迢的来京州，为他打理日常生活。
这么难得的好女孩…
厉思慧真心的微笑，“你太客气了，这是我的职责。”
听到这句话，倩儿笑了，“你和阿正好像哦！你们大陆人是不是对工作都这么敬业呢？”
像？是..有些地方他们还真的是挺像的..
“可能是因为我是金牛座的关系。”厉思慧勉强笑了笑，心不在焉的开始胡扯，“金牛座其实是完美主义。”
“我是处女座！厉小姐你有没有男朋友？”杨倩儿八卦的心一下就被激起了。
杨倩儿的问话让她微微一愣，随即立刻答道：“没，工作太忙，没时间谈婚论嫁。”
杨倩儿觉得有些可惜，“这么漂亮的大美人居然还是单身，不过金牛座确实是很需要安全感的，也很挑剔的。我有很多金牛座的女朋友，她们都说金牛早晚要死在水瓶座手上。”
厉思慧压根不懂星座，只是嗯啊的跟着迎合，想到什么，“哦对了，你的工作可能没那么快有着落。现在还在装修，大概要等到明年九月了，不知道杨小姐可不可以等？”
九月？明年？太久了，不知道现在这份家教的工作可以做多久….
不过总比没有要好，想到可以在京州生根发芽，杨倩儿还是很容易满足的，“当然好啊，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要不我不容易闲下来的，厉小姐你留下来吃饭吧，阿正？”
许正阳站在后面，从头到尾看着两个女人和谐愉快地聊天，直到听到倩儿让自己劝说厉思慧留下吃饭，也只能应和着，“是啊，厉医生留下吃饭吧。”
干巴巴的毫无诚意，让厉思慧心里的气瞬间顶到了嗓子眼，撑起嘴角，回身加重了语气，瞪圆了眼睛笑，“好啊。”
许正阳没想到他只是随声附和，厉思慧就答应留下来…
为什么要自找麻烦……..
整顿饭，都是两个女人在叽叽喳喳的说，他就负责埋头吃。听着她们一会扯到衣服，一会扯到在国外上大学的事，同样都有再国外生活的经历，两个女人的确是很聊得来的。
“阿正，你怎么都不讲话呢？”杨倩儿夹了菜给他。
许正阳回过神来笑笑，“你们不是聊得很开心？这些话题我不懂的。”
厉思慧不咸不淡道：“是啊，其实我也觉得许先生其实并不懂女人。”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满口出来的似乎都是敌意。
杨倩儿觉得有些奇怪，这两个人有什么矛盾吗？似乎厉医生不是很喜欢跟阿正讲话。
于是赶紧缓和气氛，“阿正这个人呢，其实还挺有幽默感的，慢慢熟悉起来就好了，是不是阿正？”
看着眼前完全不知内情的杨倩儿在傻乎乎的做着和事佬的情形，让厉思慧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抱歉的抿着嘴笑了笑，“谢谢你的午饭，我下午还有事，要先走了。”
送走了厉思慧，许正阳刚才全身紧绷的筋肉才算松懈了下来，有了喘息的机会。
洗完碗之后，杨倩儿就钻进书房不知道搞什么，许正阳就只能在客厅里随便看看书。再抬头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百无聊赖的起来在屋里四处走走，听到书房的方向传来一些声音。他的听觉是很灵敏的，常年的训练让他敏感到在执行任务时甚至可以调动浑身的神经。
隔着木门，里面隐约闷闷的传来杨倩儿的声音，很显然，她在打电话。
“我必须要回去才行吗？为什么会这么麻烦啊？不过是个过户手续啊？我签字传真过去不就行了？”
过户？
许正阳听着不禁皱了皱眉眉头，他们之间这段时间来很少谈及自己的私事，对于她，他似乎很了解，也似乎...没那么了解。
除了她和小Billy在港城以外，就只有一个佣人郝姐在身边，她的父母和姐姐都在加国。
能谈到自己私事的无非是这几个人之一。
“好吧，那我这周或者下周找机会回港城一趟，希望这个买主能靠得住吧？我这辆车开了连一年都没有，真的是便宜他了。”
杨倩儿的抱怨让许正阳的心里像被揪住一样，听到里面没了声音，连忙转身回了房间。
不一会杨倩儿换了衣服进来敲门，露了头笑眯眯的探进头，“阿正，我要出去买点东西，你在家好好休息，听到没？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许正阳站在客厅窗边看着她离去，心里的平衡再次被打乱。
她已经打算卖掉在港城的车子来维持在京州的生活了吗？从电话的内容听来，她似乎已经盘算了一段时间。
应该是今天厉思慧说起了工作的事情，让倩儿知道她未来将近一年的时间都是没有收入的，需要维持她和小Billy的生活。
这月以来，他已经是第三次见杨倩儿穿这身衣服出门了，上个月她出门的衣服都不重样，但是这个月他已经明显的感觉到杨倩儿在有意的缩减开支。
自己的存折一分钱都没有取过，她退回来之后就一直放在床头柜里。
心里有些茫然，茫然到，他竟然有些开始害怕她的付出…因他不知道该如何给她回馈。
他们之间已有了说不清的纠缠，可他却感到亏欠她的越来越多。
杨倩儿出生在加国魁北克，是个通晓三语、有着优秀高学历的女孩子。从小养尊处优，在遇到她之前她在港城有着让她快乐的生活和工作，一切都被他打破了。
许正阳猜测，她带着Billy来京州一定是瞒着家里没有说清理由，甚至有可能是在拿宋世昌做挡箭牌，否则Billy的妈妈不会一句都不过问。
如果当初不留给她那块表，她是不是会安心留在宋世昌身边？起码，她不会失去薪资优渥的工作，不会委屈自己一个月一件衣服都不买，不会让自己除了菜市场和家里就是参赞家的三点一线，这不是她应该过得日子。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那层关系…或者一切都好回头..
许正阳的骨子是传统的，他要了她，就代表着他已经面对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即便他连一句“喜欢你”都没有说出口过。
或许，从他把自己的手表送出的那份表白开始，就已经没法回头了。
每天在一个屋檐下，吃一个锅里的饭，晚上睡一张床，这与夫妻有什么分别？虽然多了个小Billy，但Billy闹起来，有的时候真的会让这个家里多了很多的生气，如果他们将来的孩子也是个小男孩的话，或许送去少林寺学功夫也是个不错的事情….做个剃了光头的小沙弥….
如果是女孩子呢？或许会像她一样漂亮，那她可能会像打扮洋娃娃一样打扮女儿。
想到这里许正阳不禁笑了。
可这快乐的遐想不过是瞬间而已，因为下一秒，就被清醒的理智冲淡了。
想解决，却似乎是无解之题。
他突然很想念梁胖子，他在的话，这屋子里一定是烟云缭绕。他会坐在他旁边抽烟，推己及人的告诉他，保镖也有七情六欲，保镖也有真情实感...虽然他并不了解大陆的相关政策，但起码会有一个能够陪他解闷儿的人，让他不至于在死胡同里打转。
每个人烦恼的时候排遣的方式不同，就像现在的他，只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杨倩儿囤在家里的零食，可是明明放在嘴里，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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