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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
吃饱喝足之后,在回府的途中,怀安郡主才悠悠然地相起了似乎府里还有什么未待解决的事情,大概是关于一个人……
哦,是洛寻被她再次折腾坏了……
然而想起这个的时候,她的内心竟然是罪恶般的平静,毕竟一些事情一回生二回熟,至于三回嘛,额……
痛苦地扶额!
“郡主,你怎么了?”
顾安然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该怎么办才好呢?毕竟都已经折腾了这么久了,就这样放弃,会不会不甘心啊!
最后她相出了一个适中办法:询问问洛寻的意见!
是的,仁慈的郡主终于允许让洛寻表达一下自己的观点了……
顾安然悠悠地逛到洛寻住的小院的时候,一只鸽子正好飞向了院里,顾安然进去时看到,那只鸽子正落在了一个木头架子上,爪子上还绑了一个小竹筒。
居然是信鸽!
她走过去,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只鸽子,谁料它竟然猛地起身飞走了,差点伤到顾安然的脸,只留了一根雪白羽毛,还飘飘然地落到了她的头上,真的好生尴尬!
大概是听到了院中的动静,里面一人出来了,是顾一。
他有些惊讶:“郡主?”
顾安然也不淡定道:“顾一?”
顾一走过来,体贴地为她拿下了头顶上的鸽毛……
“咳咳,你怎么在这里?”
“为洛寻上药!”
进屋时,看到床上躺着的人,顾安然不知为何,一时之间在内心生了几分惧意。
洛寻一身黑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也没有盖被子,双眼被白布遮住,大概也没有睡着,听到顾安然和顾一进来,他动了动手指,但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一阵难以抑制的心绞痛袭来,顾安然痛苦地闷哼了一声,弯下身去。
见状,顾一以极快的速度扶住了她,“郡主!”
她摆了摆右手,示意没事,继而避开了顾一的搀扶,站直了身子。
她脸色苍白,嘴唇也有些发白,顾一看着,心中十分地担忧!
“无妨!”
她走到洛寻地床边,凑近了去看他的状况。
“洛寻,你还愿意继续治脸吗?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动一下右手,愿意的话,动一下左手!””
她也不知道洛寻现在能不能说话,只好这样操作了。
洛寻久久没有反应,顾安然:“洛寻?”
他的左手食指微微地动了动……
顾安然嘴角上扬,“那你这是同意了啊!可不是我继续欺负你哦!”
顾一:“……!”简直是无法救赎的孽缘啊!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能说什么?只好默默地充当那个被打惨了的那个人的义务抬送者咯,顺便再给他请个靠谱点的大夫……
.
谢于陌的书信被送到郡主府时,郡主大人正在开始她人生的又一大创举,她要亲自为洛寻训一顿饭吃,以表对于多次治疗失误的歉意。
负责在厨房做饭的一众嬷嬷们一早听说了这件事,就开始彻夜难眠了,郡主下厨,是要吓死村头的那头大笨牛吗?
难以想象,真的难以想象!
所幸的是,正好有谢于陌的书信到来!
顾安然拆开信来一看,谢于陌说如今他已经快回到了洛城,丘城之事,虽说未能成功调查清楚,但也有了些许眉目,能和圣上交差了。
信末还提到,这次去丘城,他还带回了一坛百年名酿,希望回到洛城之后能和佳人共饮!
然而等她刚把书信放下之时,就听齐管家来通传,说谢于陌已经在郡主府府外了……
顾安然呆呆地看着手中的信,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她气鼓鼓地让齐管家带人进来,也不备茶,从谢于陌进来就一直把他晾在一边,别过头,一句话不说。
谢于陌手上提着一壶酒,笑嘻嘻地围着顾安然转了几圈,把酒放桌上,人蹲在了顾安然面前,仰头笑着,“哟,还生气了!这可怎么办是好呢?”
顾安然狠狠地瞪视了他一眼,才勉强哼了一声,好歹也是发出了点音来!
“谢于陌,你很会骗人嘛!”
“哎,看你这么讨喜,自然想逗逗你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不好,当然不好!
“此去丘城,倒是格外地顺利,也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顾安然倒了一杯酒在面前,笑道:“是呀,全丘城的人都陪你演一场戏,肯定会让你早早回洛城来,可不顺利吗?”
谢于陌也不回她这句话,接过了对方递来的一杯酒,抿了一口。
顾安然:“自古就有‘大重乱,必先乱丘城’之说,倒也不是虚言,你此去数日,可有发现这其中的奥秘?”
谢于陌笑道:“如果不查出来点东西来,当今圣上怎么会满意呢?”
“那你查出来什么了?”
谢于陌只是笑着!
顾安然又道:“是那现任城主曲仁的巨大金库,还是丘城自古就有的被深埋地底下的军用兵器?这两样你若是查不出来,也就不用去回禀圣上了!”
谢于陌惊讶地看着顾安然:“你知道的还挺多嘛!”
“我?若论对国城危亡的心中阴影,我可不比他魏临彻弱!”
谢于陌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了:“安然,你!”
“没什么!国是他的国,是他所在乎的,自然要尽力去维护!如今对我而言,对于战乱,除了担忧黎民疾苦,也没有其他可以放在心上的了!我跟他,想要达成的结果终归是相同的吧!”
“安然,你在心中,其实是恨着魏家,恨着皇族的吧?”
顾安然摇摇头,苦笑道:“说不上恨,魏临彻的抉择,无论如何,终归都会被认为是基于国家大利的决策,他之前弃城也罢,逃窜也好,都会被史书用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记载成最正确的做法,他是帝王,有身处帝王之位必须做的抉择和考量,我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只能尽力理解和体谅了!”
谢于陌神色痛苦道:“安然!”
“丘城,三年半之前可不就是它先乱的吗?满城风雨,大开城门,原城主逃窜,至今寻找未果,甚至都不知道,他当时为洛丘提供了多少钱财。洛丘,丘城,一丘之貉,可不就是一体的吗?身处两国边界,纵使归大重所管,可若让他们有稳定的立场,也终归是难上加难的,我理解!”
谢于陌伸手,想要触碰顾安然的手,却被她避开了。
气氛沉郁到极致,谢于陌的眼眶都有些微红了!
当年大重和洛丘之战,说到底,其实只伤了大重顾氏一家。
顾淮当年如同一棵参天大树,用生死为代价遮挡了整个大重的风雨,最终在一片漆黑之中,被战争的火烧成了灰烬。
皇室懦弱,但百姓无辜,他违抗皇命誓死护城,大概是连魏临彻也未曾想到过的结果。
最后,洛城保住了,其他的城也被一一夺回,可英魂无归处,至今尸首不全,至高无上的殊荣又如何,每年天子规模的祭奠又如何,顾氏终究是亡了。
大重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是,半年前,在方穹,顾淮的第四子,也就是顾安然的四哥,顾言,被方穹的摄政王闻朔下了私令,五马分尸……
大重孤女顾安然,她的孤,就是这么彻底……
曾经年少轻狂,他也说过要护眼前的女子一生,那时真心几分,玩笑几分,如今都已经不可得知了。顾安然是否还记得他说过的话,便也是不曾获知了。
这一生,只因差了那三年,便铸就了之后三十年也无法补给的痛……
他生硬地想转移话题,木讷地开口道:“这次在丘城,我也多多少少听到过怀安郡主在洛城的事迹,听说,你收留了一个乞丐,并且要为他治脸,还造成了不小的风波,真的有这回事吗?”
顾安然也想缓和一下气氛,她笑道:“是呀,还为此全城追捕了一个骗子,现在在洛城,我的名字可谓是家喻户晓,闻之丧胆了!”
“那他的脸现在治得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顾安然:“……!”
凭谢于陌对她的了解,治不好的可能性大到极致。
“越治越糟了?”
顾安然:“……!”
“……你没把人折磨坏吧!”
顾安然:“……!”
好了,谢于陌算是了解大概了!
“你还是要稳妥一些,不要玩的太狠了!”
“哪有?我,我很稳妥的好嘛?”
谢于陌笑了笑,一脸宠溺地看着顾安然,也没有再驳她面子!
顾安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的眉眼弯弯!
“你这次回来,魏临若大概要死缠你了,你小心点!”
谢于陌嘴角抽了抽:“你做了什么?”
顾安然一副无辜的样子:“我没有做什么呀!就是觉得她追你几年都未果,这次相别这么长时间,该想坏了吧!”
谢于陌:“……!”
你还是不要多搞事情啊!
“你想娶公主吗?”顾安然开口问道!
谢于陌的表情空白了一瞬:“我不想!”
“可是你们谢家现在可正是兴旺的时期,圣上又那么看中你,大概你是逃不掉了!”
顾安然品了一口酒,味道极纯,她惬意地闭上了眼睛回味着,所以也不曾看到谢于陌脸上复杂无比的情绪!
“那你想让我娶公主吗?”
顾安然睁开眼,“我自然是想着替你考虑最好的选择呀!”
“那你认为对我而言最好的选择就是娶公主吗?”
顾安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谢于陌直直地看着她,看似毫无表情,实则是压制的愤怒,他在质问!
她霎时内心有些慌了。
“我,我自然只是说说而已,你别太在意!”
谢于陌眼中一抹伤意掠过,无奈地笑了笑,“没什么,我没有生气!娶不娶公主,毕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若是天子真的赐婚,我又能如何?”
顾安然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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