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脑

　　B 要不要聊聊你的回收制度

　　于是你顺理成章地想到了白天和启明星的谈话。虽然启明星提出了那什么……偷车的主张，虽然你也挺相信他的，但，在火炬温和地注视着你的目光下，你根本就不想将这种事告诉他。青年看起来是很强大，似乎没什么消息能够打倒他——你已经在用他来称呼主脑了。但，你也想要保护火炬，至少在偷车和回收制度可能有缺陷的理由中，你情愿选择一个看起来对他伤害不那么大的先说。

　　你说：“那个，白天的时候……”

　　你就将启明星和你谈的事情告诉了他。当然你不会傻到说是在档案室谈的，你直接说在餐厅吃饭时说到的。启明星对回收制度的数据有点意见。事实上，这种数据并未向人类保密。你是能在公开的渠道中找到它的说明的，首先你要有愿望去找，其次你要知道到哪里去找，最后你要有相关权限。哪怕是工程师、车行主管、工业区审计，等等等等。启明星正是在这种任务中接触到了这些数据，才对核对和验证它产生了需求。

　　你说：“我不知道运输和回收制度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要这样做的地方。”你很艰难地想着措辞。你觉得要是启明星第二天知道你就这么竹筒倒豆子跟火炬说了，大概要揍你一顿。但管他呢。你问：“这是为什么呢？”

　　　火炬注视着你的神情仍然那样温和，一丝一毫的变动都没有，但随着你鼓起勇气，抬起头来，忐忑不安地看着他的时候，很是欣慰的微笑从他脸上绽放开来。

　　“我很高兴你问这个问题。”他说：“虽然我不能告诉你理由，因为你的权限还没达到。不过你质疑的问题我可以告诉你。运输矿物、投掷栽车舱、回收车辆的流程并不需要改进。虽然损耗过重，但是它已经执行了上万次。在三万五千六十二次投掷数据的支持下，我可以告知你，这是目前收益最大化的一个方案。”

　　你高兴地点了点头。既然主脑自己都知道，那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难道你还妄想你的脑子比得过管理整个太阳系的超级AI吗？相信火炬吧，他是最棒的。

　　火炬一直举着手里的马克杯，他只是偶尔送到嘴前，做出喝的模样。但随即他晃了晃杯子，马克杯的形状变了一个。他将这个杯子向你递了过来。你一脸懵逼地接过了，并发现杯子竟然变成了实体。在他的手上，杯子自动地注塑了出来，随即往里注进的液体，深褐色。香甜、冒着热气，蒸腾你的脸，带着你记忆中能让人叹息一声的香气。你说：“阿华田！你居然能变出来！”你太震惊惊喜了，都来不及伪装下自己。

　　“用变这个词不贴切。”火炬微笑地说：“这是专利部最新研发的分子重组技术，我正在测试。很高兴你喜欢，另外，请你看看你的智脑。”你侧头看了下，才发现智脑跳出了火炬向你发布兼职测试员的通知。居然在你接到兼职之前他就可以把杯子递给你的吗？！你基本是受宠若惊地问了这个问题，尽管你知道你的状态根本不对，你应该要担心自己露出破绽……但管它呢！你是个迷妹！迷妹看到偶像，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火炬说：“等你接受了兼职以后，才可以喝。”

　　你就又开心又发愁地点了接受，喝了这杯饮料。饮料很香甜，其实，和你记忆中的阿华田不那么像，只是闻着像。但比阿华田更好喝，你更喜欢喝。这是根据你的激素分泌，由火炬大佬亲自调配的饮料。连同这个马克杯一起价值千万点数。火炬看着你喝完。他问：“人类睡前需要洗漱，要刷牙吗？”你点头。他点点头，礼貌地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的血糖正在升高，脑内啡肽正在分泌，你适合独自在安静的房间中，在阅读一些帮助你放松的书籍后进入睡眠。”你愣愣地：“啊……？”

　　他站起身来，低头注视着你，你坐在床上，仰头看着他。珍珠白的火炬在宁静的太空中的夜里，温柔得像一个梦境。

　　火炬说：“我假设你对回收制度有兴趣。不过，你的权限和知识都无法达到在主星上的回收站工作，哪怕是兼职。”他说：“考试、学习和积累资质的话，以你目前的能力，需要至少十五年才能担任这份工作，你可以考虑积累社会贡献度来快速达到请求。你可以申请去自然主义区或幼儿区兼职。”

　　他说：“你今晚能睡个好觉。”他的微笑、温和的神情，黑发甚至仿佛在空气中飘摇，那身衣服重新变回了军装。他低头看了一眼衣服，和气地说：“你很敏感，太紧张了。但是请放松下来。”他倾下身来，将手放在你的怀中，一个抱枕出现在你的胳膊里，满满地挤着你的手，黄色的，毛茸茸的，上面还纹着一朵小土豆花。他说：“晚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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