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脑

　　C 打个招呼吧

　　你们都很意外这里居然有客人……那个，主人。他和你面面相觑，然后和启明星面面相觑。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居然能在启明星有反应之前举起手打了个招呼。这可能是出于本能。

　　“嗨。”你说。

　　他是人类，应该没错。事实上在AI发展以来，除了一些特定需求研发的机器人，百分之九十的机器人都不是人样。你要承认许多事情确实就是不适合人类去做，五指、四肢、两只眼睛、累赘的火柴棍身体。那些人类模样的机器人都会将耳朵或是别的什么露在外面的显著特征做成特异形状，例如2529的羽毛耳朵。

　　说实话，因为现在人类的极大的个性化，可能羽毛耳朵也不是判断非人的标准。如果AI被命令隐瞒序列号，那哪怕你让智脑查也不可能知道你面前的人是人是鬼。不过AI聊起天一般都会暴露，怎么说呢？启明星说：“大部分会有种微妙的感觉。它们只会模仿。”

　　跑题了。你看着面前的人，他看着你，犹豫了下，不知为何你觉得他很警惕。然后启明星揽着你的肩膀：“嗨。”他轻轻松松地打了声招呼：“我们是不是打扰你了？我们是想来参观一下这里，工业区的档案室。我一直对工业区非常感兴趣。我是启明星，这是你。我们是情侣~你好。”你一边微笑一边掐了启明星一把。

　　“哦……啊，”男人看起来有点被动地说：“你好。我是路行。”

　　路行是这里的工程师。工业区的工程师一般都是兼职，因为在近地轨道上长期工作既不人道，也不符合现在人们的享乐主义。大家多在行星的居住区上折腾，空间站毕竟不足够大，活动不开。总之，今天也不是路行该值勤维护的时间，他只是想起自己在档案室里有些东西没有核实，在日程里申报过后，主脑告诉他今天有架航天飞机可以上来。他就来了。

　　你想原来如此。主脑当然不是为你一个人开飞机的，这还不知道攒齐了多少人呢。路行对你们的到来显得很意外，他看起来有些不好说话，不过还是接受了启明星赠送的杯子。他说：“我听说过你们。”启明星的杯子很有名，路行的智商还没达到智商班那一级别，但有时候人们也会想知道自己的杯子是谁发明的。还有你当初跳车的视频真的被很多人看到过，你觉得可能别人智脑扫描到你就会自动加上标签的那种。

　　因为听说你是车行主管，路行对你有点兴趣。

　　“你投标了车行？”他问：“看来主脑对你的评分很高。”

　　路行作为兼职工程师，和基本所有车行主管都打过交道。投标车行这类基础行业，大部分会对车辆十分热爱，同时也需要经过大量的时间积攒点数。这笔投标点数是非常巨额的。点数只能通过有限的措施继承，而如今绝大多数父母不会给孩子留下什么遗产，更多的人甚至懒得亲自生孩子，申请个名额就完事，剩下的基本人类数额都是主脑试管填的坑……总之，要做这种行业，一般年龄都会有点大了。你这种刚成年的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火炬会通过你的申请，看起来它非常爱你。

　　启明星这么说你还觉得是他满嘴胡言，路行也这么说，你就不太好意思了。你觉得回头一定要给火炬写封信，嗯，也不是感谢，就是和它多聊聊天，嘿嘿嘿。路行问你们来这里参观什么，启明星没有很明白的说。“我和我女朋友一直对这里很有兴趣，想说来这里参观探索一下，看看工业区的历史生产资料。”他的口气里有一种奇怪的“你懂的”。路行反正不知道懂没懂，他顿了一下，说他已经干完自己的事情了，如果你们要用档案室的话，就把地方让给你们。

　　启明星说：“那就谢谢了。”一点都不客气。你们交换了通讯号，就当做这次意外的交往任务完成了。路行和你们告别了，走了出去，等门在他身后关上，启明星的胳膊还横在你肩膀上没有拿下来。

　　你戳了戳他，又戳了戳他。他个子真高，压在你身上，愣能当做不知道。你说：“喂！”启明星说：“我发现这挺不错的呀，咱们一起出现，可以打消许多人的疑心。我要是自己一个人，看见那个工程师可不好找借口。”他说：“当我女朋友吧？”

　　智脑跳出了兼职。【公民启明星对你发出兼职请求：与他立下契约恋爱关系。时长和待遇：面谈。】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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