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为了追夫我勤练武功

　　石观音嫣然一笑道：“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楚留香道：“除了夫人的闺房，世上哪里还有这样的地方。”

　　石观音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请你来这儿？”

　　楚留香只好点了点头。

　　石观音眼波流转，柔声道：“你既然已经知道，又为何要来？既然已经来了，又为何还不过来？”

　　楚留香并没有动。

　　石观音的声音好似更加轻柔，道：“传说中红颜知己满天下的楚留香，难不成是个呆子？”

　　楚留香叹了口气，仍是没有任何动作。奇怪的是，石观音也长长地叹了口气。

　　楚留香此时却微笑道：“你认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是无论如何都没法子拒绝你的，对吗？”

　　石观音道：“不错，是永远也不能的。”

　　楚留香道：“那些山谷中的奴隶，也许就是因为太正常了。”

　　石观音瞪着他道：“你说什么？”

　　楚留香大声道：“我若是不拒绝你，恐怕也会像他们一样，去扫那永远也扫不完的风沙，成为一个行尸走肉。不是吗？”

　　楚留香这话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山谷中的那些人，为他们不平，为他们愤怒。

　　石观音忽然笑了，道：“难道楚香帅对自己没有一点自信，也许我，也许我...”说着用那种既期盼，又渴望的目光注视着楚留香。

　　楚留香缓缓道：“现在你也许觉得我和他们不同，或许更有魅力，但等到我一旦被你征服，恐怕就要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了。”

　　石观音冷冷的道：“那你知不知道，拒绝我的下场。”

　　楚留香道：“难不成你杀了他们？”

　　石观音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像是想起了什么，道：“不错，拒绝我只有死。”

　　楚留香突然笑道：“可是我听说，有一个人虽然拒绝了夫人，却活着走出了大漠。”

　　石观音似是怔住了，但又很快恢复笑容，道：“是有一个，那是很多年前了。”说到这儿，她的眼里忽然露出了恶毒的笑意，接着道：“他虽然活着，却生不如死。你猜，我把他怎么了？”
　　楚留香道：“怎么了？”

　　石观音好似根本不需要楚留香的回答，也不在意他说了什么。

　　只是笑容变得有些扭曲，道：“杀了他，太便宜他了。我将他赤裸裸的困在烈日下，让烈日晒毁他的脸，晒瞎他的眼睛，再用药毒聋他的耳朵，毒哑他的嗓子，哈哈哈哈哈。”笑着笑着眼里竟泛起了泪。

　　石观音狰狞的笑声在屋子里回响，楚留香的眼前却浮现出石驼的样子，不禁感到悲哀。

　　空旷的屋子里，只听石观音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为什么？”话语未尽，竟已落下泪来。

　　谁能想到江湖上狠辣的女魔头，竟会因为一个男人而泣不成声。

　　石观音道：“我这一生只哭过两次，上一次，还是黄山满门被灭之时。你们江湖人！江湖人！江湖人都说我是女魔头，恨不得食我的肉，饮我的血，是不是？”

　　楚留香递上一条丝帕，并不答话。他知道石观音此刻只是想找个人来倾听，不论是谁，在意的事，在心里闷的久了，都不会好受。

　　石观音道：“人性本善，这世上又有哪个女孩子天生就是女魔头的？我父亲常说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当时我还不明白，觉得自己身为黄山世家的大小姐，又有如此美貌，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当然，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又有什么恶意呢，不过是希望可以有个如意郎君罢了。”

　　石观音看了一眼楚留香，缓缓道：“很久以后，当我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时候，黄山却已付出了满门被灭的代价。”

　　楚留香十几岁入江湖，多年来，可以说是历经无数恩怨，找他报仇的，找他报恩的。

　　江湖这两个字，听起来义气，却实在是沉重得很。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见到明天的太阳。

　　石观音嗤笑一声道：“你可愿听我讲一个故事？”

　　楚留香道：“洗耳恭听。”

　　石观音道：“从前有两个人，他们因志趣相投，结为异性兄弟，更是给尚在襁褓中的儿女定下了娃娃亲。两家也因此更加的交好。后来其中一个人因为比武落败，又重伤不治，郁郁而终。

　　没多久他的妻子也跟着去了，只留下一个7岁的男孩。另一户人家将男孩接到她们家住。两年之后，男孩决定拜师学艺，为父报仇，于是就离开了。临别之时，男孩拉着女孩的手，说等他学有所成，便十里红妆来迎娶。”

　　石观音继续道：“女孩满心期待的在家等候，谁知等来的确是昔日爱人的屠刀。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女孩开门见到父母惨死，而心爱之人就站在那群凶手之中的那一刻，是什么心情。”

　　石观音又继续道：“或许是还有一丝情意，或许是可怜，最终男孩救了女孩一命。女孩虽然死里逃生，却无法在中原立足，吃尽苦头，东渡扶桑。为了报仇，为了学武，她委身下嫁，并生下两个儿子。上天有眼，让她练成神功，报了满门的血海深仇。”

　　听到这，楚留香已知道，石观音所说的女孩就是她自己。

　　黄山世家满门曾被华山七剑所灭，那个男孩，楚留香已隐隐有些猜想。

　　石观音道：“昔日女孩已为他人妇，昔日的男孩也已成长为一个男人，一个大侠客。只是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最初了。在父母身死的那一刻，昔日的少女就已经死了，生者只为报仇而活。任何一个对不起她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楚留香道：“我虽不愿承认，但这就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我不明白的是，黄山世家与华山究竟有何恩怨，竟要祸及满门？”

　　石观音道：“看来香帅已看出来了，不错，那女孩就是我，那男孩就是你们口中仁义无双的剑客皇甫高。”顿了片刻，石观音似笑非笑道：“也就是你们留在龟兹王那里的石驼。”

　　楚留香不由心中惊骇，生怕石观音取了石驼性命。

　　石观音似已看出楚留香心中所想，道：“楚香帅不必担心，我既已放过了他，只要他不出现在我面前，就不会杀他。”

　　楚留香暗自苦笑，石驼如今的样子岂非生不如死，偏偏石观音竟能说的如此轻松。

　　石观音道：“说来可笑，黄山世家满门被灭的罪魁祸首，竟是一本莫须有的武功秘籍。那华山派也不过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明面上打着上门切磋的口号，背地里杀人夺宝。他们也不想想，我黄山若真有绝世秘籍，又怎会被他们灭了满门？”

　　芸芸众生，只要身在江湖，又有几人能抵得过绝世武功的诱惑。楚留香的目光中也不知是叹息，还是悲哀。

　　石观音道：“我曾告诉他，只要他将华山派昔日的恶行公之于众，我便原谅他，与他一生一世在一起，他为什么不答应？为什么？”

　　楚留香没想到，石观音竟也有儿女情长之时，一时怔住。

　　是了，她那时也不过是个柔弱的女孩子，一日之内，父母身亡，爱人背叛。江湖险恶，为了报仇，她一定吃了不少苦头。想到这楚留香不禁升起一丝怜惜之情。

　　楚留香柔声道：“华山毕竟是他的师门，对他有传艺之恩，在江湖上很看重这个。再者，那时你已有了家庭，还有两个儿子，你不为他们想想吗？”

　　石观音道：“你当我真的在乎死人的名声吗？我不过是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至于我嫁给天枫十四郎，不过是为了他的武功，他既已打不过我，我自然是要离开的。无花和南宫灵，只会让我想起昔日，在扶桑所受的痛苦与耻辱。”

　　想到南宫灵的死，楚留香已看出石观音并不怎么在乎她的儿子，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将无花和南宫灵视做她的耻辱。

　　而石观音对皇甫高的感情，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对从前温暖家庭的不舍，以及爱而不得的不甘。

　　楚留香道：“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

　　石观音瞪着他，道：“何意？”

　　楚留香道：“这就好比失恋，若是男子，前两天看着并不在意，实际上是时间越久越痛苦。若是女子，前两天必定痛苦至极，说不定还会嚎啕大哭，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感情会越发淡漠。夫人大仇得报，便想忘记从前，与皇甫兄相守，在夫人看来，这已是天大的宽容，是不是？”

　　石观音道：“自然。”

　　楚留香道：“只是皇甫兄不仅没有答应，甚至不受夫人的诱惑，是不是？”

　　石观音道：“是又如何？”

　　楚留香道：“在夫人看来这自然是皇甫兄不识好歹？”没等石观音回答，楚留香又继续道：“夫人有没有想过，或许皇甫兄只是站在他的角度为夫人着想？”

　　石观音怒极反笑道：“哦，你说他为我着想，如何为我着想？”

　　楚留香道：“当日夫人屠杀华山六人，是为报父母大仇。报仇之事，在江湖上，不论是黑白哪一道，都是站得住脚的。夫人想想，大仇得报，江湖也可立足，又有一个爱你的丈夫，两个可爱的儿子。皇甫兄自然以为他的退出，对你是最好的。”

　　石观音急道：“可那不是，你明知。”

　　楚留香打断了已近哽咽的石观音，道：“我是知道，可当日的皇甫兄知道吗？”

　　石观音似是呆住了，缓缓道：“我以为他会理解，并没有说，是了，竟是如此，竟是如此。”石观音一直重复‘竟是如此’这四个字，语气越来越急，声音也越来越大，好似要发泄多年来心中的郁气。

　　过了许久，久到楚留香都要忍不住出手的时候，石观音终于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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