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屑续写（月影缭绕）

　　“小桃，少爷呢？他可吃过药吗？”葛薇龙漫不经心地拿着雕着金纹的细口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盆景里稀稀疏疏的叶。阳光透过薄纸似的屏风，昏黄的光印上了红艳艳的花骨朵。

　　小桃嘻嘻一笑，“少奶奶，少爷说他不吃药了。”葛薇龙只当没听见，还是自顾自地说道，“少爷身子弱，明天再找那个上次来看我的西医吴先生看看吧。对了，再将他上次给的那串玛瑙珠子也还回去。”说着，她又轻哼一声嘀咕道，“他还真道是什么好东西，这都送的出手。”

　　“是是是。”小桃应和道，眼里的笑意越发深了。葛薇龙“哎呀”一声，蹙起眉头，“这蕾丝都给花勾着了。”她揪了揪有些勾出丝的蕾丝袖口。

　　小桃凑上前去，“诶唷”一声，“少奶奶，你这...”

　　只见葛薇龙已然一剪刀下去麻利地割开了自己精美的袖子。小桃心疼道，“少奶奶，这可是王二少爷送的西洋礼服，给您订制的呢，怎么就剪坏了？”

　　她勾起唇角，重重地放下了剪刀，金柄搁在木桌上的声音尤为清亮。屏风后的光更亮了，一朵云慢慢悠悠地挪开去，衬的盆里一棵蔷薇花更为红艳。“不过是一点破布，再值钱也值钱不过我养的这株花儿。我还能让它勾断了这花枝不成？”她纤细的手腕从衣料里露出来，长长的指甲隔着一层镶了花边的黑丝手套划过花儿的嫩芯，“我这花养的可好？”

　　“自然是好的。”小桃点点头，“秋都深了，这花还在开，想是少奶奶心思细腻，悉心照料。”
　　葛薇龙嗤笑一声，“就你嘴贫。过两天把这花送去给少爷看看吧。少爷最新鲜这些花啊草啊的东西。没了这些，以后怕是要寂寞呢。”

　　小桃应下，退到了一旁。葛薇龙站起身，肩上的裘皮褪至了腰间。她呆呆地看了一会天边的夕阳，尚且记得一会过后便是乔琪乔最喜欢的月光。

　　哪还有人听得见，她轻声念道的那一句话。

　　她说：“乔琪，这是你答应给我的快乐。这当真是世界上最美好也最难得的东西了。”

　　月光隐隐地沸腾起来，在暮色下，咕噜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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