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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外寻桑子南
严明口中的孩子——裴昭,此时正阴着脸坐在清泉院的屋檐上,遥遥望着汴京街的方向。
容氏的丫鬟方才带着人空手而归,竟是没有把桑溶月给带回来。
今日可是有贵人在大理寺,桑溶月如果冲撞贵人怎么办?
裴昭眼似寒冰,这种人,从来都只会坏人事,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站起身来,忽而飞身朝着院外掠去,梅师傅本是叮嘱他今日不要随行,找个借口不要让主子看到他,主子本就心思多疑,但凡裴昭有任何不对劲,他都能看出来,要是知道人是裴昭刺伤的,那还了得,主子的手段狠辣,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
少年身轻如燕,在汴京街的屋檐上起起落落,来往的行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他们头顶上。
“噔噔噔”的马蹄声从城门口渐行渐进,裴昭停下,就看见玉沙驾着马车进了城门。
玉沙还不知道此时自己已经被人给盯上,她回头朝着车厢里道:“小姐,我们是去找赵公子吗?”
桑溶月掀开车帷露出头来:“去看看三哥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没有在大理寺见到桑子南,那就有两种结果,一是桑子南年少张狂闯进了大理寺,冲撞了天子,被天子一气之下关进大牢,当然这个猜测显然是不成立的。
二是桑子南被大理寺门口的侍卫拦住之后,就回去了,十有八九就是去找赵亨通了,两个人裤子都要穿一条,整日里胡混在一起。
桑溶月有些生气,她都已经和桑子南说过那么多次了,可桑子南还是不听,那赵亨通岂是个省油的灯?这次必须要和桑子南说明白,要不然他还不记不到心里去。
玉沙点头,驾着马车拐了一个弯,朝着赵府的方向驶去,等到了赵府门口,玉沙去询问桑家二郎在不在,小厮说二人一早就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这话被坐在马车里的桑溶月听得一清二楚,又气又无奈,明明桑子南和自己说的是今日去大理寺看看刺伤桑子西的凶手有没有抓到,但没想到竟是和赵亨通又出去厮混。
小厮本来心里还在好奇,这坐在马车里的姑娘是谁,就见那车帷被一只芊芊玉手掀开,露出了一张明媚的俏脸:“那你知道你们家公子会去什么地方吗?”
声音清脆如黄鹂啼叫,让人神清气爽,只觉心中透亮。
小厮腾腾的红了一张脸,要是在漂亮姑娘的面前说不知道,那姑娘得多失望,虽然也想看看美人不一样的神态,但是又怎么会舍得。
他冥思苦想了一会,乍如灵光突现:“我听我家公子和桑公子出门的时候说,今日锦春楼有宴会,汴京有头有脸的公子都去了,我想着我家公子他们应该也是去了那。”
桑溶月眉头紧皱,什么宴会,那不过就是一群纨绔们的不正干而已,还有头有脸?不,有头有脸的那是要面子的,要面子的根本就不会去。
她心中更加烦躁,桑子南啊桑子南,你怎么就自甘堕落到了这地步!?
看着桑溶月一脸怒容的进了马车,玉沙赶紧和小厮道谢,赶着马车驶离了赵府门口。
小厮痴迷的望着,刚才美人生气的时候真好看。
其实不也怪他不认识桑溶月,桑溶月虽还未及笄,但是她被家里人一直勒令不准出门,虽然赵亨通和桑子南的关系好,但其实他也压根就没见过桑溶月的模样,更别说这赵家的小厮了。
站在远处隐秘地方的裴昭,脸色愠怒,果然这有的人就这么了不起,凭着一张脸就能把人给迷得不得了,连个小厮都不放过。
一早上的时间,马车从桑家出发,一直到了汴京城外的大理寺,然后又从大理寺到了汴京城内的赵府,又接着从赵府到了锦春楼。
别说人了,光马都累得不得了。
到了锦春楼,桑溶月却是没有进去,而是去了对面的茶楼,这里的生意因为被锦春楼衬得更加惨淡,一天能见到一个进来喝茶的客人,掌柜的谢天谢地了。
桑溶月和玉沙进来,自是受到了掌柜的热情招待,玉沙防备的看着掌柜的,因为这个掌柜的年纪实在是匹配不上这个位置,他实在是太年轻了,看他样子都还未张开,估计被桑溶月都小了不少。
玉沙警惕的看着这个暂且可以承得上是少年的掌柜的:“我家马饿了,麻烦掌柜的可以让人把我家的马先牵去后院吗?”
少年掌柜的马上点头:“我这就去,这就去!二位先等一会。”
合着原来这家茶楼只有一个掌柜的,连个小二都没有。
桑溶月走到正对着锦春楼的窗户前的桌子上坐下,脸色实在是说不上好。
玉沙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小姐你就不要生气了,二少爷和赵小公子都是多少年的交情了,你这突然说是让他们不再一起玩了,二少爷怎么可能会答应呢,就算是答应了他不得花点时间慢慢和赵小公子分开的?”
桑溶月没有作声,但脸色稍缓。
玉沙端起桌上的茶壶想要给桑溶月倒一杯茶,却里面里面空空如也,掀开茶壶盖一看,里面一滴水都没有,茶壶壁都是干的。
这家茶楼要是不关门,天理难容。
裴昭进来的时候,大厅里只有桑溶月一个人,玉沙决定自给自足,虽然对这茶楼颇有微词,但是不能渴着她家小姐。
桑溶月的注意力全在对面热闹的锦春楼上,并没有注意着茶楼里突然来了一个人。
裴昭轻咳几声,引得桑溶月回头,故意省略掉她诧异又惊喜的表情,淡淡道:“还真是巧,竟然在这里碰见了。”
巧吗?真是说谎不脸红的,他心里微微鄙视自己,但面色如常。
看见裴昭,桑溶月惊讶起身朝着他奔过来:“你怎么来了?”
她仰着头欣喜问道,杏眼水光潋滟。
裴昭往后撤了撤一步,别开眼道:“这家的碧螺春不错,我常常过来。”
桑溶月一怔,这样的茶楼还有碧螺春的?
还没等她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就见后院的小掌柜的过来了,看见裴昭热情的打了一声招呼,还和桑溶月说这是他的常客。
桑溶月这才信了,信的不是这家茶楼理由碧螺春,而是信裴昭是这里的常客,碧螺春估计就是个幌子,骗的就是裴昭这样的人。
她又有些难受了,她的小昭侄儿,连碧螺春都没有喝过。
桑溶月请裴昭入座,两人一起坐下,裴昭眼睛朝着对面扫了一眼,看着桑溶月问道:“怎么不去对面,偏偏来这样的茶楼。”
桑溶月苦笑:“我三哥可能在里面。”
裴昭:“你怕你三哥?”
这就是明知故问了,桑溶月怎么会怕桑子南,她怕过谁?
桑溶月皱眉:“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叫他不要……叫他回家。”
她二哥的事情她还不想和裴昭说。
裴昭嗯了一声:“你就说夫人找他有事不就可以了?”
桑溶月摇头:“今日好像里面有什么宴会,汴京里的公子都到了,我怎么进去?”
全是公子的地方,她一个小姑娘进去就算是找人,那也是不合适的。
裴昭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还是知道点分寸的。
他没有作声,手指轻敲桌面,饶有节凑。
桑溶月被他欣长白皙的手指像是吸引住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越来越炽热。
裴昭突然有些坐立难安,慢慢的把手指收拢在手中不敢再动,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无聊的时候就想要敲点什么,小时候他无聊坐立难安,梅师傅说作为一把刀,首先就要排除掉心中的杂念,硬是逼着他改掉了一身的臭毛病,但是这个敲打东西的是怎么也改不掉,梅师傅都敲断了三四根筷子,好险没把裴昭的手给打断。
“小昭,要不然你去帮我叫我三哥回来?”桑溶月突然道,一脸期待。
裴昭一怔,想也不想立刻回道:“我不去。”
桑子南那样的蠢蛋,他一眼都不想见。
桑溶月苦着一张脸,揪住裴昭的袖子开始可怜兮兮:“可是我娘真的找我三哥有事啊,你要是不叫他出来,我娘要是没见到他的人,肯定会生气的啊,我娘身子不好,一生气就心口疼,小昭,你忍心看着你的长辈犯病吗?”
裴昭:“……”倒真会学以致用,运用的还这么快。
见裴昭没什么反应,桑溶月眼珠一转,突然站起身来:“你要是不帮我去,那我就只能自己进去了,虽然这样于理不合,但是为了我娘,我只能去了!”
裴昭黑了一张脸,这是在威胁他了?随便,反正出丑的又不是他。
“站住。”
桑溶月刚走几步,听到身后冷着声音说了两个字,她一喜,赶紧掉头跑回去:“我就知道小昭侄儿最好了!”
裴昭皮笑肉不笑,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本来桑溶月和自己就没有什么关系,她爱出丑那就去,但是一想到那么多人的目光会放肆又猥琐的落在她的身上,她这心里就跟闷响了一个爆仗似的,火药味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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