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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文学俱乐部
楚歌这话一出,那效果就跟扔了个炸-弹似的,在场的所有人都蒙了。
“所有人”指的是,包括楚歌身边的所有人,以及乐胥身边的所有人。
这时候唯一还表现正常的,就只有两个当事人了。
楚歌懒洋洋地说完了这一句,就见少年人似乎是也有些意外地略略怔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楚歌坐在树荫下的草坪上,仰着脸看去。他正微微弯着腰、低下头和她说话,中午灿烂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斑驳地倾洒在他肩头和发稍,让他像是整个人都在发着光。
但他的眼睛,却好像比此时此刻身披的阳光还要明亮。
楚歌笑了一下,问:“学弟,这么巧?”
才刚说了是男朋友,这时候又是叫学弟、又是说巧,很明显就带着一股打情骂俏的意味。
乐胥脸色微红,似乎是想要收敛一点,却怎么都压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最后终于老老实实地宣告放弃,低声道:“我给你买了奶茶。”
楚歌这时候才注意到他手里还拎着东西,视线一扫就见他旁边的同学们有不少也都提着奶茶,大概是刚刚结伴去门口的奶茶店逛了一圈、所以才过来得晚了一些。乐胥自己没买,倒是给她捎了一杯。
楚歌也没客气,伸手接过了奶茶,插上吸管低头喝了一口,这才又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似的,回过头去、冲着对面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学弟,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你的老熟人?”
乐胥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就见那边果然有人站了起来往这边走:“好久不见,桑妹。”
乐胥和梦妖上一次的线下见面还得追溯到前几年的宝可梦大师赛,算起来确确实实是“好久不见”了。楚歌说得不错,他们也的确是老熟人了。不过乐胥还记得自己前不久才刚在直播间的大庭广众之下吃过梦妖的醋,虽然不确定梦妖是不是知道,但他自己也还是觉得有点儿丢人和不好意思,这下脸色更红了,却还是乖乖打招呼:“梦神好。”
三人就在这里随意聊了几句,直到有人的手机响起、是外卖到了,这才像是一下子把周围的人都惊醒了,惊疑不定地看着楚歌几人。楚歌冲乐胥挥了挥手:“去找你的同学吧,学弟。”
乐胥不知道“学弟”这两个字又怎么戳中她的点了,好像很喜欢似的翻来覆去念叨——就像之前非得逼着他叫姐姐一样。想到那次她是怎么“逼”着他叫姐姐的,少年人只觉得原本就炎热的天气一下子简直变得烫人了起来,赶紧打住自己的回想、故作镇定地低咳了两声,点点头应了一声,回头和同学们一起走了。
梦妖似笑非笑地看了两人一眼,最后也摆摆手走了,剩下楚歌还依然坐在原地,半垂着眼帘低头喝奶茶。
结果就被几个女生围住了:
“还问我们呢!故意的是不是?”
“以前光顾着觉得学弟可爱了,现在一看居然都那么帅了,你下手也太快了吧?”
说也奇怪,平时天天在家里见到的时候似乎没觉得什么,刚才远远地见他走来,忽然就觉得他好像在不知不觉间比前阵子又沉稳了一些,就连肩膀看起来也像是要比先前宽厚了一些的模样。
但唯独那双眼睛,还是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干净又纯粹。
“你这都有男朋友啦?”有人压低了声音,小声给她八卦,“今天一早还有好几个男生打听你呢!”
楚歌笑笑,没当回事。
她本来也没打算瞒着别人自己和乐胥的关系,会主动提起,一方面是她确实感觉到了自从自己来了以后,就有几个男生频频投来视线、似乎有话要说的模样,她一向都很敏感,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不想再惹麻烦。另一方面……被小朋友用那又希望她能公开两人的关系,又不想逼她公开的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她也实在是顶不住的。
最后的最后就是……当听到别人说起那些她所不知道的、小朋友的辉煌“战绩”时,她居然从心底里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种“与有荣焉”的心情。
他不是什么被包-养的小奶狗,他很好,他优秀得超出很多人的想象。
同学们还有些好奇地想问楚歌跟学弟的事,不过见她一副并不想多说的样子,也礼貌地没有过多探问,只当做是普通话题那样一带而过了。倒是有个别男生好像一下子就蔫儿了,垂头丧气的,楚歌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提。
吃过午饭,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去了教学楼。这天是周末,不过因为校庆的缘故,老师们也几乎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来来往往着不同的学生,年龄跨度也大,有的甚至不是来找自己老师的——眼下办公室里正坐着的,根本就是自己当年在三中时的同学。
楚歌这届毕业不久,乖乖巧巧都地在旁边等着年长的校友们先聊。等到办公室里空出了一些位置,楚歌也没跟着同学一起挤进门去——就算去了,她也不是会主动聊天的人。
她正安心在门口等着,却不想居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楚歌愣了一下,顺势忘了过去,就见是自己曾经的语文老师正从屋里往门口走。
陈老师已经是快要退休的年纪,屋里人多,难免有些不小心的磕碰。楚歌上前两步扶住她,就见她顺势拉住了自己的手、带着她走到了门外。
楚歌有些意外,但还是扶着她往前,直到走到了楼梯转角处,见没有人了,陈老师才终于停了下莱,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一直有几句话想跟你说,又怕说了影响你高考。本来想等你毕业以后说的,你们班聚餐你又不来。”
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不过楚歌这样的学生实在是太特别了,总是令人印象很深的。
楚歌想了想,倒是记起了那顿自己失约的聚餐——她本来是想去的,但那天有个宴会,楚兴恒非得让她去参加。那会儿她还差最后一个月才满十八岁,不想再横生枝节,忍了忍,最后还是如了他的意、去了那次宴会。
提起这件事,楚歌难得也有些愧意,低声道了句歉。
张老师又拍了拍她的手:“人活在世上,就会有很多苦处。乞丐吃不饱饭很苦,你衣食无忧,也未必不会比他更苦。痛苦,是没有什么高低贵贱的,你也不要觉得是自己矫情。”
她还记得高一开学的时候,她按学校的要求统计学生的住址和家长联系方式、准备逐一进行家访。她依照这个学生留的电话拨通的时候,接电话的意外是个极其年轻的男孩子的声音,甚至听起来又觉得有些耳熟。等她到了楚歌的家里,才见到了她留了电话的“家长”,是当时的学生会主席、还在读高三的晏清时。
她又问楚歌要她父母的联系方式,楚歌不说,被她再三追问,才笑了起来,说:“老师,你要了电话也没有用。除了晏清时,没人管我。”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时候楚歌的表情——带着点轻嘲和嗤笑,满不在乎,偏偏却又很固执。
晏清时和楚歌都绝口不提家里的事,她凭着自己的经验,多多少少也能猜测出一点。
“你是个很敏感的孩子,”她拉着楚歌的手,低声叹气,“敏感又清醒的人,往往都会比别人更痛苦。我不是要叫你糊涂一点、又或者是劝你宽容大度,老师只是想告诉你。”
她成绩很好,却总也成不了最好的那一群学生;她听课还算认真,却并不刻苦;她漂亮得惊人,却并不高傲也不爱和人交往——她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乍一眼看去没有半点棱角,但凑近去看,却浑身上下都是被磨砺后更尖锐的棱角,倒卷过来又把她自己扎得鲜血淋漓。
“再坚持一下,”快要退休的长者语气温柔,“试着多给自己一点机会,好吗?”
晏清时也说,给自己一个机会。是给自己一点什么样的机会呢?楚歌半垂着眼帘,安静地听完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又笑了起来:“谢谢老师。”
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她一直以来似乎总是这样油盐不进。
陈老师叹了口气,又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同学们都在等你。”
……
看过老师,班里约了晚上一起吃饭,之后就暂时解散、自由活动了。楚歌想了想,打了电话问乐胥:“学弟,要在学校里约会吗?”
乐胥的不好意思简直能隔着电话传来,但电话那头传来的一声“好”,也传达得和他的害羞一样清晰。
两人牵着手,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闲逛。乐胥忽然就有些遗憾——如果他再早来一些,他是不是真的就会在校园里遇到她?也许那时候她还穿着校服,懒洋洋地躲在树荫下睡觉,见他过来,是不是也会仰起脸,似笑非笑地问一句:“学弟,这么巧?”
当然,或许更有可能的是,头也不抬一下,根本就当他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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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突然又很想写真·学姐和学弟的校园故事,要不之后开个预收?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心跳文学俱乐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