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门门主与她的逆徒

作者:可怜无助但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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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让位


      白尽昏过去的瞬间,他还幻想师傅会不会像当初那样心疼的跑出来,等他醒过来是不是就能看到师傅?到时,他就告诉师傅自己错了,不该欺骗他,但是也不要抛弃他。

      但事实很无情,很冷漠。当他睁着沉重的眼皮时,谁也没在他身旁,冷冷清清的连盆水也没打。

      没有师傅无微不至的照顾,也没有师傅嘘寒问暖的问候。仿佛被抛入过去的七年前在昏暗的世界里独自行走的场景。

      “醒了?”金倾祸哈欠连连的走了进来。

      “嗯。”

      “你甩脸子给我也是没用的。我可是你的战友啊,你这半死不活的脸,你说谁能好声好气的给你出谋划策?”金倾祸见缝插针的教育道,但她没有忘记此次来的目的,迅速紧接着道。“发展成什么程度啦?昨晚有没有,昂?”

      金倾祸不怀好意的挑眉,这呼之欲出的词语此刻心照不宣的腾升在两人邪恶的脑海里。

      “就是你所知道的程度。”白尽没什么好气,俊眉紧拧着,神色阴沉的像能滴出水来。

      “你,你,你,你昨晚那么好的机会,你!”金倾祸指着白尽的鼻子恨铁不成钢。不过,很快她就又放下了,反正日后又不是没有机会。

      于是,她毫不避讳的坐在床边,二郎腿一翘。“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你要公之于众逼她从你,我劝你最好不要。人们对于事物的看法是很片面的,女师傅和男徒弟之间不清不楚,就一定会是女师傅一开始就算计好的从小养大,采阳补阴,不择手段的女魔头。白尽,或许你一直以为自己付出的很多,隐忍蛰伏冒着天下大不韪追求,还要被师傅不理解,被我们这帮人取笑。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师父同意了你们之间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她又要受多少的委屈?不说天下人,就是反正门里的人又要如何看她?这就是舆论,这就单方面的认定,白戎雅出去就会被指指点点、被骂不要脸,被指责诱惑自己的徒弟献身以供自己玩乐。届时,她可就真的是臭名昭著的女魔头了,你懂么?”金倾祸一针见血的说出来他们之间关系的不平等。

      “你想劝我放手?”白尽嗤笑。

      “我只是让你不要走极端,你以为逼到末路,她就会束手无策的点头同意?她这样刚烈只会得到玉石俱焚的下场。我确实想记录惊天动地的故事,可我也是真的爱怜白姐姐这朵小白花,所以你可得悠着点,否则我随时倒戈。”

      金倾祸的劝诫,他有在听,若不是事情发展成这样进退两难的地步,也不会变得如此被动。于是,不可避免的头疼了起来。

      金倾祸见他心里烦躁,也不再在他面前添堵,起身离开。

      她这离开,去的却是白戎雅那边。经过一天一夜的闭门思过,她可算开了门。走在去的路上,金倾祸已经有了计较,若是她要罚要骂也都认了,但绝不能被赶出来,死皮赖脸也要留在反正门里,除了这对正在白热化的师徒,还有个愣头青大侠和天下第一美人的爱情故事呢,现在走岂不是要她急死?

      没错,金倾祸又发现了猫腻,就这明晃晃的爱慕眼神和将伸未伸瑟瑟的手,她这火眼金睛一眼就瞄准了这两人。

      传奇就应该和传奇在一起,金倾祸心想,于是默默又给这两人开了个专栏,叫蠢大侠追妻记。

      阿二和阿虎一人顾一边,时时刻刻记录他们鬼鬼祟祟的交集。至于金倾祸,她自我哀叹,为什么苍天如何不公,要面对白尽的臭脸和白戎雅的怒火。

      只是,为了未来发行无数的新闻,就算前面刀山火海也得去。求白戎雅念在自己刚刚替她说好话的份上可千万别说什么狠话。

      面对金倾祸的到来,白戎雅并不意外。她的眉眼依旧清冷,不再像昨日那样鲜活而明了,与先前坐拥高位时一样的神态。

      “坐下吧。”她淡漠的模样吓得金倾祸背后汗毛倒竖,谁说女人生气的时候最可怕,分明是女人生气但是不动声色的酝酿时最可怕。

      “你一早就知道是不是。”

      金倾祸屁股一挨椅上,听到这句话像是被烫着了的立刻挺身,想要辩解什么,又无力的呶嘴,放弃自我式的坐下。心里嘀咕:白姐姐都不用问句,想来已经肯定了我那恶迹斑斑的罪行,我再情真意切的作戏也没什么意思。

      于是,她坦然回答。“是。”

      白戎雅手指捏着椅角边缘,扣紧的关节泛着隐约的白,她自嘲。“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金倾祸叫她这难过的模样也生生产出几分愧疚感。

      “那孟狄墨呢?”白戎雅的眼神犀利,紧紧盯着金倾祸的神色判断真伪。

      “他没有,他没有,他毫不知情。”金倾祸连忙将他摘出漩涡,一来是因为他之前确实什么也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二来是怕白姐姐要是知道身边人都清楚唯独瞒她一个会更生气。

      白戎雅并没有因为孟狄墨的清清白白而感觉到半点轻松。

      “我要退位。”白戎雅抿抿唇。“交给白尽。这件事我会立即去办,至于接下去的行踪,我希望你能保密。”

      “退位?”白尽一瘸一拐的走进来,苍白的嘴唇还挂着一抹红,眼神极度冷冽。“你想退位,想逃离这个地方,逃离我是不是?”

      白戎雅被他嘴上的殷红吸引,又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而心虚惊慌。强行呼吐了口气,忍下所有念头冷冷出声。“是,这位置只是提早交到你手上有何不妥?就算真有什么不妥,我身为门主难道还没有自己做主的权利了?”

      “你有,你自然有。”白尽冷笑,反唇相讥道。“你有退位的权利,我也有不接的权利,总之反正门如何与我无关。”

      白戎雅被他这样的任性妄为也气到了,呼吸更重,眸色沉到了极点。“你若是不接,自然还有人接,你以为你能威胁我到哪里去?”

      白尽故意气她。“那正好,你我就做一对野鸳鸯也不错!”

      “白尽!”白戎雅忍不住的将手重重一拍,桌面上的茶盏受惊了似的缓缓碎裂开,茶水顺着桌面一点一滴淌在地面上。“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收收你那些心思,不准你再多想!”

      “我哪些心思,师傅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么?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地步?你以为你能躲到哪里去?还是你觉得只要隐居山林我就会放弃找你寻你?亦或者,你觉得我做不出那些不择手段引你出来的事情?师、傅!”他一字一句说的坚决,还特地在最后两个字身上咬重声音,就像是含糊不清的嘲讽这个名存实亡的名称。

      白戎雅呼吸一窒,额上青筋忍不住的跳跃,手上说不清是被茶水沾染还是冷汗打湿变得黏腻了起来,在针锋相对中,她竟然发现自己毫无任何优势。

      “白尽,你相不相信我可以教你武功,也可以废你武功。甚至于,想要你的命也不是那么困难。”她从未说过那样重的话,对待她优秀的徒弟也从来没有这样冷漠,但此刻她的呼吸变得困难,连思考也变得缥缈起来。她觉得,自己可能要被白尽气昏过去了。

      “可以。自然可以。”白尽皮笑肉不笑的紧盯着她凶狠的神情。“师傅想要杀了我,徒儿自然不会还手,能死在师傅手上我也算得偿所愿了。”

      白戎雅觉得自己的心弦正在狂颤,咬着牙呼吸更急。“你何苦这样咄咄逼人?你根本不清楚你对我的情意,你知道感激我,只是依赖我,错将这一切当做是喜欢,等你再长大些就会明白这两者的区别。”

      “师傅是觉得我错将恩情当□□情?那不知道师傅又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在将对我的情意当做是恩情?”

      “住口!”白戎雅倏忽站起,似乎因为太急,眼前有些发黑。将手臂紧紧撑在桌案上才不至于昏过去。“你僭越太多了,我是你师傅,这点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自古师徒有别,你和我是万万不可能的!”

      “为什么师徒就不能在一起,为什么徒弟就不能喜欢上师傅?”白尽目光灼灼,紧紧相逼,似乎一定要她承认自己的情意一般。

      白戎雅控制不住的嘴唇轻颤,因为无法抵挡他的执念而心力憔悴,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只想当一个恩威并施的师傅,只想带着当初落魄可怜的乞丐走出绝境。可现在又算怎么回事呢,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比你大了十岁。你还记得吗?”白戎雅不得不提醒他这件事,只希望他们之间悬殊的,难以跨越的差距可以阻拦他年轻气盛的心思。

      “我不在乎。”

      “我在乎,我很在乎,我年纪再大些都可以做你娘亲了,如何能同、同、同你在一起。”白戎雅头疼的结巴了起来。

      “只要师傅愿意,白尽愿意折寿十年,甚至种下毒蛊。”

      面对白尽的情真意切,白戎雅面色更难看。“你现在头昏脑涨自然敢下承诺,可十年二十年后呢,当我老后呢,你还能这样肯定么?或者根本不用十年二十年,只需要一两年你就会发现你只是将无处宣泄的感激当做喜欢,到那时你能确定自己不会后悔么?”

      话甫一说话,白戎雅觉得眩晕,现在自己难道不应该痛心疾首的指责他的不堪心思么?为什么还要同他探讨以后,为什么还要说持久的喜欢呢?这个陌生的自己究竟是谁。

      “我不会后悔,哪怕师傅容颜不再我也喜欢,师傅老了我也会老,倘若你真的在乎,我就去踏遍天下为你寻找延续容颜的丹药。”

      “你只是见识女子太少了,你只是……只是觉得我这皮囊顺眼罢了。若是你下山再多看几个姑娘,就不会再喜欢我这半老的皮囊了。”

      “那你可否同我打个赌,若是我看遍了天下姑娘仍然喜欢你,你就嫁给我。”

      白戎雅惶然躲过他的视线,她哪里敢赌,还是直接谈婚论嫁的赌。顿时手脚都瑟缩了起来,恨不得立刻转身逃离这个压抑的房间。

      “你不敢,因为你知道我是认真的。”白尽肯定的下着定论。

      “白尽!”白戎雅咬牙切齿。“究竟如何你才肯放弃,当真要为师求你么?”

      “师傅。”白尽将这声师傅喊得极尽缱绻缠绵,但这无疑叫白戎雅更害怕。“要我放弃很简单不是么?只要杀了我,但你舍不得。”

      面对这样笃定的回答,白戎雅浑身忍不住的战栗,喉间甚至带了些腥稠。

      她舍不得杀吗?是因为白尽是她从小养大的徒弟,是因为白尽罪不致死,她一直是这么说服自己的,一直是这么警告自己的。但面对他的质问,白戎雅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那些不应该属于她,不应该犯下的缱绻往事,内心的道德感让她焦虑,于是,她大脑渐渐朦胧起来,昏了过去。

      “师傅!”她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但她一点也不想面对这个忤逆又偏执的徒弟,于是她更加毫无留恋的昏了过去。

      金倾祸蹲在桌案旁还在奋笔疾书记录着这不为人知隐秘又禁忌的心灵谈话,即便是茶水掉脑门上,打湿了衣襟也丝毫不慌,兢兢业业。谁知道聊到心潮澎湃的时候,白戎雅竟然昏了过去。

      金倾祸不管酸涩的大腿,将记录本往怀里粗暴一塞就要抱住人事不知的白戎雅。结果白尽速度更快一步,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金倾祸搂了个空,有些尴尬,就心疼的掏出自己的记录本珍惜的爱抚,潇洒的甩了甩头发留下一句话:“好好照顾她”后就离开了。

      出了门,飞快奔至房间里喊来阿二阿虎将这些内容快速誊抄几份备份。刚刚那下自爆自己还未离开躲在一旁的行为很有可能被白戎雅发现了,若是她醒了要销毁这些记录那可就是要了金倾祸的老命了。

      趁着白戎雅还昏迷,赶紧多做几个备份,然后自己假意不舍牺牲掉自己的记录本再来套一波白戎雅的信任。金倾祸被自己那肮脏,无耻的想法拍手叫好,哼哧哼哧的自己也打算再誊抄一份,这种稀世材料就是多做几百份备份她都觉得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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