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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精二重奏(2)
苏卿:“???”
我不是,我没有!
还没待她来得及反应,顾凌风突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一脸痛心。
“卿卿,不要丢下我。”
实则威胁似的捏紧了她的手指。
苏卿痛得脸上扭曲了一下,心里暗骂这个混蛋,却不得不做出配合的表情。
她将顾凌风的手甩开,黄丑的脸上一片冷漠。
“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说完这句台词,她明显看到秦氏的脸僵了一下,温柔大度的面具几乎要戴不住。
身边一个婢子很有眼色的上前。
“五姑娘,夫人已经够给你面子了吧,你别给脸不要脸!”
顾凌风连忙伸手挡在她面前:“你小声些,卿卿受了惊吓,若有个好歹,我怕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苏卿配合地做惊恐状。
秦氏描画精致的妆容差点崩裂,从未想过顾凌风带回来的女子竟然如此厚颜无耻。
她冲婢子使了个眼色,那婢子退到她后面。
秦氏的眼眶也迅速红了,她用帕子按了按眼角,一副不忍的样子。
“刘妈妈自少时便跟着我,如今在顾府服侍了我十几年,叫她赶出府去流离失所,我又如何舍得。便是老爷听了,只怕也要骂我一句不仁不义罢。”
她将顾凌风的老子搬出来,就不信压不住他。
果然顾凌风神色一顿,面露犹豫。
秦氏见有戏,便继续说道:“老爷巡营几日未归,便将府中的大小事务一并交予我处理,若他得知跟了我十几年的刘妈妈被赶出府,怕是要发怒的。”
“哦。”
谁知苏卿无可无不可的应了一声,起身就要下床。
“那还是我走吧。”
顾凌风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又要去撞墙。
屋内乱成了一锅粥。
未了秦氏一咬牙,吩咐婢子道:“去把刘妈妈叫来。”
不多时,刘妈妈就被带进屋内,好手好脚的站在他们面上,冲他们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看来这顾凌风在家里的地位有些低啊,连管事婆子都敢冲他甩脸色。
顾凌风却一副早已习惯了的样子,轻轻握了握苏卿的手,脸上还带着未擦干的泪珠。
啧啧啧,不是说顾凌风残忍暴戾,以杀人为乐么,怎么在家里就变成了一个怂包?
苏卿想着,耳边传来秦氏的声音。
“刘妈妈我已经带来了,苏五姑娘若是不忿,今日便在此了结了,要打要骂随意,赶出府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顾凌风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往床前一靠,用那腻死人的称呼唤她。
“卿卿,你说该如何处置?”
苏卿:“……”
问我干吗?
不都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么?
机会来了,快说出你的想法!
她和顾凌风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突然get到了男人的意思,这是要借刀杀人呢。
真是打的好算盘。
苏卿心里发出一声冷笑,但迫于男人抓着她的手越收越紧,她不得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我受了什么伤,那便让她也受一受吧。”
刘妈妈原本以为夫人叫她过来不过是颠倒黑白指认一下苏卿的罪过,没承想一来就听到他们在商量如何罚她,登时吓得魂儿都飞了。
她“扑通”跪下,对秦氏说道:“夫人,明明是这群婢子绑我在先,我是得了您的令才对她们使板子的呀,您不能不救我!”
秦氏看来已经放弃了刘妈妈这个蠢货,闻言轻轻一叹。
“我叫你小惩大戒,是否说过莫要打伤了她们?”
刘妈妈茫然点头:“是,可是您平时——”
“那便是了。”
秦氏打断她的话,一脸心痛地说道:“我既嘱咐过你,你却因为私怨在心对姑娘们动用板子,便不怪五姑娘反抗,还因此受了伤,你不来担谁来担?”
她语气温婉,句句在理,苏卿在一旁听着都忍不住朝她竖大拇指。
就这表现,难怪顾凌风他亲妈分分钟被搞死,绝逼是宅斗冠军!
刘妈妈听这语气,知道秦氏已经放弃了她,顿时面如死灰,被小厮拖了出去。
顾凌风此时撩了撩眼皮,看着被拖出去的人影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刘妈妈被拖到院里,刚绑好手脚,突然那个打板子的小厮捂着肚子说道:“我突然腹痛难忍,你去找别的伙计吧。”
说完一溜跑去找茅房了。
打板子是个技术活,打的人又是夫人身边最风光的管事婆子,几名小厮推推搡搡,这时顾凌风凉凉的声音再次传来。
“既如此那便不麻烦外院的人了,叶寒,去把那二十板子打了罢。”
秦氏脸色一变,倏而又想到方才说的话,只得紧紧闭上嘴,转身不再看刘妈妈。
梁上迅速掠下一个身影,接过小厮手中的长板,重重挥了下去。
刘妈妈在第一个板子挥下的瞬间,就惨嚎了起来。
“夫人,你救救我,救救我啊,我与你二十多年的情分,你忍心让我被活生生打死……”
随着板子拍打的声音,刘妈妈的惨嚎也越来越低,最后终于没有声息。
“……十九,二十。”
叶寒机械地数完数,把沾着血的板子往地上一扔,掠身向顾凌风复命去了。
没一会,顾凌风从房内出来,有些嫌恶地看了一眼。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卿卿想必消气了,多谢母亲疼爱儿子,刘妈妈您就领回去罢。”
说完还朝秦氏中规中矩地作了一揖,以示自己真的是个礼孝双全的好儿子。
跟在门后出来的苏卿:“……”
秦氏被他气得差点倒仰,深深吸了口气,命人抬着下半身全是鲜血的刘妈妈回去了。
“如何?”
待人走后,院子里重新安静下来,顾凌风才收了笑容,冷着脸问道。
“臀骨至髌骨俱碎,命不久矣。”
叶寒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面无表情地禀报。
“好,动了我的人,就该让她知道是什么下场,我有的是时间一个一个清理干净。”
他半边脸色沉在窗户的暗影里,露出来的额角至下颌崩成一条凉薄的线,站在她身边的苏卿突然打了个寒颤。
这次是字面意思上的“寒颤”。
原本她以为的打板子不过是伤肉不伤筋的刑罚,卧躺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谁知顾凌风竟然叫人打碎了刘妈妈的骨头。
一开始他就没想留她的命!
难怪叫院里的姑娘们门户紧闭,这么血腥暴力的场景,的确不适合女子观看。
苏卿想着,看向顾凌风的眸子里带上了一丝惊悚。
他这是妥妥的要把自己拉下水的节奏,秦氏回去发现刘妈妈gg,肯定连带她也会恨上。
毕竟没有她,哪里来的后续这些事端……
瞬间更想远离这个大反派了怎么办?
顾凌风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对她一笑,如姣姣之月,溶溶之水,哪里还有方才半点可怕的气息。
“卿卿,可是被吓着了?”
苏卿脸一冷,拔腿就往外面走去。
“别叫我卿卿,我跟你不熟。”
一双手却拉住了她,身后传来顾凌风无奈地叹息。
“可是觉得我借刀杀人,阴险狡诈,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苏卿一顿:“我不管你是怎样的人,现在请放我走,从此山高水远,你我再不相见,好吗?”
还是生气了啊。
顾凌风微微勾了勾唇角,对她说道:“我做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你不愿听我解释一番吗?”
“谁都有理由,谁都可以解释,我与你又无甚关系,你不必解释与我听。”
她心里窝着一团火,怎么忍也忍不下去,遂而挣开顾凌风的手,直接朝门外走去。
刘妈妈虽然讨厌恶心,但罪不致死,顾凌风的手段,令她很反感。
这次顾凌风没有拦着她,反而任她走了出去,跟着她的影卫从树上落下来,不知还要不要继续跟。
顾凌风冷着一张脸,冲苏卿离去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跟着,她在苏州举目无亲,只怕去投奔她那三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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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卿一路愤愤地从顾府出来往羊角巷走,该死的混蛋,草菅人命的大反派,自己再待在他身边说不定哪天也被打死了。
说什么情情爱爱的,果然都是在利用她。
来到羊角巷,苏卿才勉强没有那么生气了,她找到苏婉婉租的院子,轻轻扣了扣。
谁知院门没锁,她一扣就开了。
“三姐姐,你在吗?”
她叫了几声,院子里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声响。
苏卿只好推开院门往里走,隐隐约约听到厢房传来动静。
“唔……好痛……轻一点……”
贴着厢房门听墙角的苏卿一脸木然。
卧槽这么刺激的嘛?
认识才一天居然就上垒了……
她这么想着,连忙往外面走,打扰了打扰了。
谁知这时房内传来一声低喝:“谁?”
接着一根筷子捅破窗户纸直朝她的面门而来。
苏卿堪堪一避,筷子间擦着她的耳朵飞过去,随即厢房的们被一阵掌风震开,露出里面的情景。
苏婉婉和言晏正衣裳端正地坐在桌子旁,一个捏着另一个的手指,苏婉婉的中指上硕大的一个水泡,言晏正捏着针帮她挑破。
看到苏卿的身影后,两人脸上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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