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今天自恋了吗

　　但是容砚的性格就让他做不出来直截了当地问当事人“你为什么接近我”这种问题，这也……太自恋了，万一别人就是恰巧遇到他呢？就像之前他在不同的场合和霍修予遇到，被他当成了跟踪狂，然而事实呢？事实就是这一切都是巧合。

　　啧，这么说起来，这位霍先生真的不是一般的自恋啊。

　　容砚一边想着，一边开车来到了医院，决定咨询一下理论知识非常丰富的情感达人明念。

　　“你是说那个说你跟踪狂的就是之前那个巨帅的奇怪客人？”

　　“……什么巨帅，你别把小苏的话当真，我看着就普普通通的长相。”容砚纠正道。

　　“得了吧，就你这脸盲症，吴彦祖站在你面前，你都能说他是张大众脸。”明念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早年明念也是一个追星女孩，喜欢的那个男明星又帅人设又苏，结果容砚瞄了一眼就说长得一般，把明念给气得差点跟他绝交，不过这个男明星不久后就被曝出吸毒了，所以他们两的友谊才继续存续了下去。

　　明念继续问道：“而且这个人刚好和你住一个小区？偶尔去趟超市、公园都能遇上？有这么巧？”

　　“我真的没跟踪他，真的是巧合。”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跟踪他啊，但是他呢？”明念觉得自己这都不是暗示，是明示了。

　　无奈容砚有时候就是个榆木疙瘩，他不解道：“他？他之前误会我跟踪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万一他跟踪你呢？”

　　？？？

　　“你想太多了吧。”容砚一听就觉得很荒谬，霍修予跟踪他干嘛。

　　“别急，你听我仔细给你捋捋。”

　　“……我不急。”

　　明念背着手在容砚面前走来走去，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们先假设一下，在他搬进你们小区前就曾经在什么地方遇到过你了。”

　　“恕我直言，你的假设不太靠谱。”容砚每天家里医院两点一线，在他们两住同一个小区前，就算霍修予想偶遇还偶遇不上呢。

　　“你先听我说完，”明念毫无淑女形象地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然后他一见你就惊为天人！”

　　“……”他居然指望明念能有什么好的看法？容砚摇了摇头，开始整理起本月的看诊记录了。

　　“他找人调查了你的资料，知道了你住的小区和工作的地点，接着就开始伺机接近你了。”

　　明念平时喜欢看悬疑片和恐怖片，此时说着说着无意中就营造出了一种恐怖氛围，容砚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怎么接近你呢？他先是搬进了你住的小区，用望远镜观察你的生活……”

　　“那个，我打断一下，我住在他家楼上。”

　　“咳，他先是搬进了你住的小区，然后观察着你的生活，渐渐地，他开始不再满足于这种距离，他想要离你更近。在一个雨夜里，他带着准备好的猫来到了医院，医院里只有你一个人……”

　　“那个，我再打断一下，那天小苏在前台值班。”

　　“咳，他来到了你的办公室，终于接触到了梦寐以求的人儿……”

　　“……”容砚被她做作的用词说得有点反胃。

　　“可是那一个雨夜的相遇并没有拉近你们的距离，他既苦恼又不甘，只好再寻找机会。机会永远都是给有准备的人的，他已经在楼下一动不动整整埋伏了七天……”

　　容砚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来把还沉浸在自己悬疑幻想中的明念推出了诊室外，关上了门。

　　呼，总算清净了。

　　容砚摇了摇头，虽然他不知道霍修予接近他有什么目的，但是如果说之前的几次相遇，是霍修予在跟踪他，这他是不信的，毕竟那几次霍修予的愤怒和阴阳怪气可不是装出来的。

　　“叩叩叩”

　　诊室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

　　来的是一对年轻的情侣，女生手里提着一个包，男生怀里抱着一只小狗。

　　“医生，我们这只狗有点不太对劲，老是抽抽。”男生愁眉苦脸地说着，而女生则是一脸不耐烦。

　　容砚温声说道：“先把狗放桌子上，我给它看看。”

　　小狗被放到了桌子上，原来是只小金毛，此时正不安地在桌子上来回打转，头和身体都在不停地抽搐，容砚皱了皱眉，用手按住小金毛抽搐的身体，看了看它的症状。

　　“它的这种症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男生愁眉苦脸地想了想：“我前几天出差去了，昨天才回来，我回来的时候它就这样了，不吃东西，从早到晚地打圈和抽搐，小丽，豆豆的抽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女生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不停地看着手机，此时更是不耐烦地瞪了男生一眼：“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男生有些唯唯诺诺：“你不是在家吗？”

　　“我在家我就得时时刻刻地盯着这只狗？你拎拎清爽，这狗又不是我要养的，我还嫌养着费钱呢，”女生一脸无语，“你说要带它来医院，现在也来了，我有点事要先走了。”

　　女生说完，也不等男生的反应，径自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关门的时候还发出很大的声响。

　　“不，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她脾气不太好。”男生有些赧然地对容砚笑了笑。

　　容砚见怪不怪，看诊的时间长了，什么样的人都会遇上。

　　“没关系，”容砚看着小金毛的症状，心里浮起一个不好的想法，“我需要用犬瘟测试棒给它测一下，它这个症状有点像犬瘟。”

　　男生很显然不知道犬瘟是什么，直到现在还在笑着说：“好的好的，医生你尽管检查吧，只要能把它治好就行，让它乖一点，昨天晚上它一直在客厅里闹，大半夜地弄出好大的动静，把我女朋友给惹恼了……”

　　容砚没有理他，表情也冷淡了下来，他看得出来，不只是刚刚那个女生，就连这个男生也不是真心爱狗的，如果这只金毛真的是得了犬瘟的话，到了抽搐这个阶段就已经是晚期了，那它之前还不知道受了多少罪，犬瘟的抽搐是无法控制的，狗的主人对这一切却毫不在乎，只是希望它能变乖一点，不要打扰他们的休息。

　　在等待测试结果的时间里，男生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小金毛从抱回家到现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就已经生过多场病，本来图便宜在微商那里买的狗，结果花费的金钱和精力还不如去正经狗舍买一只等等，容砚听着都觉得槽多无口。

　　测试棒的结果出来了，是两道杠，证明眼前的小金毛确实得了犬瘟。

　　“先生，您的狗确实是得了犬瘟……”

　　“那就治呗，今天能治好吗？我等会儿还要去加班。”男生讨好地笑了笑，又有些焦急地看了看手表。

　　“先生，您可能不太了解犬瘟，犬瘟是一种高度接触性传染病，传染性极强，死亡率可高达80%以上……”

　　容砚的话还没说完，男生放在小金毛身上的手就像触电般地弹开，惊呼着站起来：“什么？传染病？会传染给人吗？这，这怎么办，我和我女朋友和它一起待了很久了，要不要去医院检查？”

　　容砚压下心头的火气，继续好脾气地解释道：“这种病只在犬类间传染，是不会传染给人类的。”

　　“不会传染给人啊？呼——那我就放心了，要是传染给我们，那我真的跟那个无良微商没完！”男生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这只狗的犬瘟已经到晚期了，这种浑身抽搐、控制不住情绪和动作的行为是在犬瘟晚期才会出现的，治疗起来非常困难……”

　　“那要花多少钱啊医生？”

　　“预计花费在八千至上万，而且我们不能保证是否能痊愈。”

　　“八千到一万？”男生惊讶得都破音了，别容砚看了一眼后，又开始碎碎念，“人看病都不用这么贵吧，给狗看病花上万？疯了吧，有这个钱我干嘛不再去买一只……”

　　“先生，犬瘟主要是靠狗自己的免疫力进行抵抗，如果在家里对它进行很好的照顾，也未必没有痊愈的可能性。”容砚的潜台词就是如果不想花钱看病，也可以带回家好好照顾，毕竟他们以往也遇到过被医院诊断为犬瘟晚期的狗在主人的好好照料下最终痊愈的例子。

　　男生脸上的表情还是很为难，也带着怀疑：“医生，你看我们都是上班族，哪儿来的时间照顾它啊，有没有便宜一点的药，八千一万的也太贵了，别是你们医院坑人吧？”

　　“先生，养狗本来就是一件需要付出的事情，而且一般小狗打过疫苗，得犬瘟的概率是很低的，这只狗打过疫苗吗？”

　　“疫苗？”男生脸上是一脸茫然。

　　而正在这时，桌上的小金毛又开始剧烈抽搐起来，控制不住地在桌上跌跌撞撞，嘴里发出呜咽声，让人听了就难受。

　　容砚用自己的毛巾包住小金毛的四肢，把它按住，尽量减少它的抽搐。

　　狗主人见状，突然拿出手机：“医生，我先出去接个电话啊，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结果，这一跑，就再也没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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