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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童在后院转啊转,女主早已被跟丢了。她隐约记得,女主是在荷花池旁的假山后面,可荷花池这样大假山这样多,上哪找去。
她半路逮着一名下人问:“小姐姐,你有没有见到顾小姐往这边走?”
那丫鬟疑惑地摇了摇头:“奴婢不认识顾小姐。”
沈童放开她,郁闷地走了。
转了一圈,身上出了些汗,她坐在一棵树下擦了擦额头的汗,突然之间没了兴致,歇了一会儿,准备原路返回。
她刚站起来,便见到韩盛远远地朝这边走,沈童眼睛一亮,急忙躲在树后,探出脑袋张望。
韩盛走到树下时,她便急忙躲回去。
韩盛忽然停下脚步,往她这看了一眼。沈童贴着树干,心里在打鼓,片刻后听见脚步声远去,她方才松了口气。
等韩盛走出一段距离,沈童赶紧不动声色的跟过去。
原来是在偏僻的墙角跟下啊,难怪她找了半天没找到。
这里很偏,挨着院墙,院墙旁边就是荷花池,角落里有一棵柳树,右手边是一座假山,刚好形成一个三角空间,不注意看,很难发现。
沈童就躲在假山后面,山高她看不见,便爬上去,找到合适的位置看过去。
女主果然就在那里,靠着柳树,漂亮的脸蛋一片通红,而她面前站的男人,却并不是男主。
哎?
什么情况,她方才明明瞧见韩盛往这边走的呀,这个男人又是谁?
这个男人身上穿着淡黄色的锦服,身材也比较瘦弱,只看背影就知道不是韩盛。
沈童挠了挠脸颊,暂时放下这个疑问,继续观察前面的动静。
“为什么是你?”顾洇眼神有几分迷茫,她死死抓着袖子,在竭力保持清醒。
男人上前一步,两根手指抬起顾洇的下巴,“为何不是我?或者说,你想是谁?”
顾洇紧抿着唇,呼吸略微急促,她盯着男人,没再开口说话。
“姑娘你现在看起来很需要帮助,不知可需要在下效劳?”
“别碰我!”顾洇咬着牙躲开他的手,身子摇摇欲坠,几乎靠着柳树才能站立。
沈童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女主现在真的太撩人了,酡红的脸颊,迷离的双眼,殷红的朱唇,她都快把持不住了,更别提这个男人了。
不知道韩盛会不会来英雄救美?
男人已经缓缓凑上去,在女主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女主脸色瞬间由红变白。
沈童看得十分激动,忽地,脚腕被人一拽,下一刻,响起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童童我抓到你啦!”
沈童还来不及反应,人就被二傻拽下来,她惊呼一声,余光瞥见身后的荷花池,“我槽……”
哗啦一声,沈童后半句话,直接被池水淹没,发出咕噜咕噜的水声。
二傻手里还抓着沈童的脚,二她上半截身子却已经在水里了。
“童童!你憋死!”二傻急哭了。
沈童双手拍打水面,心中徒然升起无力感,今天真特么要憋死在水里了,你他丫拉老娘上去啊!抓着我脚干什么!
然而,她的呼喊声,在北郡王听来,只有咕噜咕噜的水泡声。
两人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假山里面那两人,男人跑过来一看,发现是北郡王,立马脸色不善地转身走了。
“童童,我和你一起死!”
二傻说着,抱着沈童的脚跳了下去。原本还觉得自己有一线生机的沈童,此刻彻底绝望,她太高估这制杖了,不奢求他把自己拉上来,却也万万没想到,他会直接抱着她的脚跳下去,将她往池水里赛的更深了。
沈童呛了几口水,眼前开始发黑,只听见岸上传来许多嘈杂的声音,乱哄哄的,隔得好远,她一句也听不清。
肺中像是要炸开,想要呼吸,然而灌进来的水,让她更加难受。
她从来没想过,会死在这个智障手里。
大脑渐渐停止思考,整个人都像是陷入了棉花里,软软的。隐约中,她回想起来当初在城外昏迷中听见的话。
“殿下,这两个人怎么处理?”
“还要我来教你们?”
“可是……这个好像是沈大人的女儿。”
“那就丢去半月山,想必他们应该很感兴趣。”
“可……”
“哼!要怪就怪她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殿下是谁……
身体轻飘飘的,刺骨的凉意携裹着她,坠入更深更冷的地方。
然而不知何时,传来一股温暖的气息,她忍不住向着那股温暖靠近,想要抓住那股暖意。
“快快把北郡王拉上来!”
宾客陆陆续续赶来,将这片不大的地方围满了,叽叽咋咋的乱成一锅粥。
韩盛抱着沈童,她纤细的小手死死抓着他的衣襟,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睫毛上挂着水珠微微颤栗,苍白的小脸憋得发情,嘴唇直哆嗦。
他将人放在地上,掰开她的手,而后挤压她胸腔里的水。
沈德父子赶来见到这一幕,沈德差点当场吓晕过去。
沈蕴则是看见韩盛给沈童度气时,也差点气晕过去,可韩盛在救人,他也说不出责怪的话。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两人肌肤相亲,童童今后还怎么做人。
那头北郡王醒来,四处寻找沈童的身影,发现她躺在地上,立马冲上来,“童童,你憋死呜呜呜……”
韩盛将他掀开,低声喝道:“别动她。”
他坚毅的五官此刻显得格外凌冽,无形的气势从他黑不见底眼眸中爆发出来,短暂之间压得人无法喘息。这种感觉,就像突然被人扼住了喉咙。北郡王愣了一下,而后又哇哇大哭,“童童憋死!”
临王看不下去了,他打着圆场:“各位,府里发生这种事,实在抱歉,宴会便到此为止吧,等改日本王再宴请大家向诸位赔礼道歉。”
主人这样说了,众人自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随便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向临王告辞。
沈童接触到空气,五脏六腑一阵痉挛,不受控制的猛咳起来。她影影绰绰中看周围有几个人影,也不知道是谁,似乎在喊她,但她眼皮重的厉害,强烈的倦意席卷而来,她也遵从自己的内心,睡了过去。
沈蕴脱下自己外袍裹在沈童身上,将人抱起来,对临王道:“王爷,小妹落水昏迷不醒,需要请大夫医治,请恕下官先行告退。”
临王脸色不太好看,沈童在他府中落水,此事缘由便已然不再重要,他挤出一个笑容道:“令妹身体要紧,今日是本王招待不周,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本王送送两位。”
沈德拱手作了一揖:“不敢劳驾王爷,还请王爷留步,我们自己出去便可。”
北郡王还想追上去,却被临王妃一把拉住,“乖,别过去!”
北郡王嘴一瘪,又要哭,王妃只得耐心哄着他。
韩盛浑身湿透,衣角还在滴水,回想起方才沈童想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他,心里就堵得慌,实在难以想象若他晚了一步会怎样。他侧头看了一眼北郡王,方才他看见,是北郡王将沈童丢进水中。
“王爷,下官也告辞了。”韩盛根本没给临王说话机会,便径直走了。
方才韩盛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临王看得清楚,他忍不住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有史以来第一次骂他,“不成器的东西!”
王妃忍不住还嘴:“王爷,阙儿落水受了惊吓,骂他做什么!”
临王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北郡王还在抽抽噎噎地哭,十句八句离不开童童。
临王妃恨铁不成钢地说:“那个沈童有什么好!改明儿娘给你找个更漂亮的。”
北郡王一跺脚:“不要,我就要跟童童玩!”
临王妃头都大了,她心疼地摸了摸儿子的头,眼中含着泪花,“可怜我儿,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竟让你来受罪,将来父王与娘亲百年之后,我儿又该怎么办……”
北郡王见她哭,拉起湿哒哒的袖子替王妃擦脸,“不哭不哭。”
王妃闻言哭的更厉害,一把抱住北郡王,泣不成声。
一直躲在暗处的顾洇,此刻也早已清醒,她紧绞着袖子,眼中一片冰凉。
为什么,为什么会与前世发生偏差,为什么来的不是韩盛而是三皇子,为什么沈童会出现那那里,为什么韩盛会去救她,为什么全都变了。
太多的疑问。
毋庸置疑的,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沈童。
她就是造成这一切最大的变数。
韩盛出了临王府,云满见他心事重重,不由问道:“你怎么了?沈姑娘不是没事么。”
“不是这个,是另一件事。”
“何事?”
韩盛从怀里摸出一块纯银打造的平安扣,圆滑的银扣很光滑,一面雕刻着韩,一面雕刻着盛,字迹歪歪扭扭,显然是新手雕刻的,许是常年把玩,字迹有些模糊。
云满问:“这是什么?”
韩盛道:“是当年父亲送的平安扣,我和小茗一人一个,后来发大水逃难时,我将自己这枚银扣给了小茗。”
“你的意思是说,你妹妹在京城?”
“我不知道,方才在宴席上,有个下人将这枚平安扣给我,叫我去后院……”可人没见到,却遇见了沈童落水,他揉了揉眉心,“算了,先回去再说。”
韩盛准备翻身上马,却被云满按住手臂,“你不去找那名下人问问清楚?”
“临王府下人众多,要从何找起?更何况,若真的是小茗,那她为何不亲自来见我?非要借一个下人之手转交?”
云满一点即通,他了然道:“要么是她遇上了困难,要么就是有心之人故意引你去后院。”
“不错,若是前者,她既然托人送出平安扣,那说明她不方便露面,更不想让别人知道,贸然去找人只会打草惊蛇。若是后者……”
韩盛没有说下去,但云满也能猜到几分。韩盛突然坐上枢密副使这个位置,掌管军机要务,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稍有不慎便会中了那些人的奸计。
云满笑了笑,“咱们韩将军现在越来越聪明了,看来要不了多久我这军师便能功成身退了。”
韩盛瞥了他一眼,“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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