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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第十一章 双标现场
“安南?”
沈夫人听的一头雾水,一个无关紧要的边境小国有何可疑,在自己相公眼里竟成关键所在?
等等,依女儿梦中所见,大女婿死在第一次出征安南途中。
姓段的因为三征安南得以平步青云。
老爷也是因劝阻第三次出征安南,不被纳谏愤而辞官归隐。
先前不觉,如今仔细思量,安南好似浮于水上的冰山,旁人看见浮在水面一角,却看不见深藏水下的庞大身影。
沈相爷身处朝堂,看的更为深远。
按女儿梦中所说,发兵征讨的缘由是因安南新王的国书里言语不敬,惹怒当今圣上,引得群臣激奋,齐声讨伐。
可藩邦属国本非我族类,用词用典出错之事常有,不过让朝堂上下多份嘲笑蛮夷无知的笑料。
要错到怒而兴兵的地步,除非那封国书是指着圣上鼻子叫骂的讨伐檄文。可这样国书早在鸿胪寺便会被人拦下,根本不会有呈送御览的机会。
这出兵的理由不对,应该是用来糊弄世人。真正激怒圣上应该另有原因,而且是一个让朝庭上下忌讳颇深,根本不能明示世人的原由。
朝中大臣们的反应更是奇怪。
朝中大臣中是什么样子?武将们欲靠军功荫妻封子,赞同出兵还能说得通。
可文官呢,为了给已逝老臣身后名的字号上是用忠、义、敬、仁哪一个,他们都要咬文嚼字争相上书,各自掰扯一大通有的没的的理由。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兵事从来不可轻动,大燕对已臣服自己的属国慢来用怀柔之策。内王外仁,不战而屈人之策,方显仁者无敌的圣贤教诲。
有以上种种理由,朝中文官哪怕是为搏名利也该做做样子,上书进言劝阻此事。
在女儿梦境中,第一次出征安南时朝庭上下一心,毫无异议,文臣诡异的安静无声,武将个个似打了鸡血,顺理成章的认定安南其罪当诛,必派王师讨伐。
一个边境小国凭什么激怒了圣上,还让朝庭上下闭口不谈其真正罪名,只异口同声的赞同出兵,其中原由纵是沈相爷,一时半会也参悟不透。
对于以上异常沈相爷放在心里,打算回到朝堂,仔细得查寻比对南边送来的奏报折子,开口时只话家常:
“夫人知道我的性子,虽有为天下苍生请命之心,更加重视是自己家人。
上书劝阻,为民请命之举应有之义。可上书时机不对,真要劝阻便该在第一次出征前时便该上书,而不是等到朝庭损兵折将,征讨安南已势成骑虎,再试图螳臂当车。
这中间大有蹊跷。
朝庭上下对于第一次讨征安南也很轻视,夫人也知咱们家大女婿是什么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竟也趁机调到军中刷军功去。
凭我与大女婿他爹的面子,我家女婿必会被安排在重兵保护的所在,刧死在征讨途安南途中,此事亦很可疑。
至于那姓段的,没了三征安南的战事,一个破落的勋贵子弟压根没有翻身的机会。
所以,讨代安南那场战事才是一切关键所在。想必嘉仪在梦中也更多的关注自己家人,对安南的事只会草草带过,咱们且细细询问一番,想来应有收获。”
沈夫人点头,若有所思:
“惊马之事,依老爷所见又该如何?”
沈相爷对此早己成竹在胸:
“虽然不知梦中是查到什么理由,能令你我深信不疑,说来为夫如今也很期待那个答案。
现实毕竟不同于梦中,夫人在按部就班追查惊马的同时,也派人另辟蹊径,向另一个方向查查看,想必会有惊喜。”
沈夫人心急如焚,哪有兴致听人卖关子,当即没好气的顶一句:
“妾身愚笨,老爷还请明示。”
“夫人是关心则乱,一个设计精巧的布局必需环环相扣,一环出错便有破绽现出。
此事破局的关键便是三月初三那个日子,女儿是到了当日才推却邀请,若真有人借出游之时设局,得到消息的时间只会更晚。
夫人且派人到段家左邻右舍问问,姓段的可曾放出消息,三月初三要到大慈寺烧香还愿。”
沈夫人被一语惊醒,醍醐灌顶:
按女儿梦中所述,姓段的如今还负担着一家生计,应该没有空闲天天往庙里跑?
只要姓段的曾放出三月初三到大慈寺的风声,后面种种都不需再打听,自家又不是审案,非得证据完整才能定人罪名。
沈相爷笑而不语:
若是查到人为迹象最好,本相必能把姓段的安排得长命百岁,求死不能。若真是天意巧合,便只能请他到阴曹地府过清明。
夫人惯来心善,操持家务很是辛苦,些许小事便不劳她费神。
“关于未来二女婿,老爷如何看?”
沈相爷对此事颇为犹豫:
“若依为夫本心,真不想插手此事。梅花香自苦寒来,如今看来依然峙才傲物、不通世情的许拙安想必是经过玄武湖大火,青云路断绝,阅遍人情冷暖世间百态,自我反省沉淀,才能入我家女儿青眼。”
沈夫人听的柳眉倒坚,愤愤开口:
“若依老爷的道理,还得二女儿还得嫁一回姓郭的,再受一回罪,方能慧眼识人,把姓许的看进入眼中不成?”
沈相爷想也不想,断然摇头否认:
“绝对不成,我家女儿天生慧质兰心,何须磨砺。梦中恨天难补,让悲剧发生,如今怎能重蹈覆辙?”
说完沈相爷自顾摇头,哑然失笑:
“也罢,端午时本相出手,救他许拙安一次。至于他与我二女儿还能不能成就姻缘且看缘份,反正我家女儿又不愁嫁,错过了也是姓许的损失。”
沈夫人略觉气平,又添新恨:
“对于郭氏那对母女与柳氏勾结陷害三女儿,老爷觉得该如何应对?”
沈大人对答如流:
“从来只有千日作贼,没有千日防贼的。依我看与其猜测与防备,不知柳氏又玩出什么新花样,倒不如把那对母女留在身边,让旧事重演,应付起来更简单。到时候退婚的主动权仍旧掌握在我们手里。”
沈夫人叹气:
“可是嘉仪那儿该如何说服她,这孩子纵经历那场梦境,依然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
“这个容易,让嘉仪把代嫁一事与郭氏挑明,逆王案后退婚已是注定,留着鄢氏母女只为当初的约定,为郭氏养老,为桃红寻门好亲事。如今……,没了代嫁的理由,郭氏与桃红母女是走留,如何打算,交由她们母女自己选择,可不是相府不给別人留活路。”
习惯朝庭勾心斗角,府内之事对沈相爷而言太过轻松。
三女儿心里因代嫁一事,对那母女俩心怀些歉意。可沈相爷当初敢选定这家人,当场把话挑明,看中的便是其人心贪婪。
当初自家六品家世配与侯府世子,在世人眼中都算高攀。一介平民纵有机会把自己女儿送入候门,纳为良妾已算难得,自己当时许出的侯府正妻之位。纵是现在,沈相爷也记得自己把事情讲完后,郭氏当时的狂喜表情。
沈夫人想想那对母女平日的行径,终于满意。
女儿大度是好事,为人父母却不可能放过任何曾伤害自己孩子的凶手。
正事议完,沈夫人吩咐重新上茶,殷勤询问沈相爷,日近当午,何不在寺里一同用些斋饭。
可怜沈相爷一路奔波,劳神费心到现在,看到夫人身边侍女奉上茶水时,还得先揭盖细观,确认是自己平日喝的滇红金芽方才浑身放松。
“把女儿们叫过来一起用饭?”
沈相爷如此提议,是自己想亲眼确认女儿平安,绝对不是怕夫人心头仍有余怒,而三女儿的口味与自己最相似。
“两个女儿都在,单叫一个过来像什么话?”
“当然是一起叫来,问话又不是急一时。”
“听老爷吩咐。”
看到女儿们携手进来,行礼问安后,一家围在桌前欢声笑语不断,沈相爷那颗那老父亲的心都快融化了。
为民请命,奋不顾身,辞官归隐,傻子才做这种事。就算为了当女儿们最坚实的后盾,自己也得牢牢占住丞相的位置才对。
沈相一家其乐融融,谢十四用餐时却形单影只,侍卫们不敢与他同桌。桌上少了每次吃饭前必会对每样食物先尝一口的那个身影,谢十四心里空落落的似少了一块,连进食的兴趣都没有了。
十多年前,雪儿不肯吃的食物,自己的绝对不敢入口。到了如今,跟在自己身边的人,都是经过重重挑选,绝对可以托付信任。送上来的食用物品早都经过重重检查,验毒程序早在上桌之前便已完成。
只有雪儿那只对世事变迁全然不察的傻猫,还保留了侯府时,一人一猫相依为命养成的习性,甚于在它寿数不久时,还特意从外面叼了只小猫调\教出来,才肯放心闭眼。
到了如今,谢公子不得不开始思考,研习心术经常套路他人的自己,会不会被一只猫儿给套路了。
“喵”,一声猫叫,小黑团子精神抖擞迈步进屋,嗅嗅空气中的味道,轻松跳上桌案,开始自己日常工作。
等到桌上食物一一尝遍,才跳下饭桌走到饲主脚下倦缩着身子把自己团成个球。
猫儿温暖的体温靠在谢十四比常人温度偏低的脚踝处,似在脚上盘了个小火炉。思雪用脑袋蹭蹭伺主小腿,似乎在提醒饲主,朕已品尝,铲屎官可以开吃了。
“蠢猫,再不回来,我就不要你了。”俯身轻轻抚摸小黑团子身上顺滑的皮毛,谢十四嘴角微翘。
窗外轻风拂枝,阳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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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对于现场表演双标的丞相大人,亲们请站在道德立场狠狠批判他。
一一三观超正的蠢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