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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妹
陆琼九知道自己在做梦,她清醒的很,却又难以让自己抽离,黑暗如饕餮巨兽将她梦里的人拆骨剥筋,热血洒满红墙绿瓦,而后冷却,凝固……
她看到一个男人挡在她常乐宫殿前,门后数刀破门而来,乌夷人粗鄙的喊叫声不绝,他伸长手臂用背抵住门栓,以一人之力,将她庇护在这片天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终于承受不来乌夷蛮族猛烈地砍门之势,腿脚不受控制的紧贴着门下滑,但手臂依旧死死的扣住门。
这个时候陆琼九才看到他背后渗人的狰狞伤口。
乌夷的刀早在打斗中就已经划伤他的腰腹。那样多,那么深的伤口,他竟然一声没吭,只是将目光死死的锁在陆琼九身上。
“给我用力把门劈开!你们这群畜生,门都打不开,平时都喂你们吃素了吗?”得了命令的乌夷人叫嚣着从刀鞘中拔出尖刀,喉咙间发出刺耳又渗人的嚎叫。
陆琼九在这一阵嚎叫声中晃了神,乱了手脚。
她罗衫被人撕烂,褪到胸前,勉强遮住锁骨,两只手臂赤条条的露在外面。她缩在桌凳之下,双臂抱紧膝盖,头低低的扎了下去。
她竭力的控制,好让自己不那么狼狈,但眼泪仍然像不要钱一般顺着面颊下滑。
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距离死亡如此之近,也从没有像今天一样,被人凌辱至此……
外头是粗鲁至极的喧嚣闹声,一门之隔,却静谧到了无声息。
“九九……九九……”
陆琼九猛地抬起头,她诧异地望着那个男人。
这样的称呼,她是第一次听,第一次有人这么叫她。
男人的目光直直的望过来,不躲不避,眼睛里的漩涡暗流涌动着她看不清楚的情愫,如亘古玄冰在这一刻化成春水,潋滟出最美的波光毫不吝啬的呈现给她。
“九九,别怕。”他又说了一句,声音暗哑,极力忍耐。
陆琼九反应过来,她朝他挪了几步,又停止。
低头的瞬间,看见地面暗红的液体,她伸了食指去碰,染上她如玉青葱指尖的,莫不是鲜血。
这几天,她见多了太多鲜血,外面铺天遍地的,她亲近的,怨恨的,热衷的,从那些人身上流出的血。
她呐呐开口:“淮……指挥使……”
陆琼九的话堵在喉咙中,还未说出口,就看到他呕出一大口污血,染红了他的下唇。
乌夷人的攻势不减,刺刀从已经裂开的门缝冲穿过,狠狠地刺进他的身体。
剑入皮肉的声音钻进陆琼九耳朵,在大脑处炸开。
她再也顾不得男女之别,凑到他的身边,匆忙询问:“如何?还好吗?疼吗?”
他在疼痛中顾不得其他,陆琼九手在他伤口处徘徊,却不知道如何做。
她的语调越来越急,带了哭腔:“别挡了,别挡了,让他们把门打开,他们要杀的是我。你还可以走吗?乌夷人都集中在前殿,你从那边一定可以离开的,以你的身手一定可以走的。”
她说着就要架起他的身体。
男人不语,好像是叹了一口气,拉住她裸露在外的手臂,略一用力,就将她纳入怀里。
陆琼九身体一僵,男人的气息掺杂着血腥全然混进她的鼻息间。
她刚要挣扎,就听到他带着浓浓恳求的声音,那声音细若游丝,却声声敲在她心口。
他哑声道:“我求你,抱抱我,好吗?”
陆琼九在他怀里僵住,裸露在外面的手臂停顿在空气中,她听到他缓慢而细微的心跳声,又听到自己快速而剧烈的心跳声,这两种心跳声形成一种怪异的扭曲的和谐。
他声音泛着苦涩:“求求你。”
陆琼九咬紧了牙,伸长手臂从他的臂弯处绕过,放在他宽阔的背上。
满手湿濡,都是血。
常乐殿红漆朱门摇摇欲坠,她感受到他的动作,下一刻,天旋地转,他压伏在她身上,将她从头到脚,都用自己修长的身子掩盖住。
他冰凉的吻,落在她的发丝上。
“九九,若得来生,我定不会再等待,定能护你无虞。”
陆琼九睁大眼睛,看着一群又一群的乌夷人簇拥住他们,一刀又一刀的刺进他的身体,而后,又是她的身体。
“九九,若得来生,我定不会再等待。”
“九九,若得来生”
“若得来生……”
……
“郡主,郡主……”
陆琼九皱了皱眉,将手放在了额头,梦境已经全部消散,留了些惨淡的余韵徘徊。
“音容,天亮了吗?”陆琼九闭着眼,声音带着啜泣后的沙哑。
音容递了条帕子轻轻擦去陆琼九额角的汗渍,“五更天了。您可是又梦魇了?奴看着好些天了,您怎么也睡不踏实,咱找太医过来瞧瞧吧。”
“不用了,找太医也没什么用,左右不过开些大补的浓汤,治标不治本,还苦死个人。”陆琼九接过了话茬,颇有些着急。
音容低低地笑了,将帕子又放回到热水里净了净,打趣道:“您啊,打小就是个怕苦的,稍微有个苦味都受不了,也不知得长到多大才可以不用哄着喝药。”
陆琼九撇了撇嘴,就算长到二十二,她也喝不了一口苦药。
陆琼九适应了好一会,才慢慢睁开眼睛,视野刚亮,就被正对她床榻的五座漆雕镶银海棠屏风吸引。
她撑起身子,接过音容拿来的绸粉外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便开始上下打量这屏风。
音容见她打量屏风,面上露了喜色,道:“这屏风郡主不过也就随口说了句喜欢,咱皇上就找人送了过来,五公主一早相中的东西,还不是进了咱常乐宫。”
音容说的眉飞色舞,眼里的骄傲不言而喻。
陆琼九抚上屏风上的海棠花样,纹路凸起,在指腹摩擦下,质感丰盈。
梦里,就是这朵硕大海棠花染上了她的鲜血。
思及此,她手陡然一颤。眼底的惧怕又翻涌出些许,她有些失魂道:“今年是何年?”
“元丰二十六年,您都问过好几次了,可是有什么要记的事?”
陆琼九摇了摇头,元丰二十六年,再过十年,就是那场浩荡而悲怆的战事,蛮族入京,大秦宫变。她死在乌夷刀下,尸骨难寒,遭人凌辱。
她偏了头,透过铜镜依稀可辨自己的模样。高鼻深目,瓜子小脸带着些许棱角,是冷艳的异域风情,但脸颊两侧因为婴儿肥蓄上的肉感,又为她添了八分的娇憨。
她下意识扬唇咧嘴,果不其然,左脸出现一个小小的酒窝。
这个酒窝,因她十五岁为婚事所累,瘦了许多,脸颊瘦削,便就消失。哪怕后来想开了再丰腴起来,这酒窝也难以恢复,就如同她的少女时代,一去不返。
可如今,这张脸,透着的少女风姿光华,倒叫她恍惚。
陆琼九不止一次怀疑是不是现在才是做梦,但种种迹象表明,她或许真被那疯疯癫癫老和尚说中了。
陆琼九生于大秦管辖的外族部落丹契,她降生那日,正值两界部族开战,一个裹着破烂袈裟的和尚闯进丹契驻军地,指着女婴啼哭的营帐,大声嚷嚷。
给水给钱给吃食都不肯走,非要看一看刚刚降生的小女婴。
可汗因战事不稳,平日又极信佛理,便叫人抱了出去,不予亲近,只是让这和尚远远一观。
可谁能想到这和尚又是哭又是笑:“星难回天,数难以终,寻轨往复,重来一遭,重来一遭啊。”
他大喊大叫很是渗人,可汗派人问了大致意思,他酒肉不禁,又敲了侍从一壶好酒才缓缓故作玄虚道:“你听过人可以活两辈子吗?”
侍从觉得荒谬,转身就要走,和尚一把拉住他的手臂:“重活一遭,是好是坏,命运是否更改,谁又能知道呢?改之,翻天覆地,不改,亦要翻天覆地哈哈哈哈哈。”
侍从急匆匆向可汗禀明了这件事,但因为这和尚实在疯癫得不靠谱,又没有一点出家人的清净风范,话更加不着边际,偏的没谱,也就不了了之。后来也就当做个笑谈传到了陆琼九耳朵里。
如今看来,那和尚说的便是这个意思了吧。
重活一遭,翻天覆地。
但她真心不认为这就可以翻天覆地,毕竟,她重活已有半月有余,却只能缩在屋子里,不敢踏出一步。
陆琼九是真的害怕啊,她二十多岁的灵魂寄居在十四岁小姑娘身上,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虽然,寄居的小姑娘,就是她自己。
她越是害怕,就越是被前世的怨怒纠缠不放,夜夜如此,非得在梦中再经历一次死前的惧怕。
陆琼九望了一眼外面雾蒙蒙的天,很是无力。难道这一次还要等着那场骇人天灾的到来
她只苦恼了半刻,便摆了摆手:“唤人进来洗漱吧。”且走一步算一步吧,至少天灾前她活的倒还算滋润。
音容得了命令,也不再闲谈,往殿外走去,但刚走没几句,又撤回来。
陆琼九对着镜子揉着自己好久不曾如此光泽细腻的面颊,音容再一开口说出的话,就让她刚好起来的情绪又起了层波澜。
“太后身边的常嬷嬷也过来有几次了,太后娘娘请您身子差不多了,去仁寿宫走一趟。”
陆琼九皱了皱眉,挑拣发簪的手顿了顿:“皇祖母”
“皇祖母一向不待见我,我病了怎么还会让常嬷嬷特意上门,这件事,不对啊。”她拿了一支凤衔朱玉步摇,“老是躲着也不是办法,我走一趟吧。”
音容从她手里接过发钗,拢了拢她如丝如绸的墨发,有些忧虑道:“奴婢是怕太后知道了那件事要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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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大家有疑问,来解答一下:
九儿没被那啥呀,绍一来的及时,并没有被轻薄,第一次当然是要留给我们小绍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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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而复得的宝贝,阿琅】
许连琅过世的第十二个年头,她重生了……
她重生到16岁那年,以为又要重走一遍人生,为那热河行宫不得宠的安嫔再挡一次利箭。
但她却发现一切都变了。
被皇帝厌弃的安嫔成了皇太后,那个嘴硬脸俏的落魄小皇子成了当今圣上。
而她,被小皇帝放在云气缭绕的五行山山顶一个冰馆内,不死不老。
据说,小皇帝吃斋念佛不近女色整整十二年,才跟清远大师求了个重生法子。
她睁开眼的第一日,就被小皇帝一把死死搂进怀里,嵌进骨血的搂法,勒得她飚了眼泪,“你再用点劲儿,我就又要死了。”
小皇帝猛然缓过神似的卸掉力气,垂着头跪坐在她面前。
这个时候,许连琅才发现,小皇帝早就长成了肩膀宽阔、四肢修长、线条凌厉的高大男人。
而男人手还放在她肩胛骨上,她红了脸,他却红了眼。
【小剧场】
10岁的路介明见对他最好的小宫女总是念叨着要25岁出宫嫁给同乡的小竹马。
他黑着脸,“我长大可以娶你。”
许连琅只当小孩子玩笑话,“我比你大6岁,姐弟恋我不可。”
22岁的路介明见那女人仍贼心不死,还念着出宫嫁人,怒不可遏,揪着她的手腕,咬牙切齿,“我立马娶你。如今,我比你大6岁。”
她16岁时,他10岁
她16岁时,他22岁。
岁月为啥就忘了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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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身黑衣黑裤扣着鸭舌帽的男人戴着口罩,在医院七拐八拐,轻车熟路的打开了一间病房的门。
口罩被修长的指由耳边拽下,露出一张漂亮精致的清俊面孔,他眼睫颤了颤,病床上的女人还在昏迷。
他缓了缓呼吸,弯腰,尚且还带着凉意的吻落至女人腮边。深邃清绝的眼游走到了女人的唇上。
良久,他咒骂一声,又再次弯腰……
二、
相传,超一线流量担当男爱豆段炽好像对最近有着“小然骆”之称的楚轻絮很上心,只要她捧着她的那张脸,怯生生的叫一声“段炽”,一向清傲自持的男人,总是能盯着她看上几秒。一向清明的眼总是露出几丝恍惚。
看的是她又不是她。
三、
任然骆时隔三年半发行的正规专辑《beginning》一经公开,3小时内横扫国内各大音乐榜单,势头猛进,直降微博热搜一位。
神级女爱豆车祸后终于苏醒并且重返乐坛,这绝对是个爆炸性消息。
半个小时后,又一热搜被顶了上来。
#段炽心里藏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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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告诉过你,我是在追着你走,你亦是我的未来”
“但你,却从未知晓我的存在……”
“醒过来吧,醒过来看一看我,我终于走到和你比肩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