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妖袅袅（重生）

　　“过来帮我。”

　　主室的水池子大得多，透白幔纱随着热气轻轻飘动。

　　苏袅袅站着没动，一双小手垂在身侧，捏着衣摆紧了又紧。不管是帮他做什么，她都不想去。

　　信纸的纸团顾言瞬是带进来了的，不知道他放在了什么地方，苏袅袅抬眸向四周扫视一遍，并没有看到。

　　苏袅袅又去看顾言瞬的手，修长指节展开着，根根分明，手面白皙的肌肤上有晶莹的水泽。左手上除了那枚玄铁扳指，也再没有其他。

　　顾言瞬放在池边的手指轻叩，似是在促催她。

　　苏袅袅没有看到想要的东西，吸一口气抬脚转身往外面走去。

　　“夫人若是肯帮我擦背，我便将信纸拿给夫人看。”顾言瞬淡雅平缓的语调响起。

　　苏袅袅一下停了脚，转身回来，她走到他身后蹲下，小心的闭眼，手里拿着一方干净的巾帕给他擦拭后背。

　　顾言瞬什么时候转过身来的她都不知道，那有力的大掌扼住她的手腕苏袅袅才睁开眼，惶然的望向他。

　　手中的帕子掉落，轻浮在水面上，浅蓝色的刺绣花纹加深，一点点被热水沁透。

　　苏袅袅不敢垂眸往下看，只是将视线从顾言瞬幽深的目光移到他的下巴。她的睫毛上沾染了水汽，细小的水珠盈盈透亮。

　　“夫君。”她怯怯的叫了一声，声音又细又小。

　　顾言瞬又要做什么呢？继续用信纸来胁迫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

　　顾言瞬微微弯腰，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上“夫人可还想要和离？”温热气息洒在她晕红的脸蛋上，“可还想要嫁给李季？”

　　怎么突然这么问她。

　　苏袅袅颔着的下巴微微上扬，一双眸子清明，她无比乖巧的摇摇头。再没有得到一定的筹码之前，她不会再和顾言瞬谈和离的事情。

　　惹恼顾言瞬，吃亏的还是自己。

　　“不想了。”她舌尖舐了一下嘴唇，微干的双唇又变得水润盈盈。“夫君，其实我之前是骗你的，我并不喜欢李季，和他出去也是为了利用他，好让你肯与我，与我和离。”

　　顾言瞬眉尾轻挑，审视着她沾满水汽的眼眸。

　　半晌后，他才开口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不惜以名声相搏，都要与他和离？

　　“因为你对我不好啊，试问天下那个女子不想得到自己夫君的真心疼爱，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苏袅袅眼里又溢满了泪花，可怜兮兮的吸一口气后，泪水掉落，滑到顾言瞬的手背上。

　　顾言瞬手上力度加大了点，苏袅袅温软的脸蛋被挤压着，红唇也微微嘟起。

　　“学会骗人了？”顾言瞬视线盯在她的唇上。

　　苏袅袅呼气，轻轻的抽泣一声，“我没有骗你，你说你喜欢我却总是强迫我，那天晚上你还跟着别的女人走了。”
　　她顿了顿，声音哽咽：“夫君，骗人的是你。”

　　顾言瞬看着她的样子嘴角勾起笑意，似是讳莫如深。

　　“好，我不强迫你，你不是想看信纸吗，先伺-候好我再说。”顾言瞬放开她的脸，手指去捏她小巧的耳垂，身体向前靠近她。

　　顾言瞬昨晚折腾到半夜，现在一大早又提出这种要求，精力还真是好。

　　“不要。”似是娇嗔，软软的嗓音。苏袅袅伸手去推他，然后连忙起身。

　　可是下一瞬，顾言瞬长臂一揽便将她圈进怀中，身体瞬间失重，她被他带入到水中。耳边气息灼-热，低沉的发音：“像昨晚那样，给你快乐。”

　　苏袅袅脸埋在顾言瞬的胸膛，她咬唇，眼神冰凉。

　　她也学着顾言瞬去说那些似真似假的话，可显然顾言瞬不为所动，不相信她。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苏袅袅猜不透。

　　顾言瞬的手又开始了，从后腰往下移。

　　苏袅袅推了好几次，可是都没用，反而惹得顾言瞬更重的力道。最后一次，顾言瞬退后了，他靠着池壁气息不平，看她的眼眸深深泛着红丝。

　　苏袅袅慌忙整理身上凌-乱不-堪的衣物。

　　顾言瞬睨着苏袅袅，她身上湿透，有致的曲线尽显。“李家因为私自贩铁，制造兵器被官府查获，不日全家处斩。”

　　苏袅袅的身体募地僵直，眼睛直直的盯着顾言瞬，良久后她才开口问：“是你做的？”

　　在青州的时候，大哥和父亲虽忙，但也时常回家吃饭，饭桌上他们会说到生意上的事。李家做生意向来老老实实，李季饱读诗书，他们家定不会做出这种知法犯法的事情。

　　顾言瞬嘴角噙着笑意，他手放在鼻尖轻轻擦了一下，接着缓缓道：“与之牵连的还有你们苏家。”

　　腿脚一瞬酸软，苏袅袅几乎快要站不住。

　　李家犯法的事荒谬，苏家牵连更是妄论，为了惩罚她，顾言瞬竟然这般心狠手辣！他当真是要苏李两家几十口的人命吗？！

　　“顾言瞬，我知道是和离的事情惹你生气了，可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为什么要牵连无辜的人！”她盯着他，眼眶隐忍泛红，垂在水中的双手紧紧攥拳，指尖青白。

　　顾言瞬脸上又是似笑非笑的神情，“夫人，你误会了，不是我做的。”

　　苏袅袅嘴角牵起一抹笑意，眼眸却没有一丝温度。他的话亦真亦假，着实令人猜不透。她侧头环顾四周，还在寻找那张信纸。

　　身后的水面上，一个白色的纸团静静的漂浮着。

　　苏袅袅快步走过去，打开纸团来看，上面的字迹确实是父亲的，信上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青州县衙里人证物证俱在，有苏家贩卖铁给李家的账本和收据。

　　她本是去书房找顾言瞬的罪证的，没想到找来的是自家的祸事。

　　这是一封求救的加急信，父亲的言语间字字卑微，低下恳求。顾言瞬权重势大，在他眼里，平民百姓如蝼蚁，动动手指头就能捻死。
　　而蝼蚁，毫无还手之力。

　　“那你会救父亲吗？”苏袅袅问他，眼眸是平静下来的黯淡无光。

　　“那就要看夫人是不是听话了。”顾言瞬意有所指。

　　听话？屈服于他的意志，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三年后还要被他毒死。这一刻，苏袅袅想，要不就这样吧，捡来的这一世，她不想要了。

　　苏袅袅抬步朝顾言瞬走过去，站到他面前，抬眸看他。她看懂了，顾言瞬的眼里永远带着一股懒淡的嘲弄，似是将所有人都玩弄在手掌之中。

　　论权势，智谋，手段，她玩不过他。

　　“顾言瞬，就这样吧，我们都认命，只求你下刀的时候动作快一点。”

　　顾言瞬有一瞬的愕然，也只是一瞬。他眼眸微眯：“夫人，你想得太简单了。”顿了片刻：“我不会让你们苏家的人轻死掉。”

　　他转身将她底在池壁上，眼里仍含着笑意。“李家的人死了便死了，苏家的人就为奴为婢，听说你二哥文采斐然，写得一手好字，夫人，你说砍了他一只手让他去做一个看门的家丁如何？”

　　苏袅袅闭眼，已经疼得麻木，她气息无力：“好。”

　　顾言瞬加重力-度，池中的水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无限扩大。水底惊涛骇浪，亦有奇异的声响。

　　“还有你，便送去青馆做一个妓子，如何？”

　　起伏的浪潮中，苏袅袅小脸绯红，下唇被咬得似是要滴出血来。“好，怎样都好。”

　　她这样顺着他，顾言瞬应该高兴了吧！不过他怎样想，苏袅袅都不在乎了，她甚至觉得，去青馆做一个妓子也比做顾夫人要好。

　　最后苏袅袅被水里捞出来的时候已经意识不清了，浅浅的梦里，顾言瞬在吻她，很深很深的吻，吻得她喘不过气来。
　　梦里和现实果然是相反的，现实中，顾言瞬不会吻她。

　　醒来的时候，那处冰冰凉凉的，应该是上了药，小香守在榻前，手里还拿着白瓷药罐。

　　“夫人，疼不疼啊？”小香眉头蹙着，脸上是关切的神色。

　　哪有不疼，总的就那么几次，顾言瞬这次是真的发狠，狠到她最后都晕厥软在了水里。
　　苏袅袅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身子实在是太过乏累，她拢了拢被子还想继续睡觉。

　　小香似是还有话要说，但是看着苏袅袅一脸的倦色，又有些不忍。她在榻前守了一会儿才出去。

　　顾言瞬等在外厅。

　　“夫人方才醒了一次，但是又睡着了。”小香弯着腰，双手合在腹前。

　　顾言瞬应了一声，“你先出去吧。”

　　“是。”小香退出去。

　　苏袅袅睡得正香，脸蛋上的红晕尚未褪完，眼周都泛着浅红，睫毛纤长根根分明，她嘴唇被咬破了，有一点深红色的血渍。

　　顾言瞬抬手，食指指腹擦过她的唇。

　　血渍被擦掉后，新鲜的血又渗出来，但只是一点点。顾言瞬的指上也沾染了，他起身拿了木架上的湿巾擦手。

　　他只是想让她乖一点，听话一点。但她实在是闹，小心思也多得很，他很是不喜欢。

　　苏袅袅在睡梦中，只觉得有一只手在推她。

　　“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顾言瞬站在榻前，长身玉立。

　　她才睡下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苏袅袅迷迷糊糊的望着他，好一会儿后，她才起身坐起来。

　　“送我去青馆做妓子吗？顾大人。”她凝着他，娇俏的小脸淡漠，眸色黯然。

　　顾言瞬看着她不说话，下颌线条明晰。

　　“方才顾大人可还舒服？可满意？”她笑笑，嘴角有浅淡的梨涡，“奴家经历得少，也不知这技术能否卖个好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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