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克家的小魔女

　　台上展示自己最新成果的马脸医生，正在使他得罪的人的数量，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激烈增加。辛西娅托着下巴，认真地听着那一串机关枪似的炫技式术语，深切地怀疑，这里能像她一样一直保持心平气和的人，大概相当少。
　　她打量着这位神经外科方面的专家。他的某几个手术案例简直就是奇迹，但凡有分毫偏差都不会成功的那种。没有人知道他那双神奇的手是怎么做到那般灵巧精密的。
　　以实习生身份当过这位医生的手术助手的辛西娅，有幸近距离直面过那人鬼斧神工般的技术和——普通人无法忍受的恶劣。
　　医学工作者也是人，自然是要休息的，尤其是在大脑高速运转的状态下，能量消耗似乎格外快。众人翘首以盼的中场休息终于姗姗来迟，以自助餐下午茶的形式呈现。敏锐如辛西娅远远就瞅到了中式小点心的区域，她绕了过去，往自个餐盘里加了些鸡蛋仔，顺便跟与自己看中了同一种点心的吴医生问了个好，用的是一点不带欧美口音的标准普通话。
　　吴医生是知道她的，P.C. Stark这个名字，虽然几乎从不出现在大众媒体上，但在他们学术圈子内部却有一定的知名度。毕竟有几样对医学界影响不小的成果署了这个名。
　　来往不过几句话，吴医生就感受到，这位在国际医学界有天才少女之称的姑娘并非浪得虚名。再加上辛西娅深谙东方的人际交往习惯与技巧，两人可以说是相谈甚欢。
　　被引导着谈起了自己主要研究方向的吴医生，惊喜地发现，这位斯塔克小姐对于华夏的中医也深有研究。而且，辛西娅所展现出来的思维模式，怎么说呢，放在国内某个中医世家的传人身上非常正常，但……反正就吴医生自己而言，他此前是从未遇到过对针灸学相关理论的认识与研究如此“正统”到近乎古典的西方医生的。
　　“斯塔克小姐真是年少有为！”在同辛西娅就临床手术中的针灸辅助进行了一番仿佛自带高山流水背景音的探讨后，吴医生如是说道。
　　辛西娅余光瞄到某位脸型很有辨识度的医生朝这个方向而来，告了“失陪”把吴医生留给新围过来的几位同行，随手端了杯白水迎了上去。确认过眼神，这位医生显然认出了自己。大概是因为对他来说用着还算顺手的实习生实在比较稀少的缘故。
　　“(Dr.Strange.)斯特兰奇医生（博士）,很高兴见到你。”
　　“(Dr.Stark)斯塔克博士。”或许是因为他自己就比较喜欢别人叫他Doctor(博士/医生)的缘故，斯特兰奇是少有的用“Doctor”而不是“Miss”称呼她的人。
　　“利用XXX与XXX来刺激神经的再生，尤其是XXXXX，真是天才的做法……”辛西娅非常有眼色地让话题徜徉在对方刚刚分享展示的内容上面，毫不刻意地展现出自己倾听的认真与理解的恰当，字里行间里所表现出的适当赞美，起到了恰到好处的顺毛作用。
　　“你可以来跟我合作这个课题，在纽约XXX医院，你知道的，我刚好做到这个研究点……”合作这个词语被斯特兰奇博士念得格外纡尊降贵，辛西娅合理推测他原本要说的是“你有资格做我的助手”，如果不是她所选择的称赞点恰巧是对方最为骄傲的个人技术创新点、并且准确得搔中了他最近瓶颈的话。
　　“抱歉，Dr.Strange。这边结束后我就得去索科维亚，已经和医疗援助机构定好了。”
　　“索科维亚？医疗志愿者？”斯特兰奇博士重复了一遍这两个词语，辛西娅在他那所医院实习时就经常跟克里斯丁·帕尔默Christine Palmer在急诊科晃，那个他倒是理解，毕竟当时小姑娘还没毕业呢。
　　辛西娅微笑着点头。
　　“我以为你已经不用上学了？”讽刺意味的问句下，潜台词并不难懂：放着名利双收的好路不走，偏偏搞人道援助？只有学生才需要做这种社会活动。
　　“是啊，医学博士证书还托了您的福呢！”辛西娅仿若什么言外之意都没接收到。且不说实习经历临床经验是学位的必要条件之一，单论做某个权威医生在摧残小可怜助手的同时，顺便指点批评了下论文之类的，可不是“托了福”嘛！
　　端着高脚杯的笑谈言语应酬来往不必赘述。耳中隐蔽而小巧的蓝牙耳机里，爱丽丝(Alice)甜美可爱的萝莉音响起：“boss，索科维亚那边发来消息，询问到达时间。是否按去索科维亚做医疗志愿者的时间回复？”闻言，辛西娅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她以去洗手间为由离开了人群。
　　站在安全通道的一个最不容易被偷听或者偷窥的位置，辛西娅先是给她的人工智能小秘书爱丽丝下达了一系列指令。紧接着，她拿出手机，斯特兰奇医生的傲气以及在得罪人方面的擅长给了辛西娅熟悉感，这种熟悉感让她有点想给某人打个电话。然而下一刻，她突然想起前些天她和托尼又一次互相拉黑了。
　　唔，别多想，他们当然不是从半年前吵到现在。嗯，不对，他们可没有吵架，那是斯塔克家族专属日常嘴炮练习。
　　哦是的，几个月没见面的两人居然能隔着半个地球在电话里吵起来，吵到互相拉黑。
　　说起来，辛西娅都懒得回想这次他们是因为什么吵起来了，那不重要。摇滚和巴赫，跑车的颜色……等等无数记得清记不清的对象。反正托三岁和辛四岁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吵起来。
　　十年前，他们一起编写了一个人工智能基础程序。然后他们就这个人工智能的名字怼来怼去；关于这个人工智能使用什么语音斗嘴斗得酣畅淋漓。后来干脆把基础程序复制粘贴，一人一个，各自完成后续的升级完善等工作。这就是贾维斯和爱丽丝出生史。至于拉黑什么的，拉着拉着就习惯了。
　　“啧，”辛西娅看一眼掌中的手机，“爱丽丝，问问贾维斯，托尼把我移出黑名单了没？”
　　“没有，小姐。”贾维斯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
　　“哦。”辛西娅把手机塞回去，并不想做先低头的那个。
　　这个性质就跟两个幼儿园小朋友吵架，一个赌气说“我不理你了”，另一个不甘示弱“谁要你理我。”然后好像谁先说话谁就输了一样。
　　想了想，小姑娘又重新掏出手机，给波兹小姐发了条消息，大概意思是她过几天会加入一个保密科研项目，项目过程中不能通讯，可能要有一两个月后才能联系云云。
　　另一边，Pepper对着手机叹了口气，任劳任怨地把消息转发给了她的老板。辛西娅小姑娘从十一岁进入大学开始，就格外地活跃，尤其是这几年，一会儿要参加这个学术交流，一会要去做那个什么交换生，一年中几乎有四分之三不在家，简直都赶上托尼这个一边做研发一边当总裁一边忙着不务正业的主儿了。这种情况下，姓斯塔克的俩麻烦精见面频率下降了不少，闹变扭的天赋却坚/挺如斯，Pepper也是醉了。
　　托尼就不说了，反正永远都是一副欠揍的样子，她就不明白，嘴甜有礼貌贴心又可爱的辛西娅，为什么一碰到托尼就炸呢？算了算了，她算是看明白了，斯塔克家的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不过……
　　托尼你好意思和比你小接近二十岁的妹妹一般见识嘛？！
　　对，辛西娅小天使那么可爱，当然要偏心辛西娅啦。绝对不是托尼这个老板一点都不省心整天搞事情给她增加了太多工作量的缘故。
　　刚把信息丢出去，还没听个响呢，来自罗迪的消息就冒了出来，那字里行间的控诉都要溢出屏幕了！所控诉的主角显而易见不用说！看吧，一说到搞事情，事情就来了！佩珀一阵头痛，不，她一点也不头痛，真的，她习惯了。

　　“他还没把我移出黑名单吗？”辛西娅突然道，她手指在平板上点了两下，关闭了某个界面，这个界面上的圆点型标记几乎已经全部变为了橙色，只剩两个还幽幽散发着血红色的光，结合作为背景的卫星地图，能分辨出这两个红点的位置在索科维亚。
　　“没有，boss。”爱丽丝回答。
　　“小姐，我可以直接帮您接通先生的通话。”贾维斯的牛津腔一如既往地温柔。
　　“(Nope)绝不。”辛西娅丢下一个词，随即切断了与贾维斯的通讯线路。
　　“给Pepper的生日礼物准备好了没？”辛西娅问爱丽丝。
　　“预计波兹小姐会在明天早晨收到。”

　　辛西娅一边跟爱丽丝说着话，一边慢条斯理地收拾着东西，她身边的桌上开着她的笔记本电脑，电脑屏幕上正在直播给托尼颁奖的仪式。台子两边的柱子上，蓝底色白字体的“顶点奖(Apogee Award)”显得有点无聊，这奖并算不上什么，在辛西娅看来。
　　显然兄妹俩相当有共同语言。
　　聚光灯打到托尼的座位，意料之中的空空如也。罗迪一口大白牙紧咬着，磨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可怜的罗迪。”毫无同情心的辛西娅，为他哥哥唯一的好友发出一声假惺惺的叹息，附赠一个幸灾乐祸的甜美笑容。然后她合上了电脑，因为爱丽丝提醒她：“那边已经做好实验开始的准备了，boss，你需要加快速度。”
　　把手机放在电脑旁，她想了想，开始解脖子上细细的金属链。原本一直藏在衣服里的项链吊坠被拎了出来。那是一个金属“S”，字体跟斯塔克工业标志上的那个“S”一模一样，吊坠上顺着“S”的走势镶嵌着钻石。辛西娅把这个闪烁着财富特有光辉的项链搁在了电脑另一边。
　　“等待我的凯旋吧，爱丽(Ally)！”她拎着有着后现代拼接感的金属箱子，离开了房间。
　　如果她晚一刻合上电脑屏幕，她就会看到斯坦修得仔仔细细的虚伪笑脸，就会从那张脸，那个人身上演绎出一些东西，和半年以前不同的东西，就会做不同于她现在做的事情。

　　一个月后。
　　墙壁涂漆的下半截子是沉郁昏暗的诡异绿色，上半片是空洞冰冷的白色，因为见证了时代的变迁而显得有些斑驳，但这更加衬托出屋子里其他东西的闪亮。冰冷的手术台上还残留着血迹，它似乎是这个屋子里最低端的东西了。周围各种仪器，常见地不常见的，基础的高科技的，静静地散发着独特的金属光泽。
　　在这混杂着科技感与年代感的地方，穿着白大褂的辛西娅迈着平稳的步伐穿过走廊。她目不斜视地路过正在清理污渍的工作人员，跨过装着暗红色污水的铁皮桶，神情漠然，带着不属于她的年纪气势与深沉。
　　总控室门前，辛西娅停下脚步，对着门上的标志皱了皱眉：“把这玩意去掉，这里所有的。”
　　“可是，boss……”辛西娅侧后方，一直恭敬地跟着她的西装男子疑迟道。他的衣襟上别着拇指指甲大小的徽章，徽章上是和门上标志同样的图案。
　　“真正把它放在心里后，就不会在意这种形式。”辛西娅转身和她的手下对视，那双橙色的眼睛美丽极了，仿佛宇宙深处璀璨的星星。
　　“这种，”她对那衣襟上的图案抬了抬下巴，“愚蠢的招摇，简直是在叫嚣着‘快来砍我’！”
　　那西装男子听后，恍然大悟，深以为然。他恭敬地上前一步，为boss打开了总控室的门，随后转身准备指导下面的人贯彻落实boss的命令。
　　辛西娅进入总控室，关闭了这地方的信号隔绝系统，又把这里的独立网络与外网相接，然后发送了一条指令。下一刻，爱丽丝接管了整个系统。
　　“好了，只剩下城外基地了。”辛西娅拍拍一直靠着底部小型推进器漂浮在她旁边的金属箱子，那造型奇特的金属箱子略微变了一下形，改变了一下其上的武器排布，几样原本半掩半露的远程打击武器彻底露出了獠牙，顺便把作为能源的小方舟反应堆藏得更深了些。
　　然而耳中重新连接上爱丽丝的微型蓝牙耳机里却响起意料之外的话语。
　　“boss，有紧急消息。”爱丽丝甜美的萝莉音有着人工智能所共有的冷静腔调，“先生失踪。”
　　“你说什么！？”原本斜倚在总控室椅子上的辛西娅猛然站起来，剧烈的动作带动椅子，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在哪儿？多久了？具体情况？”辛西娅急促地蹦出一个又一个特殊疑问词。
　　“接近一个月前；阿富汗；斯塔克最新导弹的展示。需要为您定去阿富汗的机票吗？”
　　辛西娅扶着桌子角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气：“不，我先回马里布。”
　　就在刚刚的一瞬间，她调动体内剩余的全部能量去感应了一下那团留在托尼体内的能量的状况。有减少，但如今基本处于稳定状态。至少说明他现在的情况稳定。此刻，辛西娅特别痛恨她现在还没有定位那团能量的能力，亦不满于自己无法实时感受与掌控远处的能量。
　　她大步离开总控室，白大褂沾血的衣角在空气中翻飞。
　　“赫尔！”辛西娅叫住了她穿西装的属下，“我要去美国，马上。”
　　赫尔，索科维亚政府某“相当高”的高官，此刻已经摘掉了领子旁的徽章：“马上为您安排飞机。”
　　“问问J他最后的信号点在哪儿。”辛西娅行走如风的同时，对爱丽丝道。
　　“我这里没有记录，先生在外面没有随时联系我的习惯，我还没有自主追踪卫星电话的能力。”贾维斯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爱丽丝直接把贾维斯的线路频道切了过来。
　　“我倒是后悔没在他手机里留点小玩意。”辛西娅低语了一句。信息，她需要信息，无论是侧写还是演绎，都是建立在已有信息的基础上。而她现在恰恰缺少信息。
　　很遗憾，阿富汗不像美国本土。那里没有到处都是的监控摄像头，就连网络信号也不是哪儿都有的，通信最好的地方是美军的基地。
　　那就利用哪个好了，辛西娅这样想着，给爱丽丝下了“黑进军用卫星”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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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西娅拨了罗迪的私人号码。电话占线了几次后，终于接通了。
　　“罗迪，我是辛西娅……”
　　“辛西娅！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好脾气的罗迪难得有这么暴躁的时候。托尼斯塔克在阿富汗被掳走，辛西娅斯塔克的电话一直是语音留言“参加保密科研项目中”，两人失联的时间如此凑巧弄得罗迪都要阴谋论了。
　　“如果我能找到他，你能准备好直升机吗？”辛西娅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一直联系不到你……什么？！”
　　“之前一个月我参与一个封闭科研项目，”辛西娅简单解释一句，直奔主题，“阿富汗的武器展示，你和托尼一起去的吧。”
　　“是的……”
　　“告诉我你们当时的行程，时间地点，具体情况什么的。”
　　“你说你知道他在哪？”罗迪急问。
　　“马上就会知道了。”辛西娅的话似乎带着种诡异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与听从，“现在请提供战报——当时情况的简报。”
　　罗迪不愧是上校，军人素养在那儿。什么时间到哪个地点，描述得简洁明了而不带废话。地点连经纬度都有。包括最后交火时敌方情况什么，以及他对敌方身份的推测等等。为辛西娅的侧写推理提供了不少资料。
　　刚提供完信息就被挂了电话的罗迪放下手机，有点没反应过来。他正在斯塔克工业的总部，总裁办公室外面的走廊上，刚刚私下跟旁边站着佩珀波兹表示他准备返回阿富汗寻找托尼，办公室里面是奥巴迪·斯坦。
　　“罗迪？那是？”佩普问。
　　“辛西娅。她说她会找到托尼……”

　　辛西娅坐在马里布海边别墅的地下车库实验室里，面前投影了一张巨大的阿富汗卫星地图，地图上标注出了托尼一行人的路线。她把罗迪给她的各种信息添加到地图上。
　　“爱丽，标出反政府武装的势力分布。”
　　不同的颜色带着不同的标注，虚虚地覆在眼前的地图上，同时响起的还有爱丽丝的声音：“数据来源：阿富汗美国军事基地内部机密数据库。”
　　甜美的萝莉音顿了一下，继续道：“已经成功黑入军用卫星。”
　　“好姑娘！”辛西娅表扬了一句，伸手把军用卫星的检测资料拉过来，双手缩放调整大小，随后和面前的地图重合。得益于现代高精度的遥感技术，军用卫星的资料稍加处理，就能得到不少信息，结合罗迪的口述，她几乎可以确定那批劫走托尼的人的攻击和撤退路线。
　　她飞速又仔细地研读着阿富汗各种反政府武装的资料，当然，来源是已经成为她家爱丽丝后花园的美国阿富汗军事基地的数据库，以及早就是她家爱丽丝游泳池的五角大楼数据库。
　　眼前投影里，无数信息在迅速排列，整理，她的脑海中，也有无数信息在流转整理分析。这些信息结合起来，对敌人身份的演绎和托尼所在地点的地理侧写渐渐形成。尽管这次演绎和侧写所用的原理，与演绎罪犯或是侧写连环杀手可以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但这其中总有最根本的东西不变，而她擅长的不少东西中，类比恰是其中之一。
　　与此同时，实验室里的各种机器车床正在贾维斯的控制下飞速运转着，吐出一个个另人眼花缭乱的零件，在机械臂的支配下交织起舞。

　　“辛西娅！你到底……”Pepper冲进来，被地上的一个零件绊了一下，“之前你联络不上，托尼到现在都没有消息，董事会叽叽歪歪，股价跳水，媒体跟苍蝇似的，所有的一切都一团糟！”
　　“别担心。”辛西娅扶了一把Pepper，但她的眼神仍然停留在塞满了各种信息的投影上，分毫未挪，“我这就去阿富汗。”
　　“什么，你疯了吗？”Pepper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那是战区你去添什么乱！搜救有罗迪。这边斯塔克工业的……见鬼你在干什么！”Pepper最后一句几乎是尖叫了出来，因为辛西娅直接掀起自己的衬衫上衣从头上脱了下来，整个上半身只剩个bra。
　　波兹小姐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把旁边悬浮的一个金属小台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往身上装。除了迷彩服，她只能勉强从那堆奇奇怪怪的工具武器里认出个匕首和小刀。她都没注意到这个悬浮的小桌子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五十秒不到，辛西娅就完成了全身的换装，连腰带和靴子里的小刀都插好了。
　　等等，靴子里的小刀？！
　　Pepper刚想说什么，被贾维斯的一声“调试完毕。”抢了先。
　　伴随着一阵金属变形的机械声，两个体积硕大的金属箱子飞到辛西娅身边，这是升级完毕的model2和刚刚组装调试好的model3。
　　于此同时，那个Pepper以为是悬浮小桌子的东西咯嗒变了个形，嗖的一下顺着楼梯窜上了楼。波兹小姐好悬没拿住手上的文件夹。
　　被两个金属箱子拱卫着的小姑娘，同样脚下生风地往楼上走，一边对勉强能跟上她步伐的Pepper道：“别管股价了，随它跌吧，托尼回来就会涨回来了。”
　　辛西娅打开自己书房里的冰柜，寒气凝结水汽形成的白雾扑面而来，指尖拂过各式药剂，迅速地取出她的目标们。
　　“还可以趁此抄底回购股份，根据具体股价情况。”气喘吁吁的Pepper被小姑娘的话击得一愣，还没来得及针对上一句做出回答，辛西娅下一句便蹦出来截住了话头。
　　“爱丽丝那有股东等相关资料和股价模拟预测系统，可以提供帮助。”500毫升的玻璃瓶卡入暗扣，发出啵的一声，随后在金属变形摩擦声中缩进内部。
　　“流动资金不够的话，爱丽丝那有我的华尔街账户。”辛西娅把针剂一半往身上塞，一半往model3变形玩具里放，口中的单词蹦得又快又急，Pepper根本没有插话的机会。
　　之前被Pepper误认作悬浮小桌子的玩意儿，是辛西娅从柜子深处翻出来应急用的model1“皮皮”。这会它风风火火地冒了出来，带着从托尼房间翻出的爱德华军事基地出入证，一个急刹车停在小姑娘面前。
　　“至于董事会，等我们回来就蹦跶不起来了。”把卡片揣进兜里时，辛西娅道。
　　“西娅……”波兹小姐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了，但被一大段话砸得有点恍惚她，发现自己除了喃喃小姑娘的名字外不知道说什么。
　　许是因为对方溢满担忧的眼神，辛西娅最后加了一句：“他会回来的，我保证。”
　　“对了，”上车前，辛西娅回头道，“媒体如果追得太厉害你可以说我也失联了，估计可以节省一大笔回收股份的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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