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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火如荼
苏英现在是一名报社记者,听说晚宁回来急匆匆跑来看她。
“晚宁,你瘦了啊,我看别人出国回来都胖一圈,说是国外甜食多的缘故,怎么你倒瘦了,羡慕死我了。唉对了,你回来的巧。”
“怎么说?”
“今晚啊,豪运大酒店要办酒会,全北京城的上层都会来啊,我绝不能错过这次时机,里面可是全国政治的第一手消息呢。你回了,你陪我一起去。”
“可是你自己都说了,高层的宴会,咱们两个你看谁像大官”晚宁指着自己鼻子问。
“这你不用担心,我托我爸弄来了两张入场券。”
“”
“好吧,是佣人的身份。晚宁,这次要委屈你穿女仆装了,你不会怪我吧”
“……我可以不去吗,苏英你知道的,我应付不来,万一拖累你露馅怎么办我还是不要去了。”
“哎呀,不会的晚宁,我保证,一定看好你,不让你露馅!”
苏英态度坚决,晚宁只得陪她一起。
晚上的时候一辆黄包车上下来两名穿着女仆洋装的妙龄少女。晚宁长相本就灵秀稚嫩,穿上这身更像是个未成年的女娃娃,平添乖巧可爱。
“晚宁,为什么你穿什么衣服都那么好看,不用说了,我知道了,定是你人长得好,所以穿什么都能独树一帜,引人注目,不过今晚你可不能这么耀眼,低调地跟着我就好,我会罩着你的。”
苏英不是什么靠谱的人,这不,宴会刚开始没一会儿,晚宁就找不见她了。这时有个总管叫她“那个人,你过来。”
晚宁吓得一颤,低着头走过去,
“你去上酒。”
“哦…哦”
她端起盘子,上面整齐地排了五个高脚杯,装着恰到好处的高度的酒,她见惯贵族的酒宴,这样刚刚好的量,一杯足以让人应付一晚上的敬酒,也能在遇见称意者时一饮而尽。
北京人讲究局气,人敬你酒,是给你面儿,若人家喝完了,可你剩了,那你这人就不行,不值得交。这是从前她在将军府学到的。
小郡爷行,他可行了,他对朋友义气,事儿上公道,全北京城都知道。知道也没用,想当郡王的朋友,得入他的眼,比登天还难,马文轩算一个。所以郡爷朋友不多,但是相好的女人不少。
后来晚宁才知道,这场晚宴就是马文轩办的。
所以她果不其然,碰见了那个最不想见的人。
事情是这样的,她端着酒盘子穿梭在一片西装革履,礼裙高跟鞋中,不敢抬头。前面有四个人在交谈,晚宁见他们中有人酒杯空了,于是上前奉酒。
“Thank you ”
女人礼貌谢她,她下意识抬头回那女人一个微笑,抬头看见了郡王爷奕扬,他也是一瞬间看过去她,两个人目光对上,气氛瞬间僵住。
挽着奕扬的女人晃他胳膊:“爷,拿酒啊。”
奕扬摆摆手:“这酒太烈,我喝着现在觉着上头了,文轩你楼上房间借我,我得歇着。”
另一个男人笑着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上头,哈哈,奇事”
说着还偷偷瞅了一眼晚宁,心里清楚,叫来管事,吩咐他准备一间规格最高的房间给郡王。
女人还想挽留,马文轩告诉她:“我底下门店新到了一批德国来的珠宝,个个精美的很,曼蝶小姐不若去看看,奕扬说了,挑什么都他买单。”
奕扬笑着点头,顾曼蝶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你小子对女人有一套”奕扬赞美马文轩。
“有一套有什么用,不比你身边佳人环绕。”说着又去看晚宁,她还端着盘子。
奕扬顺着马文轩视线看过去,顺手接过她手里的盘子放在一边桌子上。
也不说话,就瞪了她一眼,大步上楼。
晚宁懂了奕扬的意思,低着头跟过去。
二楼的房间铺着波斯地毯,华丽的灯架贴心的开了昏黄的色调。奕扬进屋先瘫在沙发上,喘着气解开胸前两颗扣子。他真不喜欢穿这种衣服,但是文轩嘱咐他要穿,他也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这时晚宁才注意到他今天穿了白衬衫和西装料的马夹,他的身材硬挺,平直的腰杆,宽薄的肩。
面前这个表情淡淡的人,让她不由的想起那天晚上霸道的他,差别真大。
她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他闭着眼儿斜倚在靠背儿上,脸颊上有红色。
气氛尴尬,她率先开口:“郡爷今天穿的稀奇,从前只见您穿长袍马褂,还没见过您穿西装。”
奕扬没睁眼,却笑了:“姑娘今天穿的也稀奇,怎么,尊贵的格格不想当了,跑去当个服侍人的 ”
晚宁不说话了。
“您怎么想的这些天净躲着我,今儿个又打扮介样儿,晚宁,给咱个解释呗”
“我说什么爷能听吗,能信我吗。”她这话带着三分疑问,七分委屈。
她继续说:“我替您回答,从始至终您就没信过我,没听过我的,也是,您就把我当个玩意儿,当您笼里的金丝雀儿。见过玩意儿听主子话的,没见过主子听玩意儿话的。”
奕扬才睁眼去看她,借着昏黄的灯,他仿佛看不清她了。
“爷觉着我不识好歹吧,您肯定觉得我是养不熟的狼,如今后悔吧,当时的心思白费了,今儿我跟您交个底儿,从一开始我十五岁来府上住着,就打着走的主意,如今回来,为着老将军的丧事,他待我好,有恩情,我得回来送送他,这事一了,我还要走,不为别的,您心里清楚。”
她一连串说了这么多,越说越急,却没再掉眼泪,因为她得让他知道,这不是气话,是很严肃的事实。
说完她没敢去看他的脸,只觉得他晃了晃身子,沉默了一会儿,起身到左边的玻璃柜里又翻出一瓶洋酒。可他打不开,因为没找着瓶起子,他尝试了好几次,打不开,手也开始抖起来。
晚宁口袋里有起子,今夜她是侍女,所以随身带着,于是她走上前去,半跪在他面前,替他开了一瓶。
缩手的时候被一把抓回去。
她此刻让他拉到鼻子贴鼻子的距离,才看清他的脸,一如往昔的风流多情,眉如墨画,鬓若刀裁,和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没两样,唯一变得,是他鬓间生了几根白发,她从前没注意到。
“晚宁,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哈哈,爷在这儿等着你说呢,好丫头,原来憋了这么多事儿,嘴上不说,心里都记着呢是吧等着有一天跟我翻旧账 好 ,真好,你要翻,咱们一起翻,嗯”
奕扬此刻眼睛里都是涨起的血丝,瞧得晚宁生了惧意,妄图退缩,可她哪比得过他的劲儿。手腕让他勒出了红印,他像发了狂,发了狠,要置她于死地。
“格格方才说早就打定了主意要逃,那么我也告诉你,我也早打定了主意,你只能是我的妻子。巧的很,这主意也是你一入府就有的。”
“可你那会儿小啊,我得等,等着你十七岁就去金陵府上提亲,比照着旧例的彩礼我再添三倍。我等的急啊,我是个男人,比你大,我得有女人,我和她们好是为了自个儿舒服,但是对你,我是真心实意想看你高兴。”
“到了呢不给我个好结果。那时我在东北,俄国人的军火贸易不好做,市价一百个银元一把的新式枪他们抬了十倍价,我豁出一家药厂换回来的军械半路遇上了劫道的。这里,我这里挨了一枪。”
他用力戳自己的心口。
“我当时以为自己要死了,死定了,可脑子里都是那条白眼狼。我想着马上是她十七岁生日了,我得娶她呢,怎么能不明不白的死在千里之外就这么想,我爬了一里地,拖出条血印,也是我这人点背,引过来山上捕食的老鹰,刚开始它们还等着,等我死,好吃我的腐肉,后来它们耐不住了,这年头到处都是挨饿的,鹰也饿,它们先啃我的左腿,这里,缺了一块肉,让老鹰叼走的。
晚宁早已经泣不成声
“老天爷不让我死,命硬,让长白山上的猎户救了我一条命。我回来的路上心里想着两件事,格格,你知道是什么吗?”
晚宁捂着嘴摇头,眼泪止不住的掉
“一件事是带人杀回去,端了山匪的老窝。第二件,我要问你愿不愿意嫁我。”
“第一件事我做到了,匪窝剿灭一个不留,拿回了军械,还收了一批山匪的枪弹。”
“第二件事,我愿望落空了,因为他们都告诉我,说你去法国了。我问别人,你为什么要走呢,他们说你是跟你的男朋友去法国的。我心想,那可不成,你得是我的,我追了过去,法国也不小啊,总之比我想象的大,那么大的地儿,去哪找你呢,你并未留下地址,我总不能凭空找吧,再者这边还有一大家子等着我照应,所以我就回了。”
“阿玛去的那几天,我让人往法国的每个教师公寓,医生公寓投递了信件,我运气不错,这不你就回来了。”
“爷……您从前没跟我说过…”
“姑娘刚刚说我把您当金丝雀儿,说实在的,我从前没这么想过啊,不过经您这一提醒,我开窍了,晚宁啊,你作的很,总有一天你要作死,我也得受你连累,咱俩的事也会让你作的不了了之,所以我这就命人建一座大的金笼子,关你进去才能安心,你说呢?”
晚宁伸手去打他巴掌,他没躲,晚宁又去打他,他接住顺势把她按在沙发上,开始解她的衣服,亲她脖子,她头发凌乱,绯红的脸颊上泪珠一颗一颗,他不管不顾,这是她的惩罚。
门外有压低的女声响起:“晚宁晚宁,是你吗,你在里面吗?”
苏英光顾着偷听,转身不见晚宁,寻了她好久,又摸上二楼的房间,在门口听见好像晚宁的声音,她才试探的问一句。
晚宁刚想回应,被身上的郡王捂住嘴巴,她用眼神向他求饶,他低下头去吻她的耳朵,埋头在她颈间低声说:
“她带你来的我收拾不了你还收拾不了她吗?你要是想她多些灾殃,就尽管让她进来坏我们的好事,反正你这个人坏的很,心硬的很,你觉得呢?”
他拿下捂着她的手,她咳嗽了两声,不再做声,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洁白的腿攀上他健实的腰,俨然在讨好他,一副求欢的姿态。奕杨让她勾了魂,一对亲密贴合的情人,在昏黄的房间,门外是懵懂的少女,这幅场景,果真是复杂难言的很。
只是为了苏英吗,晚宁也不清楚了,她知道郡王爷不会去对付苏英,他这个人讲道理,更不会为难小丫头片子,这话是他说来吓她的。
可她也不得不承认她心里有他,此刻的欢好,有眷恋的成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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