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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
花知院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下了降头。
虽然因为长了一张极其漂亮的脸蛋身边从来不缺追求者,但以往的桃花们可不会像绿间三岁和青峰三岁这样明里暗里的互捏。
在昨晚见识过了男人间的修罗场并深切的体会到那种杀人于无形的紧绷感后。向来毫无担当的花知院大明星愉快的决定翘家,以免被三岁们堵门。
此刻,她戴着大到足可以遮住半张脸的平光镜,头顶两根土里土气的羊角辫混在人群中进了游乐场。
大概因为是周末,游乐场里人山人海。然而即便如此也很难再找到另外一个像她一样身边既没有男票也没有闺蜜的单身狗了。
呵呵,真是不让狗活了。 ̄へ ̄
花知院木着脸排队等着鬼屋。在负责分流的工作人员喊道“有没有一位的”之后,她甚至清晰的感受到了前面不断和男票秀恩爱的妹子的同情目光。
那种来自脱单人士对于单身狗的悲悯和嘲讽,就仿佛在说:真可怜呀。不会是失恋或者受什么刺激了吧?听说这个鬼屋很可怕的竟然要自己进去,哎呦呦真惨。
花知院:……。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
老子摘了眼镜吓死你们。
哼。
花知院站在队尾。人群进入鬼屋后便各自分散成了小团体,于是她这个孤家寡人便显得越发不上不下得很是尴尬。
但好在花大胆不怕鬼。
她不仅不怕鬼,还很欠的躲在机关门后面吓唬里面扮演鬼怪的工作人员。
“哇呜!”
花三岁从满是红色染料的废弃医疗床下面突然钻出来,上佳的夜间视力让她在昏暗的灯光下也准确无误的抓到了那只披着白被单的鬼的脚腕。
“咦嘻嘻嘻嘻,害不害怕,嗯?”她笑嘻嘻的问着,欠到让人想要将她按在床上好好调·教一顿。
大概是看在她是女生的份上,白被单鬼并没有过分挣扎。他静静的站着,也不说话,只有头部稍稍倾斜的弧度无声的传达着他的疑问。
“……没劲。”
没有吓到人的花知院意兴阑珊的松开手,继续向深处走着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然而她很快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现世报。
白被单君始终跟在她身后五米的距离,存在感弱到可怕。偏偏这鬼屋的出口又好巧不巧的要通过一间镜子屋。花知院甚至有好几次在不经意的扭头时被白被单吓到。
而当她不耐烦的试图将轰他走时,被单君还会无辜的歪头眨眼。
——惹我你怕了吗?
被单君的眼神传达着这样的信息。
这就很不能忍了。
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怂人的总攻大人忽然加速小跑了几步,闪身躲进了杂物道具堆里。
而后,在被单君也加速跑过来时忽然出手,准确的擒住了温热的手掌,大力之下便将他连人带被单的都扯得跌跌撞撞得倒在她身下。
“说吧,跟着我干嘛?”
总攻大人跨坐在被单君腹部,手臂撑在他头部两侧,一边地咚一边用听上去叼叼的语气问着。无形中自带一种看透了一切的逼王既视感。
被单君歪头。
“少装。是认出我来了吧?”
被单君歪头的弧度更大了。
“你想怎么样?”
“要合影还是签名?”
“三张够不够,嗯?”
无辜的被单君被花知院死死的压在身下。两人的距离近到他抬眼便能望进那双漂亮的眸子里。
——那双眼盛了星辰与大海。它如夜色一般迷离,也像耀阳一般夺目。
一如花知院这个人。
就像柔媚的娇花,她高傲的生长在荆棘之上,恣意的挥霍着自己的美丽。冷眼旁观着遍体鳞伤的追求者,却又在不经意的相处时露出深藏在花芯中柔软而脆弱的一面。
因为温柔得来不易,所以才会叫人更加珍惜。
花知院凛这个人啊……
被单君呆呆的望着她,眼里并没有见到偶像时的狂热与激动。
就是拥有让人欲罢不能的魔力。
偶尔有从远处照过来的手电灯光。明暗交错的瞬间让花知院清楚的看到了被单君天蓝色的眼。
……不会这么巧吧?
花知院细秀的眉瞬间挑高。
本来捏住被单一角随时准备揭开庐山真面目的白嫩小手也变成了死死按着被单以防里面的人露出真容。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现在不要见到黑子。
她身边乱得像一团麻。对逝去的感情的执拗和突然降临的告白相互纠缠着,有迹部一个妄图上位的假闺蜜就够她糟心的了。更不要说还有一群孩子气的三岁们。
这不是电视剧里大快人心的几男争一女的戏码。被熟识的少年用那种缱绻得仿佛能将人溺毙的眼神看着,即便是毫无下限的她也会感到苦恼。
毕竟她只想好好的和青峰三岁谈恋爱。
哲也那么温柔……
花知院抬手捂住了被单君的眼。柔软的睫毛划过手心时带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微痒。
是他的话……一定可以理解她的心情的吧?
真·自私鬼·搞事精·专挑软柿子捏的花知院将心底的愧疚狠狠的压下去。在感受到被单君没有试图反抗或挣扎时就像事后拔叼无情的渣男一样利索起身。
然而贵人多忘事的大明星永远记不住教训。所有人都不再是她离开时青涩内敛的样子了。
三年,久到足以让原本朦胧的感情升温发酵成狂澜了。
花知院试探的迈出一步,但也不知道是她做贼心虚还是事情本身就这么寸,落荒而逃的大明星被脚底的杂物绊倒。
“小心。”
她听到了属于被单君的声音。那样清泉般温润的声线,瞬间和记忆中毫无存在感的少年重叠。
到底……还是遇上了啊。
花知院叹着气,像一条硬邦邦的咸鱼干任由黑子哲也扶住了她的腰。
而后便是许久不联系的“老朋友”忽然偶遇时的尴尬。
花知院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说过太多次的许久不见,多到已经口干舌燥,甚至连她自己都觉得那样苍白的开场太过虚伪。
“你……最近过得还好吗?哲也。”她用另一种不走心的方式问着。
“不好。”
戴着熟悉的黑色护腕的手臂慢慢抬起,少年如此不给面子的坚定的说着,缓缓扯掉了头顶的白被单。
花知院于是便望见了那双湛蓝的眼。
就像澄澈的晴空,黑子哲也的眼里倒映着另一个小小的花知院。
“我过得不好。”
少年不疾不徐的说着。
“不仅我不好,青峰君他们也不好。”
“球队散了,大家都变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作为团队一起配合着打篮球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任性的不告而别而造成的。花知院预感黑子的后半句一定是这句话。
就像黄濑和青峰曾经质问的那样,似乎他们之间早已注定的分崩离析全部是她一个人的错。
可她到底有什么错呢?
她曾经多么无助而绝望。镁光灯下有多耀眼,私下里便有多迷茫。
被赤司集团和道明寺财阀联手排挤的那段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活在沼泽之中。她苦苦挣扎,奋力求生,但身边却既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也没有可以救命的稻草。
就像时日无多的癌症晚期患者。她只能无力的接受不公的命运。
她错在长得太过漂亮了吗?
还是错在长得漂亮却没有像道明寺财阀那样显赫到只手遮天的家世?
花知院低着头,黑暗拥抱着她。
“但我知道花知院桑过得一定也不好。”黑子哲也却忽然出人意料的说着。
不似黄濑轻浮又自来熟的语调,也不是青峰和赤司那样笃定而自信的胸有成竹。这话由黑子说出来时,总感觉带着感同身受一般的心疼。
“花知院桑一定也过得很辛苦。虽然看起来很风光,但独自在异国他乡打拼的日子一定很难过。”
“不过我感觉花知院桑很厉害呢。”
“没有朋友、没有家人。甚至一点根基都没有。在那种情况下也可以单枪匹马的闯进好莱坞封后——”
“真不愧是帝光女神。”
“我一直都很荣幸曾经和如此优秀的花知院桑共事。所以也请你不要再纠结过往了。”
“赤司君说过,每个人都有既定的道路。因为力量逐渐强大而不得不舍弃在一起的机会也是没办法事。”
“所以不要自责了,这并不是你的错,花知院桑。”
黑子哲也这般娓娓的说着。天蓝色的眸子是如此的真诚。
花知院鼻尖忽然便有些泛酸。
那种被人埋怨的委屈和长久以来自怨自艾的愁苦,似乎都在少年温柔的安慰下瞬间爆发了出来。
她抬手拉住了黑子哲也的衣角,在对方没有表现出厌恶后便将自己更多的挤进了少年算不上宽阔的怀抱里。
“哲也……”
因为习惯了孤独而不会轻易流泪的总攻大人趴在他肩头吸了吸鼻子。
“真是个温柔的人呀。”
黑暗中的人会下意识的追逐光明。花知院总算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少年的眼神像天空般辽阔,他的嗓音像泉水般清澈。
而当他用那种温柔的目光注视过来时,就像初春和煦的微风,奇迹般的抚平了花知院心底所有的不安和愧疚。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花知院靠在黑子的肩窝里。就像疲于生存的飞鸟终于找到了安全而温暖的避风港。
“好。”
少年干脆的答应。掌心小心翼翼的贴在花知院的后腰上。
——也请你不要拒绝,让我安静的抱一会儿曾经离我那么遥远的你。一会儿就好。花知院……
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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