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依旧

作者:深水鱼雷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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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龙


      西郊大营。
      纪霆刚和镇南王议完事,回到自己的营房里,就发现纪衡跪在地下请罪。
      纪霆不动声色地批阅着公文,淡淡道,“公主不肯来?”
      纪衡惭愧,“我等没有见到公主。一进云南王府的霹雳堂,就被人用迷药迷晕了。醒来之后穆家人去楼空,公主已经不知所踪,请将军责罚。”
      纪霆似乎并不意外,“知道了,下去吧。”
      纪衡满面愧色,沾了艳阳公主的任务,他就从来没办好过,从上去接小公子小小姐,到这次去接公主。
      纪衡退下后,立即有一个身影从屏风后闪出来。纪霆头也不抬,“影七,夫人私自拿走的那块令牌,查出来是哪里的了么?”
      阶下立着的是纪家的暗卫,在影组行七,才称为影七,只受纪家父子指令。
      影七的声音毫无起伏,“是左军都督陈亮的。赵瑄被撤职后,陈亮负责纪家军与兵部户部的公文对接,常来往于军营朝中。陈亮和夫人的母亲连过宗。”这些是事实,剩下的就都是揣测了,他不能说。
      纪霆似乎也没有追究的意思,淡淡道,“斩。没用的东西,令牌都能被人套走。”
      影七领命而出,不一会儿提了一颗人头前来复命。
      纪霆点头,示意他退下。
      影七请示,“是否要在城门拦截公主?”陈亮的那块令牌只能出西城门,直通西郊大营,他们转个身的功夫而已。
      纪霆仍旧没有抬头,“不用了,放公主出城,让人在凤云山口设伏吧,该给她点儿教训。”顿了顿又道,“把陈亮的人头送去南华院给夫人。她也该教训了。”
      想学信陵君窃符救赵,知不知道史书是用血写成的?
      纪霆给镇南王的解释很简单,“遗失令牌,当斩。”镇南王“哦”了一声,接着巡营去了。遗失令牌是当斩,只不过平时执行得没有那么严格而已,现在是非常时期,还是当整肃军规才是。
      陈亮的人头送到南华院,将主仆俩吓得战战兢兢,有如惊弓之鸟。随之而来的还有纪霆的一句话,“纪南的事情一次,纪西纪北那件事情一次,这是第三次,事不过三。”
      小蝶当场就吓晕过去了,倩儿又是掐人中又是传大夫的吆喝了半天。
      影七见话传完了,也不理会身后的乱象,转身就走。
      小蝶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在倩儿怀里不住地喘息,以后只得加倍地温柔恭顺,赔着小心。
      当然,这是后话了。

      自从皇后摄政以后,起居多在含元殿的后殿,方便随时处理朝务,聆听大臣奏报。
      此时,皇后的眼神都没从眼前的奏折上移开,头也不抬地问眼前的何氏道,“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既然让穆家父子逃回了南境,南境我们就暂时不能动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么?”
      何氏狠声道,“谁说的,他老婆儿子还在京城,我看穆磊是不是狠的连他的宝贝儿子也不要。”
      皇后执起朱笔,在奏折上写了几个朱批,交给身边的小黄门,“打回去让吏部重拟,这来年的升降赏罚,与内阁议后再来报我。”
      随后才拿起另一份奏折,不冷不淡地道,“他儿子早就被他送走了,现下在何处不知,要是我没猜错,应是在东海。至于艳阳,纪霆和我讨了个面子,把她带回了镇南王府。你要去纪家嘴里夺食,谈何容易?想别的办法吧。天下十大藩镇,除了西境南境和东海,还剩四个,你若是都不满意,我再给你划一州之地,不过重新设立藩镇不是小事,恐怕要经内阁合议,朝野讨论,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何氏恨声道,“狡诈!”
      皇后一向觉得抱怨也是废话,“成王败寇。”谁让你败了呢?
      此时,有宫人上来,悄悄在皇后耳边低语了一阵。皇后诧异道,“啊?穆磊还在京都?”
      内侍听皇后就这么问出来了,也不避讳,当下回答道,“是,本已经回了南境,后来去而复返,刚带着艳阳公主和穆府家将出了西城门。”
      皇后颇有兴趣,“艳阳没跟着纪霆走啊?想不到男人堆里还真能出个有情有义的人,还让艳阳给碰上了。穆磊恐怕要做楚霸王了,我们能够赢这一盘,还得感谢艳阳啊,我一定留她一个全尸。”
      何氏双目放光,没想到峰回路转,还有这等好事,当下跪下请命道,“属下请求亲自带兵追击,一定将他们当场击杀。”
      皇后嗤笑,“杀穆磊,用朝廷士兵?”
      何氏意识到自己口误,“属下这就去,无论成败,皆与娘娘无关。”
      皇后这才点点头,“去吧。”
      何氏回到静云庵,点齐人马,穆府家将不到百,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装土匪了,别到时候碰到剿匪的军队。让手下都换上南境军服色,事后往他们的自己内部一推,说是南境内部有人为了夺权,阻挠穆磊离京,倒也说得过去。
      待到何氏出了静云庵,已经有探子来报,穆府一行人往凤云山口去了。何氏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翻身上马,直接追去。
      冬日里天黑得早,刚过了申时,山道上风声猎猎,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眼看就要到凤云山口,手下人请示,前面就要到虎跳峡,过了虎跳峡再要过凤云关就要令牌了。
      何氏淡淡道,“无妨,令牌我有。”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纪霆带人埋伏在凤云山口下的虎跳峡,等着那个小妖精自投罗网。
      他就在她的身边,对她伸出援手,只要她肯点头,仍旧是锦衣玉食受人尊崇的小公主,不必这样风餐露宿,九死一生。可她视而不见,弃若敝履。
      穆磊已经扔下她走了,她还不死心,一定要千里万里地跑到南境去找他。她那娇滴滴的身子,没有人帮助庇护,一个人到得了南境么?今天她就应该知道了,上一次她纯属运气,她跑不了,哪里也跑不了。
      只有他能在最危急的关头保护她,能在她九死一生的时候庇护她,能在她需要的时候来救她。
      马蹄声由远及近,领头的依稀是一个女将,身边人都等着纪霆的指令。纪霆懒得自己动手,一抬下巴,吩咐手下的武婢,“去把公主带到那边的山寨里。客气点。”
      一队人马应声而去。

      纪霆坐在山寨里的那把虎皮交椅上沉思,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开国之初,这里即使是天子脚下,也远不如如今宁静。匪患肆虐,流寇猖獗。纪家军领命剿匪,保京都太平无事,这个山寨,就是当初盘踞在周围的土匪据点,之一。
      后来仁宗上位的时候,为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觉得在这里屯一支军队,以备不时之需,造反起来十分方便,才把这里重修。
      可惜啊,造反上位的人,最怕手下人造反,仁宗继位,让纪家军和禁军轮流交叉在京城附近的山中巡查,以防止有人学他那一招,在京都附近屯私兵。最近刚好轮到纪家军巡查了。
      纪霆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领命而去的那队武婢已经回来了。其中一个人,肩膀上搭着个被麻袋套着的小美人。
      虽是一身男装,但是脚下的鹿皮小靴,玲珑娇小的身段,和不是溢出口的呜咽,无一不显示着这被掳来的人是个女子。
      纪霆淡淡道,“放到里间去。”
      底下人暧昧地对视一眼,将军这是打算当一回采花贼啊。
      纪霆没有理会部下的眼神交流,只问道,“怎么这么慢?”
      领头人单膝跪下,“属下无能。本以为抢走公主后让穆府手下投降应当不难。但他们反抗极为激烈,实在我们意料之外。多亏还有伏兵断后,才让我们能带着公主突出重围,此刻山谷中仍在交战,战况激烈。”
      纪霆这才发现她染血的衣袍和颤抖的手臂,显见是受伤了。
      纪霆心下疑惑,穆家的战力这么强么?这天下第一藩镇,不足百人也这么厉害?他可是足足调了五百兵马围困他们,他们居然负隅顽抗,不肯投降?不应该啊。
      纪霆指着手下一名将领,“恒之,你去看看怎么回事,也不要有顾虑,擅自闯关者就地格杀本就是律令,便是到了含元殿上也有说法。”

      想不通的事情纪霆索性就不想了,又指着另一人,“去让传令兵备着,有什么情况立即往西郊大营通报。”
      “带这几个人下去疗伤吧。是我估计有误,厚赏这些重伤的家将武婢。”
      “让许先生写个条陈,明天一早就把这里的事情向朝廷和西郊营奏报,那么大动静,瞒不过去的。”
      ……
      一条一条地吩咐完,眼见得原来围在身边的手下都忙去了,没有被分配到任务的也很识趣地去“检查防卫”或者“巡逻”,纪霆才放下心来往内间走去。

      那些武婢做事真是一板一眼,让她们把公主“放在里间”,还真的就只是放下,连松绑和把套头的布袋拿开都没有。
      纪霆有心磨磨她这个逞强的性子,就这么坐在她身边,毫无动作,也没给她松绑。心想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就凭她,带着几十个穆府家将侍卫,最多还有小蝶诓来的那一块令牌,就敢冲击凤云山口。
      脑中想了无数次,等到把她抓回来,他一定要狠狠地揍她一顿,揍得她哭爹喊娘,以后不敢再犯。无论她怎样的求情辩驳,自己一定要冷着脸不理会,或者说一些极其尖锐恶毒的话,让她无地自容当场哭出来才好。
      她要是敢接着和他犟,他正好可以好好收拾收拾她。他们许久没亲近过了,想着平日里她在他身边的温柔情景,春至人间花弄色,纪霆都忍不住心猿意马,这么些日子,不知她有没有胖一点儿?
      现在,她终于就在他的身边了,自己触手可及,旁边既没有穆磊,也没有小蝶。
      纪霆之前的气恼酸涩,阴毒算计,想要揍她一顿的冲动,涌上唇边的那些刻薄的话,还有刚才一瞬间被勾起的情丝,在看到她的一瞬间都烟消云散,所有的情绪都团成一团最温软不过的开心和温暖,熨开了他心头的最后一点涩意。
      无论怎样,只要她在就好,她在他身边,就好。
      纪霆的心思千回百转,最终化成了一声极其温柔缠绵的叹息,“疼么?”
      床上的女子似乎愣住了,挣扎和呜咽也停止了。
      纪霆见此,不由得软下心来,吓了她这半夜,也够了,只要她跟他服个软,他便也罢了。
      花好月圆人成双,他可不打算吵一晚上架。
      不过教训还是得教训一下的,纪霆冷笑,“哼?现在知道怕了?那我把你解开,你不许乱喊乱叫,还有,不许跳起来挠我。”他吃过太多次她那双爪子的亏,有一回挠的他半个月都没办法出门,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意味深长。
      女子用力摆着身子,呜咽了两声,算是答应了。
      态度还算不错,纪霆试着先解开她脚上的绳索,见女子乖乖的没反应,就再解开她的手,结果她的手刚能活动,掌风直接熄灭了屋里的烛火,又踹了他一脚,跳下床就往外跑去,一边跑一边扯着套在自己身上的头套。
      纪霆的确没有纪霖那种黑夜视物如同白昼的本事,但他武功高强,耳力过人,听音辨位是基本功,哪里能让一个弱女子就这么逃脱。
      纪霆听着她似乎是被绊倒了,仍旧在扯着自己身上的绳索和布袋,总算是扯开了,站起来就要往外跑。
      纪霆冷笑,循声而去,不过三两步又把她挟制在怀里,冷笑道,“你觉得你跑得了?怎么就不能和以前一样乖呢?”

      纪霆放下缦帐,整个空间更加黑暗,似乎外间的一切都被隔绝开来,纪霆干脆堵上她的嘴,不让她叫出来,这里不比王府,外面那么多他的部下在巡逻值守,他可没有这种癖好。
      …… ……
      这样的情境带给纪霆的感受,不是一般的闺房之乐能够比拟。纪霆只觉得一年多来心头的积郁全都散开,从脑子到四肢,说不出的畅快,整个人如同吃了人参果一般的舒坦。
      纪霆如同个毛头小子似的兴奋不已。从纪北和嫣然(慕容笑)出生后,因为那个“南”字,她就不肯再和他亲近,任凭他百般示好,毫无作用。
      再后来,他们渐行渐远,二人之间连好好说一句话也难。
      再后来,她有了穆磊,生了穆昭,不知还有没有偶尔想起过他。
      如今,艳阳终于又回来了。
      她是他的,是他的,他们会一直在一起,他们也还会再有孩子,谁也不能把艳阳从他身边抢走。
      等到屋内酣战方止,已是后半夜,房间里只剩下女子低低的呜咽和哭声。
      纪霆平复着自己的喘息,给她解开绑着手腕的布条,拿出嘴里的丝绢,声音是动情后的沙哑,轻笑道,“你是越来越娇贵了。”
      见女子侧身不理他,纪霆伸手抚着她的长发,“还在生我的气呢?好吧,是我不好,我太粗鲁了,不该这么对你,下回我一定轻点。好不好?”话说到后面又变了味道,“不过偶尔来这么一回,还蛮有味道的。你难道不舒服么?”
      女子不理会他的调笑,纪霆便柔声哄道,“跟我回去吧,别再犟了。今晚要不是我把你截了下来,你在通往南境的三关七卡前就得被人射成刺猬。跟我回去好不好?我答应你,以后你再和小蝶吵架的时候,我一定不在家,行不行?答应我,回来好不好?嗯?”
      纪霆连着问了三次“回来好不好”,见她都没有回答,想是不愿。
      纪霆无奈了,他不是没有脾气的人。这要放在以前,他别说是这么低声下气伏低做小地哄她,哪怕是对她露点好脸色,她都乖乖地扑到他怀里来,随后他再解释告饶两句,天大的风波便也过了。
      纪霆苦笑,此一时彼一时啊。她对他,心从来没这么硬过。
      没关系,他们总有能回去的一天。
      纪霆今夜失而复得,心情甚好,从那个“南”字事件开始,艳阳就和他闹上了,他从来没有这么开心的时刻。
      他这几年和父亲,和艳阳越闹越僵,心情郁郁,难得开怀,像是小时候父王把他抱在膝上喂他吃糖的时候,心底漫出的单纯的开心和温暖。那个时候,还没有纪霖。
      他许久没有碰到这种名为开心的情绪,久到他都忘记了天底下还有开心的事情,如果此时有镜子,他一定可以看见自己不自觉上扬的唇角,和眼角眉梢难掩的笑意。
      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啊。
      听她还在低声哽咽抽泣,不由得奇道,“真这么难受?”他今晚有些放纵,别是伤着她了。纪霆披衣起身,把屋内的四盏灯重新点上,屋中的光线亮了起来。
      纪霆刚打了水,打算给她擦擦身子再上药,一掀开缦帐,只一眼就让他如坠冰窖,浑身的血液都直冲上头顶,跟胸口被人捅了一刀似的。
      怎么会这样?

      何氏昨夜以为落入圈套,自知不活,谁知对方只是掳了她来,并不曾为难。她现在的身份,只要一见光就必死无疑。她还奇怪对方的目的,把皇后的政敌从头到尾猜了一遍,却没想到是纪霆。
      纪霆可是她的死对头啊,要不是纪霆临阵倒戈,她哪里会输的那么惨?本来以为纪霆要杀了她或者拷问她慕容天下的事情,谁想到,他……
      何氏面上一红,她后来被折腾得死去活来,根本没注意纪霆说了什么。
      她本来就奇怪,纪霆的那个夫人那样普通,怎么他就爱的如珠如宝的。现在想来,那个什么小蝶,面容和她有三分相似。
      怪不得纪霆非得弄死大皇子不可,大皇子不死,他们两怎么有机会呢?早知道这样,她当时就不会一意嫁入皇室,白白耽误了这么多年的时光……可惜,可惜。

      纪霆不知道她的那么多想法,只知道她不是艳阳。他还以为艳阳刚刚生完穆昭,身段不似从前也在情理之中,谁曾想会有这种乌龙。怎么会呢?明明他细细查问过,今天西城门只有一队人马出入。怎么会呢?
      纪霆心乱如麻,满脑子都是被羞辱冒犯的愤怒,脸色一点点地变青了,好像被人玷污的是他似的,盯着何氏气得胸膛起伏,不知该如何是好。
      偏偏何氏此时还娇羞无限地唤他,“雨廷……”
      纪霆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说!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艳阳呢?”
      何氏吓得反应不过来,死命地掰着他的手,“不是……不是你……把我……抢来的……么……我……我昨天……就是追着……艳阳公主……过来的……”
      听到这里,纪霆就全明白了,颓然放下手,把何氏朝里头一扔,扶着额头走到案上冷静一下。
      自己太大意了,本来一开始就应该发现的局,自己沉浸于和艳阳破镜重圆的狂喜和愉悦中,阴差阳错地到现在才察觉。
      何氏趴在床上,听他这么问,也反应过来了,她就说,怎么会呢。想到自己昨夜的痴心妄想,何氏不由得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亏她自作多情了一个晚上,其实就是个误会。
      纪霆眼下的心情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妈的,浪费了他半宿的感情,还赔上了自己的清白之躯,温柔地哄了这娘们一晚上,最后发现弄错了。
      纪霆就和被强了的大姑娘似的,一瞬间有吊死的冲动,上次姚氏的事情他都没那么受伤,自己酒后失德便罢了,这回他可是实打实地付出了一宿的真心,结果全都喂了狗。
      失而复得,再得而复失,这种剧烈的心路历程,根本不是每个人都禁得起。
      掀开缦帐之前,纪霆还觉得自己的艳阳天又回来了,结果呢,这只是她设的一个局,她还是一路南下去找穆磊了,自己和这女人浪费了一晚上。
      纪霆心下气血翻涌,喉头一阵腥甜,硬生生地又把那口血憋了回去。
      当下硬撑着最后一口气走出门外,叫了一声“来人”,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
      众人应声而来,见他铁青着脸,面色寒霜,还当他又与公主争吵,谁知他刚叫完一声,不知是怒,还是忧,一口血喷出来,直接倒下。
      纪霆只来得及吩咐让人看押何氏,便晕了过去。
      上一次他吐血昏迷,还是纪西纪北死的时候。不到三年,他连着两次这样,少年呕血,不是长寿之兆。
      麾下诸将没有人敢担这个责,只好飞马向老王爷奏报。

      镇南王亲自值守西郊大营,正奇怪怎么纪霆还不回来,就收到了他吐血昏迷的消息。
      纪霆要是被这么横着送回西郊大营或者镇南王府,整个纪家军都得抖三抖。镇南王点了两千精兵围了那里,才来到了纪霆的房门外,看到被绑着跪在一边的何氏,不禁皱了皱眉头。
      好在纪霆也没昏迷多久,镇南王一进门他就醒了,赶忙要起来,“我……我这是怎么了?”
      镇南王赶紧把他摁住,“逞什么强?”
      纪霆起的急了,不免有些眩晕,一时缓不过来。
      旁边的大夫解释道,“将军旧伤未愈,乍然忧恸攻心,惊怒交加,以至于血不归经,诱发旧疾,才乍然吐血昏迷。将军还是当好好保养,少年吐血,恐怕于寿元有碍。”
      镇南王带来的那个大夫十分之毒舌,又给纪霆切了一遍脉,才对着镇南王道,“嗯,差不多。旧伤未愈是真的,不过他积郁在心,吐出这一口血来反而能缓缓。昏迷恐怕是因为纵欲过度,之后大悲大喜,年轻人还是节制点。三个月之内不要碰女人,不要吃肉。”
      纪涵,“……”为什么不能吃肉?
      纪涵锤了纪霆一下,“听到了么?”
      没想到纪霆似乎没什么精神,被他这么一打,又倒在床上了。
      纪涵皱眉,“你们都下去吧。把那贱人处置了。”
      纪涵刚吩咐了那么一句,就见纪霆神色茫然,只问了他一句,“父王,那么难,你为什么就做得到呢?”
      纪涵给他的回答,只有一声欲说还休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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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还是有可能的吧~像小龙女也分不出尹志平和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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