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之吾生愿牵尘

作者:唇齿微凉薄荷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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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7 章


      忘川河畔
      白衣少年负手遥望忘川。
      自从那日后,润玉派人送走了挽夕,让其继任了钱塘水君一职 。
      回到钱塘后,不日挽夕便继任了钱塘神君之职。
      “大哥哥,你是天界的人”身后一名身着黑衣,脸上的银色的面具遮住了女孩大半边脸,女孩好奇的看着润玉 ,望向忘川河面“大哥哥在看什么?”
      闻言润玉微微侧目,负手不语。
      微风吹过,忘川的河面漾起一层微波,河内的魂魄也随着微波卷起。
      润玉没有回答小女孩的问题,视线依然眺望着远方。
      “你是天界的人,你可不可以带我去天界看看,娘亲从来不让我去天界,说天界的人狡诈,说我的性子容易吃亏”女孩别过头,一脸不服气“棠樾那个臭小子常常在我面前炫耀他吃过天界的蟠桃。”
      女孩提到棠樾,润玉的目光移开河面,余光撇见女孩脸上的银色的面具,就知道了女孩的身份。
      她就是暮辞的遗腹子卿天。
      一千年前暮辞因中了荼姚下得蛊虫,虽然旭凤用他的纯阳之火化了他体内的子蛊,但他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一身灵力全失,寿命也只剩下了三年。
      三年对于神和魔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鎏英和暮辞成亲没多久,暮辞就灰飞烟灭,独留下刚怀有身孕的鎏英。
      没多久旭凤为了锦觅辞去了魔尊之位,旭凤离开魔界时,把魔尊之位传给了鎏英,魔界向来以武力服人,凭鎏英一己之力根本镇压不住底下的那群豺狼虎豹,魔尊的权利被魔界几大部族刮分,魔尊早已名存实亡。
      灭灵族的骨血可化为灭灵箭弑神杀魔,灭灵族女子产子要经历天雷地火之刑才能顺利诞下子嗣 ,是以灭灵族人才会日渐衰落,子嗣凋零,导致最后被固城王灭族
      鎏英自然也因产下暮辞的血脉受到了天罚,差点香消玉殒,被牧城王软禁在魔宫中,挟天子以令诸侯。
      卞城王府也随着没落。
      卿天自小就被秘密送给了旭凤和锦觅抚养,不过卿天性子像极了鎏英,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
      锦觅和旭凤也管不住她,整日地想着怎么救鎏英出来,来往与魔界和凡间之间。
      润玉看了眼卿天,回身望着忘川河,不接话。
      卿天顿感无趣,冷哼了声,化成轻烟去了凡界。
      润玉沿着忘川河畔,寻找着忘川尽头。
      天若有情天亦老。
      从上古时期就有传说忘川河尽头有上古大神遗留下的震天石,上面刻着六界所有生灵的天命。
      我这一生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夕儿。
      夕儿这一生亦为做什么伤害别人的事,为什么会落得个元神尽毁的下场。
      袖下的五指握成拳,急步向着一出疾驰,他今日便要寻到震天石。
      “陛下,忘川无尽头,别在寻了”摆渡人划着船,靠岸。
      润玉停下脚步,回首“忘川无尽头,忘川无尽头”可笑至极,我自认为主宰了自己的天命,坐在六界的最高位,到头来我还是一无所有,就连太上忘情都做不到,回忆是苦亦是甜。
      他这一生大概就这样了,守着自己和夕儿的回忆,直到化归天地的那一日。
      润玉喃喃自语地回转身,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随着迎面而来的微风落入忘川河水中。
      滚烫的情泪落入忘川河底。
      “陛下”摆渡人唤住润玉“白夕仙子以元神祭河,震慑河内魂魄,是大功德,陛下千年来恩泽六界”作揖拱手“苍天并非无情,只要陛下肯等,相信天会老也不无可能。”
      苍天并非无情,润玉恍然如梦,回首拱手“请尊者为润玉指点迷津。”
      “陛下和仙子的缘分是刻在三生石上的,三生字未消,人自可归来”摆渡人撑起船桨“陛下请回吧,天帝应在九重天,不应该出现在忘川河。”
      摆渡人划着船渐渐消失在忘川河面上。
      润玉眼见摆渡人消失在忘川之上,也化成白光离开了忘川。
      他等得起,只要她能回来。
      润玉走后撑船的摆渡人又现身在河面上。
      忘川河下,水滴聚到泪珠四周。
      “夕儿,我想你…”
      “夕儿,你回来…”
      泪珠围着水滴久久不肯消散,突然间四周金光闪闪,两滴水珠相融,跃出了忘川河底。
      忘川河上下起了浓雾。
      “不识人间真面目,自愿身在此缘中,仙子跟老朽走吧”摆渡人摊开手掌,收起水滴,飞往上清天。
      离开忘川,润玉并没有回九重天而是去了凡间。
      润玉走进一处布着结界的府邸。
      从外面来看着就是一座普通的府邸,而内里却和天界的璇玑宫一般无二,宫内欢声笑语,都是白夕的身影。
      润玉笑看着这一幕一幕,都是他和白夕的过往。
      这里是他自己的一方小天地,每当他自己一个人撑不住的时候,他就会来到这个由自己记忆结起的‘家’。
      只有他和夕儿的地方。
      “夕儿,我会等着你,你要快些回来…”
      五百年后
      “陛下,你还有心思喝茶,天界现在传得沸沸扬扬,说你我婚期将近”挽夕坐在润玉对面,看着悠闲品茶的六界至尊。
      “本座看你也很沉得住气”润玉为挽夕斟上一杯香茶“就像这茶细细品味才有味道,让他们慢慢地猜吧,你不是想借此探探子墨的心意吗。”
      “天帝陛下什么时候和月下仙人一般喜欢给人牵起红线了”挽夕出口忿了回去“陛下,不也想借我堵住众仙的口,我可听说近年来凑请陛下立后的折子都要堆满璇玑宫。”
      “你们一个是本座的义弟,一个是本座的义妹,我当然关心你们”润玉端起茶盏,看着杯中的倒影“怎么,子墨还是对你有偏见。”
      这四百年间挽夕时常出入璇玑宫,两人时常在宫娥面前有说有笑,也难怪天界众仙误会他和挽夕的关系。
      所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有个人可以和他一起谈谈他心中的那个她,等待的日子也不会那么难熬了。
      “他呀,说我心眼多,手段狠厉,就连我说喜欢他,他都说是我接近你耍的手段”提起子墨,挽夕一脸挫败“我若是不用点非常手段,那能震得住手底下的那群人。”
      “本座理解,多给他点时间,他心里是有你的。”
      “真得吗?他心里有我”挽夕激动得拉起润玉的手。
      不管是多强悍,多聪明的女人,遇到情这种东西都会犯傻。
      润玉抽回手“也难怪子墨误会,你为了见他一面常常毫不顾忌的出入本座的璇玑宫 ,就是本座也怀疑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挽夕难掩失望尴尬地收回手“小仙冒犯了。”
      润玉放下另一只手里的茶盏“本座是看着子墨长大的,给他点时间,他会弄清楚自己的心意的。”
      挽夕嫣然一笑,拨弄着茶盏,长叹,但愿吧。
      院中两人相谈甚欢,在不知情的外人眼里这不近女色的天帝陛下,对挽夕仙子怕是早已请根深种了。
      这一幕也恰巧落入石柱后白衣女子的眼中。
      石柱后的女子神色黯然,脸色煞白,向后倒了去。
      幸而,身后的一双手扶住了她。
      “姐姐,你没事吧”子墨及时伸手扶住即将倒地的女子。
      “鲤儿,我们回去”她真不想再凌迟自己的眼。
      “姐姐,你不出去见见天帝哥哥,也许他会想起你…”
      身下的魇兽嗷嗷叫了两声。
      白衣女子摇头“鲤儿不用了,想起来又能怎么样,他们都要大婚了,我不想让他为难,再说这样对快要成为他妻子的女子也不公平,这是我自己选的,苦果就要由我自己尝,我偷偷看他一眼就好,知道他过得好就行了。”
      白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半月前醒来的白夕。
      “姐姐,其实挽夕和你长得很像,你看会不会是天帝哥哥根本就没忘记过你,而移情挽夕的”子墨心里酸酸的,不知是何滋味,私心不想院中的那两人在一起,
      但那人是他最敬重的天帝哥哥,自己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忘恩负义。
      还有那个可恨的女人,她从一开始就利用自己来接近天帝哥哥,诡计多端的女人,真是该死,现在目的终于达到了。
      子墨袖下的手紧握。
      靠在子墨肩头的白夕没发现子墨的异常,捶了他一下胸口“臭小子,哪有你这么安慰人的,什么移情,真的如此的话,是滥情,我的润玉不是那种人。”白夕不停地捶打着子墨的胸口“不许你诋毁他,我不许你诋毁他。”
      怀中的人,泪流满面,子墨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不停地认错“我错了,我错了,姐姐不要哭了”子墨举起双手投降“我认罚还不行。”
      “我会努力忘记他的”止住哭声,抬起头,拉起子墨的衣袖抹了抹眼泪,拍了拍他的肩头,同他开起了玩笑“那若是我以后没人要,你负责养我好了。”
      “姐姐,你没事吧”子墨探上白夕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就没来由地说起了胡话。
      “你怎么同他一般,开不得半句玩笑”头抵上子墨的肩头,整个人窝进了他怀中“不想养我借我靠一会儿总可以吧,就一会儿…”
      “姐姐在鲤儿心中和润玉哥哥一样都是鲤儿最敬爱的长者亲人…”子墨看着走进的人,猛然间松手,推开了怀里的白夕。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白夕身后,润玉双眼通红,双手青筋暴起,看着窝在他义弟怀里的女人。
      可恶的女人。
      刚刚在院中挽夕向自己汇报近日钱塘江一带的河流湖泊似有若无异常流动时,魇兽就闯入两人之间,龇牙咧嘴地怒视着挽夕一会儿,然后傲娇地憋过头,咬着自己的衣摆,拉着自己向这里拼命地拽。
      其实从刚才自己也感觉到了宫里似有似无的一股熟悉的气息,只是不敢确定,害怕又是自己的幻觉,所以才任由魇兽拉着,将自己带到她的面前。
      越靠近这一处那股气息越是强烈,是夕儿回来了,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到这里的,他满心欢喜,但让自己没想到的是入眼的竟是这么一幕,入耳的竟是要忘记自己的话,还要让另一个男人养她一辈子。
      “子墨她是什么人,你们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润玉压下心中所有的不舍,克制着想要上前抱住她的双手冷冷地斥责着子墨。
      完了,天帝哥哥可从来没用这么冷的口气和自己说过话,这次可被姐姐害惨了。
      被推开的白夕僵在原地,不敢回头看身后的人,他不记得自己了,无回转,无回转,天尊说得很清楚明白。
      白夕深呼吸,做了几个吐纳,回身微笑,福身行礼“小仙白夕,见过天帝。”
      润玉敛下所有的情绪“起身吧。”
      而润玉身旁的挽夕在看清白夕的样貌时,不自觉抚上自己的脸庞,她们两人眼见间却是惊人的相似。
      挽夕倒是没有吃醋,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怕是白夕是听到了天界的谣言误会了什么。
      挽夕狡黠一笑。
      没想到智计无双的天帝也有算漏的时候。
      从他和子墨的口中得知的白夕并非如她的妹妹花神锦觅般有头无脑,看来有场好戏要开场了,挽夕心中暗自窃喜,幸灾乐祸。
      反而是子墨丈二和尚摸不着了头脑,看刚才天帝哥哥的反应,明明是记得姐姐的,怎么转眼间又装作不记得。
      看着在一旁窃笑的挽夕,子墨实在是忍不住了“天帝哥哥,你…”
      “闭嘴,子墨本座有事吩咐你去做,你跟我来”低头看着白夕的发顶,看着地下的一片水渍,润玉硬下心肠“夕儿,帮我招待白夕仙子。”
      润玉目光始终未从白夕的身上移开过,那声夕儿,也是冲着她唤得。
      好得很,抛下我一个人一千多年,我日盼夜盼就换来了一声陛下,狠心的女人。
      始终低着头的白夕自是没看见。
      那一声夕儿,刺疼了白夕的心,咬着双唇,白夕低头不语。
      良久,润玉瞪了一眼子墨,拂袖进入了殿内。
      子墨摸了摸鼻子,跟着润玉进了正殿。
      随即正殿外就被布下了一层结界。
      忘情水、以血引魂魄、还有那一声天帝,抱着别的男人,夕儿,看来我们之间有很多笔账要算,这一次绝不能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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