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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章：有去无回
这么一大圈的绕下来。最后还是回到了曲靖，那一山的路就像是白爬了。
可毕竟是发生过的事情，比如烟如涉将诺基亚拿走了，比如说文清宇也不见了。
曲靖的繁华热闹，依然是很多江湖人士来来往往。他们这次却没再回风花雪月，转而在了曲靖边上一处安静的客栈住下了。
安静得好像世间纷争就此与他无关了。
赵建军折腾一宿，坐在床边脑子空白地发了一会呆。清晨的阳光晃进房间中来。就听那边阮湘子与韩洵的说话声，“韩盟主，风花雪月那边的人还在等你。不要耽搁了。”韩洵便道：“阮公子，那韩某就先告辞。此处无人知晓，又有易兄在，想来是安全的。”
阮湘子点点头，道：“那便最好。不要派太多少人过来，盟主自己看吧……”湘子清清渐渐的声音，流进赵建军的耳中，好似一直都在做梦。一个留在了古代的梦。
不知何时能醒……
阮湘子走入内室的时候，赵建军仰面朝天躺在床上，几乎要睁不开眼了。
阮湘子眼睛弯了弯，微微一笑。赵建军只觉一只软软微凉的手在自己额上搭了一搭，湘子说：“赵大哥，你冗毒未清，好生休息两三天吧。”
这样两三天，谈何容易？世上直到心有挂虑，又不知何时才能有个结果时，才能理解所谓的“度日如年”。烟如涉一去如石沉大海，一点消息也没有了，还捎带着一个文清宇。
赵建军心想：没准是他们换了地方，烟如涉找不到人呢？想着他便想回风花雪月那边探探风声。几次人还没走下楼梯，就被看守的客客气气地请回了房中。美其名曰：养伤。
再养就要养出鸟了。
赵建军脱臼被文清宇接好了，现在只是象征性的在脖子上挂一挂，只等它恢复彻底。毒伤又被烟如涉解掉了，发了两天烧之后，现在只是缠了个纱布养伤口。于是最糟的就剩下心情了，阵阵烦躁。奇怪易知北明明也该在这客栈某处，偏偏不见人影。
只留了赵建军和阮湘子，日日在房中默然相对。
只因赵建军有心事，湘子也有心事。
这日夕阳正好，赵建军透过二楼的窗看着那个红红的鸭蛋黄，不由又是一叹：又是一天过去了……郁郁去倒茶，单手操作不太不方便，把桌上茶杯碰倒了。赵建军“啧”了一声，反手去扶，旁边伸来一只手，先他一步将茶杯扶好了。赵建军说了声“谢谢。”
阮湘子手放到了赵建军的胳膊上，说道：“都是我不好。”
赵建军差点被呛住。这孩子哪里来的责任感？
赵建军连忙安慰他道：“他们魔…景教想要瑞光麒麟，也不是你能拦得住的。”
湘子嘴角撇了一撇，道：“想要瑞光麒麟？哼，我看是要你才对。”
赵建军做不得声，阮湘子沉默一会，才看着他的眼睛，开口道：“而且你还很想随他去。”
赵建军顿时又是一阵无力。谁很想随他去了？
夕阳透过窗子，落进屋里来，淡淡在桌几床木上染了一层薄光。映在阮湘子眼底黑色愈黑。半晌赵建军先移开了视线，低头给桌上两个茶杯添茶。说道：“我想找他…是因为文清宇是死是活，全在他手上。”
水光淡淡在杯中晃悠，千头万绪。
阮湘子垂着眼睛，看向杯中，说道：“赵大哥，兴许你要怪我说迟了。但我以为，那景教的人不会留着文少侠的命的。”
赵建军心嗖地一凉，转头问：“为什么！”
阮湘子侧头问道：“不知赵大哥可有听说过十年前，正道武林盟与景教的东山一役？”
当然没有听过。不过赵建军倒也不惊讶，这种事要是没发生过才奇怪呢。赵建军道：“这又和文清宇有什么关系？”文清宇那时候有没有十岁都还是个问题。
阮湘子道：“当年正道武林盟围攻景教于洛阳东山。武林盟不知从哪得了途径，择道攻进了景教内坛，杀得景教措手不及。内坛大多教众其实也不是武林中人，可真打起来，就算是老幼妇孺也免不了被波及进去。景教的人回救不及，血漫东山。他们死伤惨重，最后不得不从洛阳迁走了总教坛。从那之后，景教势力大受冲击。就连当年的教主，也死在了那一役中。”
赵建军脑海里似乎又回荡了烟如涉的一句话：“可惜这一刀一剑，满山遍野偿不完的血债，却不是一个看法那么轻松的。”赵建军缓缓呼出了一口气，坚持道：“冤有头债有主，又不可能让所有正道中人都帮着偿命。”
阮湘子道：“本来是这样。可是当年带头围攻景教，杀进了景教内坛去的，正是青城派。”
“你认为，他们会怎么待青城派的人？”
赵建军犹如突然被大钟在耳边敲了一下，“轰隆”地一声震得心脏乱跳。
这青城派……果真没做什么好事。
阮湘子淡淡叹了一口气，伸手扶正了赵建军手中的茶壶，说道：“赵大哥，江湖恩怨不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别人与你说了什么，也或许只是在哄你骗你而已。”他看了看桌上一滩水渍，顺着桌沿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说道：“所以你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接过赵建军的茶壶走到了窗口，推开窗就在窗棱上叩了两下，道：“换茶。”
窗外廊中立时有人接了过去，道了一声“是。”便离了开去。
阮湘子回过头，脸上勉强笑了一下，道：“赵大哥，你还想再睡上一会吗？”
赵建军撑了头坐在桌边，他还哪里能睡得着？于是阮湘子道：“那我们便用晚膳吧。”
“……”
那就更吃不下了。
当晚，赵建军将怀里一串东西掏了出来，放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
红绳坠竹挂玉，玉石相撞间，当当脆响。烛光下只见红色愈红，翠色愈翠。赵建军悚然想道：如果文清宇就这样有去无回，那这三件东西，就真的成了他的遗物了。赵建军一想就觉得心里生疼。
忍不住抬头看了靠在窗烛之下看书的少年一眼，说道：“湘子，我们这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阮湘子抬头笑道：“不是告诉过赵大哥了吗？我们在曲靖南边，很安全的。”他的精神到比前些天要好上一些了。
赵建军继而说道：“那什么时候能出去？”顿了顿，继续道：“你不觉得…韩洵把我们关在这了？”
阮湘子“恩”了一声，低回头慢慢看书去，边说：“赵大哥不要着急。韩盟主是为我们好。等这一段风声过了，就谁都阻不了我们了。现在出去，正魔的人都在找你。”
赵建军怕得正是魔教那边找不到自己。
就见阮湘子将书微微一卷，搁在了旁边，说道：“赵大哥不要多想了。都夜了，我们就寝吧？”
又睡？
赵建军还没说话，就听外面忽然一声高喝：“什么人！”
赵建军心里急跳了起来…本该慌张的他此时却一阵热泪盈眶。
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
阮湘子眉梢一扬，肃目看向了门口。只听门外脚步匆匆，突然“当、当”几声，竟是有人在外面交上了手，还不止一人的声音。忽听易知北的声音叫道：“左卫带人，东西两路拦下。其余三部的人都守在自己位置上。不许乱！五里之外不要追。”
易知北说完便到了门口，低了声音说道：“阮公子？赵兄？”
过了一会，阮湘子答道：“我们没事。他们是怎么找过来的？”
易知北道：“在下自会查明，请阮公子不要离开房中。”
阮湘子道：“知道了，你去吧。”
门外的脚步声依旧有些纷乱，过了一会，只听不远有人叫道：“后边南房失火了。”易知北问道：“我们还有多少人？”旁边有人给他报了个人数，于是易知北扬声道：“守在原位，莫去管它！韩盟主见了火光，稍后便能赶到。”
赵建军起身走到了朝外的那扇窗口，只见不远处火光映了过来，在眼底不停地晃动。南风将浓浓地烟雾吹了过来，赵建军忍不住一咳。阮湘子在身后说道：“赵大哥，没关系的。只要我们不出去，易知北自不会给别人机会。”他的话音刚落，就听窗口“扑啦啦”地一声响。
赵建军退后半步，一只鸽子扑棱棱地飞了进来。盘旋了两周后，却径直落在了赵建军右胳膊上，鸟喙轻轻地去啄赵建军裹了纱布的地方。
阮湘子脸色就变了。赵建军也才恍然大悟。难怪烟如涉有恃无恐，难怪烟如涉上前帮他裹伤，原来还留了这么一个后招！这烟如涉，不亏是用毒用药的高手。
赵建军伸手拎起那鸽子。果然就见那鸽子腿上，蜡封了一份书信。
阮湘子看着赵建军手忙脚乱地打开书信，匆匆读了一遍，又读了一遍。过了一会，赵建军尴尬地抬起了头看向了他，问道：“这个…除了什么渡口的，其他那些‘擒挟’什么的什么意思？”这么生僻的古文，真的是写给他的？
阮湘子面无表情地接过了书信，看了一遍，说道：“让你今夜趁乱离去，在南盘江渡会面。若是见不到你的人，见的便是文清宇的尸体。还说如果你自觉走不掉，将我抓了挟做人质便可以。”
“……”赵建军默然了。
阮湘子放下信，盯着他看，问道：“你想挟我做人质吗？”
过来片刻，赵建军突然将手中那串翠饰收进怀中，看了阮湘子一眼，转身便往窗边走去。
阮湘子在后面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道：“赵大哥！”
火光在窗外“呼啦啦”地映着，映红城南客栈这边的一方小天。
阮湘子道：“赵大哥，整个武林都认定你知道瑞光麒麟的玄机。你如今人在这里，大家只都当做你被魔教带走了。我就这么一次机会能保得住你，你要走，便真是有去无回了！”湘子的手抓得更紧，“你当真要卷入这武林纷争里去？”
阮湘子这句话音一落，赵建军又好似听见了文清宇最后对他说的一句：“你不是江湖人，回去后，就不要再卷入江湖事了。”道袍清衣，那时的文少侠目光似漆，将他这样反手一推，他便远了……赵建军心里涩涩一苦，他确实不是江湖人，他连这个时代的人都不算。那就连一个人都不能救了吗？
赵建军回头对阮湘子道“湘子，你之前就认识易知北和韩盟主吧？”
湘子一愣，显是没想到他突然会说这个。赵建军已经慢慢掰开了他的手，说道：“湘子，你一定是个好人家的孩子，非富既贵。你本来就不该跟着我冒这个险。所以以后，你听易知北他们的话，让他送你回家去。”顿了顿，“回家以后，好好跟家人聚聚。湘子，有这么多人爱护你，要好好珍惜。别有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等突然没有了，才知道是件多难过的事情……”
阮湘子怔然地站在原地。
就见赵建军那边单手忙活着，把窗边床间的纱帐“噗嗤”一下扯了下来。挂了好几下才挂好在了窗边帘钩之上。赵建军不放心，顺着窗棱绕了两圈。手反了两下，又在自己掌上缠了两圈。赵建军站在窗口，头皮已经发麻了。没准这一下翻出去，人没救到，自己再摔断两根骨头。
想了就狠狠一咬牙，算了！悬崖都跳过了，这区区两层小楼算什么？没练过武好歹也看过武侠电影，这东西……赵建军抓实了手中的帐子，在阮湘子反应过来“啊！赵大哥！”地一声惊呼中，翻身跳出了窗外。
赵建军就听头上“刺啦”地一声……
那不结实的帐子，果然断了。
哪个王八蛋不负责任拍的武侠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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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赵：惊~！什么~？烟如涉和清宇配成一对？那我岂不是从总攻的地位正式变成线索人物路人甲？
众：你总攻的地位？（你被抓来抓去，现在还玩囚禁，整一个雅典娜的地位……总攻很让人怀疑。）
赵：怒。不是说给我床戏来证明我的吗？
丸：这不是吗？
赵：凑近了看……寻找……哪里啊？
（小湘子闷笑闷笑）
丸：（耸肩……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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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酱油兄那段……？我看看噢。。。恩~原来如此~我下次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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