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爱一生的白骨法师

　　第三卷白骨通天塔
　　之八、十年前生产的方便面
　　（总235）

　　就算“白骨法师”吃的是十年前生产的方便面，跟他们也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是，出于某种狭隘的心理，雪白在看清那包泡面确实生产于十年之前后，高兴得腆着肚子哈哈大笑：“哇哈哈哈……过期那么久的东西，就算是咱们也是不吃的！”
　　炭头拿过高音喇叭冲司命喊话：“白骨法师，你敢不敢承认，你吃的方便面是十年前生产的！”
　　“我煮的泡面就是十年前生产的。我为什么不敢承认？”司命一边将面饼放进锅里一边悠闲的回答。
　　“哈哈哈……我们还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原来只配吃过期食品！”炭头笑的嘴巴都快裂到头脑勺了。
　　司命突然派出一只小小的“骨白白”跑到他们身边。两人吓得齐齐后退，“白骨法师，就为这种事，你也要杀人灭口？！”
　　“别害怕，我只是觉得你们总是举着喇叭喊话太累了。现在，你们只要对‘跑的快’说话我就能听到。”
　　“这只小骷髅居然有名字？”
　　“它当然有名字。”司命叹息，“它曾是个想长大却没能长大的孩子。”
　　雪白与炭头看着只有七八岁孩子大小的骨架，虽然见惯了生死，心中也不是滋味……
　　司命却换了话题，“十年前生产的红烧牛肉味的拉面，味道香喷喷！不信你们闻闻。”说话间他已经煮好方便面，将面锅放到剑灵女皇的裙摆之外——整个战场上似乎都弥漫着红烧牛肉面的香味……两个国家的无数士兵对着一锅泡面流口水……
　　司命却没让他们多闻，端回面锅呼噜呼噜地吃起来。
　　炭头气不过，从怀里摸出一根火腿肠，“白骨法师，你有过期的泡面吃很了不起吗？我有火腿肠，你有吗？”天知道这是他最后的一根火腿肠，多少次想吃而舍不得吃。
　　雪白也从内兜里摸出一块巧克力举高了说：“我有香甜丝滑的巧克力，你有吗？”他的这块巧克力融化了无数次又凝固了无数次，是他留着，万不得已时保命用的！
　　名叫“跑的快”的小“骨白白”突然出手夺过他们的火腿肠和巧克力跑回司命身边。
　　炭头与雪白一起破口大骂：“白骨法师，你他妈是强盗吗？居然明抢！”
　　“我不是抢，我只是跟你们交换。”
　　“跑的快”拿着两包方便面又跑回两人面前。
　　两人抓住方便面后才说：“用过期食品换我们的新鲜食品，你觉得合适吗？”
　　“我的泡面只是日期过期，品质是有保证的！你们吃到嘴里就知道。”司命撕开火腿肠咬了一口，马上撇嘴，“这里面都是淀粉，有肉吗？”又剥开巧克力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皱起眉头，“这是掺上沙子做的吗？怎么这么牙碜？”
　　雪白与炭头招来勤务兵帮忙煮面。
　　司命指着自己的面说：“我这十年前生产的泡面，面饼是油炸的，久煮不烂！配有蔬菜包、油包、酱包、调料包。现在生产的泡面里有什么？调料里除了盐连味精都少有吧？以前是为了吃的更健康才生产非油炸方便面。现在呢？勉强做出的面饼，泡个几分钟就变成面糊糊了。”
　　炭头与雪白盯着各自锅里的面没有接茬。他们看到蔬菜包里有脱水的胡萝卜丁、豌豆丁、葱段、小米椒，还有风干的牛肉粒！酱料包里的牛肉酱，是真的用牛肉熬出来的！天知道他们多久没尝过牛肉的滋味……现在没人舍得杀牛，牛要用来产奶、耕地、拉车。
　　为他们煮面的勤务兵闻着香味不停地吞咽口水……因为不能让每个士兵都尝到，他们狠心地没有分给勤务兵。
　　面一煮好，他们也不怕烫，跟司命一起埋头吃面。司命喝到一滴汤都不剩，被他百般嫌弃的火腿肠和巧克力也全下了肚。放下锅还赞了一声：“通透！”
　　炭头与雪白更是恨不得连锅都舔干净！一包方便面不可能吃得饱一个大男人，但是一碗热呼呼的有油水的面条下肚，肠胃很受用全身暖洋洋……
　　两人正舒服地抚摸自己的肚皮，司命又派另一个骨白白给他们送来一大瓶里面加了冰块的饮料。
　　“你们吃热了吧？我是个大方的人，加赠你们自制饮料——是用十年前生产的酸梅晶冲调而成的冰镇酸梅汤。开胃解腻特别好！”
　　两个指挥官本不想在零度左右的天气里喝什么冰镇饮料，只吃到半饱的肚子更不需要开胃解腻。但是现阶段，想吃到点儿甜的东西真心不易……两人忍不住各喝了一杯冰镇酸梅汤。一面打着寒颤一面回味那酸酸甜甜的口感……
　　炭头与雪白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相同的黯然——十年前的他们，何曾将一包方便面看在眼里？！
　　雪白属于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当年是为了体验庶民的生活才尝过泡面的滋味。虽然喜欢吃却不屑去吃。
　　炭头的家族崇尚回归自然，严格禁止族人食用含有化学添加剂的食物。虽然从军后不得不习惯压缩饼干与罐头食品，他还是将好吃但不健康的油炸方便面视为应该被摒弃的垃圾食品。
　　可这十年的战乱，让他们几乎忘记了十年前的方便面的味道。直到吃到，才敢确认“曾经”到底有多美味！这十年究竟为了什么？为了十室九空？为了民不聊生？
　　雪白不愿深思，问道：“白骨法师，你当年囤了多少泡面？居然吃了十年还没吃完！”
　　炭头则问道：“你的食品是怎么保存的？十年了，居然一点儿没变质！能赊给我们一些吗？就算只是干耗着，人也是要吃东西的。弟兄们就快饿肚子了。”
　　十年前祝风平帮司命囤了一些应急食品，一直存放在用鹿王的鹿角做成的储物戒指里由剑灵女皇保存着。储物戒指能保鲜，对司命而言也是个意外的发现。他当然没必要向那两个黑白指挥官解释这些，只是说道：“我并没有很多存货。不过你们不打仗也不用担心会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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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理陈恕单独召见司运。见面后问的第一句话是：“你那里是不是也活跃着新晋的唱跳歌手‘骨白白’？”
　　司运回答：“岂敢例外。它们越跳越好，都会把脑袋扔到空中再接住了。它们的那些反关节动作，看得我都羡慕！”
　　“你对歌词怎么看？”
　　“歌词很好，都是大实话。每个人都是到头这一天，难逃那一日嘛。骨白白们的现在就是吾辈的未来，想到我以后也能跳反关节舞……挺不错的！”
　　“你哥哥的魔力恢复了。不难预测，这场漫长的战争终于要到尾声了。最后，你有什么想做的吗？”陈恕盯着他问。
　　“我能说实话吗？”
　　“我叫你来就是为了听你实话实说。”
　　“我想趁着这次战乱，沉掉北方七岛。”
　　“你说什么？”陈恕以为自己听错了，惊的站了起来。
　　“我说：我想让北方七岛沉没。”司命吐字清晰的重复，“这七座岛太碍事了，还是沉掉的好。”
　　“你知不知道那七座岛上住着多少人？你要把他们都杀光？”
　　“我可没那么疯狂。”司运摇摇头，“我会在沉岛之前，给那里的人留出撤离的时间。至于选择‘殉情’不走的，我也只能尊重他们的选择。”
　　“常司运，你不觉得你已经变得过分冷血了吗？”陈恕眉头深锁的看着他，“就算人能撤离，生活在那里的动植物怎么办？那可不是七座小岛，每座岛都比万象群岛那些所谓的国家还大！你的做法，会使得许多物种灭绝。”
　　“那又怎样？”司运表情冷淡的反问，“就算没有这场战争，这个星球上的物种不也在持续灭绝吗？”
　　“那不一样。”
　　“哪有本质区别？”司运的脸笑了眼神却更冷漠，“人的嘴巴很会说话——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牺牲一小部分人的利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慈不掌兵……只要能成为既得利益者，人自然能找到自己愿意接受的解释。”
　　“你特别的厌恶鸦鸣国？”陈恕不太能理解他的思维方式，“虽然这个小国自古以来就颠三倒四的没什么信义，可你本人，与这个国家并没有太多的接触吧？”
　　“我个人对鸦鸣国无所谓喜欢与厌恶。”司运就事论事的说，“我之所以要沉掉那七座岛，是因为它们待的地方太碍事！”
　　司运指着墙上的世界地图继续说：“您看它们所处的位置，不管有没有战争，它们都挡在我国出海的必经之路上。趁着战事沉掉它们，以后咱们出海就敞亮了！
　　“人类会建造太空站，估计也将造出人造行星……以后建个人工岛只是小菜一碟。沉掉七座碍事的，也不防碍以后在合适的地点建新的。”
　　“你……”陈恕看着世界地图，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做出这种惊世骇俗且后患无穷的事，必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你承受得起吗？”
　　“我并不想惊世骇俗也不想付出惨重代价。”司运重重地闭了一下眼睛，“可是总理大人，您在选择这份职业的时候，就只想着流芳百世，没想过会遗臭万年？择业有风险，就业需谨慎。连我都懂的事，您不明白吗？”
　　“你才几岁？居然敢教我做人！”陈恕冷笑着重新坐下了，“我追求的是一世长安。”
　　“可惜了，您的愿望生不逢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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